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韋娜,呂 鑫,馬婷婷,王偉楠
(1.國家科技風險開發事業中心,北京 100036;2.北京理工大學,北京 100081;3.北京物資學院,北京 101149;4.中國科學技術發展戰略研究院,北京 100038)
習近平同志在十九屆中共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中強調,“要加快建設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劉鶴同志講話,“要抓緊推進科技體制改革,加快政府科技管理職能轉變,更好發揮市場機制作用,努力形成科技創新、實體經濟和現代金融間的良性循環。”如何在新時代、新環境中賦予金融資本新動能,帶給實體經濟新機遇,答案就在科技創新上。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科技創新是中國進入創新型國家行列,建成世界科技強國,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重要保障。現階段創業資金問題,是我國科技創新“最后一公里”的主要障礙,也是創業企業順利度過“死亡之谷”,實現經濟與社會效益最大化的核心掣肘。因此本文從金、產、研良性循環規律探究和機制構建角度開展研究,旨在為中國科技與經濟的協同發展提供有力理論依據和政策支持。
金、產、研良性循環機制不僅包含金融資本對科技成果轉化的全面賦能,還涵蓋政府補貼、金融科技等輔助工具和經濟高質量發展等宏觀經濟領域,在形成良性循環的基礎上,有針對性、全面的支撐科技成果轉化。良性循環機制是金融資本在利用金融科技全面賦能輔助支持下,為科技型中小企業提供包括風險投資、銀行貸款、信用保證保險等金融支持。企業獲得資金后,促使企業逐漸從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階段發展到初步商業階段,跨越“死亡之谷”實現科技成果轉化,進一步促使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政府的政策干預將及時有效地彌補投融資中的市場失靈,輔助金、產、研融合良性循環機制的形成。如圖1 所示。

圖1 金融資本在不同階段支持科技成果轉化
我國經濟增長進入新常態,顯現出速度換擋、結構優化、動力轉換3 個特性。首先,新常態下速度換擋,經濟從高速增長轉為中高速增長。數據顯示,2012—2018 年我國GDP 增速分別為7.9%、7.8%、7.4%、7.0%、6.8%、6.9%、6.7%,2012 年作為拐點GDP 增速低于10%,我國經濟發展開啟中高速穩定增長狀態;其次,新常態下經濟結構不斷優化升級,近年來我國第三產業對國內生產總值貢獻率不斷增加,2012—2018 年期間第三產業相應貢獻率由2012年的45%上升至2018 年的61.5%;第三,新常態下經濟驅動動力轉換,由要素驅動、投資驅動轉向創新驅動,隨著我國人口紅利逐漸消失、土地價格上升顯著,要素驅動經濟增長的低成本優勢逐漸失去,生產要素配置效率的提升將在經濟增長中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速度換擋、結構優化、動力轉換,就意味著新常態下經濟增長必須要走高質量發展路線。高質量的本質是提高生產率,降低資源投入的同時增加產出,實現經濟高效率,推動產業升級,讓經濟穩定、健康、可持續地增長。科技創新作為提高生產率的根本途徑,亦是支撐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
新常態下,中國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依賴于技術創新,創新的主力軍是廣大科技型企業和中小企業。中小企業能夠迅速根據市場要求進行相應創新,給予研發人員的包容和激勵也更高,因此中小企業擁有更高的創新意愿,在產品創新和激進創新方面表現得更好。目前我國70%以上的技術創新來自中小企業[1],而創新是一個持續性的長期過程,資金投入不僅只局限于前期的研發階段,還一直延伸到技術成果的轉化和推廣應用階段,可以說資金是制約企業創新的首要因素。
但我國現有銀行主導型金融體系下無法滿足科技型企業及中小企業的融資需求。銀行信貸提供資金支持的意愿較低,同時中國資本市場還沒有發展成為多層次的成熟市場,科技型企業及中小企業無法獲得有效的融資渠道[2]。新常態下,金融市場需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要求相匹配。當金融市場無法向科技型企業及中小企業提供充足的資金供給,也就無法支持企業的創新行為,進而阻礙生產率的提高和經濟高效率的實現。因此,現有金融體系和金產研融合機制亟待調整優化,完善和增加對創新企業的金融服務。
(1)風險投資市場初具規模,政府資本占據主導地位。我國風險投資發展迅速、規模偏小[3]。我國創業風險投資機構總數自2005 年起持續增長,由300 家激增至2017 年近2 300 家,平均增速約15%,反映了我國風險投資市場利好。如圖2 所示。

圖2 中國創業風險投資機構數量及增長情況
我國風險投資總額和交易總量自2004 年開始持續穩定增長,2017 年創業投資累計總額超過4 000億元,其中高新技術企業投資總額超過1 500 億元。但同時可以看出高新技術企業在風險投資總量和總額中的占比卻走低,由2004 年的61.12%跌至2017年的39.59%,這暗示著風險投資者對科技型企業的投資偏好降低[4]。如圖3 所示。

圖3 高新技術企業在風險投資總量和總額中占比情況
關注種子和起步期的風險投資逐年增加,2010年后種子期交易數量呈現平穩上升的態勢,但投資金額占比卻呈下降趨勢[5]。風險投資市場更加青睞處于起步期階段的企業,起步期項目數占比增至2017年的39.5%(見圖4)。橫向對比同時期美國數據,我國創業風險投資市場對種子期企業的支持力度還不夠[6]。美國種子期占比超25%,而中國近幾年種子期項目數維持在18%上下。在初創期,中國風險投資市場成交筆數幾乎是美國的兩倍。(見圖5)。

圖4 中國各投資階段風險投資規模占比情況

圖5 中美各階段風險投資交易量占比對比
在資本來源結構中,政府及國有資本占據主導地位。2018 年公布的《2016 年中國創業風險投資統計分析》顯示,政府及國有資金的占比增至36.1%,成為風險投資市場中的主要資金來源,民營及混合所有制企業資金增長較快,達24.02%;外資企業占比4.42%[7]。
(2)銀行對中小企業惜貸現象有所好轉。銀行普遍存在“大企業優待,小企業惜貸”的態度,在近幾年情況有所好轉。2015—2017 年,同期大型企業貸款余額同比增長率分別為11.2%、8.8%和12.6%,小微企業則分別為13.9%、16%和16.4%,小微企業貸款余額增速不降反增、增速迅猛。貸款余額的增加表明我國的信貸市場愈發完善,商業銀行對企業,特別是小微企業的融資支持力度愈發增強[8],這部分得益于近年來我國各級政府推行的貸款風險補償制度以及科技貸款等政策。如圖6、圖7所示。

圖6 近5 年內金融機構人民幣各項貸款余額

圖7 2010—2017 年小微企業貸款余額變動情況
(3)信用保證保險助力解決科技成果轉化融資難。信用保證保險可以提升企業資信等級,實現風險轉移,化解銀行風險[9]。以保險信用提高中小企業資信等級,通過引入信用保證保險機制,保險公司分擔了貸款銀行的收貸風險,促進科創企業、銀行和保險公司實現三贏。中國信用保證保險呈現“起步較晚、政策探索、試點先行”的特點。2012 年,國務院印發《關于進一步支持小型微型企業健康發展的意見》,工信部等五部委2015 年初聯合印發的《關于大力發展信用保證保險服務和支持小微企業的指導意見》,以及國務院2016 年初印發的《推進普惠金融發展規劃(2016—2020 年)》,鼓勵地方各級政府建立小微企業信用保證保險基金,用于保費補貼和貸款本金損失補償,這將有效激發保險公司、貸款機構和小微企業等參與各方的積極性,直接推動信用保證險的發展。隨即涌現出很多優秀的試點和創新模式。比如“銀行+保險機構模式”貸款保證保險推動浙江中小企業融資試點,“政府+保險+銀行”的風險共擔模式推動上海科技型中小企業貸款履約保證保險試點,都成功的幫助很多科技型中小企業通過履約保證保險短期貸款首次獲得銀行貸款。
(4)減稅試點政策推向全國,引導資金聚集前端。減稅試點政策轉向全面施行,緩解風險投資企業及個人的稅收負擔。在中國創投企業對所得征收25%的企業所得稅后,個人股東還需就其分紅繳納20%的個人所得稅。2017 年起,對創投企業投資種子期、初創期科技型企業按投資額70%抵扣應納稅所得額的優惠政策試點,試點工作在京津冀、上海、廣東等8 個全面創新改革試驗地區和蘇州工業園區展開,該減稅政策正式于2018 年在全國范圍內施行。
減稅政策降低享受稅收優惠門檻,引導風險投資機構及天使投資人資金向前端聚集,對初創科技型企業從業人數(不超過200 人)、資產總額和年銷售收入(均不超過3 000 萬元)的要求遠低于過去,并且無需取得高新技術企業資質。政府對于風險投資的稅收優惠更加聚焦于初創企業和投資于前端的風險投資者,解決種子和早期階段科創型企業的融資問題。
金融資本賦能助力科技成果轉化形成金產研良性循環機制,為科技型中小企業提供包括風險投資、銀行貸款、信用保證保險等金融工具支持。科技型企業獲得資金后,引領企業管理模式和資本結構發生改變,給企業發展帶來新契機的同時促進企業跨越“科技死亡之谷”,實現科技成果轉化。
隨著我國經濟增長進入新常態,經濟增長的低成本優勢逐漸失去,生產率的提升至關重要。伴隨著市場的推動,科技成果轉化將在降低資源投入的同時增加產出,極大提高生產率,進一步促使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實現產業升級和經濟結構不斷優化升級,因此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依賴于技術創新。在經濟高質量發展環境下,生產要素進一步流入高效率的部門,同時市場主體將獲得更高的收益,進一步激勵金融資本參與到科技成果轉化當中去,產生回饋效應。當出現金融資本投資意愿不足或機制失效等問題時,政府的干預政策將及時有效地緩解金融資本賦能,促使金、產、研深度融合良性循環機制的形成。如圖8 所示。

圖8 科技成果轉化良性循環機制
政府政策應從直接、間接支持兩方面著力。直接資金支持方面就是提供財政資金支持。科技型企業的創新研發需要政府性基金與社會資本的互補合作即政府引導的風險投資基金加入。一方面若想推進風險投資市場的良性發展,少不了政府資本的支持,另一方面占比過高的政府及國有資本又會降低風險投資效率,出現“風險投資畏風險,慎投資金重安全”的問題,而政府引導的風險投資基金能較好地調和這一矛盾。政府引導的風險投資基金將傳遞給市場“該企業具有較高投資價值”的信號,發揮專項資金的“杠桿效應”增加高科技企業的創業投資資本供給,引導有經驗的風險投資機構參與和跟進企業發展,進而支持技術創新。
政府應完善法律法規、加強引導作用和實施風險控制來間接促進金融機構對科技成果轉化的作用。一是在法律法規方面,應根據金融機構模式的革新路徑及時完善相關法律體系。比如采取稅收減免政策可以激勵天使投資者投資于科技型中小企業。二是政府作為獨立的第三方,在金融機構與企業中間充當的“協調人、對接人”的角色對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至關重要。三是政府應一方面促進金融機構提升風控能力,另一方面共同分擔金融機構風險。
(1)各類金融資源與科技成果轉化對接難。科技資源與金融資源對接不通暢,科技創新面臨成果轉化壁壘,缺少作為聯系樞紐的“創新載體”,從而造成金融資本流入項目后續缺乏專業化高效的管理,以及政府、金融機構、科研院所和企業之間的協調配合不足,導致科研成果轉化效率整體較低。因此孵化器等創新載體應作為“科技創新”到“企業孵化”的突破口。
(2)金融市場結構普遍存在風險與收益不匹配問題。金融機構對企業創新的支持意愿不足、資金支持有限,特別是處于初創階段的中小型創新企業難以獲得有效的融資渠道,最主要原因是存在風險與收益不對稱問題。銀行等金融機構惜貸是因為不分享企業的上行收益,反之則要承擔創新失敗的下行損失。對于風險投資來說,對高科技企業知識價值的專業判斷能力不足,對風險和回報收益預期不準確導致投資意愿較低。
(3)金融監管有待優化。金融科技的快速發展在降低交易成本、識別企業風險、推動信息對稱等輔助客戶投融資活動方面做出重要貢獻,但也暴露出監管缺失及人才短缺問題[10],跨行業和跨監管主體的協調不夠,導致對待某些新生事物無法做到快速和明確的響應[11]。同時金融科技人才的招聘難度增加,一方面對復合型人才的要求快速增加,另一方面團隊協作、機制磨合等問題也帶來了內部管理壓力,加大員工的流失風險[12]。
(4)宏觀調控政策需更加細致。政策干預是為了彌補投融資中的市場失靈,但在實際執行過程中存在“一刀切”、擠出效應和法律規范的問題,在減稅政策上尤為突出。一是當前減稅政策雖規定了初創型企業的規模,但這一限定中的企業規模和發展情況仍存在差異。初創前期的企業風險更高,初創后期的企業運行相對穩定。因此,政府對初創前期和初創后期企業采取“一刀切”的政策可能潛在地導致投資者傾向于投資初創后期的企業。二是現有減稅政策對轉化基金資金來源中的其他社會來源沒有覆蓋,該部分來源可能包含有投資資金但投資方向不明確的社會投資者。如果沒有政府的積極引導,可能會導致這部分投資者的資金無法被有效吸納,從而對相應投資者產生擠出效應。此外,政策中未對投資者年投資額及持股比例作出限制,這可能產生投機者利用減稅優惠政策進行政策避稅的問題。
一是美國風險投資運作成熟、多方參與。美國在風險投資領域較為成熟,運作模式也趨于程序化、高效化[13]。資本來源多元化,養老金、公司資本、個人和家庭的資金、銀行和保險基金及各類捐贈基金都發揮了重大作用[14]。二是美國風險投資高投資總額、高單筆投資額解決因資金不充足稀釋投資效果的問題。根據《2018 年度風險投資行業報告》顯示,美國2018 年創業企業風險投資融資總額高達995 億美元,占領了世界近50%的份額,且2018 年有184筆單筆融資金額超過1 億美元的交易,估值逾10 億美元的獨角獸公司據統計有53 家。三是美國產學研合作衍生多種模式,如科技工業園區模式、企業孵化器模式等,斯坦福工業園作為最早的科技工業園促進了“硅谷”的崛起。硅谷YC 孵化器孵化了超過一千家創業企業,打造了完整的創業生態系統,建立了各類資源有效對接的中間平臺,為投資的項目提供需要的人脈資源,大大提高了項目成功率。
債務融資仍是科技型小企業目前最常用的融資方式。從韓國央行金融機構貸款調查按季度披露的數據中可以看到,韓國中小企業的貸款需求遠大于同期大型企業的貸款需求。值得關注的是,韓國金融機構對中小企業的放款態度優于大型企業。如圖9 所示。

圖9 韓國企業貸款需求圖:韓國金融機構放貸態度
美國小企業管理局(SBA)為解決小企業“融資需求大、貸款難度高”的困境做出了努力。SBA對小企業的支持項目主要含有貸款、投資資金、災難援助、擔保債券、政府補助幾大類,充當了中間協調者的身份制定貸款準則,并對一定比例的貸款進行擔保,然后再由合作的金融機構將資金貸給企業[15]。SBA 充足的經驗教訓可以幫助政府在引導小企業融資項目的決策和運行中少走彎路,另一方面增添了合作方的信任度,使得融資項目能發揮出更大的號召力和更強的“杠桿效應”。
日本的信用擔保體系在風險控制、法律法規制定和政府資金支持上存在明顯優勢。一是信用保證協會通過內外部結合控制信用擔保風險。信用保證協會要求委托人設置反擔保措施并提供連帶保證人進行風險外部防范。風險內部控制主要是通過控制信用保證總額、提取準備金、優化資產結構比率等方式進行[16]。二是完善的法律法規為中小企業融資提供保障。日本政府頒布了多項與中小企業信用擔保體系相配套的《信用保證協會法施行令》、《信用保證協會法施行規則》等法規[17]。三是政府充足的資金支持充分發揮信用擔保體系作用。日本政府強有力的資金供給使得信用保證協會有能力為中小企業提供大規模、持續性的資金支持[18]。國際慣例擔保倍率一般是10 倍左右,但日本中小企業信用擔保的擔保倍率高達60 倍,充分發揮杠桿作用。
英國前端后端稅收優惠政策有力引導風險投資方向。英國天使投資的稅收激勵框架主要包含了企業投資計劃(EIS)、種子企業投資計劃(SEIS)以及創業投資信托計劃(VCT)[19]。一是企業投資計劃(EIS),對投資者施行三種稅收減免,包括前端為投資者提供30%的所得稅減免,以及后端兩項資本收益和損失相關的減免,包括轉期或結轉。二是種子企業投資計劃(SEIS),通過為個人投資者提供極大的節稅利益,換取對英國小型初創型企業的投資,主要是通過前端稅收減免吸引投資者將資金投入初創企業[20-21]。三是創業投資信托計劃(VCT),鼓勵個人投資者通過類似于投資信托公司的金融媒介間接投資小型非上市企業,隨后創業投資信托直接投資于多家企業,從而有助于分散個人投資者的投資風險[22]。四是英國政府將不同規模的初創公司均包含到減稅政策中,使得政策更加全面。通過對不同資產規模和企業規模企業的減稅政策進行區分,減小了天使投資轉向后端的逆向選擇問題,并且更能夠使得最前端的創業企業融資問題得到關注和解決。
(1)提高社會資本活躍度,推動資本來源多元化。設置合理的出資比例限制能夠有效保障政府引導的投資子基金的資本來源多元化。為吸引社會資本參與投資、保障資本來源多元化,政府可采取多種激勵措施。一是可允許部分增值收益讓渡社會出資人。對于國家及各省市重點扶持的項目、經濟欠發達地區或是資源條件較差地區的項目、具有社會效益或符合民生基礎的項目等募集難度相對較大的項目,且社會出資人投資額度占注冊資本或承諾出資額較高的,可合理設置讓渡比例,將部分增值收益讓渡給社會出資人。二是增加對子基金管理人的獎勵辦法。對業績較好的子基金可適當提高基金管理費用或對超額收益設置獎勵規則,給予基金管理者合理、優厚、市場化的薪資酬勞。三是給予社會出資人優先權利,保障社會資本應得權益。允許社會出資方優先、穩定獲得投資回報。如果盈利情況較好,政府可將其在子基金中的股份按照優惠價格向社會出資人轉讓;反之,政府也應與社會資本共同承擔損失。
此外,政府資本還需提高資金使用效率和投資容錯度。應避免同類基金重復設立及多支引導基金共同參股投資的情況,防止財政資金浪費。同時應提高投資容錯度,確保大部分投資項目保持合理的盈利水平。因為引導基金注重短期內的投資回報,不利于對創新型企業的支持,所以應增加資本的耐心,關注企業長期成長價值。當下對項目投資失敗的低容忍度,限制基金管理人投資能力的同時,也違背了引導基金設置的初衷。
(2)加強科技型企業知識產權評估,提升信貸支持意愿。金融機構對企業的貸款規模與政府的整體支持力度密切相關,政府憑借公信力與政策支持,可以引導金融機構的貸款積極性。一是政府充當中間人,解決借貸雙方信息不對稱問題。政府應做好調研,建立官方的企業融資信息平臺,減少供需雙方溝通壓力和成本。同時做好對企業和項目的認定、審查、篩選和信息公示工作,包括符合標準的創新型企業、高新技術企業,某個項目曾得到政府的認可等信息。二是進一步加強、完善和推行貸款風險分擔機制及風險補償機制。將多元金融主體參與的風險分擔機制落到實處,由政府財政、商業銀行、擔保公司、保險公司及科技企業等多個主體分擔風險,形成完整的金融支持機制。三是提高對科技型中小企業風險接受度。轉變只看財務數據和抵押資產的風控模式,在評價科技型中小企業信用狀況及違約概率時,可以納入一些特殊指標。其次針對科技型中小企業實際情況延長或調整貸款業務期限。最后,鼓勵培養專業的第三方科技評估機構,幫助銀行等金融機構能夠高效準確的對知識產權價值進行評估,形成完善的知識產權質押融資模式。
(3)多項間接政策扶持助力科技成果轉化。一是健全完善和細化相關法律法規,使信貸、保險以及稅收等政策支持做到有法可依。二是優化稅收激勵政策設計,重視被投資主體異質性,設計多樣化被投資主體稅收激勵體系。我國可參考英國風險投資的減稅經驗,進一步細化被投資主體,針對種子期企業和初創后期等多種被投資主體分別制定稅收激勵政策體[23]。三是考慮投資主體風險偏好差異,結合科技轉化基金施行。同樣可參考英國的經驗,將科技轉化基金看作是信托公司,鼓勵其他社會個人投資者通過投資科技轉化基金間接投資小型非上市企業,并施行相應的稅收激勵政策。
(4)整合創新鏈、產業鏈和金融鏈,構建多元金融資本與孵化器深度融合投融資新機制。建立以產業鏈為核心的企業孵化器,多元金融資本需與孵化器深度融合構建科技成果轉化投融資新機制,全面推進科技成果與金融資本有效對接,打通科技成果轉化“最后一公里”。一是統籌規劃產業發展格局,優先發展戰略新興產業集群,打造以行業類型整合資源的企業孵化器,依托高校和科研院所等機構,全面整合科技資源和人才資源,營造活躍的科技創新環境。二是設立產業創投基金,籌集可先以政府投資為主,再逐步吸引社會資本投資者,適當提高銀行信貸風險補償率,加強與風險投資合作獲得孵化后續資金。三是發揮地緣產業優勢,結合區位地理等因素,孵化器應與當地的優勢產業結合,因地制宜,形成地區特色的品牌。積極與大企業進行戰略合作,如Google、百度、華為等,利用大企業的優勢資源,為初創企業的技術研發和科學管理提供一定助力,也為產業集聚更多的社會資本。四是完善產業鏈融資服務體系,整合產業鏈上下游企業提供“鏈條式”孵化服務,靈活提供初創公司需要的法律、咨詢等服務,結合投資、并購、聯合等方式提升產業鏈價值。同時創新政企合作模式,引導金融資本聚合到重點產業和重點項目,有效促進金融資本與科技產業對接,推動高新技術產業升級和科技創新發展。五是加強對中介機構的支持與監管,政府部門可給予優秀的企業孵化器優先合作科研基金的機會。同時對中介機構運營的合法合規性進行經常性監督,保障知識產權與專利等科研成果的合法性,營造公平良好的環境。
(5)優化多元化金融支持體系,營造良好投融資環境。一是發揮政策性金融優勢,適當引導資本流向,同時避免過度行政干預,創造開放公平的投融資環境。進一步發揮政府引導基金的杠桿作用,促進資本流向更高效的領域。遵從市場規律,利用貸款貼息、擔保風險補償等手段,激發金融機構主動幫助創新型企業的積極性,為企業創新創造低息信貸條件。完善包括資助、補助、補貼、獎勵在內的政策性金融服務體系,加快創新平臺建設,助力科技成果轉化。二是完善資本市場建設,運用多種金融工具協同支持科技創新,拓寬企業融資渠道。為民間資本和外國資本創造更寬松的環境,鼓勵社保、養老基金和保險資金等中長期資金入市;提升機構投資者在市場中的占比;提高直接融資比例,大力發展股權融資,支持優質企業發行債券。三是重視金融科技在金融發展中的作用,借助科技手段優化金融服務創新企業的專業能力。充分發揮科技金融信息平臺、服務中心、信息數據庫和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技術手段的作用。通過對企業信息的追蹤和大數據分析,幫助投資方規避投資風險、快速做出理性投資決策。同時可以快速整合信息資源,實現創新企業與金融資源的直接信息對接,為不同客戶提供差異化產品。四是完善支撐企業融資和企業創新的配套體系。強化社會信用體系建設,建立并完善企業信用檔案。健全產權保護制度,特別是加強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完善知識產權價值評估體系,暢通知識產權質物處置流轉渠道,為以無形資產為主的創新公司營造良好的融資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