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22細胞及血清IL-22水平與狼瘡性腎炎患者疾病活動度評分的相關性*

杜宇，趙佰橋，張誼雯，張娜，曹微

（連云港市第一人民醫院腎內科，江蘇連云港 222000）

系統性紅斑狼瘡（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最常見的受累器官為腎臟，最常見的并發癥為狼瘡性腎炎（lupus nephritis, LN）[1]。輔助性T 細胞22（helper T cell 22, Th22）是一種獨立的淋巴細胞亞群，可分泌功能性細胞因子白細胞介素22（Interleukin-22, IL-22），當機體發生炎癥感染時，可促進傷口愈合，維持機體屏障的穩定性[2]。LN 的發病機制尚不明確，因診斷LN 的金標準為腎活檢，為有創性檢查，故臨床上探索LN 相關指標與系統性紅斑狼瘡疾病活動度評分（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disease activity index, SLEDAI）的相關性以指導臨床應用。

有研究表明，Th22 及其功能細胞因子IL-22 在皮膚疾病[3-4]（包括皮炎、銀屑?。⒏腥绢惣膊5-6]、腸道炎癥類疾病（包括潰瘍性結腸炎、Crohn 病等）[7-8]患者中均有表達。隨著相關研究的深入，部分學者發現，Th22、IL-22 也影響SLE 和LN 的發生、發展，但結論尚不統一[9-10]。鑒于此，本研究探討LN 患者外周血Th22 細胞及血清IL-22 水平，及其與SLEDAI 評分的相關性，以期為臨床診療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選取2018年1月—2020年6月連云港市第一人民醫院收治的SLE 患者40 例。其中，男性12 例，女性28 例；年齡18～50 周歲。本研究參照2009年美國風濕病協會修訂的SLE 診斷標準，所有患者的病情采用系統性紅斑狼瘡活動性評分（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disease activity index, SLEDAI）進行測評。其中腎活檢發現切片有＞8 個腎小球的患者納入LN 組，共20 例，剩余20 例納入SLE 組。另取同期本院健康體檢者10 例為HC 組。其中，女性7 例，男性3 例；年齡20～47 歲。HC 組血常規、生物化學檢查、凝血功能均正常或異常但無臨床意義，自身抗體均陰性，無臟器相關的急性或慢性疾病，無自身免疫類疾病等。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受試者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主要試劑和儀器

人IL-22 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 ELISA）kit、鼠抗人IL-22-PE、鼠抗人CD4-PerCP 購自美國eBioscience 公司，鼠抗人IL-17-Alexa Fluor、鼠抗人γ 干擾素（Interferon-γ,IFN-γ）/異硫氰酸熒光素（fluorescein isothiocyanate,FITC）、淋巴細胞分離液、胎牛血清購自美國BD公司。流式細胞儀購自美國BD 公司，低溫高速離心機、二氧化碳恒溫培養箱、微型離心機購自德國Heraeus 公司，細胞培養超凈工作臺購自上海力申科學儀器公司，細胞培養板購自美國Corming Incorporated 公司。

1.3 淋巴細胞亞群的檢測

通過流式細胞術檢測淋巴細胞亞群Th1 和Th22水平。 Th22 的熒光標記為IFN- γ -IL-17-IL-22+CD4+。通過ELISA 試劑盒檢測各組血清IL-22水平。

所有研究對象禁食＞8 h 后第2 天采集外周血2 ml，置于含新鮮肝素鈉抗凝的真空采血管中，3 500 r/min 離心10 min，棄上清。根據細胞數加入對應的固定劑，置于室溫條件下避光孵育，15 min后離心取血清，吸取上層的淋巴細胞分離液4 ml 置于離心管中，3 500 r/min 離心20 min，可見4 層分離層，用毛細吸管抽取中間的灰白色層（即淋巴細胞和單核細胞的聚集層），置于恒溫箱中孵育4 h。將收集的細胞加入有熒光標記的10 μl 抗體CD4 中，輕微震蕩混合后，避光孵育15 min，反應體積為100 μl，舍棄上清液后向試管中加入100 μl 破膜試劑和各種抗體1 μl（包括鼠抗人IL-22-PE、鼠抗人IL-17-Alexa Fluor、鼠抗人IFN-γ/FITC），1 d 內上流式細胞儀檢測。

1.4 血清IL-22水平檢測

按照1∶20 比例稀釋血清，分別將100 μl 稀釋后的樣本或標準品加入微孔板中，20℃條件下孵育25 min，丟棄液體，PBS 清洗5 次，每孔加入反應底物100 μl，避光條件下室溫孵育20 min，每孔加入終止液50 μl，輕微震蕩混勻后，用酶標儀測量450 mm 波長處的OD 值。根據標準曲線，繪制出對應的濃度。

1.5 統計學方法

數據分析采用SPSS 22.0 統計軟件。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比較用t檢驗或方差分析，進一步兩兩比較用LSD-t檢驗；計數資料以構成比或率（%）表示，比較用χ2檢驗；相關性分析用Pearson 法。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3組一般資料比較

HC 組、LN 組、SLE 組性別構成、年齡比較，經方差分析，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LN 組與SLE 組的SLEDAI 評分、抗Sm 抗體（-）、抗雙鏈脫氧核糖核酸（double-stranded DNA, dsDNA）抗體（-）、抗核抗體（antinuclear antibody,ANA）（-）比較，經t檢驗，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3 組C 反應蛋白（C-reactive protein, CRP）、紅細胞沉降率（erythrocyte sedimentation rate, ESR）、C3、C4、免疫球蛋白比較，經方差分析，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進一步兩兩比較結果：LN 組和SLE 組CRP、ESR、免疫球蛋白高于HC 組（P＜0.05），C3 和C4 低于HC 組（P＜0.05）。見表1。

表1 3組一般資料比較 （±s）

表1 3組一般資料比較 （±s）

組別n年齡/（歲，images/BZ_12_572_2583_593_2633.png±s）抗Sm抗體（-）/男/女/例3/7 7/13 5/15 0.476 0.788抗dsDNA抗體（-）/ANA（-）/SLEDAI評分（images/BZ_12_572_2583_593_2633.png±s）HC組LN組SLE組F/t/χ2 值P 值10 20 20 33.22±13.54 37.23±10.25 35.23±11.31 0.435 0.650-33±11.26 29±5.34 1.435 0.163例-1 5例-3 5例-1 6 12 0.597 0.633 53 0.621 0.589 17 0.372 0.735組別HC組LN組SLE組F/t/χ2 值P 值CRP/（mg/L，images/BZ_12_572_2583_593_2633.png±s）ESR/（mm/h，images/BZ_12_572_2583_593_2633.png±s）C3/（u/ml，images/BZ_12_572_2583_593_2633.png±s）C4/（u/ml，images/BZ_12_572_2583_593_2633.png±s）免疫球蛋白/（×109/L，images/BZ_12_572_2583_593_2633.png±s）7.1±3.2 48.32±30.23 45.82±25.46 10.138 0.000 2.1±1.0 63±30 54±26 20.601 0.000 0.82±0.35 0.26±0.12 0.35±0.17 26.889 0.000 0.32±0.12 0.09±0.03 0.08±0.03 63.527 0.000 4.34±2.14 8.35±4.12 7.34±3.44 4.331 0.019

2.2 3組Th1、Th22及IL-22水平的變化

HC 組、LN 組、SLE 組Th1 比較，經方差分析，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3 組Th22、IL-22 水平比較，經方差分析，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進一步兩兩比較結果：LN 組和SLE 組Th22、IL-22 水平高于HC 組（P＜0.05），但LN 組與SLE 組Th22、IL-22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3組Th1、Th22和IL-22水平比較 （±s）

表2 3組Th1、Th22和IL-22水平比較 （±s）

組別HC組LN組SLE組F 值P 值Th1/%10.12±0.45 10.09±0.42 10.07±0.26 0.071 0.932 Th22/%2.68±0.24 6.92±0.45 6.86±0.35 489.004 0.000 IL-22/（pg/ml）40.23±2.93 59.91±2.93 58.51±2.45 192.384 0.000

2.3 LN患者外周血Th22與IL-22的相關性

Pearson 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LN 患者外周血Th22 與IL-22 呈正相關（r=0.804，P=0.002）。見圖1。

圖1 LN患者外周血Th22與IL-22的相關性

2.4 LN 患者外周血Th22、IL-22 與SLEDAI 評分的相關性

Pearson 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Th22、IL-22 與SLEDAI 評分呈正相關（r=0.342 和0.448，P=0.032 和0.016）。見圖2。

圖2 LN患者外周血Th22、IL-22與SLEDAI評分的相關性

3 討論

SLE 屬于一種自身免疫類疾病，可累及身體的各個臟器，因腎臟血管豐富，易引發炎癥反應，故LN 是SLE 主要的并發癥[11]。LN 患者久治不愈后導致的進行性腎衰竭是致死的重要因素[12]。SLE 的發病機制尚不明確，有研究表明其可能與環境因素、性激素等有關[13]。目前臨床上主要采用激素類藥物或免疫抑制類藥物治療LN，但都具有一定的毒副作用，故臨床需繼續探索更有效的治療方案。

有研究表明，LN 患者發病時，多種免疫因子和炎癥因子共同激活機體的免疫炎癥反應，免疫復合物累積在腎臟，腎小球系膜呈爆發性增生，發生固定細胞增生，單核巨噬細胞、T 細胞發生浸潤等，各種細胞因子共同參與致病過程，其中Th 細胞及其分泌的細胞因子作用于B 細胞，產生相應的抗體，損傷自身的器官和組織[14]。早期有研究表明，SLE發作時Th1/Th2 處于失衡的狀態，有“Th1 優勢”或“Th2 優勢”等學說[15]，但目前各報道結論尚不完全統一。另有研究表明，SLE 患者若合并中樞神經系統疾病，則外周血IL-4 升高[16]；若合并有關節炎時，則IFN-γ 升高[17]，而dsDNA 抗體陽性的SLE 患者外周血IL-10 水平也會升高[18]。動物實驗結果顯示，SLE 模型動物體內在早期是Th1 細胞因子占據主導地位，后期則是Th2 細胞因子主導[15]。隨著研究的深入，逐漸出現獨立的T 細胞亞群，具有分泌IL-22 細胞因子的作用成為Th22 細胞。有研究表明，當組織發生感染性炎癥時，Th-22 可分泌各種趨化因子，促使CD4+T 細胞聚集，增強抗菌能力，同時誘導角質細胞中的免疫細胞分泌IL-22 等，以增強機體的免疫抵抗能力，其中IL-22 的靶器官主要是皮膚和腎臟[19]，且IL-22 和Th22 細胞因子具有預測SLE 亞型的價值[20]。有報道稱，銀屑病患者Th17、Th2 及Th1 水平均較正常健康人升高[21]，而類風濕性關節炎患者滑膜液中的單核細胞中IL-22 和IL-22R1 mRNA 表達較其他細胞明顯升高，對其行免疫組織化學分析后結果顯示，IL-22 和IL-22R1 陽性細胞均存在于滑膜細胞中，但巨噬細胞中主要是IL-22 陽性細胞[22]。

本研究結果顯示，LN 組和SLE 組外周血CRP、ESR 及免疫球蛋白水平顯著高于HC 組，而C3 和C4低于HC 組，且3 組Th1 均無明顯差異。此外，LN組和SLE 組Th22、IL-22 水平顯著高于HC 組，但LN 組與SLE 組Th22、IL-22 水平無明顯差異。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LN 患者Th22 與IL-22 呈正相關，且兩項指標也與SLEDAI 評分呈正相關，與上述研究結果基本一致[9,15,19]。

綜上所述，Th22、IL-22 參與SLE 和LN 的發生、發展，同時LN 患者Th22 與IL-22 呈正相關，且兩項指標均與SLEDAI 評分呈正相關。但本研究樣本量較小，可能影響結果的外推，有關LN 在免疫治療方面的機制仍需進一步深入探索，為以后臨床診治提供新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