朱亮
(安慶師范大學,安徽 安慶 246133)
政治參與是普通公民通過各種合法方式參加政治生活,并影響政治體系的構成、運行方式、運行規則和政策過程的行為。它是政治權利得以體現的重要方式,反映著公民在社會政治生活中的地位、作用和選擇范圍,體現著政治關系的內容。美國學者塞繆爾·P·亨廷頓指出:“在處于現代化之中的社會里,擴大政治參與的一個關鍵就是將鄉村群眾引入國家政治?!眹医y計局發布的中國人口數量相關數據表明,2017 年農村人口57661 萬人,占全國總人口數41.48%;2019 年農村人口55162 萬,占全國總人口數39.4%,雖農村人口總數有所降低,但農民在全國人口比例中占比依然很高,農民政治參與的水平對社會穩定和發展依然存在一定影響。由于農民是否有序政治參與是衡量一個國家民主政治建設的重要標志,因此,如何提升我國農民有序政治參與的程度,擴展農民有序政治參與的廣度,成為當下國家各級學者積極研究的問題。在我國建國時期,隨著社會主義制度的建立,農民政治參與開始緩慢發展,但政治參與局限性較大、參與范圍嬌小。1978 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制定了改革開放政策,為加強政治民主化和改革農村經濟體系,擴大農民的政治參開辟了新的前景。
自建國以來,中國農民的政治參與可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1949年建國至1978 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在此時期,開展了農業合作化運動,建立了人民公社,鼓勵農民參與政治生活。但在1966-1976 十年文化大革命期間,由于階級斗爭加劇,剛剛開始的農民政治參與熱情突然消失,農民政治參與的渠道體系被關閉,剛剛有起色的農民政治參與瞬間化為烏有。第二階段:十一屆三中全會至今。全國行政區劃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中央決定解散人民公社,在農村地區建立鄉、鎮,在鄉、鎮下面設村和生產組。為使這種改革的有利于農民的政治參,國家頒發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村委會組織法》確立了村民自治的原則,提高了農民的政治參與的主動性與積極性。自黨的十八大以來,農民的政治參與
自1949 年新中國成立到1978 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勝利召開,這一時期的中國農民政治參與的道路是曲折的,發展是緩慢的。采用正確的方法鼓勵農民積極參與社會主義生產和建設是當時應予解決的實際問題,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基礎上剛剛建立的社會主義制度還不能適應生產力的發展,民主政治制度也處于萌芽狀態,這個時期農民政治參與意識相對不高,參與政治的機會也較少,由于社會主義制度剛剛確立,中央政府在引導農民參與到政治的過程中不免會有曲折和反復的過程。
1949 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央政府通過一系列的改革,努力恢復百廢待興的經濟,使人民富裕,國家強大。首先改革土地這個重要的生產資料,使廣大農民有了基礎生產資料,但是由于土地分配不均,導致了貧富分化現象的發生。1955 年,中共中央七屆六中擴大會議通過了《關于農業合作化問題的決議》,要求各地須在規定時間內,按規定模式完成農業合作化改革,為后期全面推行人民公社運動奠定基礎。這一系列舉措,加快了農村經濟的發展,使在農村傳統的小農經濟順利過渡到集體經濟,隨后發生的“大躍進”運動,雖然目標遠大,但由于浮夸風盛行,損害了廣大農民的利益,也嚴重破壞了農村經濟組織。人民公社成立后,實行“隊為基礎,二級所有”的經濟體制,但是在領導體制上,沒有實行黨政分開,人民公社的領導由上級指派,農民對公社領導必須絕對服務,農民幾乎沒有參政議政的權力。暴風驟雨式文化大革命打亂了正常的社會秩序,也使農村變的混亂無序。這一時期,農民不知道怎樣進行政治參與,也對政治參與存在畏懼心理。以上就是這個時期農民的政治參與的總體背景。
1949 年建國以來,中國共產黨對國家政治制度和政治體制進行了一系列調整,為農民參與政治打造了良好的政治環境。建國初期,農村基層組織體制存在區村兩級政府體制和區鄉建制兩種。1950 年起,各級人民政府陸續建立,第一次全國性的公民選舉于1953 年舉行,有2.78 億公民參加選舉投票。根據1954 年l 月政務院健全鄉鎮政權組織的指示,鄉鎮村各級領導由原來的上級任命制改為村民選舉制,這在制度上擴大了農民政治參與的范圍。建國初期是農民政治參與制度的初步建立和探索時期,但由于這個時期面臨著政權鞏固和經濟建設的壓力,使得農民政治參與的發展在很大程度是停留在規章制度的建設方面,缺乏實踐操作過程。政治參與的建設在中國相對滯后,新中國農民政治參與發展受到傳統因素的影響相對較大,這使得農民政治參與的發展具有艱難性和曲折性的特點。1958 年人民公社全面建立,政治參與開始走向了畸形發展的道路。黨政合一的政治體制,要求將國家行政、社會權力進行高度統一,這就導致農民的政治參與熱情大幅下降。
十一屆三中全會后,我國開始進入全新的社會轉型期,以經濟高速發展為基礎,推進政治民主化,建設和諧社會成為社會發展的重要目標。但改革開放政策的大力實施,市場經濟的高速發展,貧富差距逐漸增大,尤其是城市與農村之間的差距逐漸拉大,這對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農民政治參與的發展。
改革開放黨和國家基于當時國情開展的經濟體制改革與社會結構轉型同步進行的社會體制變革,是我國社會轉型期的起點。這個社會轉型期對農民也生了巨大的影響:農民從計劃經濟體制下的被動勞動者開始轉變為具有經營自主權的商品生產者,對集體的依附減弱,生產力得到空前解放;農民還獲得了生產經營自主權,伴隨著城鄉貿易的放開以及國家限定了農副產品收購的最低保護價格等政策的頒布,農民嘗到了改革開放的甜頭,收入迅速增長,生活水平有了大幅度的提高;與此同時,農民在脫貧致富的過程中,越來與發展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農民開始重視教育,在互聯網自媒體時代的影響下,農民也開始運用網絡去學習,去提升自己,并且還會利用網絡直播平臺去銷售自己的農產品。
然而,社會的轉型也為農民帶來了消極影響:其一,雖農村地區經濟發展不斷增速,但與城市相比,依然相對落后,農民主體始終處于弱勢地位,影響了農民政治參與的積極性;其二,由于經濟發展速度較快,基層民主政治發展的相關保障措施到位相對較慢,導致某些政治參與方式成本較高,效果不顯著。譬如,行政訴訟程序過于繁瑣、時間跨度長、審判結果常遭質疑;信訪機構僅為接收和中轉機構,來訪農民提出的問題無法在較短的時間內得到解決等;其三,市場經濟體制下,與城市居民相比,農民在受教育程度、社會地位以及享受社會資源配置等方面仍處于不利地位,導致其對政治參與缺乏信心。
改革開放直至十八大以來,在社會進步和經濟發展的基礎上,農民參與政治的渠道增多,譬如政治投票、人大代表制度、行政復議、行政訴訟、政治接觸等,民主政治建設發展顯著,但是,農村地區政治參與的發展較城市而言,發展仍然較為緩慢。隨著社會的發展和進步,已經開始參與政治。但依然還是有“從不參加”的現象發生,其主要原因在于農民參政意識淡薄,對政治參與持淡漠態度,對基層民主制度形成的程序以及自身的權利了解較少。筆者認為新時代大別山革命老區農民的政治參與發展狀況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熱情與冷漠并存
改革開放直至十八大以來,雖然大別山革命老區農民的政治觀念有了一定轉變,政治態度也從冷漠逐漸轉變為主動,從政治的旁觀者逐漸轉變為實踐者,開始通過合法渠道進行政治參與,表達個人訴求,這既促進了我國基層民主政治的發展,同時也推動了社會主義政治民主化的發展。但在特別邊遠落后的行政村,村民的小農經濟意識仍占主導地位,他們對政治參與依然保持冷漠態度,更有甚者還公然參與了“買賣選票”的非法政治行為。
2.有序、無序、合法、非法并存
有序政治參與,是指公民在認同現有政治制度的前提下,為促進國家與社會關系良性互動、為提高政府治理公共事務的能力與績效而進行的各種有秩序的活動。隨著社會的發展,法律法規的建立健全與完善,農民遵紀守法的意識進一步增強。調查表明:四個村的大部分農民已經開始有序、合法地參與政治生活。但是,法律的普及還沒有到達特別偏遠的行政村,加之大別山革命老區的農村經濟發展依然比較落后,無序、非法的政治參與行為仍然存在,例如;非法集資、強行收費、越級請愿、靜坐示威等事件仍有發生。這種非正常的政治參與行為嚴重影響了農村地區的政治穩定。
3.政治取向與利益取向并存
農民參政的動機與其價值觀有密切關系。調查表明:岳西縣的四個村的大多數農民參政的目的是了解國家政策動態,關心社會政治事務,有序參政議政,為社會主義政治民主化建設做出自己的努力。但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大別山革命老區也出現了一些農民極其熱衷于參與對他們有利的政治活動,對他們無關的政治活動漠不關心,甚至抵制和反對。他們目光短淺,只為切身利益參政;還有少數農民進行政治參與的目的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也就是說,利益成為某些農民政治參與的主要動機。
4.農民的政治參與要求和能力存在差距
隨著參政制度的完善、渠道的拓寬和環境的改善,大別山革命老區農民主動進行政治參與的意識逐漸增強,積極性有所提高。但與城鎮居民相比,大多數農民群體受教育程度相對較低,對國家法律、法規和政策了解較少,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農民政治參與的健康發展。部分農民由于不了解參政程序和渠道,這就嚴重阻礙了他們行使公民參與政治事務的權利。實際上,這種政治參與要求和能力限制之間的矛盾短期內很難得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