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
芮友偉被霍鐵問得瞠目結舌。在穆警官目光的威壓之下,芮友偉咽了咽唾沫,垂頭喪氣地說:“看來是瞞不住了。其實,爆炸發生時,我正好不在辦公室,而是去樓頂待了會兒。”
“去樓頂干什么?”
“這個……”芮友偉看了看旁邊表情嚴肅的段副所長,額頭上滲出了密密一層汗珠。
“是去抽煙了吧?”段副所長說,“老芮啊,咱們有規定,不允許在大樓里抽煙。上周剛處理過一個你這就忘了?而且抽煙對身體健康損害很大,你不知道嗎?”
芮友偉低著頭,自知理虧,不再為自己辯解了。
“爆炸時你真的是在樓頂抽煙嗎?”穆警官追問道。
“我發誓,我就在出口處抽了一支煙!”芮友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們可以去調查,通往樓頂的地方有攝像頭,肯定能記錄我出入的時間。而且,為了安全起見,這座樓的樓頂靠南一面有一堵一人多高的圍墻,根本不可能從那里看到樓下?!?/p>
警方此后的調查結果顯示,芮友偉的話基本屬實。這樣,調查繞了一個圈兒,又回到了原點。大家圍成一圈,皺著眉頭,誰也不說話。
“我們從技術角度,重新來捋一捋可能犯罪的人?!边^了好半天,穆警官重新打起精神說道,“公園那一面首先可以排除,此外,保安和馮銳分別有視頻監控和游戲錄屏作為證據,我認為是不容置疑的,二者的嫌疑也可以排除?!?/p>
大家點點頭,表示同意。穆警官繼續往下說:“剩下的芮友偉、姜玉峰和他的五個學生,都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清白。接下來,我們一方面重點對樓頂進行現場勘察,另一方面再過濾一遍姜玉峰師生六人對爆炸發生前后情況的回憶,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警方立刻行動起來,對樓頂南面的圍墻進行徹查,但并沒在圍墻上發現任何孔洞或者攀爬的痕跡。而且樓頂積了一層薄薄的灰,上面連新鮮的腳印都沒有,可見確如芮友偉所說,他只出現在了出口處。
姜玉峰和幾個學生被逐個帶進會議室,再次接受問話。霍鐵試著把窗簾拉開又拉上,黑色的窗簾布非常厚重。他又試著開關了一下窗戶,發現窗戶的隔音效果很好,這下連通過聲音推斷轎車的位置然后引爆炸彈的可能性也排除了。
幾個人的表述和第一次大同小異,因為被要求接受第二次調查,大家都有些煩躁。當再一次確認爆炸發生前所有人都在會議室,且沒有人靠近窗戶并向外看之后,穆警官再次陷入了沉思。
“難道罪犯是個隱形人?”穆警官和高警官面面相覷。
最后一個接受調查的是個女生,她在接受問話的過程中接了兩三次電話,焦急地說:“請問究竟還要問多久?我實在沒啥可說的了,好不容易過個周末,突然被老師拉來上課就算了,再耽擱一會兒,我的聚會也要泡湯了!”
霍鐵感到有些奇怪,問道:“‘突然?’姐姐,周末授課不是常有的事嗎?”
那個女生看看霍鐵,又看看兩位警官,似乎沒明白為什么會有一個學生模樣的人在問話。見兩位警官沒有反對,就說道:“我們周末很少上課,這次課是昨天晚上才通知我們的?!?/p>
“講的是很關鍵的內容嗎?”霍鐵繼續追問。
“也算不上吧!”那個女生微噘著嘴,回憶道,“不過在講課的過程中,老師確實給我們講了一些重難點知識?!?/p>
“是在什么時候?”
“我想想……哦,對!就在爆炸前一會兒,我記得那道題還沒講完,就響起了爆炸聲?!?/p>
問話結束了,大家走出大樓。霍鐵一邊走,一邊專注地思考著什么。高警官笑著問:“這些信息有什么用嗎?說來說去,這幾個人都不可能看到樓下,也就沒法實施犯罪,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啊!”
霍鐵點點頭,像是表示同意。這時,走在前面的穆警官突然喊道:“喂,等一等,現場先不要動!”
霍鐵抬起頭,只見一個警察正在把爆炸點的那個白色垃圾桶搬開,夕陽的余暉照在白鐵皮上,反射出紅黃色的光?;翳F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他轉身飛跑上樓,沒過一會兒,又興奮地沖了下來,對段副所長說:“段叔叔,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請你發一個通知,明天下午一點,在會議室舉行一個PPT 演示會,今天在大樓里的人務必都通知到!”
高警官和穆警官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霍鐵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翳F笑著對他們說:“高叔叔、穆叔叔,請你們晚上安排人在三樓的會議室外秘密守候。如果我沒弄錯的話,罪犯肯定會出現的!”
半夜兩點左右,一個黑影潛入了化學材料樓三樓的會議室。正當他在窗前忙活的時候,忽然燈光大亮,高警官、穆警官和霍鐵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姜研究員,我們等你很久了!”
窗臺前,剛被取下的舊窗簾被胡亂地扔在地上,姜玉峰目瞪口呆,手中那一模一樣的新窗簾剛掛了一半。
姜玉峰尷尬地笑笑,從窗臺上下來,撓撓頭說:“你們這是……這是什么意思?”
霍鐵沒理會他的問話,走上前去拿起地上的窗簾,找了找,很快把上面的一個洞出示給高警官和穆警官:“看,這就是證據!”
經過短暫的審訊,姜玉峰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原來,他與技術員因為工作產生矛盾,一時糊涂,策劃了這起爆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