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大運河沿線城市移民調查資料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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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郵電大學 社會與人口學院, 江蘇 南京 210023)
大運河是世界上里程最長、工程最大的古代運河,是我國的文化象征之一,2014年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2019年7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審議通過《長城、長征、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方案》,標志著大運河國家公園建設在國家層面被提上議事日程。大運河文化的保護、傳承和利用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自然生態環境、生物多樣性、文化遺產等的保護,以實現社會、經濟、環境的協同發展。無論生產方式還是生活方式,都離不開人的活動,大運河的航運和水利歸根到底是為人服務的。因此,我們研究大運河必須研究與此相關的人的活動,才能夠獲得一個全面、生動、立體的畫面。
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中國從低流動性的鄉土社會向高流動性的遷移社會轉型,高頻率、大流量、長距離的人口流動成為常態。越來越多的研究者認識到,移民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是推動我國經濟結構轉型的重要動力之一。我們關注大運河文化帶建設,離不開對移民的關注,正如沙勇教授指出:“人口是大運河文化建設的中心”[1]。大運河沿線城市覆蓋了長江三角洲城市群、京津冀都市圈、中原城市群,涉及的人口眾多,其中包含大量的移民,研究大運河沿線城市人口遷移問題是大運河文化建設的應有之義。政府要緊緊依靠大運河沿岸城市的人口,充分發揮他們的積極性、創造性,讓大運河建設成為全民參與的國家工程。
2019年7—8月,南京郵電大學社會與人口學院組織一批師生到大運河沿線城市開展實地調查,訪談小組的足跡遍及大運河沿線的十幾個城市,北到天津、洛陽,南到杭州。其中一個調查主題就是探訪生活在大運河沿線城市的移民,了解他們的遷移動機、生產生活方式、社會融入狀況等。訪談對象共33位,既有文化工作者、企業主,也有務工人員、退休老人等,他們在年齡、文化程度、職業等方面存在很大差異,能夠比較全面地反映運河沿線城市移民的實際情況。本文基于此次實地調查資料,對大運河保護利用背景下的人口遷移進行研究。
人口遷移涉及人口學、經濟學、社會學、地理學等多學科。國外學者們從不同的學科視角對人口遷移進行研究,提出了各種理論,具有代表性的有拉文斯坦遷移法則、推拉理論、成本效益理論、流轉理論、費-拉尼斯的二元經濟結構轉變與人口鄉城遷移的三階段模型、托達羅的三部門兩階段理論等[2]。
國外宏觀視野下的遷移理論著眼于從社會整體來探究人口遷移的動力和機制。二元經濟發展理論認為,在具有二元結構特征的發展中國家,農業剩余勞動力不斷從農業部門向工業部門轉移,形成大規模的人口遷移[3]。“推力-拉力”理論認為,人口遷移的發生是遷入地的拉力因素和遷出地的推力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4]。勞動力市場分層理論則認為,發達國家經濟中存在的主導部門和輔助部門的分層現象導致了人口遷移動機的產生[5-6]。人類生態理論認為,遷移是一種使人口規模和生存機會達到平衡的機制。現代化體系理論認為,研究人口遷移應該考察人口遷移與現代化之間的關系。
西方微觀遷移理論重視分析由于社會原因或特殊原因遷移的人口。新經濟遷移理論強調家庭作為人口遷移決策主體的重要性[7],家庭遷移理論強調遷移是家庭集體決策的結果[8]。從微觀角度看,遷移也是個體與環境相互作用的過程。馬克思主義者和新馬克思主義者都認為遷移是資本主義社會勞動力生產和再生產的一部分。
隨著國外人口遷移研究不斷向縱深推進,新技術、新方法也被運用到人口遷移研究中。有學者構建了人口流動的重力模型、空間網絡模型[9];還有學者利用GPS定位服務獲取的精確區位數據研究人口遷移[10]。
國內學者在吸收國外人口遷移理論的基礎上對中國的人口遷移現象進行實證研究,獲得了豐富的調查資料和研究成果。例如:李強認為“城市收入高”“外出見世面”是排列在前兩位的人口遷移拉力因素,而“農村生活條件差”以及“沒有發展機會”是主要的推力因素[11]。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存在是我國人口遷移的原動力,城鄉和地區間收入的巨大差異進一步激發了大規模的人口遷移[12]。從整體特征來看,我國人口遷移網絡日趨成熟,但空間分布不均衡;人口遷移受到遷移主體的性別、受教育程度、生命周期、年齡等微觀因素的影響,也受到遷入地與遷出地經濟發展狀況等宏觀因素的制約[13]。
從個體行為決策上看,我國人口遷移的主要原因包括:尋求就業機會、尋找個人發展機會、迫于家庭成員或社會成員的壓力、為使家庭成員在城市里團聚、為后代的發展、追尋更好的居住和生活環境[12]。遷移動機和傾向需要實現渠道才能轉化為實際的遷移行為,個人社會關系網是實現遷移的重要渠道[14]。
國內學者還探討了我國人口遷移的規律,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人口的空間變動已經進入流動人口規模巨大、流動頻率高的階段,實現了由“鄉土中國”向“遷徙中國”的轉變[15]。當前,中國流動人口呈現出規模總量下降、分布重心西移、城際流動增加、城市群崛起等新特點[16]。
綜上所述,人口遷移是一個復雜的社會現象,既受宏觀的經濟、社會、政策等因素的影響,也受到微觀層面的親情、婚姻等因素影響,還受個體素質、知識、技能、社會網絡等的影響。任何一種人口遷移理論模型都具有局限性,因為不同國家、不同時期、不同人口遷移現象存在明顯的區別。總體而言,人口遷移研究從早期的宏觀研究向微觀的家庭、個體層面研究轉變;從經濟學拓展到人口學、社會學、人文地理學,涉及的學科領域不斷擴大;研究方法也不斷改進,大數據、GPS定位服務等數字化技術越來越多地被運用到人口遷移研究上,研究者構建了許多復雜的模型,模型算法的運用對科學地認識人口遷移的客觀規律很有幫助。但是,關于大運河文化帶建設中人口遷移的研究還比較少,而人口問題是大運河文化帶研究不可忽視的一部分,因此,需要對這一問題進行深入探討。
歷史上,大運河的開通極大促進了沿線地區的發展,形成了一批經濟發達的城市。這些城市地處我國經濟最活躍的長江三角洲城市群、京津冀都市圈、中原城市群,吸引了大批流動人口遷移到運河沿線城市經商、務工、定居。
2013—2017年中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調查數據顯示,在流動人口的流動原因中“務工經商”排名第一,占63.36%[17]。本次調查發現與統計數據一致,大運河沿線的移民大多屬于職業移民。這些職業移民中既有智力型移民,也有技能型移民,還有文化層次較低的體力型移民。智力型移民主要是高校畢業生,在運河沿線城市接受高等教育后留在當地就業。例如,浙江臺州人Z先生在杭州讀大學,畢業后留在杭州工作。還有一種智力型移民在其他地方接受高等教育,畢業后到運河沿線城市就業定居。例如ZJC女士1960年考上成都某高校,畢業后被分到了河南,落戶鄭州;LB先生在南昌讀完大學以后,就職的公司在常州,畢業后就來到常州工作生活。技能型移民是因有一技之長而遷移的人口,為了更好的職業發展遷移到運河沿線地區。例如非物質文化遺產面塑傳承人WMY女士,再如在鹽城開安徽牛肉板面小店的WZ,他們依靠自己的手藝在遷入地生存。體力型移民大多是因老家經濟發展滯后、就業機會少而到城市尋求就業機會的農村剩余勞動力。新生代農民工逐漸成為體力型移民的主力軍,隨著信息社會的演進和新型職業的興起,他們的就業觀念與老一代農民工有很大區別,他們不一定進工廠成為流水線工人,也可能選擇做外賣員、快遞員、網約車司機等。隨遷人口也是移民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大多是因為父母、子女在大運河沿線城市就業而遷移到當地。2013—2017年中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調查數據也印證了這點,隨家屬遷移是人口流動的第二位原因,比例為24.9%[17]。
已有研究表明,我國大城市移民主要的人口遷移模式是鏈式遷移,即通過親戚、朋友等的介紹遷入城市,社會關系網絡成為流動人口空間選擇的主要影響因素[12]。從訪談資料來看,大運河沿線城市移民最常見的遷移方式是鏈式遷移和隨機性直接遷移。例如,CM女士2005年通過親戚介紹來到蘇州市相城區定居;四川人ZSZ女士在老伴去世后,跟隨兒子定居蘇州。以血緣關系、地緣關系為紐帶的社會關系網絡在人口遷移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很多流動人口的首次遷移都是通過親朋好友的幫助實現的。對于初到城市的流動人口來說,他們除了原有的初級社會關系,幾乎沒有其他社會資源可以利用,他們的人際交往大多基于差序格局,首次流動尤其依賴初級社會關系。
對于不是首次遷移的流動人口來說,隨機性直接遷移也比較常見。如WZ先生十六七歲開始跟著師傅學做板面,學成之后就想出來闖蕩,他靠著自己的勞動攢錢,攢得差不多以后來到江蘇鹽城開了一家安徽牛肉板面小店。隨機性直接遷移更適用于具有一技之長或具備較高文化水平的個體,他們擁有在異鄉生存的資本,更容易在遷入地生存,并且有較好的職業發展前景。調查資料顯示,一些移民不是從農村遷入小城鎮再遷入城市的階梯式遷移,而是從農村遷入一個城市后再遷入另一個城市的隨機性遷移,例如LB先生曾在深圳工作過兩三個月,隨后來到了常州工作。
從宏觀視角來看,推拉理論和二元經濟理論能夠解釋很大一部分流動人口的遷移機制。在古代大運河航運發達時期,大運河通航帶來的物流、人流、信息流匯聚在一起,促使運河沿岸形成了一批經濟發達城市,揚州最為典型。揚州是京杭大運河的中心城市之一,從隋唐到清代,揚州因運河而興,富甲天下的揚州吸引著世界各地的人紛至沓來。近現代以來隨著鐵路的興起,以水運為主的大運河地位下降,但是運河沿岸的城市大多處于我國東部經濟發達地區,對于中西部地區的人口有強大的吸引力,推-拉機制仍然發揮作用。在高鐵、高速公路網十分發達的今天,大運河在整個交通體系中的地位弱化,大運河的交通功能對人口遷移的影響在下降。因此,大運河沿岸人口遷移不能簡單地歸因于大運河的交通因素,而是大運河沿線城市群的綜合實力(經濟、文化、交通等)作用的結果。
除了經濟因素,政策因素也影響人口遷移。近年來,以北京、上海等為代表的超大城市擔心城市的承載能力不足以及社會治安等問題,限制人口流入,人口遷移成本提高,一些原本在京滬就業的年輕人開始“逃離”。與此同時,一些二線城市之間發起“搶人大戰”,通過降低落戶標準、給予優惠政策等方式吸引人才,許多年輕人選擇到二線城市就業。2019年1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促進勞動力和人才社會性流動體制機制改革的意見》,要求人口300萬以下的城市放寬戶籍準入門檻,這一文件的出臺意味著除了個別超大城市以外的其他城市落戶門檻都放寬或取消,促使更多的人口從農村地區向城市遷移,有力地推動了城鎮化進程。
從微觀層面來看,就業、收入、公共服務、居住環境等多個因素對流動人口的個體遷移都會產生影響。個體遷移行為與就業機會的關聯度最高,遷移往往遵循利益最大化和最少成本原則。舒爾茨(Schultz)和斯查斯特德(Sjaastad)認為,個體期望遷移會為其帶來更大好處,他們只有在收益大于成本時才遷移。從流動人口遷移的原因來看,外出謀生是首要動機,尤其是來自經濟欠發達的中西部地區的移民。例如江西的TGQ先生,因為家鄉的生活水平較低,他先到廣東東莞務工,然后到常州從事銷售工作,他的家人也因此遷到了常州。
現有研究表明,與改革開放初期相比,我國流動人口的遷移動機也在發生變化,從生存需求向發展需求轉變。流動人口選擇遷移城市時,單純的生存性需求已經不再是決定性因素,由“生存”向“發展”遞進的綜合考量日益明顯[18]。在調查中,當受訪者被問到為何選擇所在城市時,他們的理由既有經濟發達的原因,也有文化的原因。遷移帶來的效益不僅包括直接的經濟效益,還包括非經濟效益,比如更加適宜的生活環境、子女接受良好教育的機會等。訪談中多個受訪者提到,遷入的運河沿線城市如蘇州、常州、丹陽等地的教育水平較高,有利于他們的子女獲得更好的教育。例如一位受訪者認為:“在公平而又嚴格的教育下,學子們擁有著更多的機會和挑戰,也正是這樣的教育質量吸引著各地的學子前來求學。作為江蘇的經濟強市,蘇州的教育水平高更是不言而喻。”(CAM,201907)可見,文化軟實力也是吸引不少移民遷入的原因之一。大運河不僅是水運交通大動脈,也是一條文化長廊。運河沿線城市滋養了一大批歷史文化名人,是我國古代四大名著的產生地,擁有聞名遐邇的蘇州園林、絲綢、故宮等物質文化遺產,還有京劇、昆曲等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些運河沿線城市大多歷史悠久、文化氛圍濃厚、名勝古跡眾多,具有良好的居住環境,宜居的城市環境是影響移民選擇的重要因素。
大運河沿線城市的多樣化和包容性給移民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讓人們有更多的選擇。對于當下的移民來說,他們不僅有物質需求,還有精神需求,希望在衣食無憂后能夠選擇更高質量的生活方式。正如一位被訪者所說:“我覺得在廣東東莞那邊,人就像是機器一樣,生活方式僵化。但是到了常州之后,我有了喘息時間,閑暇時刻能夠去公園散散步,感受一下江南水鄉的文化環境,因此我很喜歡常州這個城市的生活節奏。”(TGQ,201907)
在探討人口遷移時,僅僅將其視為純粹的經濟理性行為是不全面、不客觀的,還要考慮情感動機,因為婚姻、親情等也是移民遷移的決定性因素。例如,ZBQ老人出生在嘉興的一個小村莊,20世紀60年代初,老人因結婚遷居至杭州,婚姻在其遷移行為中起決定作用。此外,訪談資料中也有一些跟隨父母或子女遷移到異地的老人和孩子,這種因親情遷移的現象并不鮮見。例如,SWC先生的女兒、女婿在江蘇丹陽做生意并在此地定居,為了更好地照顧他,女兒、女婿便將他從安徽阜陽接到丹陽共同生活,享受天倫之樂。JYM、DYX兩人都是隨在蘇州工作的父母遷居蘇州,并在蘇州生活學習。
由此可見,移民的遷移動機是多元復雜的,單一的理論并不能很好地解釋他們的動機,應當從不同層面進行解讀和分析,才能更好地認識移民問題。在個體層面,“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大多數移民遷移的動機。首次遷移往往更加注重就業機會,本質上屬于生存型遷移,即為了解決生計問題而遷移;非首次遷移往往更加看重遷入地的發展機遇、生活環境、文化底蘊,是遷移人口有了一定的生存資本之后追求進一步的發展,因此可以稱之為發展型遷移。
移民的文化適應問題也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課題,現有研究分為兩種視角:一種是從遷入地和管理者的角度看待移民問題,涉及政策制定、城市管理等,形成了文化多元理論、熔爐理論、同化理論;另一種是從移民的視角探討移民如何融入遷居地,人類學的族群認同和適應、融合概念被廣泛使用[19]。大多數年輕移民主觀上有融入城市的意愿,調查中不少受訪者表達出對流入地文化氛圍以及生活方式的喜好。但是對于一些臨時跟隨子女到運河沿線城市生活的老年人來說,他們的認同感和歸屬感相對較低。他們可能認為自己只是城市的過客,是為了幫子女帶孩子而來到城市的“老漂族”,不會在城市長期生活,而且由于政策原因他們不能享受與流入地戶籍人口相同的福利,異鄉的文化差異也給他們的心理帶來沖擊。如何消除他們在流入地的失落感、孤獨感,為他們提供必要的政策支持是值得城市管理者深思的問題。
此外,還有一些城市也存在對流動人口的制度隔離,即城市政策客觀上阻礙了人口的流動及扎根。一些受訪者在訪談中提到,在政策還沒放開的時候,很多城市中非本地戶籍的學生,初中義務教育結束之后無法在當地上高中。再如京滬兩個超大城市在戶籍人口管理上尤其嚴格,對外來人口落戶有很高的標準。這種標準的設置有其合理性,因為超大城市的資源承載能力是有限的,過多的人口必然會使城市不堪重負。但是,有些政策在實施時偏離了政策制定本意,也有違社會公平,例如有些大城市將社會治安問題簡單歸咎于流動人口,在出現重大社會安全問題時往往采取一些限制措施,導致很多勞動密集型的服務行業勞動力供給不足,也使流動人口對城市缺乏歸屬感,不利于城市吸納更多的人才。此外,我國的公共福利政策大多是與戶籍密切相關的,屬于“靜態的公共性”,不能讓流動人口享受相應福利,導致不少流動人口存在社會保障缺失的問題。
從課題組調研的資料來看,人口遷移最為常見的方式是鏈式遷移和隨機性直接遷移,智力型移民、技能型移民占了較大的比重,此外還有體力型移民。這些遷移行為固然有經濟理性的考慮,但是也不能忽視其中的政策因素和情感因素。從社會學視角來看,移民是一種基于地理空間的社會流動,移民通過流動來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源,改善經濟社會地位。推拉理論對大運河沿線城市的人口遷移仍然具有解釋力,大多數移民是因為老家屬于欠發達地區、整體生活水平落后,而運河沿線城市的經濟發展水平較高、有更多的就業機會和商業機遇而遷入運河沿線城市的。研究資料還顯示,除了大運河沿線城市的經濟實力以外,文化軟實力也是其能夠吸納人才的重要因素。大運河開通數千年來,造就了一批歷史文化底蘊深厚的古城,這些城市文化氛圍濃厚、文明程度和教育水平較高,從而吸引了大量人才。移民動機具有復雜性和多元性,大運河沿線城市移民的遷移動機從生存需求向發展需求轉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仍然是最根本的遷移動機。
談到移民,繞不開移民的融入與認同問題。移民的社會適應理論有同化論和多元文化論之爭。同化論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移民會被遷入地的文化所同化[20]。文化多元論則更加強調移民自身的文化價值,強調各族群的文化獨立性,正如雷蒙德(Raymond)認為:“文化適應是同化現象出現的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文化適應是否必須發生于同化之前是不確定的”[21]。課題組調查發現,移民的城市適應和文化多元并存,并且在不同年齡、文化水平的移民個體中有不同的體現。一般而言,文化程度較高的移民比文化層次較低的移民更容易融入城市,年齡較小的移民比年齡較大的移民更容易融入城市,有明確留城動機的移民比具有過客心態的移民更容易融入城市。不同城市的管理制度也影響著移民的城市融入水平。對于城市管理者而言,應積極提高城市的包容度,消除對外來人口的歧視和偏見,不能將外來人口視為社會麻煩的制造者、公共服務資源的爭奪者。這方面深圳的做法很有借鑒意義,“來了都是深圳人”的口號讓許多外地人對深圳產生認同感,不是將自己視為外來人口,而是真正愿意以遷入地為家,為遷入地城市的建設和發展貢獻自己的智慧。這也是深圳一直能保持活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現有數據表明,流動人口愿意在現居地長期居住的比例呈顯著上升趨勢,從2014年的55.5%上升到2017年的83.3%[17]。移民的大量涌入必然會給城市的承載能力帶來一定的影響,但是要辯證地看待這個問題,不宜片面強調移民的負面影響,而對移民為城市發展作出的貢獻視而不見。近年來,不少城市推動流動人口服務均等化,積極消除制度壁壘。同時,我們也應當看到,在允許流動人口享受同等權益,落實“租售同權”的制度安排方面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大運河沿線城市應當將流動人口視為城市發展的資源而不是包袱,努力實現流動人口和戶籍人口享受同等待遇,把流動人口所必需的公共服務納入城市整體發展規劃,提高流動人口的福利水平,增強城市競爭力。
2012—2017年,流動人口的家庭化特征明顯,2人及3人同住的流動人口比例達到50%以上,1人 流動的流動人口比例呈下降趨勢,4人及5人以上同住的流動人口比例呈上升趨勢[17]。訪談發現,移民中很大一部分人是隨遷型遷移人口,尤其以老人、未成年人為主。遷入地政府只有為流動人口提供更好的公共服務,提高他們的居留意愿,才能吸引更多人才落戶。2017年以來,我國多個城市掀起了“搶人大戰”,采取各種優惠政策吸納更多人才,這些政策確實對吸納青壯年人口有顯著效果,如西安、成都等城市“搶人大戰”的成績斐然。但是,在隨遷人口政策方面還需要改進,如某地要求新落戶人才的子女必須回原籍地參加中高考,從長遠來看不利于新落戶人才安居樂業。因此,政策制定者不僅要考慮新落戶人才的生存問題,還要切實解決好隨遷人口的發展問題,例如人才的配偶就業問題、隨遷未成年子女的入學問題、隨遷老年人的就醫和養老問題等,讓人才沒有后顧之憂,能夠在遷入地安心就業、創業,為遷入地作出更大的貢獻。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做到引進的人才不但“引得進”,還能“留得住”“干得好”,而且也能發揮放大效應,即引進一個人才帶動一家人遷移,從長遠來看有利于拉動當地的經濟增長。
總之,大運河文化帶建設是一項系統工程,如何推動沿線城市的人口、資源與環境協調發展是一個值得深入研究的問題,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22-23]。本課題組的研究只是一個開端,大運河沿線的移民研究還有很多值得深入挖掘的內容,期待更多的學者參與其中,通過研究掌握其內在規律,服務于國家重大戰略決策部署,共同為保護好、傳承好、利用好大運河作出更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