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蕊
(淮南職業技術學院 人文教育學院,安徽 淮南 232001)
“職業教育”又叫“職業技術教育”,旨在對受教育者實施以從事某種職業所必需的知識、技能的訓練,為社會培養高素質、高水平的應用型和創新型人才。雖然職業教育與國民經濟發展聯系密切,但是我國職業教育起步較晚,經驗積累不充分,尚未真正形成較為成熟的校企合作體系。從德國、日本、美國的職業教育發展歷程和實效來看,校企合作是職業教育的有效助推器。它不僅符合職業教育的辦學理念,提高了職業教育的針對性,聚集人才培養合力,提升了辦學質量,而且在豐富教育實踐環節,完善人才培養模式,擴展實訓基地,節約辦學成本等方面受到社會好評。
為積極發展職業教育,激發辦學活力,保障參與方利益,國家和各級教育行政主管部門在立法層面,逐步推進和完善校企合作法律、法規以及其他規范性文件的制定。地方政府也根據本地區的實際需要,出臺了地方法規和規范性文件。早在1996年《職業教育法》就明文規定:其立法目的就是為了助力科教興國戰略,其定位就是培養社會急需的實用型人才。而產教結合正是打通受教育者在理論學習和實踐驗證之間“斷點”的關鍵。這進一步明確了“產教結合”在提高勞動者素質,推動職業教育發展中的深層次作用和意義。《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也指出,要調動行業企業的積極性,推進校企合作制度化,逐步建立、健全政府主導、行業指導、企業參與的辦學機制,鼓勵校企合作辦學法規的制定。不僅以優惠政策鼓勵企業接收學生實習,而且鼓勵企業加大對職業教育的投入。2015年,《教育部關于深化職業教育教學改革 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若干意見》同樣明確規定:要堅持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充分發揮企業作用,實現校企協同育人。積極創新校企合作育人的模式與路徑,推動校內外生產性實訓基地等校企共建實踐平臺的建設。積極推動現代學徒制試點,積極發揮校企聯合招生、聯合培養、一體化育人的優勢。包括教育部在內的六部門在2018年聯合頒布《職業學校校企合作促進辦法》,明確規定了校企合作具體開展中的各要素、流程和監督管理事項。地方性文件如《寧波市職業教育校企合作促進條例》《安徽省職業教育校企合作促進辦法》等,都是結合地方經濟環境,從培養機制、實習規范、鼓勵資源利用等方面進行規定和擴充。這些規范性法律文件的出臺,基本建立起校企合作的制度框架[1],為培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時代背景下適應科技進步和經濟變革,滿足新時代社會發展需求的高素質技能型人才提供程序化和常態化保障。
我國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路徑和規劃是與其目的和宗旨緊密相連的。高職院校就是要接軌就業市場需求,培養社會需要的高技能人才,滿足企業對技能人才多元化、優質化的要求。多學科知識的融合及實踐操作技能的人才培養目標更凸顯了企業的參與度和積極性的重要意義。
高職院校經過近年來的持續擴招,在國家政策的紅利下,其辦學規模和專業建設都有了很大發展。而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并不是簡單的經驗傳授或模擬實訓,其合作層面涉及高職的辦學理念、專業建設、師資建設、實訓基地等多個方面。只有這些領域和職業教育的本質相契合,才能實現校企合作的共贏發展。高職院校辦學目標就是要培養企業急需的技能型人才。截止2018年底,我國共建成職教集團1400多個,覆蓋100多個行業部門和90%以上的高職院校[2]。校企合作的模式也成百花齊放態勢,校企資源逐步合理利用。除了傳統的校企聯合、訂單班人才培養、工學交替等形式以外,還有校企股份合作、產學合作等多種培養模式,以求在雙方互惠互利、資源共享的基礎上,實現教學與實踐的合一、教室與廠房的合一、知識與技能的合一。
一是部分高職院校內部管理機制不健全。主要體現在采用的人才培養模式比較保守,校企合作在教育教學中地位不夠突出,教學管理與其他協同育人管理在銜接上不夠緊密。對校企合作不能形成有效的保障和推動合力。二是軟硬件的匱乏局限了校企合作的功能和作用。對校企合作的對象選擇篩選不夠嚴格[3]。參與校企合作的企業資質和發展規模參差不齊。也不排除有部分高職院校把校企合作僅作為是補充理論教學的有益手段,導致校企合作呈現短期化、表面化和流程化。
雖然在現代社會強調企業要勇于承擔社會責任,鼓勵企業積極投身教育事業,大力發展職業教育,振興科技,為國家培養、輸送高質量人才。但企業作為以盈利為目的的組織,追求經濟利益,成為不少企業實際決策的重要參考指標。加之在項目技術轉化、共同項目攻關等方面的合作并不緊密,企業從校企合作中得到的經濟利益大多體現在高職院校在用工優先的服務和支持上,以及學生實習期間略低的薪資待遇上。對于校企合作機制,部分高職院校沒有實現產教深度融合,單位主體利益分配不明,企業對實習學生管理的科學性、規范性不足。一些企業較為關注短期經濟利益,對教學質量的監控較為疲軟[4]。而在宣傳企業品牌,植根企業文化方面,又需要一個長期的,循序漸進的過程,這導致部分企業對校企合作的認識和理念有所偏差,深度融合有待進一步提高。
目前,我國高職教育校企合作的機制已經基本建立。立法上的突破是一個可喜的現象,從中央到地方都相應陸續出臺了一些校企合作規范性法律文件。但是也應當看到,為了能更好地規范指導校企合作中出現的各種新問題、新情況,綱領性法律文件和模糊的詞匯術語就顯得過于簡略概括,缺少更加具體的校企合作實施細則。比如詳細的政策傾斜措施、獎勵辦法以及權責利的劃分等。
校企合作的性質決定了其發展空間和功能的強大。從長遠角度考慮,成功的校企合作必然是一種共贏的結果。“共生理論”和“戰略聯盟理論”都能對此加以詮釋。按照“共生理論”的注解,高職院校和企業在交互式互動下實現共同可持續發展的和諧發展,共同維持了市場人才供需之間的生態平衡。學校從校企合作項目中,獲得真實的、符合行業標準的實習實訓場地、專業的實踐指導以及潛在的就業崗位。從長期效應來看,企業協助培養高質量技能型人才,是打贏人才爭奪戰的序曲。隨著產品的不斷升級,新技術工藝、新材料設備的進步,企業對于高素質的技能型人才的需求日益迫切。人力資源是企業發展的根本動力,而校企合作恰恰能夠為企業輸送合格的勞動力。“校企聯盟”理論則從戰略聯盟理論的組織學習角度加以詮釋,認為新知識、新技術的習得,應當通過和具有經驗的企業結盟來實現。這體現了校企合作的本質,即學生通過到企業實習,達到“做中學”“用中學”的教學目標[5]。通過校企合作促進學習者技術技能的模仿、學習和吸收,實現人才培養的正確定位。同時企業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步增強綜合優勢,改善生產經營效率,最終促進職業教育健康發展,實現共贏。
高職院校的校企合作是一個系統性工程,涉及包括政府及相關職能部門、學校、企業、教師和學生等多個參與方。要協調各方的權利義務,理清權利義務關系,使校企合作真正有所作為,關鍵是要完善相關立法,并通過清晰明了的法律條款保證各方的權利得以實現、義務得以履行,責任有所劃分和追究。其中,政府、學校和企業的三方主體地位應當得到充分重視,要形成合力,協同推進和落實高職辦學目標——培養高素質技能型人才。
校企合作過程中,各個參與主體的分工和工作側重點不同,所承擔的義務和責任也不盡相同[6]。政府及相關職能部門應擔負發展職業教育的主導責任。其主要任務和責任就是通過實地調查研究,分析校企合作中突出的難點和痛點,出臺并完善相應的法律制度和政策措施,指導、協調和監督校企合作的全過程,保證相關法律制度和政策措施符合新形勢下的教育要求,進一步提高引領和把握大局的能力,這其中也包括參與職業資格證書標準的制定、資格評估鑒定等工作。除了綱領性的制度文件以外,也需要有進一步細化的方案和措施。此外,法律術語的表達需要進一步清晰和準確,譬如“可以”“應當”等詞匯的使用更加慎重和細化。鑒于各地的經濟和教育發展水平差異,應提高各地在執行過程中的靈活性。為了保證校企合作的質量,要及時總結經驗,進行成果分享和展示,進一步補齊短板,做好政策的調控工作。
高職院校要提高自身“吸引力”,抓住機遇,在大好形勢下依據相關法律規定積極開發校企合作項目。要整合學校自身內部資源,聚焦教學和發展,把校企合作作為實現企業和學校“雙贏”的平臺,認真落實好校企合作事宜。要選擇高質量、符合行業標準,有影響力的實習實訓企業,積極開展包括技術合作在內的項目,把技術融入課堂上,把“工匠”的搖籃建在真實的廠房里。對于學生管理要嚴格規范,引導實習學生不僅能遵守企業規章制度和勞動紀律,還能融入企業文化,汲取精神食糧。企業要積極發揮社會責任,積極為打造大國工匠貢獻力量。認真接納教師實踐和學生實習,對專業技術和核心崗位不“設卡”,不“屏蔽”,不把學生當做廉價勞動力,不讓學生從事危險性作業,以產學研一體方式幫助學校提升師資水平等。企業在與學校簽訂校企合作合同時應細化指標。根據行業管理和實習實訓實際需要,共同研究和籌劃人才培養方案、課程開發、實習實訓硬件設施、師資培訓等,對與實習內容不一致、不相符的工作內容予以嚴格管理和規范。
教育部《2018年全國教育經費統計快報》顯示,2018年全國高職高專總投入2150億元,只占到全國高等教育經費總投入12013億元的17.90%。《職業教育法》規定: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應當制定本地區職業學校學生人數平均經費標準。雖然國家用“以獎代補”的機制,激勵擴大招生規模,扶持職業教育,逐步推進和實施生均撥款制度,但由于各地經濟發展水平等差異,生均撥款的政策執行力度不一,極少部分院校生均撥款項目尚未啟動。高職院校需要專項經費的注入以提升校企合作的質量。高職教育經費投入,應當滿足職業教育發展的客觀需要。要逐步完善職業教育校企合作專項基金,只有從源頭上立法保障,才能使高職院校的教育經費管理更加制度化、科學化。此外,還需從職業教育的財政預算、撥款等方面入手,對校企合作的經費管理法律化。政府部門要繼續多措并舉,用優惠的政策拓寬融資渠道,進一步加大稅收減免、財政貼息、政策性銀行無息或低息等政策的傾斜力度,鼓勵知名企業和有規模的行業組織參與辦學。引導企業優化資源配置,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自覺分擔實習、實訓成本。同時大力度推進科技創新與成果轉化,對校企合作典型項目進行精神和物質的雙重獎勵。
我國《職業教育法》第十一條明文規定了政府各級行政部門應依據職能分工,在推動產教融合和校企合作中的地位和應承擔的主要職責和作用。2018年3月實施的《職業學校校企合作促進辦法》,強調了國家在促進跨區域校企合作層面上的職責、地方政府的職責以及教育、財稅和分配等方面的具體政策。通過支持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鼓勵產教融合型企業試點等具體措施支持校企合作。從結構上來看,職業教育工作已逐步形成上下聯動、橫縱結合的全方位的管理體系。而教育行政部門在對職業院校和企業的監督方面也存在著“方式方法單一”和“無直接隸屬關系”的問題。其實,對職業教育實體的監督是一個系統性工程[7]。就職業院校而言,校企合作是一個長期而動態的過程。教育行政機關在采用“教育評估”的評價監督方式的同時,還應多措并舉,將監督過程打造成一個多元化的共贏互助過程。
濰坊職業學院的“三級聯系,三級聯動”校企合作機制就是一個典型的示范。濰坊職業學院以山東省優質校建設為契機,在深入論證、分析校企合作內涵的基礎上,提出校企合作的理念。其中的“三級聯動”就是在組織運行模式上,成立校企合作理事會、專業群產學研合作委員會和專業建設指導委員會。該層面充分發揮政府職能部門、學校、行業協會和骨干企業的作用。為行業企業參與辦學提供具體指導咨詢。突出政府職能部門在監督管理方面的過程考核部分。在二級學院層面,專業群產學研合作委員由二級學院、企業專家組建,主要職責是組織專業群建設規劃、產學研合作、師資隊伍建設和社會服務的研究決策,指導下級部門積極引進合作辦學專業,促進科研成果轉化。在專業層面,由專業骨干教師、企業行業專家對專業建設進行研究決策,指導專業深化校企合作,做好人才培養方案與模式改革、課程體系建設、師資隊伍建設、實踐條件建設和社會服務能力建設等工作。正是得益于這種動態的監督管理的模式,使監管融合在整個校企合作的全過程。濰坊職業技術學院現已成為探索體現產教融合發展導向的高職院校典型,為深度融入區域和產業發展,推進產教融合創新提供了經驗。
當前高職院校的校企合作為社會培養出了一批高質量技能人才,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仍存在需解決的難題。為建立長效合理的合作機制,提高人才培養水平,需要各方齊心協力,形成合力。只有政府積極發揮管理監督職責,學校努力提高自身競爭力和吸引力,企業認真履行社會責任,共同積極探尋解決問題的途徑,才能確保校企合作長期健康穩定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