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價值論再反思
—— 基于晏智杰與張建君的商榷

(新疆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7)

關于勞動價值論的爭論，一直是學術界熱門的討論點。筆者在學習有關勞動價值論的學術爭鳴過程中，拜讀了晏智杰和張建君兩位學者有關勞動價值論的商榷，對其中的諸多論點有了一些自己的思考，遂以撰文就教。對于晏智杰認為的，由于勞動價值論創立于當時特殊的歷史背景，因而不認可勞動價值論的現代價值，并對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在經濟發展建設時期的缺陷和歷史局限性進行了詳細剖析。張建君主要就晏智杰這篇文章的第一部分提出疑問及反駁，筆者在基本認可張建君批駁觀點的基礎上，加以補充和思考。

一、 馬克思勞動價值論的分析條件及適用范圍論斷

晏智杰在其論文中曾表述：“馬克思的分析條件是有限的”認為馬克思是從有限的非資本主義條件下得出的理論, 因而作為分析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商品生產的理論基礎必然會出現弊端的。張建君幾段思路清晰的反駁中；即分開反駁“原始實物交換”“勞動以外的要素無償和簡單勞動”之后似乎并沒有對晏智杰教授的錯誤觀點作一個原因分析。筆者認為：正如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中談到的一樣，有兩條道路涉及如何研究政治經濟學：從具體到抽象，和從抽象上升到具體。馬克思在研究政治經濟學的時候，是以當

時的現實背景為依據，從具體現實的本質背后抽象出其規律；而馬克思形成科學而完整的勞動價值論的時候，則是把抽象出來的理論還原到具體的現實當中去，因而才有從原始的物物交換開始論述經濟學的一般理論。這里僅僅是個性與共性的區別，并不是勞動價值論存在局限；在不同的歷史階段中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僅僅只是表現出不同的形態，并不是改變了理論的內核本身，因而勞動價值論始終貫徹著整個資本主義生產過程當中。在方法論意義上，晏智杰教授的研究方法顯然存在片面的性、局部性，與馬克思辨證的看待問題的研究方法并不相符。

二、關于“‘二重性學說’存在偏頗”論斷的思考：

對于晏智杰在其論文中表達出的將使用價值和價值概念的混淆的觀點，并認為馬克思的商品二因素與勞動二重性的觀點實際應該為同一性的觀點。張建君也在其論文中全面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來進行反駁。筆者認為晏智杰在這里陷入了現象學的思維誤區，只看到了表象，并沒有看到表象背后的實質。只看到了二者的同一性，并沒看到二者的對立性。商品的價值與使用價值的源泉是不同的，價值的源泉是抽象勞動，但抽象勞動也是有現實基礎的；使用價值的源泉卻是二元的，即自然物質與活勞動的結合。顯然晏智杰認為的論斷只是將價值與使用價值的源泉都一元化了，這在無形之中就是承認資本家、以及資本家的機器廠房都創造價值，按照晏智杰的論斷推理其結果必然是否定唯物的世界觀。誠然晏智杰在這里只是看到了價值的源泉是抽象勞動這一點，而忽略了作為馬克思勞動價值論中的商品兩個因素是價值與使用價值。晏教授的這種片面的觀點無疑是在說現實中存在的東西都是一維的；仿佛杯子僅僅只是杯子，并不能當作藝術品一般?，F實存在的事物往往都是多維的，要通過多種不同的角度觀察的如：自然、社會、倫理等等去分析現象。不僅如此晏智杰的觀點甚至有點絕對主義、形式主義的意味在其中。馬克思說“同一個勞動的兩種屬性；并不是兩次不同的勞動”已經明確的表明抽象勞動這種思維勞動與具體勞動這種體力勞動二者相互辯證統一。晏智杰這種只承認抽象勞動的觀點，顯然是將抽象勞動與具體勞動對立起來；從而將勞動的形式與勞動的內容相對立起來。要明確具體勞動是勞動的內容；抽象勞動是勞動的形式；這種作為勞動的形式的抽象勞動作為一種概念是可以存在虛假形式的。有些概念是有內容的，然而有些概念呢確實沒有任何內容的，從而成為虛幻的產物，這樣看來晏智杰是將勞動價值論的內動庸俗化了。

三、“勞動價值論的分析邏輯是有缺陷的”觀點的思考

對晏智杰認為的勞動價值論的分析邏輯是有缺陷的，甚至還提出了可以將商品交換的基礎歸結為抽象勞動這個“共通物”,那么也可以歸結為一般的抽象的效用這個“共通物”。張建君做了如下反駁：他在對馬克思勞動價值論分析邏輯的說明上，一開始就進行了概念偷換, 把不同商品交換的“共同物”換成了“共通物。”筆者認為這里晏智杰所說的“共同物”是其自然尺度以及社會尺度，然而抽象并不是具體。那么為什么抽象勞動這種共同物，不能抽象效用或者說抽象價值呢？因為效用一樣，即表明使用價值一樣，如果使用價值相同則說明不是共同物而是同一物。從自然物交換的低級意義到社會商品交換的高級標準的意義，商品交換的本質是交換，而交換是社會商品的高級標準下的高級形式。這里晏智杰將其還原為一般物品的有用性上，是犯了還原主義的錯誤。

四、“勞動價值論的功能存在先天性缺陷”觀點的思考

在晏智杰教授的論文中有這樣的表述“勞動價值論的功能具有先天性缺陷。”對此張建君教授做出了以下的反駁“筆者幾乎翻閱了所有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基本教科書, 都找不到上述理論觀點 ?！惫P者認為：晏教授這里只承認價格實際就是價值的這個觀點，完全是否定了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馬克思的原話是“不同生產部門的商品按照它們的價值來出售這個假定,當然只是意味著:它們的價值是它們的價格圍繞著運動的重點, 而且價格的不斷漲落也是圍繞這個重心來拉平的?！瘪R克思從交換價值中提煉出了價值與使用價值；其中使用價值是其物質屬性，滿足個體存在的需要，而價值是社會屬性，滿足了總體社會的運轉的總需要。價值規律雖無法直接對價格或是價值起任何作用；但其本身通過供求規律和競爭規律才對價格和價值起作用。這里我們要明白的是：基礎理論無法直接說明現實問題，因其本身是從現實中抽象出來的，所以基本理論往往高于現實存在，所以無法直接說明現實問題，需要中間環節。本質也永遠無法直觀，要通過中介才能看清、看透。

五、“為什么拓展之路行不通”觀點的思考

晏智杰教授在其論文的第三部分中曾有過“資本就加不到勞動之中去,因為勞動價值論的初衷和實質是對資本的反對、批判和否定, 而資本在價值創造中的源泉作用卻是公認的不可否認的事實”的表述，以及“科學技術和經營管理是人類生產勞動的成果和管理經驗的總結,但它們本身畢竟不是勞動……因而是與勞動、資本和自然資源相區別的獨立的生產要素?！钡闹囌摗Υ笋R克思自己曾有過明確的論述：“生產勞動是這樣的勞動,它為工人……再生產出事先已確定了的他的勞動能力的價值,可是同時,它作為創造價值的活動卻增大資本的價值,換句話說,它把他所創造的價值作為資本同工人本身相對立。”顯然晏智杰教授的論斷與馬克思的原意有明顯的出入。

此之筆者認為晏智杰教授的論點，還有幾處值得商榷，比如勞動價值論本身就是通過分析資本主義社會提出的，那么為什么用來否認或者批評資本主義呢？再比如資本為什么要加入勞動中去呢？以及對一些概念的混淆，如：科學技術本身明明并不創造價值、將價值與財富混為一談；以及錯誤的認為時間與自然力也會創造價值的，這些觀點都是值得商榷的。

結束語：

科學地把握馬克思勞動價值論，對我們正確理解馬克思政治經濟學，以及在馬克思勞動價值論的爭論中，始終站在科學的立場上都具有重要意義。只有站在馬克思勞動價值論的立場，才能科學的把握勞動價值論本身。通過研讀晏智杰教授與張建君教授的對于勞動價值論的思考與商榷筆者受益匪淺，在商榷過程中對勞動價值論有了更深的認識，同時本著虛心學習的態度提出了幾點不成熟的建議，不當之處，還望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