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智,趙鈺菲
(酒泉職業技術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甘肅 酒泉 735000)
近年來,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我國也開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一帶一路”的提出更是表明我國從引進外資的戰略轉變為“引進來”和“走出去”并重的戰略,但在大力發展經濟的同時也給環境帶來了重大負擔。不僅對我國環境造成了破壞,還影響了“一帶一路”政策下的其他國家,被指責為“掠奪性發展”,造成多起環境爭端,若不能有效解決“一帶一路”發展中產生的環境爭端,不僅不利于我國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和我國的國際形象的提升,更不利于實現我國“一帶一路”戰略的長遠發展,因此要在發展“一帶一路”戰略的過程中不斷完善環境爭端解決的法治路徑,科學合理的解決環境爭端,為實現“一帶一路”戰略的可持續發展提供法律保障。
“一帶一路”沿線地區都存在著或多或少的環境生態問題,就路上絲綢之路而言,絲綢之路經濟帶地處我國西部地區,地勢變化較大,土地荒漠化嚴重,基礎設施建設十分困難,需要對原有地形地貌進行改建與重構以建設龐大的交通網絡,周邊的生態環境勢必會受到極大影響,處理不善會造成當地環境的破壞。海上絲綢之路的沿線環境雖不似路上絲綢之路環境那么惡劣,但由于科學技術的快速發展,導致對資源的大量消耗,使得能源日益緊張,海洋資源也被越來越多地采集利用。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海洋資源的過度開發利用和對海洋生物的大肆捕殺,有的國家甚至在海域內進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研究,這些都對海上絲綢之路沿線海洋生態造成了嚴重破壞。此外,“一帶一路”沿線部分國家政治局勢相對動蕩,對其自然資源的開發利用也無可避免地受到當地復雜的環境因素和政治因素的制約,沒有充分進行環境評估的開發也極易導致周邊自然環境受到破壞,造成國際環境爭端。同時,現階段工業開發中很多項目依舊會產生大量廢氣、廢液和廢渣,需要進行無害化處理,由于相關技術限制,以及“一帶一路”地區內部環境復雜,處理相關的環境廢料、修復環境損害將會面臨更多的挑戰[1]。因此,在發展“一帶一路”過程中完善國際環境爭端解決的法治路徑,對實現綠色“一帶一路”有著重要意義。
一方面,“一帶一路”沿線部分國家政治局勢動蕩不安,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國家的行政能力相對低下,環境保護問題往往不會被當地政府重視,即使存在相應的法律法規也存在能否有效執行的問題。我國的企業在海外進行相關投資時,由于相關技術以及環境的限制,都可能加劇當地的環境破壞,加之跨國公司具有逐利性[2],在自身利益沒有受到影響前,很難主動對當地進行耗時耗力的環境保護,因此比起在國內受到嚴格法律約束的環境,海外投資企業更容易在海外地區造成環境爭端,并且相關爭端的解決需要耗費大量物力人力,甚至會導致海外投資項目的停擺,對國家海外投資造成損失,減緩了“一帶一路”戰略的發展進度,影響我國與沿線各國的傳統友誼[3]。另一方面,“民粹主義”和“逆全球化”盛行,先后出現英國脫歐、美國推行“孤立”等政策,各國也開始越來越關注環境問題,“一帶一路”戰略推進的過程中,環境爭端不斷。若不能有效解決環境問題,處理環境爭端,將不利于各項經濟政策的實行,因此完善環境爭端解決的法治路徑迫在眉睫。
一方面,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我國現階段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同時習總書記提出的“兩山”理論也表明了發展經濟和保護環境的關系,既要發展經濟,又要保護環境,但我國作為發展中國家目前仍然在靠犧牲環境來發展經濟,尤其隨著“一帶一路”戰略的推進,使發展經濟和保護環境之間的矛盾日漸激烈,環境爭端時有發生,若處理不當,不利于我國經濟的長遠發展和“一帶一路”沿線地區的長治久安。另一方面,中國政府大力倡導的“共建綠色絲綢之路”,有效解決了“一帶一路”進程中的環境爭端,將有利于“一帶一路”沿線各國之間增信釋疑、凝聚共識,對于順利推進“一帶一路”戰略,實現世界共識下的“一帶一路”戰略具有重要意義。
從法治建設頂層設計角度而言,我國解決環境爭端的綜合性立法顯著不足,難以適應“一帶一路”發展戰略之要求。雖然在國際投資中,為了促進海外企業的發展,我國已經與多個國家簽訂了投資協定,在投資協定中也不斷加入環境保護的條款,但總體來說,與歐美發達國家相比,我國在投資協定中的環境保護條款依然太少,而且這些條款也較為零散,不成體系化。具體而言,目前我國簽訂的對外投資協議中多數沒有環境保護條款,僅在序言中存在一些原則性的規定,雖然可以對各方產生一定的約束,但其缺少有效的執行力。此外,對于投資協定中關于環境保護的實體條款來說,其在設立之初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保障海外投資企業的權益??梢哉f,在發生環境爭端時幾乎無法可依。
在“一帶一路”戰略推進中發生涉外環境糾紛時,主要有提起私法訴訟、非訴磋商、國際仲裁、國際公法這幾種方式。國內私法訴訟解決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其主體僅限于跨國公司,且僅針對損害發生在東道國內對于賠償環境損害的爭議。對于國內法來說,關于環境的法律法規大多屬于行政法,私法無法對國際環境爭端產生有效的作用。同時各國私法發展程度參差不齊,必然導致相同的環境糾紛在不同國家會有不同的判決,國內私法訴訟無法得到較好的效果[4]。就非訴磋商機制而言,“一帶一路”中充滿各類投資行為,產生的各類國際環境爭端也都與投資有關,因此非對抗性磋商機制中許多關于環境的條約無法完全適用。雖然對于一些國際金融機構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在“一帶一路”中,其最主要的金融機構是亞投行,由于其沒有獨立的問責機制,因此非對抗性磋商機制對于“一帶一路”中的國際環境爭端的解決僅提出了一種設想,并不具有可行性。目前國際公法中對于環境損害的國家責任的規定多為原則性規定,在各式各樣的案例中很難發揮作用,其對于環境損害的國際責任的草案也遲遲未能頒布[5]。所以,國際公法爭端解決機制僅適用于重大國際環境爭端的解決,沒有普適性。在“一帶一路”視域下,遇到最多的問題便是投資一方與投資所在地的環境公共利益產生的糾紛,國際投資仲裁解決是投資者與投資所在地國爭端解決機制中最為重要的一種[6]。但如果使用仲裁的方法解決爭端,會導致施害一方與東道國在仲裁中具有不平等地位,這樣產生的仲裁結果缺乏公平性。最后,仲裁雖然能夠通過解決民間爭議的方式避免國家間的直接沖突,但其仲裁結果若不能被及時執行,依然容易產生國家間的矛盾。
在“一帶一路”發展的海外投資活動中,雖然也有國家間的信息溝通,但均以發展經濟為主,互相之間溝通的信息也都比較宏觀,尤其是對環境相關的問題,只是進行粗略的說明,無法為環境保護問題帶來非常有效的幫助,且海外投資企業進行信息溝通時,經常無法及時對遵守東道國環保法規的情況以及自身環境保護制度運作情況進行說明,這不利于東道國及時掌握海外投資企業在本國遵守環保法規等情況[7]。同時由于在投資過程中,并不是始終保持溝通環境保護問題,這就導致了發生環境問題時存在信息溝通的滯后性,使得投資母國、東道國、投資企業三者之間存在信息不一致的情況,在發生環境爭端時不利于各國之間證據的采集,無法及時有效作出有說服力和權威性的裁決,不利于母國和東道國之間的交易信任,進而影響“一帶一路”戰略的長遠發展。由于環境問題涉及兩國甚至多國,受管轄權的限制,當我國企業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時發生環境糾紛時,我國司法機關很難在其中發揮實質性的作用。
由于“一帶一路”沿路多為發展中國家,而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必須在國際環境爭端的解決中發揮主導作用。由于我國法制建設起步與沿線國家相比較早,法律體系較為完備,因此在“一帶一路”視域下環境爭端解決規則的制定中,中國應當沖鋒在前,充分發揮自身優勢,這對于我國在“一帶一路”發展中的司法公信力和國際話語權的提升具有重要意義,在對世界多元化糾紛解決機制的發展中做出自身的貢獻,同時在“一帶一路”戰略推進的過程中得到更好的發展[8]。
我國最高人民法院正在研究建立包含訴訟、仲裁和調解在內的多元化爭端解決機制,以此來為我國在“一帶一路”的發展中提供快速有效的環境爭端解決方法,這種糾紛解決機制的實現將會使得更多沿線國家選擇在中國通過私法訴訟來解決國際環境爭端。將調解運用到“一帶一路”的環境爭端解決中,同時研究制定各類解決機制之間的銜接,更加科學有效地解決環境爭端。對于“一帶一路”建設中環境糾紛調解協議存在一定的執行難問題,為了使環境爭端解決后,其調解協議能夠被有效執行從而使受害一方獲得及時有效的救助[9],在我國的司法確認程序中,各級人民法院應當將“一帶一路”建設中環境糾紛的調解協議納入其中,擴大司法確認范圍,以此有效解決調解協議的執行難問題。這不僅可以促進各國積極履行自身的社會和環境責任,更使“一帶一路”沿線各國對自身的利益進行平衡,促進世界走向綠色發展與生態文明。
由于“一帶一路”覆蓋面積大、涉及國家多,為解決國際間的環境爭端增大了難度,其中當事人距離往往十分遙遠,使得舉證變得異常困難,大大降低了解決環境爭端的效率[10]。因此,應當建立統一的環境信息數據交換平臺,充分利用現在先進的大數據技術,將“一帶一路”各國各投資企業相關的環境信息進行精確、及時地采集,各國各企業也及時在線上更新環境保護信息和環境現狀,方便東道國或其他投資方查看。同時還可以利用網絡信息平臺解決現有的效率低下的環境爭端問題,使得當事人可以在網絡大平臺上及時采集信息進行相應訴訟,使得投資企業的環境信息變得透明,提高爭端解決的公信力。這些新方式對于“一帶一路”視域下現有環境爭端的解決具有極高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