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伴隨他們在綠茵場上奔跑

柒柒若

青春·足球少年

許多女孩的青春里，都有過一個高高瘦瘦、性格開朗的足球少年，我也不例外。不同的是，我的青春里有不止一個，而是一群足球少年。

這可不是花心的意思，而是念高中時，我成了K143班足球隊的頭號粉絲兼業余球隊經紀人。所以，說到我的中學時代，離不開兩個字：足球。

說來挺神奇，高中時我在文科班，一個班的男生總數不過30人。但就在這30個人里，產生了一支打遍學校無敵手的足球隊。他們不僅踢贏了學校各年級的足球隊，還戰勝了高手如云的校足球隊。

有足球隊，就有足球啦啦隊，我們班的女生幾乎都是“高音喇叭”，中氣十足，吶喊聲比籃球場上的小姑娘大多了。究其原因，我想可能是，籃球場上每隔幾分鐘就會有人進球，歡呼聲一浪接一浪，非常費嗓子。

而足球場上，一場球下來一方也只能進幾個球，女生們蓄勢待發，必定大聲加油助威。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班的男生獲勝后，會興高采烈地拿著飯卡到小賣部給我們班的女生買零食，油炸雞腿酥、飲料、棒棒糖、桂子油糖等，現在想起來還回味無窮。

高中·足球隊

我們班主任和她5歲的女兒，也是我們班足球隊的粉絲。

記得有一次比賽，在標準時間內雙方打平，于是進入加時賽。踢完加時賽剛好到上課時間，一結束大家就得急匆匆地往教室跑，才趕得及上課。偏偏天公不作美，加時賽的最后幾分鐘，突然下起了雨，但場上的比分依舊持平。最后，雙方球員商量直接踢點球決勝負。

到了踢點球時，雨下得更大了，兩支球隊的隊員在足球場上，迎著風雨，瞇著眼睛踢點球。

一球踢過去，打中門柱；又一球踢過去，被對方守門員防??；再一球踢過去，成功進球；再一球……終于，我們班的足球隊贏得了勝利。

球場上男生們抱在一起慶祝勝利，球場旁女生們高興地歡呼鼓掌，雨水在大家臉上和身上肆意流淌。

上課鈴響起，一群人在雨中踏著泥水奔向教室。那節課可是以嚴厲著稱的黃老師的物理課，然而當我們跑進教室時，見到的卻是班主任何老師的笑臉。

原來，因為女兒想看哥哥們踢球，她批完作業便陪著她看了一會兒。后來下雨了，她就給大家準備了熱姜茶預防感冒，甚至貼心地和物理老師換了課。

這一節語文課，也很特別。何老師讓大家馬上寫下對這一場球賽的感受，踢球的人分享踢球的感受，看球的人分享看球的感受。

時隔多年，我不能完全記得自己當時分享的內容，大概是：當看到男生們在足球場上，為了贏得勝利迎著風雨拼搏時，我熱血沸騰。這是真正的少年，是“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何老師&東東

說到班主任何老師，就不得不說東東暫時失憶的故事。

東東是我們班年紀最小的男生，但是由于他個兒高、塊兒大，大家都沒小看他。東東在球隊里踢的位置是后衛，他防守進攻靈活多變，是對方球員時刻要注意的強大對手。

一次踢球，東東意外摔倒，對方球員的腳來不及后撤，踩到了他的頭。經這一摔一踩，東東被送進了醫院，經檢查有輕微腦震蕩，導致暫時失憶。

他的失憶有點特殊，他的父母和全班同學挨個兒在他面前晃，和他打招呼，他一概不認識，名字也全忘了，唯獨班主任何老師出現時，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當時大家都覺得他在演，哪有全班同學都忘了，唯獨記得班主任的啊，這也太離譜了。

東東的記憶在一周后恢復了，大家和他說起這件事時，他覺得好笑又奇怪，爸媽和同學都忘了，只記得班主任何老師。

老袁

足球隊里有一個叫老袁的人，之所以這樣稱呼他，是因為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我們是老同桌、老朋友了。

老袁踢的是前鋒，和另一個踢前鋒的男生堪稱黃金搭檔，他們倆一個右腳厲害，一個左腳威風。不過老袁有一段時間，腳不怎么靈活，場場比賽場場零進球。作為老同學，為了鼓勵他，我便和他約定，一場比賽每進一個球，就獎勵他50根棒棒糖。

結果沒想到，約定開始后的第一場球賽，老袁一連進了3個球，我當時就后悔了，哭喪著臉掏出口袋里的“辛苦錢”，給他買了150根棒棒糖。他轉身就將棒棒糖送給了他喜歡的女生。

不過后來畢業時，老袁送給我一個玩偶。玩偶是我喜歡的意大利足球隊的守門員，直到現在還擺放在我的書桌上。

白衣少年

再說一件甜蜜的事，悄悄說。

足球隊里有一個我最喜歡的少年，他愛穿白色T恤，會彈吉他，在足球隊里踢前鋒，也是隊長。他性格開朗，說話風趣，每次足球比賽前我都會拿個水果給他補補水分，而他踢贏了比賽就會請我吃零食。

我們班足球隊有好幾套球服，我最喜歡的是曼聯隊紅色的那一套。畢業時，我找到那個少年，要了他穿的那一套紅色球服，并讓他在上面簽下他的名字，送給我當作畢業禮物。

后來，這一套球服被我拿來當成睡衣穿了幾回，再后來我將它放入衣柜里悉心收藏。

我們&他們

說起來，中學時代離我挺遙遠的，當年在足球隊里當守門員的阿誠都已經結婚生子。有一天看到他發的朋友圈，是他和一群朋友在踢球，有一張照片是他的兒子抱著足球一臉冷酷地面對鏡頭，我們當時都紛紛留言：后繼有人。

我家附近的公園里有一個足球場，每天晚上都有人在那兒踢球。偶爾吃過晚飯去公園散步時，我都會在那個足球場停留一會兒，看看球賽，看看陌生又熟悉的“他們”。

有一天，在球場邊站著一位老人，他的眼睛里閃爍著亮光。我當時想，或許他正在看年少時的自己，而我正在看年少時的“他們”。

這種感覺，有一點奇妙。

我喜歡過的那個足球少年特別喜歡一支樂隊，我也是。他們的歌里，有一首我非常喜歡，歌里唱：“如果說，要我選出，代表青春，那個畫面?！蔽蚁胛視x擇，少年們在足球場上奔跑的畫面，那些年的足球少年，就是我的青春。

這首歌還唱：“時間都停了，他們都回來了。懷念的人啊，等你的來到。”

（摘自《讀者·校園版》2021年第15期，河川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