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驥(廣東外語外貿大學)
一天的時長,溶解在落下的雨滴
夜晚,是他伴侶。一分一秒,每分每秒
在黑色的掩護下,輕吻我窗
令人羨慕,這般自由與放肆的聲響
于自己內心,把這夜幕放大,好遮擋
暴露的窗后目光,不過是一種閃躲
換一種方式命名——雨夜的名義。為何無需
賜予時間,二十四個手指,便細致地數
合不攏的,關不上的,瞳孔和心靈承擔
擁有二十四小時的雨夜,又如何?
我開始期待第二十五個小時
我問你是否隸屬于夜晚,這迎合夜晚癖好的目光
恰好也,討好了我。如約而至的燈盞,出賣眼睛——
這描繪漆黑的唯一方式。只得被人間默許
普羅米修斯何時竊取的火焰,又在何時被你竊取
一口吞入,燃燒的中心。因為太過熱情
入眠的能力干涸,仍固執(zhí)地把這份狂歡,向我訴說
困倦于我是如此陌生,感官將它拒之門外,如拒絕摯愛
我在微光面前懷揣火種,重新去學習——
該如何與無法安眠的燈盞,同床共枕
七月,剛從某處逃離。我們
難掩憔悴,告一段落后,歡欣靜候
被寵愛。綠色從窗中滲透出來,駛向面頰的碼頭
巖壁赤裸在目光所及,如老漢胸膛
堅實,刻滿歲月——七月時光不過其中轉瞬
疲憊。孤獨。雜草落滿山坡般
荒蕪在我的心靈平原,回憶錯綜,復雜的
感情難以被無目的的思考消解,被迫沉積
在攀緣的過程中,憂慮紛紛跌落
在窗中的山前,我隱約抓住七月的尾巴
很久,很久,終是明白:我未曾逃離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