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晨, 楊 魏, 周衛忠, 施海彬
輸入袢梗阻(afferent loop obstruction,ALO) 是胃腸吻合術后的罕見并發癥之一[1]。 腫瘤的復發或轉移是惡性ALO 的常見病因[1-2]。 現報道 1 例惡性 ALO 患者,行經皮經肝腸道支架植入術治療,療效滿意。
患者男,53 歲。 2018 年12 月因胰頭占位行胰十二指腸切除術(Whipple 手術),術后病理診斷為胰腺導管腺癌。 術后予以AG 方案(白蛋白結合紫杉醇200 mg,吉西他濱1.6 g/d,d1,q21 d)規律化療。2019 年 10 月患者因腹膜轉移再次行腹壁腫瘤切除術,術后繼續以同方案規律化療。 2020 年6 月患者無明顯誘因下出現皮膚鞏膜黃染,尿色加深,遂于南京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就診。
入院后肝功能指標: 丙氨酸氨基轉移酶為62.8 U/L; 天冬氨酸氨基轉移酶為 48.6 U/L; 總膽紅素為 49.2 μmol/L; 直接膽紅素為 32.7 μmol/L;堿性磷酸酶為 898.0 U/L;L-γ-谷氨酸轉肽酶為1 253.0 U/L;白蛋白為32.4 g/L。
腫瘤指標: 癌胚抗原為 6.5 ng/mL; 糖類抗原 125 為59.0 U/mL; 糖類抗原 19-9 為 3.0 U/mL。
血常規及其他指標: 白細胞為6.0×109/L; 中性粒細胞比例為0.62; 血清淀粉酶為95.3 U/L。
CT 示:①胰十二指腸切除術后,肝內膽管、肝總管及胰管擴張,下方輸入袢腸管管壁增厚,管腔擴張;②吻合口旁腹腔干分支及腸系膜血管周圍多發腫大淋巴結, 融合包繞,考慮轉移可能;③左側腹膜轉移灶切除術后可疑復發(圖1)。

圖1 患者入院后CT 圖像
綜合上述各項檢查,診斷為胰十二指腸切除術后的惡性ALO。先行經皮肝穿刺膽道外流管植入術(PTBD) 緩解黃疸,術中造影見患者肝內膽管擴張,膽腸吻合術后改變,對比劑局部瘀滯,輸入袢近端狹窄(圖2)。同時置入8.5 F 外引流管(Cordis 公司),術后引流通暢。 后行上消化道造影示:胰十二指腸切除術后,PTBD 術后, 遠端輸入袢及輸出袢腸道通暢(圖3)。 最后按計劃進行經皮經肝途徑腸道支架植入術。

圖2 PTBD 術中造影示輸入袢近端狹窄

圖3 上消化道造影示遠端輸入袢及輸出袢腸道通暢
患者口服利多卡因局麻,經口插入導管導絲至吻合口輸入袢,注入稀釋對比劑,對比劑局部淤滯,明確為輸入袢腸管狹窄。 再經原膽道外引流管插入導絲,在導管配合下通過輸入袢狹窄段,交換斑馬導絲通過狹窄段至空腸,經導絲引入20 mm×8 cm 的腸道支架(南京微創)跨過狹窄部,釋放支架,再次造影示對比劑順利進入輸入袢遠端。最后經導絲引入膽道內外引流管,關閉外引流。 退出導管,順利結束手術(圖4)。術后第3 天, 對患者腹壁病灶進行CT 引導下經皮穿刺125I 粒子植入治療,并共計植入20 枚125I 粒子(0.8 mCi,上海欣科)。

圖4 經皮經皮肝腸道支架植入術
術后患者恢復可,訴輕微腹痛,復查實驗室指標:總膽紅素為11.6 μmol/L ;直接膽紅素為 6.1 μmol/L ;白細胞為 4.6×109/L ;中性粒細胞比例為0.61。出院1 周后患者至門診拔除外引流管,術后3 個月無任何并發癥發生。
ALO 是胃腸吻合術后相對罕見的并發癥之一, 根據病因可分為良性及惡性[1]。 多數 ALO 為良性梗阻,常由術后粘連、內疝或放射性腸炎引起的壓迫及扭轉導致,而惡性梗阻主要由腫瘤復發或轉移導致[2]。 其影像學表現主要為輸入袢腸管、膽管和胰管的擴張,臨床癥狀無特異性,包括腹痛,惡心嘔吐,發熱及黃疸等。
目前外科對ALO 的治療策略多取決于病變性質, 對于良性梗阻可再次外科手術,但對于惡性梗阻,因患者的體能及預后一般較差,為及時解除梗阻,治療膽管炎或黃疸,多推薦創傷性更小的非手術治療[3]。 有文獻報道,對于胃、十二指腸術后的惡性梗阻,內鏡下金屬支架植入(SEMS)和雙氣囊技術(DBE) 是有效的治療方式[4-6]。 然而,此類患者消化道解剖已發生變化,內鏡治療難度較高[7-8]。 特別是當患者的梗阻部位較高時,經內鏡途徑難以完成,經皮經肝途徑腸道支架植入具有路徑短,操作方便等優點,值得在臨床工作 中應 用[9]。
本例患者行經皮經肝腸道支架植入術治療,術后療效滿意且隨訪至今無支架的移位、再狹窄或腸道穿孔等并發癥發生。 紀東華等[10]報道的 2 例 Roux-en-Y 吻合術后的患者亦無上述并發癥。 所以該方法總體上是安全的。
總之,對于胃腸道吻合術后的惡性ALO,當梗阻部位較高伴肝內膽管擴張時,經皮經肝途徑腸道支架植入能有效解決梗阻,提高患者生活質量,是一種值得推薦的治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