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指標與系統性紅斑狼瘡疾病嚴重程度的相關性分析

林朝陽，黃清勇，涂育臻，楊鋒

1.廈門市中醫院檢驗科，福建廈門 361000；2.廈門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思明分院檢驗科，福建廈門 361000

系統性紅斑狼瘡的主要特征是自身抗體異常產生補體激活和免疫復合物沉積， 因免疫系統受累可導致全身多組織器官慢性損傷[1-2]。 但其發病機制較為復雜，臨床對其了解尚未全面， 目前研究認為主要與個體遺傳、感染、機體激素水平等多種因素密切相關[4-6]。 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的免疫指標對此疾病的診斷和治療具有重要意義，但系統性紅斑狼瘡因病情發生、發展和個體因素而呈現不同嚴重程度的病情， 針對不同嚴重程度的病情臨床采用的治療措施和方法也不同， 但目前臨床尚未對免疫指標與系統性紅斑狼瘡疾病嚴重程度的相關性進行報道。 為了探討免疫指標與系統性紅斑狼瘡疾病嚴重程度的相關性，以指導臨床診斷和治療，該文主要回顧性分析了2019 年1 月—2020 年12 月該院確診并收治的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108 例， 免疫指標與系統性紅斑狼瘡疾病嚴重程度的相關性， 為臨床治療和診斷依據，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方便選擇該院確診并收治的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108 例，其中男性26 例，女性82 例；年齡23～44 歲，平均（32.16±5.25）歲。 納入標準：①符合中華醫學會風濕病學分會制定的《系統性紅斑狼瘡診斷及治療指南》中相關診斷標準；②可溝通、配合研究者；③未接受系統治療、未使用免疫抑制劑或激素類藥物者；④知情同意者。 排除標準：①患有心、肝、腎等臟器疾病者；②狼瘡腦病者；③妊娠及哺乳期女性。 該研究的步驟均經該院倫理委員會批準（許可證編碼：IACU-20180313005）。

1.2 方法

采用SLEDAI 積分表進行評定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的嚴重程度， 分析不同嚴重程度的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免疫指標的情況， 分析免疫指標與系統性紅斑狼瘡疾病嚴重程度的相關性[7]。

1.3 檢驗方法

采集晨起空腹靜脈血5mL，分離血清，轉速3000 r/min，離心處理10 min，取血清，存于-20 ℃的環境中待檢。血清免疫球蛋白Ig A、IgM、IgG 和補體C3、C4 水平由特種蛋白全自動分析儀 （貝克曼庫爾特公司， 型號IMMAGE800）和相應試劑進行針對性檢測。采用間接免疫熒光法檢測抗ds-DNA 和抗體ANAS，采用免疫印跡法檢測ENA， 采用乳膠散射比濁法進行血清C3、C4 和IgA、IgM、IgG 檢測。 所有補體和抗體的免疫檢測所需的試劑盒均為上海信裕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產， 操作流程需嚴格按說明書執行。

1.4 評定標準

采用SLEDAI 積分表進行患者嚴重程度評定，其中癲癇發作、精神癥狀、器質性腦部、視覺障礙、顱神經病變、狼瘡性頭痛、腦血管意外和脈管炎分別為8 分，關節炎、肌炎、管型尿、血尿、蛋白尿、膿尿分別為4 分，脫發、新出現皮疹、黏膜潰瘍、胸膜炎分別為2 分，發熱、血小板減少和白細胞減少分別為1 分。1～4 分基本無活動，5～9 分輕度活動，10～14 分中度活動和≥重度活動。

1.5 統計方法

該文所獲數據采用SPSS 20.0 統計學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其中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 檢驗，3 組及以上比較采用方差分析；計數資料用[n(%)]表示，采用χ2檢驗或Fisher 檢驗；相關關系采用線性相關進行分析。 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所有研究對象的嚴重程度

108 例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中， 基本無活動者3例，占2.78%；輕度活動者28 例，占25.93%；中度活動者53 例，占49.07%；重度活動者24 例，占22.22%。

2.2 不同嚴重程度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免疫指標水平比較

不同嚴重程度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免疫指標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IgA、IgM、IgG 的水平增高，而C3、C4 水平降低。 見表1。

表1 不同嚴重程度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免疫指標水平比較[（±s），mg/L]

表1 不同嚴重程度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免疫指標水平比較[（±s），mg/L]

類型Ig A IgM IgG C3C4基本無活動者輕度活動者中度活動者重度活動者F 值P 值1.94±0.18 2.09±0.23 4.15±0.34 5.08±0.52 348.360＜0.001 1.03±0.11 1.88±0.16 3.08±0.39 3.68±0.44 147.435＜0.001 13.74±1.81 14.96±3.75 17.59±3.85 26.25±3.96 43.371＜0.001 1.15±0.32 0.98±0.30 0.45±0.28 0.21±0.23 41.802＜0.001 0.48±0.12 0.45±0.11 0.21±0.08 0.16±0.05 70.676＜0.001

2.3 不同嚴重程度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抗ds-DNA、抗體ANAS 和ENA 陽性檢出情況比較

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抗ds-DNA 陽性檢出率為26.86%，ANAS 陽性檢出率為30.56%，ENA 陽性檢出率37.96%。不同嚴重程度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抗ds-DNA（P=0.049）、抗體ANAS（P=0.028）和ENA 陽性檢出率（P=0.004）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隨著嚴重程度增加，陽性率增加。 見表2。

表2 不同嚴重程度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n（%）]

2.4 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不同嚴重程度與免疫指標水平的相關性

采用線性相關分析， 發現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嚴重程度與與IgA 存在顯著性正相關，與IgM、IgG 存在高度正相關；與C3、C4 呈現負相關，且與其呈現高度負相關；與ds-DNA（+）呈現高度正相關，與ANAS（+）和ENA 呈現一般正相關。 見表3、表4。

表3 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不同嚴重程度與免疫指標水平的相關性

表4 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不同嚴重程度與抗ds-DNA、抗體ANAS 和ENA 的相關性

3 討論

系統性紅斑狼瘡是以機體產生過量的異常自身抗體為特征而廣泛累及全身多器官和系統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之一， 其主要表現為自身免疫性炎癥性結締組織病[8]。 通常認為該病與免疫異常、感染、內分泌以及遺傳等因素導致，但臨床主要認為是機體的遺傳因素、環境因素共同作用于機體， 導致患者自身的免疫系統始終處于反復、慢性活化狀態過程中。 隨著免疫反應的不斷循環導致產生過量的免疫自身抗體、 免疫復合物和其他免疫活性物質的累積， 其沉積于血管壁而引起炎癥反應導致血管內皮的損傷，最終使損傷組織。 因此免疫耐受破壞、 免疫穩態失衡等免疫系統反應是系統性紅斑狼瘡發病機制的主要研究方向。 系統性紅斑狼瘡臨床癥狀多樣， 一般系統性紅斑狼瘡的主要臨床表現為中樞神經系統受累、腎臟受累、血管炎，關節炎，肌炎、皮膚黏膜表現、胸膜炎、心包炎、低補體血癥，DNA 抗體滴度增高，發熱，血三系減少，血沉增快等，常難以與臨床其他疾病進行鑒別診斷，因此可存在較高的漏診、誤診率而延誤患者的病情。 目前臨床多采用免疫學檢驗方式進行系統性紅斑狼瘡的診斷， 因系統性紅斑狼瘡的免疫反應主要為在自身抗原產生免疫耐受的同時，也可對外源性抗原產生排斥， 因此免疫指標的檢驗一般以識別內源性和外源性抗原為主。 目前臨床對其檢查以一般檢查和免疫學檢查等為主， 但是目前對免疫指標與系統性紅斑狼瘡疾病嚴重程度的相關性的研究報道較為罕見。該文分析了不同活動嚴重程度的患者與其免疫指標的關系，以為臨床診斷和治療提供新方向[9]。

系統性紅斑狼瘡是機體產生自身抗體異常增多、補體上調激活和免疫復合物沉積等相關免疫機制導全身性的組織器官的免疫性反應。 因此該文中采用SLEDAI 積分表評定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活動性的嚴重程度， 其中SLEDAI 積分是根據患者的自身臨床體征、 生化指標等情況對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病情的判斷，其活動性嚴重程度隨分數的增加而增高。 該文108例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中，主要中度活動者為主，其次是輕度活動者和重度活動者。 該文對不同活動嚴重程度的患者均進行了IgA、IgM、IgG、C3、C4、 抗ds-DNA、抗體ANAS 和ENA 等免疫指標的檢測， 發現隨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嚴重程度升高，IgA、IgM、IgG 的水平隨活動程度的增高而增高， 而C3、C4 水平隨活動程度的升高而降低；抗ds-DNA、抗體ANAS 和ENA 陽性檢出率隨著嚴重程度增加，陽性率增加，這與研究發現的自身抗體和抗體是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核心問題的結果類似， 提示患者的免疫球蛋白和補體水平均與活動性的嚴重程度密切相關[10-11]。 其中IgA、IgM、IgG 是人體內主要的免疫球蛋白，三者水平升高，提示機體體液免疫功能增強；C3、C4 是機體的主要補體，是正常人血清與組織液中的一組經活化后具有酶活性的蛋白質， 正常情況下補體是血漿蛋白的組成成分， 該文中其C3、C4 水平隨著活動嚴重程度的增加而下降， 提示補體合成能力下降[12-13]。 抗ds-DNA、抗體ANAS 和ENA 等均是B細胞活化的結果，三者在健康人群的血清中含量極低，只有其在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中水平升高。 其中抗ds-DNA 為天然的抗雙鏈DNA 抗體， 即其為細胞核中的DNA 雙螺旋結構， 臨床已發現高濃度的抗ds-DNA 抗體僅存在于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體內，因此抗ds-DNA可作為特異性診斷系統性紅斑狼瘡的重要指標。 也有研究發現機體產生抗ds-DNA 抗體與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病情的嚴重程度密切相關， 因此其不但作為診斷系統性紅斑狼瘡的指標， 也可以作為評估療效觀察的指標；抗核抗體（anti-nuclear antibody，ANA）是指與核內成分相同的物質所產生的抗體， 其主要存在于T 細胞核內，一般主要在細胞核、核仁、細胞骨架、細胞分裂周期等中； 抗可溶性抗原 （extractablenucler antigen，ENA）抗體，其主要存在于IgG，也可見于IgM 、IgA，甚至IgD 及IgE，其能識別各種細胞核組分，可特征性地出現于多種自身免疫性疾病中， 其常用于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篩選試驗，通過抗ds-DNA、抗體ANAS 和ENA在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的作用機制提示三者在診斷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中可存在互補作用， 可提高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診斷準確率[14]。研究發現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中的ANA 陽性率超過95%，顯著高于該文中患者陽性率30.56%， 更高于該文中重度活動患者的陽性率50%[15]。 相關研究也發現血清中抗dsDNA 陽性率可達70%， 不但遠高于該文中抗ds-DNA 陽性檢出率為26.86%， 也顯著高于該文中重度活動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的陽性率41.67%， 上述兩個指標與文獻顯著不同的原因可能為該文所納入的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活動期比例與報道不同及該文樣本量較小有關， 但該文通過比較不同活動期抗體ANAS 和ENA 陽性檢出率發現隨著嚴重程度增加而陽性率增加， 提示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的免疫功能異常隨病情發展而加重[16]。

該文通過線性相關分析顯示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嚴重程度與IgA 存在顯著性正相關，與IgM、IgG 存在高度正相關，與C3、C4 呈現高度負相關，與ds-DNA（+）、ANAS（+）和ENA 呈現正相關，與ds-DNA（+）呈現高度正相關，與ANAS（+）和ENA 呈現一般正相關。 研究也顯示狼瘡活動與ds-DNA（+）、ANAS（+）呈正相關，與C3 成負相關[17]。 狼瘡患者機體自身免疫反應發生增加時，IgA、IgM、IgG 升高， 導致機體補體大量參與免疫反應而無法得到補充，使得C3、C4 含量下降，提示患者自身免疫活動強烈，且隨病情加重免疫球蛋白升高，補體持續降低[18]。 抗ds-DNA、抗體ANAS 和ENA 是診斷自身免疫疾病的重要指標，其中抗ds-DNA、ANAS 是自身免疫抗體，ENA 是溶解于氯化鈉溶液中的部分抗原，三者均參與機體自身免疫活動， 其陽性率提示自身免疫活動的發生情況[19]，因此當其自身免疫免疫反應越強烈，抗ds-DNA、抗體ANAS 和ENA 陽性率越高。

綜上所述，系統性紅斑狼瘡是自身性免疫病之一，其因發病機制較為復雜，因此可檢測出多種自身抗體，臨床應結合臨床表現， 參考多項免疫指標和其他輔助檢查綜合分析作出診斷， 且多種免疫指標聯合檢測可評估患者活動嚴重程度，為臨床診斷和治療提供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