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申盞盂的器主身份及時代*

吳毅強 張 卉

（1.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2.成都師范學院文學與新聞學院）

王子申盞盂蓋，舊為阮元所藏，曾著錄于《積古齋鐘鼎彝器款識》7.26、《兩罍軒彝器圖釋》8.1、《三代吉金文存》18.12.5、《殷周金文集成》4643等，內底鑄銘文3列17字[1]：

王子申作嘉嬭盞盂，其眉壽無期，永保用之。

阮元首先指出該器為楚器，但關于該器的器主身份及時代，歷來有較多討論。主要有兩種意見：

1.春秋晚期，楚昭王時期的王子申，即令尹子西。

令尹子西[2]，楚平王長庶子，在楚惠王八年（公元前479年）被白公勝所殺。阮元首倡此說，其說：“此篆文工秀，結體較長，同于楚曾侯鐘。曾侯鐘，楚惠王器。子西歷相昭王、惠王，此可直斷為子西器也。”[3]

《小校經閣金石文字》卷九·九九附有清嘉道時人徐傳經過錄的阮元跋語[4]，可見阮元之說在當時甚為流行。王國維亦認為王子申蓋即楚令尹子西[5]。郭沫若引阮元之語，并補充“楚曾侯鐘”即“楚王酓章鐘”[6]，似是贊同阮氏之說。馬承源《商周青銅器銘文選》亦持王子申為子西之說，定為楚昭王時器[7]。吳鎮烽《銘圖》定為春秋晚期[8]。

2.春秋中期，楚共王時期的公子申。

李零首先從字體、紋飾方面，指出將王子申盞盂定在春秋晚期似乎偏晚，應定在春秋中期比較合適，器主是春秋中期共王時代的王子申[9]。劉彬徽認為：“從此器的蓋紐形制與填云紋的三角形紋來看，與下寺M7的盞相近，應定為共王時的王子申。此人于公元前571年被殺，因之，這件器的年代上限約為共王即位之年（公元前590年），下限為其死年，年代介于公元前590～前571年之間。”[10]陳昭容贊同李零、劉彬徽的意見[11]。張連航從文字的形體特征入手，進一步闡發共王說[12]。鄒芙都指出張連航立論的依據不足，指出該器的年代，還只能依據劉彬徽的器形學方法才能得以解決，認為劉彬徽將其定為楚共王前期大體可信[13]。黃錦前基本同意劉彬徽對該器年代的判定，將其定在春秋中期偏晚前段[14]。

2011年，曹錦炎首次披露一件“隨仲嬭加鼎”[15]，銘作“唯王正月初吉丁亥，楚王媵隨仲嬭加飤緐。其眉壽無期，子孫永寶用之”[16]。該器的出土有利于進一步判定王子申盞盂的器主身份及制造年代。

黃錦前首先從紋飾、銘文風格方面，將“隨仲嬭加鼎”與“王子申盞盂蓋”聯系起來，指出王子申盞盂之“嘉嬭”，有可能即隨仲嬭加鼎之“嬭加”，指出該器很可能是王子申為嘉嬭出嫁所作之媵器，而王子申為楚共王時人，故將該器的年代定為楚共王之際[17]。

2016年，《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編》（375號）著錄了一件“加嬭簋”，銘文作“加嬭之行簋，其永用之”[18]。黃錦前又撰文，進一步指出王子申系楚共王之子，為春秋中期人，與加嬭簋時代相當。加嬭簋的“加嬭”應即王子申盞盂蓋的“嘉嬭”,亦即“隨仲嬭加鼎”之“嬭加”，隨仲嬭加鼎和王子申盞盂分別系楚共王和王子申為嘉嬭出嫁曾國所作媵器,加嬭簋應系其嫁至曾國后所作，稍晚于上述二器[19]。此外，吳鎮烽[20]、陳斯鵬[21]也有相似觀點。

筆者認為，現有研究皆沒有認真推考王子申的真實身份以及對其生年進行判斷。因傳世文獻記載簡略，王子申的真實身份與生年并無明確記載。據《左傳》記載，楚公子申（王子申）初見于魯成公六年（公元前585年，當楚共王6年），傳云：“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22]。我在《嬭加編鐘新釋及相關問題考辨》一文，已對王子申非楚共王之子的問題進行了簡要說明，推測其很可能也是楚穆王之子，楚共王的叔父[23]。

最近，從田成方論文中注意到，蒲百瑞已提出王子申“應是穆王之子或莊王之子”[24]。田成方從公子申的事跡、活動時間等方面也指出公子申“大致與公子嬰齊、公子側同時或稍晚，說明他是穆王之子，且是莊王之弟的可能性更大”[25]。

楚穆王之子，除長子莊王外，還有子重、子反、子辛。據《左傳》，子反于公元前575年去世，子重于公元前570年去世，子辛于公元前568年去世，而王子申（公子申）在公元前571年被殺。依據《左傳》等文獻，筆者制作了從武王至共王之間的楚王生卒年表（表一）。對照可知，若王子申是楚莊王之子，其生年應在公元前600左右，那么魯成公六年（公元前585年）時[26]，年僅15左右，能否作為申公帥師救蔡？魯襄公二年（公元前571）時，公子申作為右司馬，位高權重，能逼迫令尹子重，左司馬子辛[27]，此時年僅30左右，能否有這樣的權威與地位？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小。

表一 楚王生卒年表

綜合考慮，公子申應與子重、子反、子辛同輩。金文中該人稱“王子”，明顯表明其身份為王之子，只能是楚穆王之子。

2019年5月，隨州棗樹林曾國墓地發現第169號墓，發掘者認為是曾侯寶夫人嬭加之墓。該墓出土多件帶有“嬭加”“加嬭”銘文的銅器[28]，其中一套“嬭加編鐘”共19件，銘文曰：“伯適受命，帥禹之緒，有此南洍。余文王之孫，穆之元子，之邦于曾。余非敢作愧，楚既為式，吾來匹之。密臧我猷，大命毋改。”[29]銘文內容涉及作器者嬭加的身份，西周初年曾國建國，春秋中期曾、楚婚姻、交往等問題，意義重大。至今已有多位學者撰文探討[30]。筆者亦曾對該銘文首段幾處文句、嬭加的身份，以及嬭加編鐘、隨仲嬭加鼎、王子申盞盂等多件相關銅器的準確斷代等問題進行討論，指出：“‘王子申盞盂’應是王子申為加嬭出嫁曾國時所作的媵器，年代和‘隨仲嬭加鼎’相同，定為楚穆王時期較妥。”[31]

最近，程浩、田成方亦有專文論證“嬭加編鐘”的時代。程浩認為加嬭編鐘“文王之孫，穆之元子”是楚莊王自稱，而加嬭是楚莊王之女，故把加嬭編鐘、隨仲嬭加鼎的時代均定為楚莊王時期[32]。田成方認為：“嬭加編鐘是嬭加執政曾邦多年后鑄造的宗廟祭祀禮器，年代約前580年前后，相當于楚共王統治的前期。”[33]

嬭加編鐘稱“穆之元子”，“穆”是楚穆王之謚號，表明“嬭加”是楚穆王之女，亦可說明，作器時楚穆王已去世（公元前614年），故嬭加編鐘年代應在公元前614年之后。大體應在莊王、共王之世，但具體鑄造年代，因缺乏足夠證據，目前還無法論定。

前引隨仲嬭加鼎之“嬭加”，“嬭加編鐘”“加嬭簋”作“加嬭”，王子申盞作“嘉嬭”。正如黃錦前所論，“嬭加”“加嬭”與“嘉嬭”是同一人當無疑問。

首先，加、嘉可通假，如虢季子白盤“王孔加子白義”、曶簋“叔父加曶歷”，這兩處“加”皆讀為“嘉”。又《管子·小匡》：“君有加惠于其臣”，《文選》陸厥《答內兄詩》李善注引“加”作“嘉”[34]。

其次，先秦女子的稱名方式，姓和名的順序，先后無別。楚系金文有女子姓和名位置互換者，如1990年河南淅川徐家嶺墓地出土的戰國早期鄬子孟青嬭簠（M1:8），器銘作“鄬子孟青嬭之飤簠”，蓋銘作“鄬子孟嬭青之飤簠”[35]，即是很好的例子。“隨仲嬭加”之“仲”表明嬭加是楚穆王的次女。在嬭加編鐘中，嬭加自稱“穆之元子”，這里的“元子”非“首子”之意，應作“善”“好”解[36]。

據上引銘文可知，隨仲嬭加鼎和王子申盞盂是嬭加出嫁時楚王和王子申分別為其制作的媵器，二器的制作年代應同時。當時限于主題關系，沒有對王子申盞盂深入展開討論。

嬭加何時嫁于曾侯，是問題的關鍵。如能確定嬭加嫁于曾侯寶的時間，則隨仲嬭加鼎和王子申盞盂的時間就能確定。當時我曾指出：“隨仲嬭加鼎應是楚穆王時期所制，年代范圍在前625至前614年之間，屬春秋中期中段。”以及“‘王子申盞盂’應是王子申為加嬭出嫁曾國時所作的媵器，年代和‘隨仲嬭加鼎’相同，定為楚穆王時期較妥”[37]。

現在看來，還仍需仔細梳理相關人物的生卒年代，才能對嬭加出嫁的時間做出相對準確的判斷。因文獻記載簡要，只能通過嬭加父（穆王）、祖（成王）的生卒年去推測嬭加的生年。

楚穆王的生年，古書沒有明確記載。田成方考證，楚穆王生年當在公元前655年左右[38]。我推測其生年應在公元前660年左右。基于以上推測，可進一步推考嬭加的生年及出嫁時間。田成方指出：“作為穆王的次女，楚莊王、公子嬰齊、公子側的胞妹，嬭加的出生時間，大致應在穆王繼位的前后，即前六世紀二十年代（公元前630年～前620年）。嬭加出嫁曾國，大概不會晚于公元前600年，很可能發生在前六世紀的最后十年（公元前610～前600年）。”又引《谷梁傳》：“女子十五而許嫁，二十而嫁。”《儀禮·士昏禮》：“女子許嫁，笄而醴之，稱字。”賈《疏》：“女子許嫁，謂年十五以上至十九以下。”指出：“一般而言，女子及笄后已到適婚年齡，那么嬭加出嫁曾國，大概不會晚于前600年，很可能發生在前六世紀的最后十年（前610～前600年）。因而，為嬭加陪送銅鼎作嫁妝者，只可能是她的兄弟—楚莊王。”[39]

前文已分析，楚穆王生年約在公元前660年左右，估測嬭加的生年當在公元前640～前630年之間，如按上引《谷梁傳》《儀禮》記載，女子二十而嫁，那么其出嫁的時間就應在公元前620至前610年，處于楚穆王3年至楚莊王4年之間。

聯系到嬭加編鐘銘文“余非敢作聭，楚既為式，吾來匹之”，可能有助于理解當時楚、曾關系。我曾認為可能是“楚穆王弒父代立后，為樹立良好形象，與周邊國家友好，故與曾國結為婚姻”[40]。結合這一大背景，我認為嬭加出嫁的時間，可能還是楚穆王時期，當然也不排除晚至楚莊王在位早期。綜合考慮，王子申盞盂的年代，最大可能還是楚穆王時期，最晚可到楚莊王早期。

附帶說明，羅振玉舊藏一件“王子申作嘉嬭簠”，曾著錄于《三代吉金文存》10·8[41]，《小校經閣金石文字》9·6[42]，銘文字體風格與“王子申盞盂”相同，只是銘文省略了器名、“無”“之”等字。王國維曾撰《王子申簠跋》[43]，從其行文看，肯定了該器的價值。但有學者認為該器是偽器，如郭沫若指出該器即是切去王子申盞盂的“盞無之四字而仿刻者。文既不備，其二字亦混亂，為偽無疑”[44]。劉彬徽亦認為是偽器[45]。最近田成方認為：“簠銘自然流暢，似非偽作。”[46]當然，王子申給嬭加制作的媵器組合形式，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最后，再談一下“王子申盞盂”內涵的正確解讀帶來的一個新認識。先秦女子出嫁，兄弟輩是否會制作媵器陪嫁？傳世文獻記載不詳，曹建墩指出：“從道理上說，兄弟為姊妹作媵器也是可以理解的，情理之中。《禮記》等文獻講，兄弟和姊妹之間應保持一定距離，但現實中，還是情感更重要。《內禮》說毋忘姑姊妹而遠敬之，則民有禮。”[47]1979年固始侯古堆出土的“宋公欒簠”（《集成》4589）銘曰：“有殷天乙湯孫宋公欒作其妹句吳夫人季子媵簠”，即是春秋晚期宋景公嫁妹為“句敔夫人”所作的媵器[48]。由上文對“王子申盞盂”和“隨仲嬭加鼎”的分析，可說明春秋時期女子出嫁，除常見的父輩為女兒做媵器外，兄弟亦可為姊妹制作媵器，再次補充了“禮書”之缺。

[1]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殷周金文集成(第9冊）[M].北京:中華書局，1988.

[2]陳昭容.故宮新收青銅器王子匜[C]//中國文字(新25輯).臺北:藝文印書館，1999:93-122.陳昭容從器形、紋飾及銘文方面，對臺北故宮博物院收藏的一件王子申匜詳細考證，認為該器是春秋晚期典型的楚式匜，器主“王子申”是楚昭王時期的令尹子西。

[3]阮元.積古齋鐘鼎彝器款識[M].北京:商務印書館，1937:427.

[4]劉體智.小校經閣金石文字[M].臺北:大通書局，1979:1800.

[5]王國維.王子申簠跋[C]//觀堂集林（附別集）.北京:中華書局，1959:1197.

[6]郭沫若.郭沫若全集·考古編8: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二）[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2:359.

[7]馬承源.商周青銅器銘文選（四）[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425-426.

[8]吳鎮烽.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第13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332.

[9]李零.楚國銅器銘文編年匯釋[C]//古文字研究(第13輯).北京:中華書局，1986:353-394.

[10]劉彬徽.楚系青銅器研究[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309.

[11]同[2].

[12] 張連航.楚王子王孫器銘考述[C]//古文字研究(第24輯).北京:中華書局，2002:253-257.

[13] 鄒芙都.楚系銘文綜合研究[M].成都:巴蜀書社，2007:71-73.

[14]黃錦前.楚系銅器銘文研究[D].合肥:安徽大學文學院，2009.

[15] 曹錦炎.曾隨二國的證據——論新發現的隨仲嬭加鼎[J].江漢考古,2011(4).

[16] 隨仲嬭加鼎目前已知有兩件，一件2013年入藏湖北省博物館，一件2014年入藏國家博物館。a.中國國家博物館,湖北省博物館.江漢湯湯——湖北出土商周文物[M].北京:時代華文書局，2015:168-169.b.呂章申.中國國家博物館百年收藏集粹[M].合肥:安徽美術出版社，2014:146-147.

[17]黃錦前.隨仲嬭加鼎補說[J].江漢考古,2012(2):78-79.

[18] 吳鎮烽.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續編（第1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477.

[19]黃錦前.讀近刊曾器散記[C]//秦始皇帝陵博物院(2018).西安:三秦出版社，2018:65-76.

[20]同[18]:13-14、477.

[21] 陳斯鵬.曾、楚、周關系的新認識——隨州棗樹林墓地M169出土編鐘銘文的初步研究[J].出土文獻,2020(2).作者案:魯襄公二年，王子申被殺。故其將這幾件器物下限斷在該年。

[22]楚王子，在金文中一般稱“王子”，傳世文獻中多稱“公子”，但也有稱“王子”的，系自稱、他稱的區別。

[23] 吳毅強.嬭加編鐘銘文新釋及相關問題考辨[J].北方論叢,2021(4):18-25.

[24] a.蒲百瑞撰，田成方譯.春秋時代楚王宗族世系疏證[C]//石泉先生九十誕辰紀念文集.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2007:302.b.田成方.試論嬭加的身世及相關銅器的年代、性質[C]//新出文獻與中國早期文明研究會議論文集.曲阜:曲阜師范大學，2021:423-430.

[25]同[24]b.

[26]《左傳·成公六年》:“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御諸桑隧。”楊伯峻.春秋左傳處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0:906.

[27]《左傳·襄公二年》:“楚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殺之。故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楊伯峻.春秋左傳處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0:1012

[28]“嬭加”是楚國之女，或稱“加嬭”（同墓所出“加嬭行匕”），為同一人無疑。“嬭”是楚王族之姓，“加”為其私名，傳世文獻或作“羋”。

[29]郭長江,李曉楊,凡國棟,陳虎.嬭加編鐘銘文的初步釋讀[J].江漢考古,2019(3):9-15.

[30]a.同[29].b.陳民鎮.嬭加編鐘銘文剩義[EB/OL].2019-08-07. https://www.ctwx.tsinghua.edu.cn/info/1073/1843.htm. c.夏立秋.嬭加編鐘銘文補釋[EB/OL].2019-08-09. http://www.gwz.fudan.edu.cn/Web/Show/4453.d.李樹浪.隨州棗樹林曾國墓地M169出土加羋鐘銘文考釋（初稿），未刊.e.程浩.試論加嬭鐘所見王為楚莊王[C]//李學勤先生學術成就與學術思想國際研討會會議論文集.北京:清華大學，2019:267-270.f.陳斯鵬.曾、楚、周關系的新認識——隨州棗樹林墓地M169出土編鐘銘文的初步研究[J].出土文獻，2020(2):29-37.

[31]同[23].

[32]同[30]e.

[33]同[24]b.

[34]王輝.古文字通假字典[M].北京:中華書局，2008:542.

[35]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淅川和尚嶺與徐家嶺楚墓[M].鄭州:大象出版社，2004:227.

[36] 2020年11月1日，在湖南大學岳麓書院主辦的“第二屆禮制與禮學工作坊”會議上，我指出“嬭加編鐘”與“隨仲嬭加鼎”為同人所作，一稱“元子”，好女兒之意；一稱排行“仲”，為楚穆王次女。討論環節，鄧國軍博士指出金文“元子”一般都理解為首子。我提出可作“善”“好”等理解，這樣兩種稱呼并不矛盾。

[37]同[23].

[38]同[24]b.

[39]同[24]b.

[40]同[23].

[41]羅振玉.三代吉金文存[M].北京:中華書局，2005:1015.

[42]同[4]:1613.

[43]同[5]:1197.

[44]同[6]:359.

[45]同[10]:309.

[46]同[24]b.

[47] 2021年5月15日晚，筆者就相關禮制問題請教曹建墩教授，他給筆者的回信中指出這一點。

[48]此條材料承曹錦炎師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