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晴 程光宇(指導) 程為平
1.黑龍江中醫藥大學 哈爾濱 150040 2.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一醫院
程為平教授系黑龍江中醫藥大學博士研究生導師、黑龍江省名中醫、全國優秀中醫人才、留日醫學博士,從事針灸臨床和教學工作四十余年,積累了豐富的臨床經驗,對眾多穴位的認識和應用兼具傳承與創新。大腸俞位居背腰部,為足太陽膀胱經經穴之一,因其內應大腸,為大腸腑氣轉輸之所而得名,歷代醫籍載其臨床多用于治療脾胃病、肛腸病等疾患。程老臨證之時,揆度穴性,別具匠心地拓寬了大腸俞的臨床應用思路,單用大腸俞或配伍其他穴位治療腦系疾病與消化系統疾病,每獲捷效。本文追溯古代醫家之經論,結合現代對大腸俞的臨床應用及機制研究,系統總結程老應用大腸俞的臨床經驗,以供同道參考。
大腸俞,別名裂結俞,穴名首見于《脈經》:“在背第十六椎。”[1]《會元針灸學》解:“大腸俞者,在左回疊積十六曲,直腸在右,長七寸,系于十六椎之兩旁,足太陽之所過,故名大腸俞。”[2]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十三五規劃教材《經絡腧穴學》載其定位:“第4腰椎棘突下,后正中線旁開1.5寸。”[3]大腸俞即大腸之背俞穴,為大腸腑氣輸注與匯聚之所,具醒腦寧神、息風開竅、疏調腸腹、舒筋通絡、理氣導滯之功,臨床常用于治療腸腑病證、肢體經絡病證、腎系病證、氣血津液病證等。
2.1 寧神醒腦 《靈樞·經脈》載:“膀胱足太陽之脈……其直者,從巔入絡腦。”膀胱經循行主干由巔頂內絡于大腦,腦為諸神之會,總統神明,主宰人體一切生命活動。據“經脈所過,主治所及”的理論,大腸俞具有調整元神之效。腦為髓海,腦髓、腦神之充盈離不開五臟六腑之精、津的滲注與濡養,而大腸“主津”,在全身津液代謝過程中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靈樞·決氣》曰:“腠理發泄,汗出溱溱,是謂津。”又曰:“谷入氣滿,淖澤注于骨,骨屬屈伸,泄澤補益腦髓,皮膚潤澤,是謂液。”針刺大腸俞通過調整津液代謝,使腦髓得充、腦神得養,既而調整腦腑氣機,以達寧神定志、益髓通竅之功。
現代研究表明,腦腸軸為腦-腸之間存在的復雜神經內分泌網絡,起到雙向調節中樞神經系統與胃腸道神經系統功能的作用[4]。隨著對腦腸互動研究的不斷深入,原癌基因c-fos逐漸成為關注熱點。c-fos為存在于中樞神經系統與腸道中的即刻早期基因之一,為神經元激活的標志。王強等[5]研究發現,電針大腸俞可降低功能性腹瀉小鼠下丘腦c-fos蛋白表達水平;另有研究顯示,腸易激綜合征患者負性情緒和內臟高敏感性與腦腸軸徑路中的c-fos高表達相關[6];Grassizucconi等[7]研究證實,低c-fos表達與睡眠狀態電活動相關。基于上述研究,針刺大腸俞可通過腦腸軸,調節神經系統內c-fos蛋白表達,從而改善負性情緒,調整機體睡眠狀態。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廣泛分布于中樞神經系統和腸道系統中,具有促進神經細胞生長、調節睡眠狀態、促進腸道動力的作用。研究顯示,腦內BDNF表達下降可引發多種精神障礙類疾病,如抑郁癥患者皮質與海馬區內BDNF的表達和功能均有降低[8]。黃活石[9]研究發現,電針大腸俞可顯著提高功能性腹瀉小鼠海馬組織內BDNF水平,從而能夠改善癥狀。上述研究提示,針刺大腸俞可調節腦腸軸中的神經體液等途徑,提高腦內BDNF表達水平,激活c-fos蛋白表達,進而發揮調節情緒、促進睡眠穩態的作用。
醫案一 張某,女,68歲,因“間斷性失眠2年余”于2019年10月20日初診。現病史:該患2年前患腦梗死,送當地醫院急診救治后左半身偏癱基本好轉,生活可自理。現癥:入睡難,寐后易醒,醒后復入睡尤難,自服安定2片,一夜方可入睡4~5 h,伴多夢,平素晝日精神倦怠,胸悶氣短,納差,大便秘,小便尚可。舌紅,苔黃,根部略黃厚,右脈寸長而大,余脈緩。阿森斯失眠量表(Athens Insomnia Scale,AIS)評分12分,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評分32分,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評分45分。西醫診斷:失眠;中醫診斷:不寐,辨證:腸熱上擾、腦神失司。治宜寧神醒腦、清腸導滯。操作:囑患者俯臥位,穴位常規消毒,取0.3 mm×40 mm一次性毫針直刺雙側大腸俞0.8~1.2寸,行針以瀉法,至患者自感“得氣”后留針30 min。針后配合大腸俞刺血拔罐,留罐15 min,隔日針罐結合治療1次,5 d為1個療程。持續3個療程,該患者AIS評分8分,HAMA評分26分,HAMD評分32分。 自述睡眠質量明顯提高,日服安定1片,一夜睡眠可持續近6 h。隨訪半年,癥狀穩定未復發。
按語:本癥患者系中風后便秘日久,腸腑氣機不暢,濁氣不降,腸熱內蘊,一則循膀胱經“入絡腦”,上擾清空致腦神失司;二則肺與大腸相表里,腸病及肺致肺魄不寧引發不寐、抑郁等癥。程老言,于大腸俞處施針罐結合治療可充養腦竅、清腸活絡、調暢腦腸氣機,起寧神定志、通腑調腸之效。
2.2 息風止瀉 《素問·五臟生成篇》言:“十二俞皆通于臟氣。”《難經·六十七難》曰:“陰病行陽……俞在陽。”[10]105臟腑功能失調,可調節背俞穴以平衡臟腑異常狀態,達陰平陽秘之功。大腸俞為大腸腑氣輸注之處,內應大腸,為治療腸腑疾病之要穴。作為六腑之一,大腸生理功能體現在傳導、排泄糟粕與主津兩方面,腸腑機能失調,則津液不被吸收,與糟粕俱下,出現泄瀉、腹痛、腸鳴等癥。《靈樞·邪氣臟腑病形》言:“大腸病者,腸中切痛而鳴濯濯,冬日重感于寒,即泄,當臍而痛,不能久立。”程老言大腸俞為息腸風之要穴,具息風止瀉、通絡調腸之功。《備急千金要方》載:“大腸中風者,臥而腸鳴不止,灸大腸俞百壯。”[11]153又載:“大腸俞治風,腹中雷鳴,腸澼瀉利,食不消化,小腹絞痛,腰脊疼僵或大小便難。”[11]161《外臺秘要方·卷第三十九》載大腸俞:“主大腸轉氣,按之如覆杯……暴泄,腰痛。”[12]蘇志維等[13]通過收集先秦至清末針治腹瀉的文獻數據,總結發現大腸俞的使用頻次位居第四,為眾多醫家臨證治療腹瀉之要穴。研究證實,大腸俞是腹瀉型腸易激綜合征(diarrhea predominant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D-IBS)疾病狀態下的敏化穴位,電針大腸俞可有效減輕D-IBS大鼠腸運動功能紊亂[14]。 張狄等[15]采用溫和灸大腸俞等穴位,治療D-IBS患者療效顯著。王淵等[16-17]發現,電針功能性腹瀉大鼠大腸俞等穴可明顯降低血清中胃泌素、P物質含量,提高血管活性腸肽等的含量,從而能夠減輕腹瀉癥狀。
醫案二 張某,女,70歲,因“經常腹瀉3年余”于2019年11月19日初診。既往有糖尿病病史20年余,腦梗死病史8年余。現癥:經常腹瀉,日行4~6次,遇風寒陰雨天氣加重,瀉前腹脹伴腸鳴不止,面色萎黃,形體消瘦,平素倦怠,惡風,尿少,舌淡,苔微膩,脈沉細。大便常規無異常,腸鏡檢查無器質性異常,X線鋇劑灌腸檢查示結腸有激惹征象。IBS病情嚴重程度量表(IBS symptom severity scale,IBS-SSS)總分275分,IBS生活質量量表(IBS quality of life,IBS-QOL)總分42.17分。 西醫診斷:IBS;中醫診斷:泄瀉,辨證:脾虛失統。治宜健脾益氣、調腸止瀉。操作:囑患者俯臥位,穴位常規消毒,取0.3 mm×40 mm一次性毫針直刺雙側大腸俞1~1.2寸,補法行針至患者自感“得氣”后留針30 min。針后配合大腸俞隔姜灸,20 min/次,隔日針灸1次,5 d為1個療程。持續3個療程后,復查IBS-SSS評分172分,IBS-QOL評分26.34分。 患者自述泄瀉次數明顯減少,隨訪半年,癥狀穩定未復發。
按語:本癥系久病脾虛失統,腸風內生,腸腑氣機不暢,通降不利,傳導失司所致。程老認為大腸俞有息腸腑之風、調腸腑之氣、疏腸腑之機的功效,針刺該穴治療腸腑疾病每獲良效。程老認為該穴在發揮息風止瀉之功時,當行針至患者有“肚脹感”方能起效。臨床上也可通過配合艾灸、溫針灸等物理刺激療法作用于該穴,聯合達到通調大腸氣機,恢復腸腹功能的療效。
2.3 通腑導滯 《難經·三十五難》:“大腸者,傳瀉行道之府也。”[10]61大腸生理特性以通降下行為要,便秘病位在大腸,與肺脾胃肝腎密切相關,其基本病機是邪滯大腸,腑氣閉塞不通;或腸失溫潤,推動無力,致大腸傳導失司,出現大便干結、艱澀難行等大便質與量的改變以及排便次數的異常[18]。《循經考穴編》言大腸俞:“主臟腑邪熱,大便閉塞,臟毒便血。”[19]《勉學堂針灸集成·大小便》云:“大小便不利,大腸俞、營沖三壯。”[20]《醫宗金鑒》載大腸俞:“大小便難此可通。”[21]朱瑩等[22]分析2013至2017年針治便秘的臨床數據發現,大腸俞穴位使用頻率位居第三,配伍方面天樞聯合大腸俞使用頻率位居第二,由此可見大腸俞在調節胃腸、通泄大腸腑氣方面功效顯著,受到現代醫家青睞。鄭華斌等[23]研究發現,針刺大腸俞募穴在改善便秘癥狀方面療效顯著。
醫案三 王某,女,65歲,因“經常便秘8年余”于2019年9月27日初診。既往有高血壓病史20年余,糖尿病史10年余,高血脂病史10年余。現癥:大便排出費力,便質干燥呈羊屎狀,日行3~5次,心煩焦慮,經常口渴,平素自覺口干舌燥,夜半尤甚,小便可,納可。舌紅,少苔少津,脈沉細數。便秘癥狀嚴重程度評估量表(Wexner量表)評分19分。西醫診斷:便秘;中醫診斷:便秘,辨證:陰虛津虧、腸腑失濡。治宜滋陰潤燥、通腑導滯。操作:囑患者俯臥位,穴位常規消毒,取0.35 mm×75 mm一次性毫針直刺雙側大腸俞1.5~2寸,刺入后以120 r/min速率持續提插捻轉3 min,隔日針刺1次,5 d為1個療程。患者自述行針即刻有便意,次日大便次數增加。持續4個療程后,復查Wexner量表評分13分,患者自述便秘癥狀明顯改善。隨訪半年,癥狀穩定未復發。
按語:本癥系腸道津傷液虧,腸失濡潤,傳導失司所致。程老認為大腸俞具有通陽泄濁、暢通腑氣之功,針刺該穴可促清升濁降,起到振奮大腸傳導之氣,調整臟腑陰陽平衡之效。程老認為針治便秘當以一定速率持續提插捻轉,促進腸道蠕動,加強腑氣暢通。大腸俞所屬足太陽膀胱經,經行“從巔入絡腦”,針刺大腸俞可加強元神之府對腸腹的雙向調節作用。大腸俞穴下布有第4、5腰神經后支,針刺大腸俞能夠刺激軀體感覺神經及交感神經,一方面可通過多級突觸,將刺激傳達到中樞神經系統,經整合后由神經或神經內分泌途徑下傳,反饋調控胃腸道功能;另一方面針刺刺激能夠直接傳遞至相應節段的自主神經,協同恢復胃腸生理平衡[24-25]。
2.4 強腰壯膝 《靈樞·背腑》云:“五臟之俞皆本于太陽而應于督脈。”臟腑背俞穴不僅與足太陽經密切相關,還與督脈聯系緊密。背腰部為膀胱經及督脈循行之所過,十二經脈中,膀胱經循行路徑最長、分布范圍最廣、聯系經脈數目最多、涉及病癥也最廣泛;督脈行于后正中線,為一身陽氣之總督。《靈樞·經脈第十》云:“督脈之別……別走太陽,入貫膂。”督脈與足太陽膀胱經循行路線一致,二脈陽氣強盛,脈氣交通,共主一身之陽。大腸俞位于陽氣隆盛的背部,針刺其可通過與膀胱經、督脈之間的聯系,進而振奮經脈、臟腑之陽,疏通經氣,發揮舒筋活絡、強腰壯膝之功。《醫宗金鑒》載:“大腸俞治腰脊痛。 ”[21]《針灸大成》曰:“主脊強不得俯仰,腰痛。”[26]張劉波等[27]總結分析了近10年針治坐骨神經痛的相關文獻,發現經絡使用頻次最高為足太陽膀胱經,大腸俞居穴位使用頻次第六。付勇等[28]實驗觀察證實,腰椎間盤突出癥患者中熱敏、力敏高發穴區均含大腸俞。黃代旺[29]經穴位埋線大腸俞治療腰椎間盤突出癥,治療組痊愈率和總有效率分別為77.7%和95.4%。
醫案四 趙某,女,67歲,因“右腰部疼痛向大腿后側放射1周”于2018年12月10日初診。該患1年前因外傷后突然出現腰部疼痛,并放射至大腿后側。經當地醫院行針灸治療后癥狀好轉出院。1周前不慎扭傷,再次出現上癥。現癥:右側腰痛劇烈向大腿后側放射,腰椎活動明顯受限,L5~S1椎旁肌肉壓痛(+),直腿抬高試驗(+),仰臥挺腹試驗(+),納差,偶見乏力,舌暗紅,苔微厚,脈弦細澀。日本骨科協會(Japanese Orthopaedic Association,JOA)下腰痛評分量表評分13分。腰椎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示:腰椎退行性改變,L5~S1腰椎間盤突出。西醫診斷:腰椎間盤突出癥;中醫診斷:腰痛,辨證:氣虛血瘀。操作:囑患者俯臥位,穴位常規消毒,采用0.35 mm×75 mm一次性毫針直刺雙側大腸俞,針尖指向L5~S1棘突間,深度1.5~2寸,施以平補平瀉,行針至患者出現向雙下肢放射之觸電感,隨即以150~160 r/min的速率大幅度提插捻轉1 min,而后留針30 min;期間配合腰骶關節處紅外線理療儀治療;出針后于大腸俞處刺血拔罐,留罐15 min。隔日針刺,3 d為1個療程,患者自述行針后疼痛立刻有所緩解。持續3個療程后,患者腰痛癥狀基本消失,復查JOA量表評分24分。隨訪半年,癥狀穩定未復發。
按語:該癥系外傷后瘀血阻絡,氣虛無力推動血行,經絡凝滯不通,不通則痛所致。程老認為,針刺大腸俞可激發膀胱經經氣,調動全身陽氣,發揮舒筋通絡、緩急止痛之功。根據神經解剖學,大腸俞深處布有腰4、5脊神經根,深刺大腸俞可以直接刺激神經根后支,有效抑制周圍神經的興奮性,并可以刺激脊髓釋放化學遞質,在這些遞質的參與下產生鎮痛作用[30]。溫玉蓉等[31]通過電針刺激健康人大腸俞與委中穴,并觀察記錄腦功能磁共振成像(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fMRI)數據,發現針刺可抑制、激活多個腦區,發揮中樞神經系統鎮痛作用。
2.5 司外揣內 “受病處”為南宋醫家王執中提出的創新概念,即在人體疾病狀態下,體表相關腧穴可出現異常病理學改變,如局部形態結構異常、皮膚顏色改變、感覺異常等[32]。《素問·長刺節論》云:“迫臟刺背,背俞也。”《靈樞·衛氣》又有:“氣在腹者,止之背腧。”背俞穴在解剖位置上臨近對應臟腑,功能上可調整相應臟腑精氣。程老認為,大腸俞作為大腸精氣輸注之所,共具治療、診察腸腑疾病之雙重效應。《針灸資生經·卷三·腸痛》云:“有老嫗,大腸中常若里急后重,甚苦之。自言人必無老新婦,此奇疾也。為按其大腸俞疼甚,令歸灸之而愈。”[33]有醫者發現,痔瘡患者在大腸俞或附近可觸有痔核點。臨床實踐證明常見內臟疾病患者在體表特異部位有反射區,如內臟病變時相應部位脊柱兩旁軟組織壓痛、腫脹、出現條索或結節,甚至出現椎體肥大等,其部位與督脈穴、夾脊穴、足太陽膀胱經上的穴位吻合[34]。程老言醫者可觸摸、按壓大腸俞穴區,體會手下觸感,結合患者自身感受,對腸腹疾病進行診斷和治療。童晨光等[35]應用熒光雙標記法檢測俞、募穴與相應臟腑間的神經聯系通路,發現背俞穴與相應臟腑信息在同一脊神經節內匯聚,為背俞穴治療、診斷臟腑疾病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支持。漆學智等[36]經實驗證明,大腸俞等穴為腸癌患者的痛敏穴位,該處壓痛閾值顯著低于健康人。
程老臨證精于穴性剖釋,強調穴性為 “針刺之要”,諳悉穴性對于臨證確立針灸處方、拓寬辨證思路有“錦上添花”之助。程老善用大腸俞,總結得出大腸俞的穴性為寧神醒腦、息風止瀉、通腑導滯、強腰壯膝、司外揣內,并通過自身多年臨證經驗與現代醫學理論相結合,針用大腸俞單穴或聯合其他配穴治療疾病,臨床均獲良效。程老還強調,臨證運用大腸俞時須根據疾病類型、患者體質與耐受程度,進行針刺運動手法、刺激量、針刺角度及時間的揣度。本文從穴名及含義、穴性及臨床應用等方面,對程老臨床針用大腸俞的心得體會進行了初步整理、總結,為擴大大腸俞的臨床應用范圍,確定針灸處方提供了思路。大腸俞的穴性和臨床應用值得進一步挖掘與總結,有待后期與各同道一并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