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特區的技術創新擴散效應研究
——來自廣東的經驗證據

曾志敏，陳 燁，胡燕娟，肖建華

（1.中國工程科技發展戰略廣東研究院，廣東廣州 510640；2.深圳市福田區發展和改革局，廣東深圳 518048；3.華南理工大學國家人體組織功能重建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廣東廣州 510641；4.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

經濟特區是全球推動國家對外開放的重要制度實踐，也是中國漸進式改革開放的重要起點［1］。1980 年以來，中央最早設置了深圳、珠海、汕頭與廈門4 個經濟特區，歷經40 年的發展，珠海、汕頭，尤其是深圳的經濟發展表現得日益活躍，取得了舉世矚目的經濟發展成就?；诖耍洕貐^的發展效應吸引了學者關注和研究［2-3］。這些研究能夠幫助我們明確深圳、珠海、汕頭等城市的發展是否得益于經濟特區的設立。

在現有的相關文獻中，黃玖立等［4］研究發現，經濟特區的設立除了能夠推動出口外，還能在契約密集型產業上具有比較優勢。姬超［5］重點分析了深圳、珠海、汕頭、廈門、海南5 個經濟特區的投資效率與全要素生產率。研究發現，在經濟特區設立初期，投資效率出現了短暫的下滑，而隨著制度的調整，全要素生產率與投資效率都出現了相應的提高。20 世紀90 年代中期以后，要素粗放使用的特點再次顯現，投資效率再次下降，經濟特區的經濟轉型也迫在眉睫。在出口、投資、全要素生產率等研究的基礎上，楊經國等［6］進一步評估了經濟特區的經濟增長效應。研究發現經濟特區的經濟增長效應呈明顯的倒U 型曲線，特區設立初期的經濟促進效應明顯，90年代開始下降，與姬超［5］研究結果一致。

由此可見，已有研究對經濟特區的經濟效應評估已經進行了較為豐富和深入的探討，這些文獻也特別強調了在新的發展歷史背景下，不能過于依賴經濟特區來拉動經濟增長，需要加快轉變經濟特區的發展方式。創新是推動經濟轉型升級的重要動力，位于“五大發展理念”之首。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本文選擇從技術創新的視角出發進一步評估經濟特區的經濟效應。現有文獻大多聚焦于經濟特區的設立對其自身技術創新的影響，而本文則重點關注經濟特區的技術創新擴散效應，即經濟特區的創新發展是如何影響其他地區的創新發展。

本文研究經濟特區技術創新擴散效應的主要原因分為兩點。其一，經濟特區的設立是為在推動特區自身的經濟發展基礎上，發揮特區的示范帶動效應，進一步帶動其他地區的發展，而在已有的研究中，這一點少有關注。其二，由于技術創新的外部性特征，借助空間溢出的視角研究經濟特區的創新發展效應變得有必要。本文擬在廣東省省域范圍內，采用空間計量模型，探討深圳、珠海、汕頭3 個經濟特區的技術創新對省內其他城市的擴散效應。

1 經濟特區技術創新擴散效應的理論分析

在享受技術創新產品所帶來的壟斷利潤時，技術創新者也會吸引競爭者不斷“模仿”技術創新，大規模、廣范圍的技術創新模仿行為即是技術創新的擴散效應。強有力的技術創新擴散能夠顯著提升創新成果對現實經濟的實際影響，是影響一個地區整體創新能力的重要測度［7］。深圳、珠海、汕頭3個經濟特區作為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還位于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節點上，對周邊城市技術擴散輻射作用較強，具有成熟的技術擴散關系，強大的創新擴散效應，能有效帶動周邊地方科技創新發展。

1.1 技術創新擴散理論

由于受示范效應、鄰近效應、產業集聚效應等共同作用，技術創新在空間上表現為不斷擴散和外溢，從而合力提升經濟效率，促進經濟增長［8］。第一，技術的示范效應體現為初始創新者產生榜樣引領作用，帶動一批早期采用者和跟進者并能夠受益［9］。第二，鄰近效應則強調距離成為技術擴散強度的主要因子，技術創新擴散是有鄰近效應的，一項新技術大多由近及遠地波浪式擴散或等級擴散，少數遠距離擴散可能是采用者所在地與擴散源區域存在相似的技術勢能［10］。第三，產業集聚效應。產業集聚能夠為技術擴散提供供給過程和系統平臺，高技術產業專業化、多樣化與互補性集聚，相似產業或關聯產出行業間會相互學習，促進科技創新活動，這也會促進區域技術創新擴散［11］。

1.2 經濟特區的技術創新擴散機制

技術擴散包含無形的技術和有形的產品?？苿撈髽I為了追求利潤最大化，通過各種渠道來銷售、擴散產品，附加在產品之上的技術也得到部分擴散。經濟特區作為中國改革開放之窗，其技術創新擴散機制主要有：跨國企業間業務往來的技術擴散、與國內城市合作交流的技術擴散、產業就近轉移帶來的技術擴散。

一是跨國企業間的技術創新擴散。經濟特區在經濟發展方面的先天優勢表現在，一方面受“引進來”和“走出去”政策的驅動，另一方面其經濟特區的身份能吸引全球大企業投資設廠，開拓中國市場，這其中不光是產品銷售，部分伴隨專利權轉讓。例如，當跨國企業是供應商，而特區內企業的身份為制造商時，產品的生產技術就會相互流入，擴散開來。海外企業中的部分產品與技術，流入特區內也需要因地制宜，跨國企業總部也會對特區內給科技企業施加壓力，研發生產人員督促其盡可能不斷進行創新、改進，技術擴散效應持續增強［12］。

二是與國內城市合作交流的技術擴散。城市間的創新擴散不僅取決于其空間距離，而且取決于城市在區域間的等級［13］。深圳地處中國東南沿海核心地域，與中國政治、金融經濟中心的一線城市競爭、合作交流甚多，深圳特區內的先進科技總能夠第一時間擴散傳入北京、上海、廣州地區，進而被其吸收、采用。隨著信息科技快速發展，產品更新換代進入加速期，新舊產品更替過程中會出現技術不斷創新、升級，這就進一步刺激高科技產業不斷尋求新的技術創新，技術擴散強度明顯提升。

三是產業轉移帶來的技術擴散。創新擴散效應不僅會受到經濟特區本身的創新輻射擴散強度的影響，很大程度上也會受到創新擴散地的吸收能力影響［14］。深圳周邊中小城市，包括東莞，在近些年的發展中，基礎設施不斷完善，公共服務比較齊全，政策優勢也大有體現，基本滿足承接深圳市產業轉移的條件。特區向外產業轉移過程中，部分產品只能就地生產就必須要技術轉讓出來。產業轉移往往會引發大量人員流動，部分研發、生產崗機要人員離職、流動往往會帶走無形技術或隱形知識，促進技術創新擴散到其他城市科技園區，甚至產品市場。

2 經濟特區技術創新擴散的歷程與形式

2.1 經濟特區技術創新擴散的歷程

經濟特區技術創新發展經歷了3 個階段：自身技術創新積累階段、向周邊城市擴散階段和更大范圍的擴散階段。

（1）自身技術積累和技術創新階段。經濟特區建立初期，深圳、珠海和汕頭的科技基礎較為薄弱，以深圳為例，建市初全市只有2 名工程師，高級技術人員是零，高新技術產業無從談起。經濟特區成立后，深圳的產業發展方向，受到中央和地方領導的關注。隨著勞動力、資本等要素開始涌向深圳，對科技創新的需求愈發迫切，深圳的科技發展開始萌芽。尤其是中國科學院發揮科研優勢，積極為深圳特區服務，揭開了深圳特區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的序幕，實現技術的原始積累。上世紀90 年代，深圳市政府出臺了許多關于大力推動深圳市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的政策規定，這成功吸引了一大批研發機構進駐。據深圳組織機構資源庫數據統計，1990—2000 年間全市注冊研發機構數量從60 家增加到840家，其中包括IBM、甲骨文、康柏、飛利浦、愛普生等知名跨國公司，以及華為、中興、聯想、長城、TCL 等國內著名企業。深圳高新技術產業及高新技術研發進入到了快速發展期。

（2）向周邊城市進行技術創新擴散階段。深圳、東莞、惠州、河源和汕尾五座城市曾經同屬惠陽地區，由于毗鄰香港，成為我國改革開放的“風暴眼”。1980 年，深圳設立經濟特區，此后惠陽地區撤銷，分出惠州、東莞、河源、汕尾4 個地級市。五城“分家”后，雖然命運各有不同，但經濟上的聯系并沒有中斷，反而在新世紀加強產業融合發展，《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2008—2020 年）》標志著開啟了新一輪的深莞惠一體化格局。從2009年到2014 年，深圳市加緊向周邊城市如東莞、惠州進行技術擴散，東莞、惠州積極承接深圳市的產業轉移和技術擴散。如2013 年5 月，深圳清華大學研究院與東莞市人民政府簽訂協議共建清華東莞創新中心，不斷引入新的、適合東莞產業發展的優勢技術，促進東莞核心技術研發能力的提升。2009 年以來，深圳與惠州一直保持著較為密切的合作，特別是企業之間互動頻頻。比亞迪、TCL、華星光電、德賽、伯恩光學、贏合科技、欣旺達、光弘科技在深圳和惠州同時布局。

（3）在泛珠三角地區更大范圍地技術創新擴散階段。2014 年10 月，汕尾、河源首次參加深莞惠經濟圈會議，正式加入了這一區域合作體，深莞惠經濟圈正式擴容，原惠陽地區所轄的五城再集結。深圳與河源產業聯系較為緊密，雙方產業共建優勢明顯。深河兩市在河源共建了深圳（河源）產業轉移工業園、寶安（龍川）產業轉移工業園、南山（連平）產業轉移工業園、鹽田（東源）產業轉移工業園等8 個產業轉移工業園，河源率先在粵東西北地區實現省級產業園縣區全覆蓋，深河產業共建、利益共享的戰略合作格局逐步形成。此外，隨著深中通道、廣深港高鐵等建設，深圳的企業、技術、人才正加速從珠江東岸跨向珠江西岸，帶動了整個珠三角創新協作生態圈的變化。比亞迪于2018 年12 月正式啟動中山工業園智能終端項目，華訊方舟計劃在中山翠亨新區，投資31 億元建設集研發、封裝、中試檢測以及生產于一體的毫米波系列產品產業化基地，一批深圳的科技型企業正加速向珠江西岸布局。深圳也不斷加強與香港的科技合作，如共同建設深港科技創新合作區。

珠海和澳門深度合作由來已久，也不斷形成技術創新擴散效應。2019 年珠海與澳門科技大學合作辦學，力圖在創新教育、前沿科技、優質醫療與醫學研究、醫藥與健康產業、下一代互聯網、空間大數據、人工智能、航空航天、優秀文化傳承、青年創新創業創造等領域拓展深度合作，為實現大灣區科技的創新發展的目標創造了堅實基礎。在粵港澳大灣區全面推進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大背景下，作為中以（汕頭）科技創新合作區建設主體，汕頭市金平區主動對接以色列及海內外科技、創新、人才、產業優勢資源，竭力形成中以創新合作新示范。汕頭市金平區科技實力雄厚、工業基礎扎實，中以（汕頭）科技創新合作區落戶在該區西部，恰好在汕頭、揭陽、潮州接壤的“金三角”，是汕頭輻射和吸納揭陽、潮州的門戶前沿地區。

2.2 經濟特區技術創新擴散的形式

（1）以園區共建形式實現技術創新擴散。河源市、江門市與深圳市之間加強協同創新，形成產業互動。河源市、江門市與深圳市寶安區共同建設產業園區，一方面，使其承接深圳轉移產業的能力得到加強，另一方面，也為河源市、江門市產業升級注入了更多鮮活的動力。河源市、江門市與深圳市寶安區加強“飛地經濟”合作，努力探索“飛地經濟”發展模式。深圳寶安（龍川）產業轉移工業園、深圳—江門工業園是承載深圳市與河源市、江門市合作的重大平臺。在江門市新會區，作為承載深江合作的重大平臺深圳—江門工業園正在開發建設，目標是打造深圳“飛地園區”。

（2）以產業轉移形式實現技術創新擴散。改革開放以來，憑借毗鄰港澳的位置優勢，深圳承接了香港地區和發達國家的大量轉移產業。經過技術創新發展和積累，深圳也向周邊城市進行產業轉移實現技術創新擴散，如表1 所示。近年來，深圳以轉移先進制造業、大中型高新技術企業為主，其中包括華為、中興、比亞迪、富士康等企業，并開始重點布局包括人工智能、5G 等在內的一批戰略性新興產業。另外，深圳外遷企業有兩個特點：第一是企業生產擴大，主要是在其他城市建設生產基地以擴大產能；第二是保留總部和研發機構，而將制造環節的部門外遷。總的來說，深圳產業轉移從下游的加工企業轉向高新技術企業，從傳統產業轉向新興產業，從低附加值轉向高附加值創新型產業。

表1 環深城市群承接深圳產業轉移情況

（3）以企業遷移形式實現技術創新擴散。近幾年深圳制造業搬離深圳的消息不絕于耳，搬遷主體甚至從低端的落后產能逐漸蔓延至先進制造業，其中一些大中型企業，如中興、比亞迪、富士康、歐菲光、華大基因、TCL、萬澤、兆馳、興飛科技、海派通訊、霍尼韋爾先后從深圳出走。企業向外轉移的背后，是深圳城市擴容的必然結果。深圳的企業向周邊、內地以及印度、東南亞等地轉移的都有，其中由環深城市群承接的企業是最引人矚目，其影響也最深遠。東莞的松山湖聚集了大量來自深圳的企業，萬科的建筑研究中心、華為的松山湖科研中心、VIVO 和OPPO 的科研中心、大疆的研發等等?；葜菥奂顺梢幠５膩碜陨钲诘慕M裝制造企業，還有臨近的中山。

3 經濟特區技術創新擴散效應的實證檢驗

3.1 實證模型

本文運用空間計量模型實證檢驗與經濟特區相關的技術創新擴散效應。根據Anselin 等［15］的研究，本文采用空間杜賓模型進行研究，模型如下所示：

本文采用林光平等［16］構造經濟距離權重矩陣，如下：

表2 變量選取與指標說明

3.2 數據來源

城市創新指數來源于寇宗來等［17］的研究。他們基于企業發明專利，通過專利更新模型計算了專利的價值，進而將每個專利的價值加總到城市層面，得到城市創新指數。由于企業創新形式的多樣性，還通過新成立企業數據計算了城市創業指數。將創新指數和創業指數結合起來得到城市創新力指數，用這一新指數來估測城市技術創新能力。由此可見，寇宗來等［17］構造的城市創新力指數不僅反映了城市技術創新的活力，更反映了企業技術創新的質量和價值。其余變量均取自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

3.3 實證結果與分析

（1）空間相關性。空間相關性是否存在是構建空間計量模型分析實際問題的前提條件。迄今為止，最為主流和成熟的檢驗方法是Moran［18］提出的Moran's I 指數。其數值介于－1 和 1 之間，當Moran's I 值大于零說明存在正的空間相關性，反之則存在負的空間相關關系，Moran's I 值等于零說明不存在空間相關性。Moran's I 指數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表3 Moran's I 檢驗結果

（2）實證結果。本文采用空間Huasman 檢驗方法，利用Matlab 測算出Huasman 統計值為 157.526 4，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因此，拒絕有隨機效應的原假設，選擇固定效應空間杜賓模型。分析結果如表4 所示：

表4 固定效應空間杜賓模型分析結果

空間杜賓模型的實證結果表明，廣東省各個經濟特區存在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其中，的彈性系數為0.036 183，在1%的水平下顯著拒絕為0，表明某一個經濟特區創新指數每增長1%，會給省內其他非經濟特區的創新指數帶來3.618 3%的增長；其次，為被解釋變量的空間滯后項，彈性系數是0.012 587，且顯著區別于0，表明廣東某一個非經濟特區的創新指數每增長1%，會給省內其他非經濟特區下一年的創新指數帶來0.099 個百分點的增長。其次，經濟特區的GDP 以及人口數量均對廣東省其他非經濟區域的科技創新增長起到負向的推動作用。

單一的選擇SDM 模型計算的空間滯后項或者誤差項的參數估計值來解釋空間溢出效應存在不足。為了對空間計量模型的估計結果進行合理解釋，為了對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的溢出效應進行分解，本文采取了偏微分方法［19］，對此，將空間杜賓模型改成寫向量形式：

直接效應為等式右邊矩陣的對角線上所有元素的平均值，間接效應為該矩陣非對角線上所有元素的均值。所以，直接效應度量了自變量本身對被解釋變量的邊際效應，間接效應是刻畫了自變量的空間滯后項對于被解釋變量的邊際效應。如表5 所示。

表5 空間效應分解結果

從經濟特區創新溢出渠道來看：其中，間接效應值為0.010 229，且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表明某一經濟特區創新指數增長1%，將帶動廣東省其他非經濟特區創新指數增長1.022 9%。從各地區經濟發展溢出渠道來看：其中，對于非經濟特區而言，直接效應值為0.219 003，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明非經濟特區經濟越發達，促進其自身區域技術創新指數的增長的作用越明顯。其次，就間接效應而言，值為－0.005 323 且顯著拒絕為0，這表明，非經濟特區經濟越發達對經濟特區的創新的抑制效果越明顯，可能原因是非經濟地區經濟越發達，在人才等創新要素上的吸引力與經濟特區差距越小，能夠更容易地使相關要素匯集于非經濟特區，因此，對經濟特區創新能力的發展有一定抑制作用。對于經濟特區而言，直接效應顯著為負，可能原因是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導致區域生活成本提升、人才資源競爭加劇，進而不利于區域創新能力的發展。

4 更好推動經濟特區技術創新發展的政策路徑

基于深圳、珠海、汕頭3 個經濟特區的研究，本文證實了經濟特區具有顯著的技術創新擴散效應，我們發現廣東省內其他城市的技術創新發展確實與經濟特區的創新有著緊密的聯系。因此，就驅動粵港澳大灣區的整體經濟高質量發展方面，加快經濟特區的技術創新發展的步伐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本文將從以下4 個方面提出更好推動經濟特區技術創新發展的政策路徑。

第一，加大加快科技創新平臺建設?？萍紕撔缕脚_不僅在帶動區域協同創新層面發揮重要作用，還是經濟特區發揮技術創新擴散效應的集散地。因此，經濟特區需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形成定位準確、目標清晰、布局合理、引領發展的科技創新平臺。一方面，深圳要推動各類企業創新資源的整合，在生物基因與抗病毒、智能制造、海洋工程等領域建設省部共建或企業國家重點實驗室。另一方面，珠海、汕頭如果要打造自身優勢，需要結合自身科技創新和產業布局，再深化部署建設一批省級重點實驗室，加強面向重大產業需求的科技創新研究。

第二，深化科研管理制度改革。經濟特區，尤其是深圳，要結合中央給予的先行先試的制度優勢，深化科研管理制度改革，充分示范經濟特區的科技創新潛力。首先，在法律法規和學術倫理框架下，加強科技創新數據庫建設，實現經濟特區與其他城市技術創新資源的開放、共享與利用。其次，設立專門的探索性研究基金，弱化科研的硬指標考核，切實支持科研人員敢于嘗試，不怕失敗，探索前沿未知領域。最后，破除職稱評定中“唯項目級別”的條件，更應關注研究項目的基礎價值和創新性貢獻。

第三，創新研發資金投入模式。建立多元化、多渠道、多層次的科技創新投入體系，探索研發、科技和資本匯聚的新模式。第一，以市場化方式籌建產業技術綜合研究所，便利化資助審核程序，發揮政府資金在科技創新領域的帶動作用，吸引更多的社會資金進入這一領域，加強經濟特區創新成果商業化效率。第二，面向粵港澳大灣區，積極展開與國開行的深入合作，謀劃設立“大灣區科研基金”“灣區科技銀行”等科技金融機構，資助面向新興產業的科技創新。第三，進一步明確經濟特區各研究項目的使命、目標與任務，確定重點資助領域，形成錯落有致的項目資助體系，避免重復對同一主體的資助，進而提高科研資金的配置和使用效率。

第四，推進國際科技合作與交流。開放是經濟特區的核心優勢，經濟特區的創新發展也應構建起高效的國際創新網絡，打造為全球創新高地。第一，進一步優化完善經濟特區與粵港澳大灣區技術創新合作體制機制，切實推動科研經費使用、人才流動、項目共同申報、儀器設備通關等方面的便利化通道建設。第二，支持鼓勵科研人員“走出去”，建立鼓勵科研人員參加的高水平、高質量的國際學術組織和學術會議的激勵制度，對參與國際大科學計劃與大科學工程的科研人員在出國派遣等方面給予一定的彈性空間。第三，依托特區內重大科技創新平臺，主動發起國際合作計劃或項目，積極引進海外優秀創新人才來特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