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草通脈復方對慢性心力衰竭大鼠心腎功能的影響研究

禮海，劉曉蕾，王懿，張艷

慢性心力衰竭（chronic heart failure，CHF）是心血管疾病終末期的臨床綜合征，我國約有2 400萬人患病，CHF患病人數占三級甲等醫院心內科同期住院患者的40%，其中60歲以上CHF患者5年生存率約為35%［1］。《實驗動物學》［2］提及CHF年消耗醫療資金不少于20億人民幣。近年國內外學者對CHF開展了大量研究，多以新藥開發為主，但藥物不良反應仍較突出，尤其腎功能損傷較常見，致使患者依從性欠佳。而心室起搏等手段又因費用問題而導致臨床推廣受限。因此，開發一種療效好、價格低、不良反應少的治療藥物具有廣闊前景。通過近20年的不斷總結，本研究團隊基于“腎藏精起亟”理論研發出具有活血化瘀、益氣通絡作用的參草通脈復方，其可在減少不良反應的同時達到治療目的。本研究通過動物實驗探討參草通脈復方對CHF大鼠心腎功能的影響，以期為該藥的臨床應用提供參考，現報道如下。

1 材料與方法

1.1 實驗動物 2019年9月至2020年1月，選取60只SPF級12周齡雄性大鼠，體質量300～350 g，均由遼寧中醫藥大學動物實驗中心提供。飼養條件：室溫24～36 ℃，濕度40%～60%，適應性喂養期間自由飲水喂食，每天更換水瓶。敷料每3 d更換1次，并對飼養空間進行紫外線消毒。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所有大鼠分為空白對照組、假手術組、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中藥3組，每組8只。本研究經遼寧中醫藥大學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1.2 主要藥物與儀器 主要藥物：參草通脈復方（遼寧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藥劑制備中心生產，遼藥制Z0901013），組方包括黃芪、丹參、益母草、人參、紅花、三七粉、葶藶子，配伍比例為3∶2∶2∶1∶1∶1∶1；人參養榮湯參照《太平惠民和劑局方》中的相關組方、用法用量進行配伍，包括黃芪、當歸、桂枝、（炙）甘草、陳皮、白術、人參、白芍、熟地黃、五味子、茯苓、遠志、生姜、大棗，配伍比例為3∶3∶3∶3∶3∶3∶3∶9∶2∶2∶1∶2∶1∶1；左歸飲參照《景岳全書》中的相關組方、用法用量進行配伍，包括熟地黃、山藥、枸杞、（炙）甘草、茯苓、山茱萸，配伍比例為3∶2∶2∶1∶2∶2；福辛普利鈉片（中美上海施貴寶制藥有限公司生產，國藥準字H19980197）。主要儀器：MS 2000多媒體化生物信號記錄分析系統（廣州市龍飛達科技有限公司生產），SONO S5500彩色多普勒超聲機（Agilnet 公司生產），全自動生化分析儀（貝登醫療股份有限公司生產）。

1.3 實驗方法

1.3.1 模型制備 所有大鼠適應性喂養7 d，假手術組、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及中藥3組大鼠禁食不禁水12 h后，予以10%水合氯醛0.5 ml/100 g進行腹腔麻醉［3］，而后進行氣管插管并迅速連接小動物呼吸機，設置呼吸頻率為80次/min，潮氣量為0.7 ml/kg；在左側第三、四肋間做一長1～2 cm的橫向切口，逐層鈍性分離，暴露心臟，于左冠狀動脈前降支起源點3～4 mm處縫線結扎，其中假手術組大鼠結扎5 s后松開；待大鼠心電監護顯示胸前導聯ST段及T波明顯異常后，將心臟歸于胸腔中，逐層縫合；而后，在大鼠切口處敷注射用青霉素鈉注射液敷料，待大鼠生命體征穩定后予以口腔清痰，停用呼吸機。術后72 h內，給予青霉素鈉注射液30萬U，1次/d，常規喂養7 d，剔除手術過程中死亡的大鼠，然后重新選取大鼠進行造模，補充到相應組中，保證每組大鼠數量始終為8只。第8天起，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中藥3組大鼠飼料均減少1/3，予以3%腺嘌呤食用油10 ml/kg，并訓練其游泳至疲乏，1次/d，檢測大鼠當天血肌酐（serum creatinine，Scr）水平，若大鼠術后第14天Scr水平是第8天檢測值的1.0～1.5倍，則將上述游泳訓練改為1次/3 d，共訓練28 d。在此期間，空白對照組、假手術組大鼠均正常喂養。

1.3.2 建模成功標準 多普勒超聲心動圖檢查顯示左心室射血分數（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LVEF）≤60%，Scr水平是造模前的2倍及以上，則提示CHF大鼠模型制備成功［3］。

1.3.3 干預方法 空白對照組、假手術組、模型組大鼠均不采用藥物治療，僅常規予以等容積的灌胃蒸餾水1.5 ml/次，2次/d。西藥組大鼠采用福辛普利鈉片治療，1.2 mg?kg-1?d-1，1次/d，為與中藥1、2、3組大鼠給藥次數保持一致，本組大鼠第2次以蒸餾水1.5 ml灌胃。中藥1組大鼠采用左歸飲治療，中藥2組大鼠采用人參養榮湯治療，中藥3組大鼠采用參草通脈復方治療，2次/d，藥物用量均按人鼠劑量換算公式進行換算［4］，藥物用量（g/kg）=人的劑量（g）×0.018/動物體質量（kg）。各組大鼠均持續干預28 d。

1.4 觀察指標

1.4.1 心功能指標 分別于干預前、干預28 d后應用多普勒超聲心動圖檢測各組大鼠心功能指標，包括心率、LVEF、左心室收縮末期容積（left ventricular end-systolic volume，LVESV）、左心室舒張末期容積（left ventricular end diastolic volume，LVEDV），上述指標均連續測量3個心動周期并取平均值。

1.4.2 腎功能指標 分別于干預前后采集大鼠目內眥靜脈血，3 000 r/min離心10 min（離心半徑10 cm），取上清液，置于-20 ℃環境下保存待測。應用全自動生化分析儀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血尿素氮（blood urea nitrogen，BUN）、Scr水平，具體操作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量資料以（±s）表示，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組間兩兩比較采用LSD-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七組大鼠干預前心、腎功能指標比較 七組大鼠干預前心率、LVEF、LVESV、LVEDV及BUN、Scr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七組大鼠干預前心、腎功能指標比較（±s，n=8）Table 1 Comparison of indexes of cardiac and renal function before intervention among the seven groups

表1 七組大鼠干預前心、腎功能指標比較（±s，n=8）Table 1 Comparison of indexes of cardiac and renal function before intervention among the seven groups

注：LVEF=左心室射血分數，LVESV=左心室收縮末期容積，LVEDV=左心室舒張末期容積，BUN=血尿素氮，Scr=血肌酐

組別 心率（次/min） LVEF（%） LVESV（ml） LVEDV（ml） BUN（mmol/L） Scr（μmol/L）空白對照組 349.5±24.5 77.58±2.52 0.12±0.03 0.33±0.07 6.08±1.24 31.51±3.83假手術組 371.6±23.6 58.64±5.16 0.23±0.04 0.58±0.07 9.15±1.54 39.33±4.36模型組 383.7±26.4 43.78±7.15 0.24±0.07 0.64±0.11 32.56±6.18 61.12±4.13西藥組 384.5±24.9 43.72±7.02 0.26±0.06 0.65±0.09 31.86±6.37 61.69±6.23中藥 1 組 383.9±25.7 44.02±6.86 0.25±0.08 0.65±0.1 32.43±6.31 62.58±6.09中藥 2 組 384.2±26.1 43.93±7.07 0.24±0.09 0.66±0.12 32.15±6.08 61.77±5.96中藥 3 組 382.7±25.9 44.13±6.96 0.25±0.07 0.65±0.12 31.98±6.22 62.24±6.37 F值 3.978 63.224 8.454 20.677 78.107 94.260 P值 0.003 ＜0.001 ＜0.001 ＜0.001 ＜0.001 ＜0.001

2.2 七組大鼠干預前后心、腎功能指標的差值比較 七組大鼠干預前后心率、LVEF、LVESV、LVEDV及BUN、Scr水平的差值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其中中藥3組大鼠干預前后心率的差值小于假手術組、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干預前后LVEF的差值小于空白對照組，但大于假手術組、模型組、中藥1組、中藥2組；干預前后LVESV的差值小于假手術組、模型組、中藥1組、中藥2組；干預前后LVEDV的差值大于空白對照組，但小于假手術組、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干預前后BUN水平的差值大于空白對照組、假手術組，但小于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干預前后Scr水平的差值大于空白對照組，但小于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七組大鼠干預前后心、腎功能指標的差值比較（±s，n=8）Table 2 Comparison of differential value of cardiac and renal function indexes before and after intervention among the seven groups

表2 七組大鼠干預前后心、腎功能指標的差值比較（±s，n=8）Table 2 Comparison of differential value of cardiac and renal function indexes before and after intervention among the seven groups

注：a表示與中藥3組比較，P＜0.05

組別 心率（次/min） LVEF（%） LVESV（ml） LVEDV（ml） BUN（mmol/L） Scr（μmol/L）空白對照組 345.7±22.6 78.72±2.61a 0.11±0.03 0.31±0.05a 6.12±1.16a 32.08±4.03a假手術組 381.5±27.5a 61.14±4.42a 0.21±0.08a 0.58±0.09a 8.09±1.72a 38.27±4.14模型組 397.6±31.5a 35.75±7.85a 0.28±0.09a 0.66±0.10a 30.39±7.56a 60.23±5.12a西藥組 362.9±27.7a 64.95±3.27 0.15±0.06 0.53±0.12a 23.07±4.33a 49.39±5.83a中藥 1 組 379.2±28.1a 50.81±3.89a 0.18±0.08a 0.61±0.12a 17.23±3.24a 44.49±5.65a中藥 2 組 364.8±27.4a 54.97±4.37a 0.16±0.07a 0.55±0.10a 23.64±5.38a 48.13±6.24a中藥 3 組 343.7±20.7 65.75±2.64 0.13±0.04 0.43±0.07 12.95±3.58 37.64±5.18 F值 8.586 148.721 11.517 23.515 63.853 49.246 P值 ＜0.001 ＜0.001 ＜0.001 ＜0.001 ＜0.001 ＜0.001

3 討論

臨床治療收縮性心力衰竭多推薦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angiotensin converting enzyme inhibitor，ACEI）、β-受體阻滯劑、醛固酮拮抗劑聯合利尿劑與強心劑等藥物，但較易影響腎小球濾過率等腎功能指標，進而導致腎功能惡化。此外，舒張性心力衰竭目前尚無特效藥物。有研究表明，若心排血量明顯減少，腎血流量也會相應減少，因此心腎功能相互作用［5］。前期研究發現，參草通脈復方治療CHF具有較好療效［6］。本研究基于“心腎相交”“腎藏精起”理論探討參草通脈復方對CHF大鼠心腎功能的影響，以尋找治療CHF的新思路。

人參養榮湯具有益氣補血、養血安神的功效，該方是以八珍湯為基礎，可達到氣、血、神三者共調之效，但無補腎之能，偏重心肺氣血。而左歸飲與人參養榮湯相反，其重在補腎陰，對于心陽虛無明顯功效。CHF晚期多為心腎兩虛，故兩種方劑在治療上略顯不足。福辛普利鈉能夠改善心室重構，降低血壓，且針對老年人及肝腎功能減退患者不需要降低劑量，能夠起到保護心功能的作用，但無法改善腎功能或治療腎功能損傷等相關疾病。參草通脈復方具有活血化瘀、益氣通絡的功效，組方中的黃芪具有較強的強心作用，能明顯升高血白細胞計數，促進中性粒細胞及巨噬細胞的吞噬及滅菌功能。黃芪甲苷是黃芪中環黃芪醇型皂苷類的代表性成分，可雙向調節血壓，有效增加腎臟血流量；丹參中的主要成分丹參酮具有擴張血管、減輕心肌負荷、提高心腎供血的功效，其抗缺氧、抗氧化作用明顯，可修復受損的心肌細胞，進而改善心腎功能［7-8］；益母草堿是益母草提取物，小劑量使用即具有明顯的強心作用，可增加冠狀動脈血流量，保護受損心肌，還可改善腎血流動力學，增加腎血流量，因此其在治療急慢性腎衰竭、減輕水腫方面效果明顯［9-10］；人參具有強心、雙向調節血壓、增強非特異性免疫功能的功效，其主要活性成分人參皂苷Rg1、Rg3、Rb1可有效抑制近曲小管上皮細胞增殖及腎間質纖維化，調節腎小球基質金屬蛋白酶（matrix metalloproteinase，MMP）-2、膠原蛋白的表達，減少尿白蛋白排泄，延緩腎小球硬化，進而改善腎功能；紅花中的主要成分紅花苷、紅花黃色素能夠增加冠狀動脈與腎臟血流量，改善心肌缺血，縮小梗死灶，還可雙向調節心率，進而改善心腎功能［11-13］；三七粉中的有效成分三七皂苷可通過腎小管上皮細胞及腎成纖維細胞而作用于腎間質，進而抑制腎纖維化，有效清除氧自由基、調節免疫功能、改善微循環，因此其對慢性腎小球腎炎、腎病綜合征及急/慢性腎衰竭等腎臟疾病具有一定療效［8，14-15］；葶藶子的有效成分葶藶苷、糖芥苷具有強心、減慢心率的作用，能夠增加腎小球濾過率，促進腎臟代謝，進而保護腎功能，還可抑制20種真菌，尤其對革蘭陰性菌具有較好的抑制作用［16-17］。上述藥物聯合應用，強心而不增加負擔，雙向調節血壓，兼顧促進代謝，進而有效保護腎臟［18］。

本研究結果顯示，七組大鼠干預前心率、LVEF、LVESV、LVEDV及BUN、Scr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表明大鼠CHF模型制備成功。本研究結果還顯示，中藥3組大鼠干預前后心率的差值小于假手術組、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干預前后LVEF的差值小于空白對照組，但大于假手術組、模型組、中藥1組、中藥2組；干預前后LVESV的差值小于假手術組、模型組、中藥1組、中藥2組；干預前后LVEDV的差值大于空白對照組，但小于假手術組、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表明與福辛普利鈉片、左歸飲、人參養榮湯相比，參草通脈復方對CHF大鼠心功能的改善效果更明顯。此外，中藥3組大鼠干預前后BUN水平的差值大于空白對照組、假手術組，但小于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干預前后Scr水平的差值大于空白對照組，但小于模型組、西藥組、中藥1組、中藥2組，表明與福辛普利鈉片、左歸飲、人參養榮湯相比，參草通脈復方對CHF大鼠腎功能的改善效果更明顯。有研究表明，參草通脈復方能夠有效改善CHF大鼠腎功能，甚至改善腎衰竭癥狀［4，19-20］，本研究結果與之一致。

綜上所述，與福辛普利鈉片、左歸飲、人參養榮湯相比，參草通脈復方可更有效地改善CHF大鼠的心腎功能。但本研究造模時間長、觀察指標較少，且未觀察大鼠腎臟組織學改變，今后還需要增加觀察指標進一步證實本研究結論。

作者貢獻：禮海、張艷進行文章的構思與設計，研究的實施與可行性分析；劉曉蕾、王懿進行數據收集、整理、分析；禮海撰寫、修訂論文，進行結果分析與解釋；張艷負責文章的質量控制及審校，并對文章整體負責、監督管理。

本文無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