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吃的椰子，背后都有一只“打工猴”

羅婞

當你和朋友來到一家椰子雞火鍋店打算品嘗美味鮮湯，或是健身后打開一瓶作為健康生活代表的椰子水時，可曾想過這清甜椰子的來歷？

辛苦采摘椰子的可能不是“打工人”，而是“打工猴”。

“泰國的椰子種植園仍然盛行著奴隸制，而猴子就是無止境勞作摘椰子的奴隸?！泵绹囊粋€動物保護組織“動物廣場”憤怒地向泰國南部的農民宣戰，他們“爆料”稱，猴子們被鏈條鎖起來，仿佛種植園里的西西弗斯般不舍晝夜，只不過它們不是在推石頭，而是在摘椰子。

人人都知道，東南亞是椰子的天堂，是全世界椰子愛好者的向往之地，但人們可能想不到，猴子才是整個亞洲椰子產業背后的無名英雄。

PETA（善待動物組織）偷錄了一些視頻，將這些無名英雄的狀態描述得更為具體：農夫從野生猴群里偷走剛出生的小猴子，給它們戴上金屬項圈和鏈子，拔掉它們的牙齒，通過嚴格的訓練和體罰讓它們成為沒有感情、上下爬樹的摘椰子機器。

但椰子園里農夫的說法很快讓這樁舉報陷入羅生門。CGTN（中國國際電視臺）跟拍了當地一位椰子農夫的一天，他和他的猴子顯然分工明確，猴子累了，他馬上拆開一盒牛奶喂給猴子喝。還有農夫為自己辯護，別說虐猴，他們甚至不敢讓猴子累著，時不時得幫它們按摩松松筋骨。

泰國的猴子訓練師Arjen 介紹說：在泰國，當地人飼養、訓練豚尾獼猴采摘椰子的歷史長達400 多年。豚尾獼猴是一種上肢健壯尾巴短小的猴子，它還有個恰如其分的別名——椰子猴。

在采摘椰子這件事上，猴子顯然比人要高效得多。一只雄性猴子每天平均收集的椰子數量高達1600 個，雌性猴子的效率低一些，平均每只每天600 個。相比之下，人類的工作量簡直能讓老年猴都笑掉大牙——一個人每天只能收集大約80 個椰子。

這和采摘方式緊密相關。人類只能用頂端綁著刀的桿子奮力敲擊這高高掛著的堅硬果實，而猴子卻能輕松攀爬到樹的頂端摘下椰子扔到地上。

對泰國農民而言，讓豚尾獼猴摘椰子，就像蘇格蘭人訓練邊境牧羊犬放羊，極寒之地的居民訓練阿拉斯加犬拉雪橇，邊境線上的警察飼養德國牧羊犬用于緝毒一樣自然。既然有工作犬，為什么不能有工作猴？ Arjen 表示：“動物之家的指控顯然錯了，大多數椰子農場的農夫對待猴子的方式都是非暴力的?！薄昂镒庸ぷ饕粫壕蜁^來擁抱主人，主人也會為猴子檢查身上是不是沾了紅螞蟻，給猴子按摩。工作外的時間，猴子被當作家庭寵物飼養?！?/p>

“我從沒觀察或聽說過虐待猴子的情況?！毕耐拇髮W人類學教授Leslie Sponsel 曾和妻子一起在泰國做田野調查， 專門在當地研究猴子與人之間的關系，他表示，在泰國的一些家庭中，猴子甚至和家庭成員沒兩樣。

Leslie 教授也承認，讓猴子每天采摘上千枚椰子，的確有過勞和剝削的意味，但他覺得人們應該共情一下當地的農民，他們不過是“為了生存和繁衍生息，以椰子為生糊口的可憐窮人”。

2020 年7 月6 日，泰國副總理兼商務大臣朱林發了條推文，還配了一段視頻：Chaokoh 的一家農場里，工人們正用又大又長的剪刀把椰子從樹上快速切下來。朱林說，在農產品更加規?；?、批量化種植采摘的今天，工具和方法都在進步，很多農民都用這種帶切割器的長桿摘椰子，用猴子的越來越少了。而農民們也在努力培育更矮的椰子樹，以降低人類采摘的難度。

（摘自《VISTA 看天下》2020 年第31 期，本刊有刪節，桃& 桃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