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最后的勇士》是由俄羅斯導演迪米特里·迪亞琴科執導,由維克多·霍林雅克、米拉·斯瓦奇卡婭、葉卡婕琳娜·維爾科娃、康斯坦丁·拉夫羅年科等聯合主演的奇幻冒險劇情片。影片以俄羅斯傳統民間故事中的神話人物為藍本,主要講述了主人公伊萬從現代穿越到民間神話故事里,與朋友們一起戰勝邪惡的多布雷尼亞與瓦爾瓦拉的故事。影片重點講述了伊萬如何從一個現代社會中的騙子法師形象蛻變為神話世界中的堅強勇士,以及在成長過程中與心愛的姑娘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故事。文章以“荒誕性”“主人公形象解構”為理論根基,重點圍繞男主人公伊萬的成熟與蛻變、與邪惡派代表多布雷尼亞與瓦爾瓦拉的頑強斗爭等方面,對該片進行深層次的挖掘與分析。
從電影票房應與觀眾的審美需求相符合這一方面來說,奇幻冒險類影片在很大程度上迎合了電影觀眾浪漫的想象,其與現實主義作品相得益彰地服務于人民大眾的文化藝術審美追尋,為人類藝術的文明發展貢獻了力量。電影《最后的勇士》中涉及的神話人物多取材于俄羅斯民間神話故事,主要講述了男主人公伊萬從一個現代社會中的“假魔法師”最終轉變為戰勝神話世界中邪惡勢力的勇士的傳奇經歷,使電影觀眾的情感隨著故事情節的跌宕起伏而更加豐富。影片《最后的勇士》著重刻畫的是“善”與“惡”的二元對立,以及由此而產生的錯綜復雜的斗爭與反斗爭、陷害與反陷害的人物關系圖譜。“該片在俄羅斯取得不俗的票房成績,深受成年人和兒童的喜愛。影片創作者利用先進的動畫技術、成熟的改編技巧、獨特的改編思路成功地創造出了引起共鳴的現代俄羅斯童話,塑造出了貼近生活的當代英雄形象?!贝送?,具有荒誕性的穿越因素引領著觀眾自由穿越于古今之間而不覺得有半點違和之感,而尋找魔劍的征程又像極了對通向成功之路的尋找,最終的結果依然是傳統的心聲與共識:正義戰勝邪惡,有情人終成眷屬。
一、“荒誕性”貫穿電影始終
進入21世紀后,電影情節的設置越來越趨于非正?;磉_,其主要表現在由解構主義而延伸出的荒誕性元素與日俱增??傮w來看,荒誕性情節的設置主要源于當下社會人們迷茫與焦躁的社會危機感以及由生活的日益富足而產生的精神領域的匱乏與無力感。在電影創作中則主要體現在對傳統故事情節進行顛覆性改造以及對傳統文化中的人物形象進行重構與虛擬,使其在一定程度上迎合當代電影觀眾的審美消費需求,并由此而延伸出新的價值體現與心理感官外顯。電影《最后的勇士》荒誕性元素之一便是借助“穿越”這一類型化手段,通過借助傳統神話世界中的科謝伊、白魔法師太陽使者、巫婆、變成青蛙的女郎以及水神等人物形象,演繹了光怪陸離的斗智斗勇、械斗殺伐的場景。該片在敘事過程中主要借助男主人公伊萬的視角進行了三次穿越,其動因也各有不同,第一次是無意識完成的一次冒險,第二次則是找到魔劍后主動回到現代社會,而第三次則是伊萬在“良心發現”后主動穿越回去拯救別爾哥羅德王國。
一部電影的成功往往在于其敘事層面的更勝一籌,這就決定了電影劇本在創作之初就要結合電影主題進行天馬行空般的創意預設,換句話說就是,誰掌控了電影觀眾的審美趣味追求,誰將會在未來的電影票房爭奪中占據主導地位。值得注意的是,奇幻電影的荒誕性主要表現在情節方面的離奇以及人物施展技法的新奇,前者側重于傳統的故事講述進而使觀眾沉浸于浪漫的想象,而后者則通過感性直觀的方式直接刺激著電影觀眾的眼球,從而使觀眾全身心投入到電影作品的欣賞之中。首先,電影《最后的勇士》借鑒了近幾年大為火熱的“穿越”題材類型片,在古今差異中進行故事講述,其最大的意義在于使故事有“張力”,主要原因在于單一時空界面的故事敘事容易使人產生審美疲勞,而穿越于不同時空的縱橫馳騁則可以給觀眾帶來更多的新奇之感,使電影觀眾的思維始終處于引力范圍之內。其次,影片中的眾多人物形象都具有不同的魔法與法力,如不死之身科謝伊、會變成白鷹的王后、長著腳且能奔跑的屋子、巫婆、變成小青蛙的女主人公、水神、魔劍以及真正的白魔法師太陽使者等,時刻在刺激著觀眾的各種感官存在與大腦思維,使人們在欣賞電影的過程中滿足了現實世界中無法給予的想象力需求。
二、主人公形象的后現代解構
縱觀整個世界電影理論史,理論的旅行多集中表現為“建構”與“解構”的縱橫交錯之中,多表現為電影導演對當下社會思潮與理念的折射與反映。理論建構的目的在于形成某種觀念化的認知與統一,而解構的初衷則在于對固有傳統理念的逆向推理與創新。傳統的電影敘事中,主人公出場便自帶光環,也就是說正義人士往往出場之初便充滿著極強的正能量,而電影《最后的勇士》中的男主人公出場卻與此截然不同。男主人公出場時的身份是正在行騙的假魔法師,其以“白魔法師太陽使者”的身份自居,在現代社會中通過給人做法事等行為賺取錢財,由此可見,該片電影主角的出場帶有些許的傳統“背叛”。此外,在男主人公在獲得魔劍之后,并沒有馬上和反派國王、王后進行決一死戰,而是通過魔劍打開穿越之門,幫助自己逃離這個神話世界。重新回到現代社會的伊萬感到十分愧疚,試圖穿越回到神話世界,但失敗了。后來在真正的白魔法師太陽使者的幫助下才重新回到了神話世界。男主人公的形象就這樣在敘事的過程中不斷被顛覆與解構,存在于觀眾腦海中的正面形象一而再地被顛覆,進而在正面與反面的沖撞中最終還原真實的男主形象。
21世紀的俄羅斯電影在“求新”“求變”的理念上試圖對傳統電影拍攝進行改變,“在這個特殊階段的時代轉型電影,普遍具有意識形態身份的重新確立、主題多元化和電影藝術敘事與鏡頭語言的創新轉構等重要特征”。關于“電影人物形象應該如何塑造”的問題時刻影響著電影導演與編劇的內心,其主要表現在如何真正界定或者還原電影主人公的整體形象。傳統的視角認為正面人物要始終站在高位,也就是說要“一好到底”,而反派人物則是“一壞到底”,此種理念的設置有一定的“涇渭分明”之感,但在某種程度上與現實生活又有些脫節。現實社會中的人物性格的塑造以及相關行為的產生往往有其外在的環境影響,所以說,力圖通過電影敘事來呈現錯綜復雜的人物形象則需要電影向現實生活看齊。電影《最后的勇士》中的女主人公出場時竟然是一只青蛙,與傳統的觀眾視角具有明顯的差異,而這種情節的設置原因在于突顯魔法的神秘性與殘酷性,從側面反襯出王后歹毒的心理。此外,巫婆在吃掉蘋果之后會馬上變成一個美女以及水神的好色等元素都表現了主人公形象的后現代解構,給電影觀眾帶來更為直接的感官沖擊與內蘊體悟。
三、善與惡的對立與轉化
關于“善與惡”的爭論,古已有之,如孟子倡導的“性善論”以及荀子堅持的“性惡論”,對于其本源的探討直到當下仍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筆者認為洛克的“白板說”可以很好地詮釋人出生之時的本真狀態,后天的學習與教化往往會在其人生成長之路上起關鍵作用,也就是說,人們只有在后天受到良好的心靈教化,才能在人生之路上真正做到追求真善美、反對假惡丑。電影《最后的勇士》中的男主人公初次登場時是一個招搖撞騙的假魔法師,隨著情節發展,其在良心發現后從一個膽小的懦夫形象瞬間轉變為拯救神話王國的英雄形象,此外,不死之身的科謝伊最初竟是一個曾經背叛師傅的野心家,而國王多布雷尼亞為了實現自己的圖謀更是不顧一切地進行瘋狂殺戮。總的來看,電影《最后的勇士》通過奇特的情節勾勒多角度展現了各色人等在善與惡面前進行的沖撞與游離。當然,善與惡的轉化往往要遵循人世間的傳統認知,必定要符合電影觀眾審美情趣的選擇以及人性法則的遵循,任何試圖逾越傳統人倫認知的行為都是對當下社會底線的背離與挑戰。所以說,追求真善美依然是當下社會的大勢所趨與人心所向。
從古至今,由于人性中的各種貪婪與需求,人類歷史風云中始終存在著善與惡的碰撞與對立,而“棄惡從善”始終是各類電影主旨最后的價值觀呈現。在電影敘事層面,善與惡之間的對立往往與電影情節中的相關物象有關,如邪惡之人借助某種武器或者法力實現自己的欲望所求,或者是善良之人通過自己的堅持不懈與隱忍努力最終幫助人們擺脫困境。電影《最后的勇士》中的物象便是對魔劍的追逐與爭搶:不死之身科謝伊曾為了獲取魔劍而背叛了師傅;現任國王多布雷尼亞與王后瓦爾瓦拉為了獲取魔劍而背叛了伊萬的父親伊利亞。以上兩人對魔劍的追逐、爭搶與癡迷,都為善與惡之間的對立增添了相應的“砝碼”。需要指出的是,現實生活中的人們也應該看到,隱藏于人性內的善良往往會在關鍵時刻使一些人棄惡從善,也就是說善與惡在某種動因上可以進行良性轉化,如該片中的水神極為好色,后來在友情的感召下奮不顧身為戰友們抵擋王后的追殺,以至于自己被魔法石化??浦x伊與國王多布雷尼亞一直有契約在身,但在幡然醒悟后,主動打碎藍色水晶與多布雷尼亞一起自焚。所以說,善與惡在人性善良的感召下,往往會做到棄惡從善,進而體現真正的人性光輝。
四、結語
電影《最后的勇士》通過“荒誕性”的情節設置使觀眾欣賞了神奇而變幻莫測的古今穿越之旅,通過“主人公形象的后現代解構”使人們了解與感知了全面而立體的主人公形象,通過“善與惡的對立與轉化”使觀眾對人性善良的挖掘與弘揚提升了一個新的層面??傊?,“荒誕性”與“后現代解構”具有一脈相承的相似性與承接點,前者屬于認知層面,而后者屬于具體實施階段,兩者的理論重心在于呈現“善與惡的對立與轉化”。該片以奇幻的情節設置、精彩的魔法打斗場景使電影觀眾經歷了一次光怪陸離的神話之旅,并對深層次人性之美進行了挖掘,突顯了當代世界人們對真善美主流價值觀的追尋與探求。
作者簡介:焦悅梅(1971-),女,河北保定人,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俄羅斯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