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博物館發展中新模式的意義

逯俊寧

摘 要：無錫市鴻山遺址博物館通過服務外包的方式探索了博物館領域運營服務外包的模式，走出一條具有高新區特色的社會化運行之路。外包運營主要分為三個階段：理論研究階段、外包服務階段、實體運作階段。

關鍵詞：博物館;服務外包;新模式

無錫市鴻山遺址博物館（下文簡稱鴻山遺址博物館）于2006年5月由無錫市機構編制委員會辦公室批準建立，為無錫市新區管委會直屬全民事業單位。2016年，無錫市區劃調整成立新吳區，將無錫新區吳文化博覽園管理中心、鴻山遺址博物館合并組建無錫市新吳區公共文化中心，掛“無錫市鴻山遺址博物館”牌子，為無錫高新區（新吳區）教育文體局所屬全額撥款事業單位。2017年1月，鴻山遺址博物館與無錫吳文化博覽園建設發展有限公司（下文簡稱吳博園公司）簽訂服務外包合同。2017—2021年，鴻山遺址博物館運營采用整體服務外包的新模式，走出了一條具有高新區特色的社會化運行之路。

1 公共服務外包產生背景及國內現狀

“公共服務外包就是政府通過合同談判的方式使某些具體的生產職能轉移到私營企業或非營利組織，放手讓其參與公共項目建設和特定公共產品與公共服務的供給，以形成政府主導、不同主體共同參與的格局。”①公共服務外包興起于20世紀80年代。20世紀80年代，西方社會進入發展滯漲期，經濟增長緩慢以及高福利的弊端，致使政府公共管理出現危機，社會問題頻現，西方國家開始對公共服務外包進行探索，實行以市場為基礎的公共管理模式。20世紀90年代，我國上海浦東新區政府第一次購買服務，當時的羅山市民休閑中心由政府購買服務，委托上海基督教青年會進行管理。發展至今，公共服務外包在衛生、教育、就業、計劃生育等領域有了一定的發展，在博物館領域也出現了一些政府購買服務的項目，大多數是針對博物館活動的單項服務，如展覽、社教等。

2 博物館在公共文化服務中的作用

公共文化服務指的是由政府為人民群眾提供的文化服務，博物館在公共文化服務產品提供上發揮了重要作用。“‘博物館+注重對博物館資源和社會其他資源的重組整合，推動信息流、技術流、資金流、人才流在博物館的交融匯聚，為提升博物館公共文化產品品質、緩解博物館公共文化產品供需矛盾提供必要的支撐。”②在博物館經費普遍不足、管理效率較為低下的大環境下，博物館的公益文化指導職能持續弱化，為了充分發揮博物館在公共文化服務中領頭軍的作用，服務外包這種既可以利用優秀人才又可以提升行政管理效率、降低管理成本的方式逐步受到重視。“要實現文化建設的公共屬性，就必須擺脫以前那種政府‘辦文化的模式，轉變為政府‘管文化的新模式，如此方能調動人民群眾參與文化建設的積極性，從而真正實現文化的公共屬性。”③政府的“管文化”尤其是在博物館領域社會化程度尚不夠充分，應該充分利用社會力量，適度引進市場化模式，調動人民群眾參與博物館建設的積極性。目前，隨著文旅事業的逐步發展，國有文旅公司逐步得到發展壯大，在承接政府性公益文化事業職能方面越來越發揮重要作用，將政府管文化的“手”逐步過渡為企業辦文化的“手”，發揮企業市場化優勢，充分吸收各項優勢資源，將文博行業與各個行業充分融合，將博物館的專業性與公共文化的大眾性相結合。

3 博物館運營服務外包模式藩籬

博物館領域的整體服務外包之所以進展緩慢，主要原因有以下幾點：

一是傳統的博物館是國家設置的全民所有制事業機構，新建的博物館一般都是機構編制齊全的事業單位，由政府全額撥款，很難實現整體的博物館服務外包。傳統的博物館服務方式能夠保障本地區群眾的公共文化權益，但存在群眾對博物館文化服務要求增高與政府職能轉變遲緩的矛盾。由政府購買部分單項的公共文化服務雖然能解決一定的問題，但無法從博物館整體進行改革。單項服務外包不易融入博物館體系，在博物館多種元素的集合過程中，可能造成解決問題式服務外包，忽視了博物館整體發展的要求，容易暴露出博物館發展中的劣勢。

二是博物館承擔的職能相對豐富，專業性較強，需要服務外包公司具有多種服務職能，目前國內具備條件的公司不多。根據國家文物局《博物館定級評估標準》的規定，博物館承擔的職能主要有綜合管理與基礎設施、藏品管理與科學研究、陳列展覽與社會服務三大類。

三是博物館運營服務外包金額相對較大，一般采用政府采購公開招標的方式進行。博物館服務外包領域的招標文件制定、招標標準設定和把握也是難點之一。是否可以采用其他外包模式，也有待研究。根據各地招標的相關規定，一般是最低價中標，受限于招標規定，對于參標資質的設定往往沒有個性化、專業化的要求，這就容易造成博物館領域服務與外包團隊差異性過大，隨機性較強。

4 博物館運營服務外包實施策略

國務院明確提出“推進政府向社會力量購買公共服務，要將適合市場化方式提供的公共服務事項，交由具備條件、信譽良好的社會組織、機構和企業等承擔。建立嚴格的監督評價機制，全面公開購買服務的信息，建立由購買主體、服務對象及第三方組成的評審機制，評價結果向社會公布”①。在此基礎上，無錫市新吳區積極探索博物館服務外包，逐步走出一條具有新吳區特色的社會化運作之路。外包經營主要分為三個階段：理論研究階段、服務外包階段、實體運作階段。

4.1 理論研究階段

無錫市新吳區歷來注重理論研究工作，多次邀請海內外知名學者對博物館外包的可能性進行研究。通過多次召開研討會，各專家基本明確了博物館在現有分項目外包的基礎上實施全模式運營服務外包的可行性。專家論證會的內容通過會議紀要的形式上報上級機關進行決策，形成了一整套的議事規則，為博物館服務外包的實現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通過區級國控公司整體性服務運營方案，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博物館資產權屬與運營管理的矛盾。以國家等級館考核要求為依據測算服務外包資金，既保證了運行的標準化、專業化，又保證了外包資金設置的合理性。

4.2 服務外包階段

服務外包的方向確定以后，如何具體化操作就是亟待解決的問題。根據相關的規定以及博物館外包的資金體量，必須進行公開招標，但公開招標“價低者得”的基本原則顯然不適應功能復雜的博物館。目前，鴻山遺址博物館物業管理、講解接待、社教服務、保安安防、設備委會均由吳博園公司承擔，整體運行的模式初步建立。

4.3 實體運作階段

經過了前兩個階段，鴻山遺址博物館外包終于得以實體化運作，現實運作的過程就是不斷完善發展的過程。鴻山遺址博物館通過建立考核領導小組，以日常工作任務量化考核和年終績效考核為抓手，對博物館的外包團隊進行綜合管理。同時，為了避免考核領導小組人員固化，通過定期調整考核組成員，聘請省、市相關專家的方式，確保考核的公平性和嚴謹性。

5 服務外包運行現狀

鴻山遺址博物館目前整體委托吳博園公司運營，其中物業、安保、講解、社教等公眾開放功能均由吳博園公司招聘專業人員對觀眾進行服務，運行五年來取得了一定的社會效應。鴻山遺址博物館在2020年被中國博物館協會評為國家二級博物館，是無錫市城區內唯一一家區屬登記博物館。目前外包運行主要有以下五個方面：

一是多館合作，積極舉辦特展活動。鴻山遺址博物館舉辦首屆外出送展活動，通過與無錫博物院合作主辦“‘鳳飛于錫玉飛鳳的故事”特展。玉飛鳳是鴻山遺址出土的一級文物，是無錫市市徽的主要組成部分，充分展示了無錫人民尚德進取、聰慧靈秀的精神風貌。此次特展也是國家一級文物玉飛鳳首次走出鴻山遺址博物館向廣大市民展示風采，同時作為2021無錫太湖（金秋）購物節中文化展示的重要部分，推動無錫爭創國際消費中心城市。

二是自主策劃，積極舉辦臨展活動。鴻山遺址博物館舉辦首個臨展“良金鑄善器，妙手奪天工—無錫明代錢氏家族墓地出土金銀器展”。無錫明代錢氏家族就在鴻山七房橋一帶，出土了大量精美金器、漆器、絲織品等，本次展覽也可以說是文物“回家”的展覽，在出土地展示出土文物。

三是開展博物館展陳提升工作。鴻山遺址博物館實施臨展廳改造工程、展柜購置及展陳布置工作，同時進行燈光改造提升工程，對中央大廳和玉器展廳的照明進行改造，滿足文物保存環境要求，提升陳列展覽效果。鴻山遺址博物館還開展館藏文物保護數字化項目，構建數字化藏品管理系統。

6 服務外包運行優勢

通過服務外包公司運作，鴻山遺址博物館實現了創新突破，充分展現了政府購買服務的優勢，主要有以下幾點：

一是充分發揮市場機制，通過市場調節杠桿集中優勢文博資源，最大限度擴展了鴻山遺址博物館的人才庫。“我們應該承認博物館作為一個事業單位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沒有像企業單位那樣有明顯的經濟效益，所以往往吸引不到高學歷的年輕人，同時博物館職工培訓經費又經常缺乏，因此導致博物館工作人員學歷低、年齡結構不合理的狀況一直沒有得到有效解決。”①因此，通過服務外包的方式，將事業單位無法解決的問題交給市場解決，根據舉辦活動的不同，邀請不同領域的專家人才，集中全市、全省乃至全國的優秀人才共同完成博物館工作。

二是通過服務外包，有效緩解了行政體制運作的弊端。服務外包最大化地實現了行政運行效能，對于一些體制內無法解決的問題，完全可以通過服務外包來解決。“博物館內部分為業務和行政兩大部門，實行的是館、部兩級工作制，又稱為三部一室制。一般是館長以下設有辦公室，是領導的輔助部門;還有服務于館內外各種行政事務的，包括人事、保衛、財政等部門;有服務于館內外業務工作的，包括收藏、保管、陳列、宣教等部門;也有一些大型博物館根據發展情況，機構設置較復雜，有的實行三級管理，或者更多層次。”②服務外包可以實現多部門扁平化的資源優勢，從業務需求端出發，將工作高度整合，提高總體運行效率。

三是公司化運作，提高了工作執行能力。鴻山遺址博物館由專業的公司進行管理和運作，規范的公司制度是高效運作的保障，同時更加明晰的公司考核制度使舉辦文化活動以及日常工作中的執行力大大提升。鴻山遺址博物館采用OA系統管理模式，人員管理與事項管理相結合，通過精準的OA管理系統，做到工作安全、高效。

7 博物館服務外包應注意的問題

博物館外包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博物館的服務外包要著眼長遠，應該注意以下幾點：

第一，政府財政應該大力支持，逐步加大資金投入。博物館服務外包從來就不是政府將服務外包去省錢，而是本著提高服務質量、提高惠民程度的目的來增加資金投入力度。“一些專業項目，如博物館缺乏專業人才，就必須由外包完成。例如藏品研究、包裝與編目、展覽策劃與設計、主題活動規劃與執行、文創產品設計制作與營銷、環境清潔與安全管理、出版品編輯與制作等。”③正是基于專業的需要，資金的投入在博物館服務外包以后應該增加而不是減少。做好公共文化服務的保障，從市場化的角度來說，要獲取更為優質的文博資源，資金的支撐是必要的，當然也可以通過社會公益募捐等方式，但政府資金支持是保障和基礎。

第二，政府應從政策層面加大對文化公益類企業的扶持力度，設立專項的扶持資金。對此類公司的成立應當減少審批門檻，建立相應的孵化機構，幫助企業由無到有、由有到優。可以參照文化產業扶持資金，每年由企業進行申報，對文博領域參與程度高、社會效應突出的公司進行資金扶持。也可以采取多種方式，如通過信托基金等方式，將社會力量與政府公共資源相結合，實現公共資源的社會效益最大化。

第三，博物館服務外包要進一步明確政府的定位，做好相關決策、執行、監督工作，政府要明確“管理”的職能定位，在監督的基礎上，應該充分發揮專業公司的職能，實現公共文化服務最大化。博物館領域最核心的要素是文物安全，在保障文物安全的前提下，博物館整體運營外包是切實可行的，要樹立人人都是文物安全員的意識，文物是我們國家的瑰寶，每個人都有責任和義務保護與愛護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