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法隊伍教育整頓體現了“四管”精神

杭州師范大學沈鈞儒法學院院長、教授 郝鐵川

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從嚴管理監督干部。他多次強調，干部管理與監督工作要“管好關鍵人、管到關鍵處、管住關鍵事、管在關鍵時，特別是要把一把手管住管好”。2021年8月30日，全國政法隊伍教育整頓第二次新聞發布會在京舉行。中央政法委秘書長、全國政法隊伍教育整頓領導小組副組長、辦公室主任陳一新在發布會上介紹了全國第一批政法隊伍教育整頓自我革命的成效及啟示。讀了這篇報道，我覺得，全國政法隊伍教育整頓工作的最大特點，就是體現了習近平總書記所要求的“管好關鍵人、管到關鍵處、管住關鍵事、管在關鍵時”等“四管”精神。

關于“管好關鍵人”

這主要表現為如下兩點：

第一，對“關鍵少數”違紀違法問題的處理很有力度。全國處理處分市縣兩級政法單位班子成員10326人（包括政法單位“一把手”1258人），其中嚴重違紀違法的有413人，占比4%，高于普通干警嚴重違紀違法2.7%的占比。這些違紀違法的政法領導干部往往是司法腐敗、政治腐敗與經濟腐敗交織。有54%存在違規干預執法司法問題。執法司法人員權力相對集中，自由裁量權較大，違規過問插手案件成為影響執法司法公正的突出問題。有47%存在違規選人用人問題。政法機關專業性強，有的領導干部長期深耕一域，帶來人際關系的交織固化，違規選人用人滋生大量不正之風和腐敗問題，嚴重污染政法系統的政治生態。有53%存在違規參與營利性活動。政法機關與市場經濟會發生直接聯系，一些特種行業需要行政許可，政法干警違規從事營利活動，不僅損害職務廉潔性，也嚴重破壞營商環境。超過70%的案件連帶處理處分了所在單位其他班子成員和普通干警。抓住“關鍵少數”，達到了懲處一個、警示一片的良好效果。

第二，對發生在人民群眾身邊的“微腐敗”（輕違紀）決不姑息，讓人民群眾在反腐“拍蠅”正風肅紀中增強獲得感。市縣兩級政法單位“微腐敗”輕違紀問題易發多發。在第一批教育整頓中，縣級政法單位按照第一、二種形態處理處分的干警近13萬人，占本級處理處分總人數的97.6%；市級政法單位按照第一、二種形態處理處分干警占比96.8%。從行為類型看，打聽過問案件占比11.9%，接受當事人宴請占比13.4%，不記錄或者不如實記錄過問案件占比14%，窗口單位干警不作為占比17.2%；社區矯正人員中監管不力占比10.3%，監獄干警中違規為罪犯“捎買帶”的占比18%，吃拿卡要、冷硬橫推、庸懶散慢的現象在基層政法隊伍中仍然存在，群眾意見較大。

關于“管到關鍵處”

>>資料圖

我認為，政法領域的“關鍵處”就是司法是社會公平正義最后一道防線，公正是司法工作的生命。為此，必須堅決杜絕“人情案”“關系案”“金錢案”。第一批教育整頓中，全國共查處鄉科級干警嚴重違紀違法問題4960件，其中“人情案”“關系案”占比超過70%，同一案件涉及多名政法干警相互勾結、被處理處分的占43%。在縣和市政法單位按照第一、二種形態處理處分的干警案件中，打聽過問案件占比11.9%，接受當事人宴請占比13.4%，不記錄或者不如實記錄過問案件占比14%，窗口單位干警不作為占比17.2%；社區矯正人員中監管不力占比10.3%。這些違紀違法干警長期在同一地域工作，熟人多、人情重，干警之間、干警與執法對象之間形成利益共同體，導致窩案串案多發，有的甚至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因此，必須深挖徹查，有效促進公正司法。

關于“管住關鍵事”

我認為，這次政法隊伍教育整頓重點整治的六大頑瘴痼疾，即違反防止干預司法“三個規定”；違規經商辦企業和配偶、子女及其配偶違規從事經營活動；違規參股借貸；違規違法減刑、假釋、暫予監外執行；有案不立、壓案不查、有罪不究；法官檢察官離任后違規從事律師職業、充當司法掮客等六個方面的違紀違法問題，就是當下政法隊伍中涉及隊伍形象、影響司法公正的關鍵事情。整治頑瘴痼疾，是破除制約嚴格公正執法司法堵點難點的關鍵舉措，是涉及面廣、政策性強的復雜任務。

第一批教育整頓聚焦“六大頑瘴痼疾”，堅持全面篩查與重點排查、實體排查與程序排查、自查自糾與開門排查相結合，與案件線索查辦一體推進，全系統全鏈條開展整治。截至7月31日，全國排查認定頑瘴痼疾問題66.4萬件，已整改63.6萬件，基本實現市縣兩級政法機關頑瘴痼疾清倉見底，解決了一大批執法不公正、司法不廉潔、遇事不擔當問題，為常治長效奠定了堅實基礎。

關于“管在關鍵時”

我認為，“關鍵時”就是關鍵節點，是問題容易集中爆發、工作容易中斷的關鍵時期。今年8月是第一批教育整頓結束、第二批教育整頓開始的關鍵節點，8月16日，中央政法委召開會議，強調注重兩批次有機銜接、聯動推進。

一是對難題做到接續破解。堅持上下聯動，保留市縣兩級教育整頓辦不撤，對第一批教育整頓沒有突破的案件線索、沒有完成的頑瘴痼疾整治任務，將延伸至第二批持續推進，確保查處到位、整治徹底、不留問題尾巴。全國教育整頓辦、省級教育整頓辦將持續推進掛牌案件攻堅，力爭盡快突破一批、辦結一批，同時要依托第一批教育整頓發現的問題線索，深挖中央和省級政法機關干警違紀違法問題。持續推進頑瘴痼疾整治，在確保市縣兩級政法機關頑瘴痼疾清倉見底的同時，深挖癥結根源，在第二批教育整頓中實現標本兼治。

二是對第一批教育整頓工作的經驗及時總結。在第一批教育整頓中，各地形成了一套較為成熟的實施方案、操作規程和工作機制，創造了許多可資借鑒的成功經驗。因此，中央政法委提出要善于總結集成第一批教育整頓的成功經驗，積極推廣案件評查、違紀違法倒查、大數據比對排查、清廉監獄評選、紀律作風大宣講和公開承諾等行之有效的實招硬招，使教育整頓手段更豐富、方法舉措更管用，形成政法隊伍建設的常態化舉措。

三是根據第一批教育整頓實踐，搞好制度的頂層設計。好的制度來源于實踐經驗的提升。中央政法委強調要結合第一批教育整頓發現的深層次執法司法問題，深化體制性、機制性、政策性改革，完善執法司法責任體系、執法司法制約監督體系、正風肅紀長效機制、干警素質能力提升機制、政法干部輪崗交流機制、從優待警保障機制，補齊制度短板，有效解決制約政法隊伍建設的共性問題，鞏固教育整頓成果，為打造忠誠干凈擔當的政法鐵軍提供制度保障。

總之，這次政法隊伍教育整頓工作很好地體現了習近平總書記近年來多次強調的“四管”精神，并對今后如何切實貫徹“四管”精神，做好干部管理和監督工作積累了經驗，值得我們理論工作者深入研究，進一步豐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