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鵬程,高福進,2
(1.上海交通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240;2.上海交通大學 建黨精神研究中心,上海 200240)
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首次提出“偉大建黨精神”的概念,并對其內涵進行了界定,即由“堅持真理、堅守理想,踐行初心、擔當使命,不怕犧牲、英勇斗爭,對黨忠誠、不負人民”[1]構成的重大政治概念。作為中國共產黨精神之源的偉大建黨精神,她形成了黨的光榮傳統,涵育了黨的紅色血脈,是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和政治品格的集中呈現。新的征程上,把握偉大建黨精神,須準確厘析其生成基礎、深刻意涵及弘揚路徑,這對于在新的趕考之路上繼承和發揚偉大建黨精神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與實踐價值。
偉大建黨精神的形成離不開必要的條件和基礎。馬克思指出:“思想、觀念、意識的生產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與現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2](p524)其闡明了精神的產生是主體的思想、話語和實踐的產物,即主體的本質力量的對象化產物。偉大建黨精神離不開偉大創黨實踐,按照歷史唯物主義的分析范式和辯證唯物主義實踐與認識的關系,偉大建黨精神的形成有其相應的思想基礎、經濟基礎、階級基礎和實踐基礎,其中馬克思列寧主義在中國的傳入傳播是前提條件,近代中國社會特別是上海的資本主義工商業發展是必要條件,上海的工人隊伍發展壯大是充分條件,五四運動的爆發及其產生的直接影響是重要推動力。
“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3](p153),馬克思列寧主義為中國共產黨的創建和偉大建黨精神的形成提供了科學理論的指導。歷史上,馬克思的中文名字在中國是1899年英國傳教士李提摩太在上海廣學會主辦的《萬國公報》中首次提到。20世紀初葉,先進國人都曾對馬克思進行過零星碎片的摘譯與轉述,譬如梁啟超在1902年發行的《新民叢報》第18號介紹馬克思的生平,朱執信在1905年出版的《德意志社會革命家小傳》談到馬克思恩格斯,等等。馬克思列寧主義開始在中國廣泛傳播是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勝利以后的事情,如毛澤東直陳:“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4](p1471)以李大釗、陳獨秀、毛澤東、李達、瞿秋白等為代表的先進知識分子開始自覺運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考量中國遭逢的數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并嘗試用其解答中國向何處去的問題。馬克思列寧主義在中國的傳入傳播,使“中國人在精神上就由被動轉入主動”[4](p1516),其為拯救民族危亡和求索民族復興的中國人提供了強大的思想武器,促推了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偉大覺醒,是創建中國共產黨和孕育偉大建黨精神的思想理論前提。
馬克思主義強調:“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5](p591)歸根結底,中國共產黨的創建及偉大建黨精神的形成都受彼時中國社會的物質生產方式的制約,亦如恩格斯承認:經濟事實“是政黨形成的基礎,黨派斗爭的基礎,因而也是全部政治史的基礎”[6](p232)。肯定了經濟要素之于政黨政治的基礎地位。中國共產黨創建于上海有其歷史必然性,這是由近代上海工商業發展較快的經濟事實所決定的。開埠以來,上海是近代中國工業發展和對外貿易的中心。工業方面,“1895—1913年,全國開辦資本在10萬元以上的外商工廠共有91家,其中上海占了43家,占總數的45.1%”[7],在“1919年前后,上海工業產值已經占全國60%以上”[8]。外貿方面,上海擁有先天的地理區位優勢,“以內河和長江、沿海、航運為基礎的優越水運條件”[9]使上海在開埠后逐步取代廣州成為全國最重要的外貿重鎮,如馬克思所述:“讓出五個新口岸,并沒有造成五個新的商業中心,而是使貿易漸漸地由廣州轉移到上海”[5](p647)。
馬克思主義強調,“至今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5](p31)。作為階級斗爭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政黨是“代表某一階級、階層或集團并為維護其利益、實現其政治主張而以執掌或參與政權為主要目標開展行動的政治組織”[10](p2927)。作為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地,上海的工人階級在數量和質量上均領先于國內其他任何城市,這一事實為無產階級政黨的創建提供了充分的階級力量保障。于數量而言,上海工人階級人數眾多,1920年上海的工人數量已逾51萬,占全國工人總數的1/4強,占該城市總人口的1/5[11]。于質量而論,上海工人的階級意識較早覺醒,他們是引領全國工人運動的先鋒。以工人罷工運動為例,1914年至1919年上海工人罷工85次,同時期全國為100余次[12](p523),并且上海工人的罷工運動從傳統的行會聯合和罷工罷市的經濟斗爭,逐步轉向了謀求政治地位與合法權益的政治斗爭,上海工人的政治意識走在時代的前列,如有學者承認“有組織的工人運動的影響,在所有中國城市中,以作為產業中心的上海最為顯著”[13](p2)。概言之,數量龐大的工人階級及其政治意識的覺醒,迫切希望一個堅強有力的政治組織來領導自身的斗爭實踐。
作為近代中國最具革命性、廣泛性和先進性的反帝反封建愛國運動,五四運動“為中國共產黨成立做了思想上干部上的準備”[14],為形成偉大建黨精神提供了實踐前提。一是思想上的準備。五四運動前后一批先進知識分子勇于突破封建禮教和傳統思想的束縛,促推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為先進中國人求索中華民族向何處去提供了正確的思想武器。二是干部上的準備。在五四運動影響下一大批先進知識分子投身革命,成為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毛澤東承認“十月革命勝利后三年,我們建立了黨,參加黨的人都是參加五四運動和受其影響的青年人”[15](p367),如張國燾、劉仁靜、周佛海、李漢俊等青年人。與此同時,還有董必武、吳玉章、林伯渠等老同盟會會員,他們在五四運動的影響下由革命民主主義者轉變為馬克思主義者,為創建中國共產黨作出積極的貢獻。在五四運動的直接影響下,先進思想的廣泛傳播和共產黨早期黨組織、黨員干部的出現,使得創建一個不同于以往一切政治力量的、全國性的共產黨成為彼時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的共同呼聲。
偉大建黨精神是由8個詞組構成的復合型概念。把握偉大建黨精神的意涵,須對每個詞組在一百年前的歷史樣態和一百年來的賡續演進展開分析。關于偉大建黨精神,“堅持真理、堅守理想”主要觀照思想理論維度,展現了黨的強大思想優勢;“踐行初心、擔當使命”重點強調實踐行動層面,展現了黨的強大政治優勢;“不怕犧牲、英勇斗爭”深刻凸顯意志品質特征,展現了黨的強大精神優勢;“對黨忠誠、不負人民”集中彰明政德情懷內容,展現了黨的強大道德優勢。總體地審思,這四個方面絕非孤立的劃分,而是具有內在的邏輯關聯,“堅持真理、堅守理想”是認知前提,旨在明確黨的理論引領和奮斗方向;緊隨其后的“踐行初心、擔當使命”是行動路徑,意在闡明黨采取何種方式實現目標任務的問題;而“不怕犧牲、英勇斗爭”是意志特征,描繪了黨以何種風貌呈現在世人面前;“對黨忠誠、不負人民”是深厚的底蘊支撐,涵濡著中國共產黨人的政治品德。
“堅持真理”意指對馬克思主義的忠誠信仰。馬克思主義是人類探索歷史規律和尋求自身解放的科學理論,至今仍占據著真理和道義的制高點。思想是行動的先導,在一百年前風雨如晦的舊中國,作為“思想的閃電”的馬克思主義擊中了中國“這塊樸素的人民園地”,中華民族覺醒的年代正式啟幕。中國先進知識分子推動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幫助國人擁有了觀察和解決中國問題的正確思想武器。在馬克思主義真理與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的過程中,黨的先驅們愈益意識到創建一個全國性的共產黨組織的重要性。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人不僅堅持把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的靈魂和旗幟,而且“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1],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形成了與時俱進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理論,其中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精粹,須被全體黨員干部和廣大人民群眾更好地堅持與貫徹。
“堅守理想”意指對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崇高理想的不懈追求。共產主義是一種社會制度,是“那種消滅現存狀況的現實的運動”[2](p539),是馬克思恩格斯創立的關于未來社會的學說。黨的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明確指出中國共產黨的“目的是要組織無產階級,用階級斗爭的手段,建立勞農專政的政治,鏟除私有財產制度,漸次達到一個共產主義的社會”[16](p133)。一百年前,在“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和共產黨人就大量使用‘理想’這一概念來表達自己進行社會改造的愿景和意志”[17],折射出建黨先驅們對彼時中國社會的批判和對將來實現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憧憬與向往。一百年來,共產主義的理想之炬引領著一代又一代中國共產黨人篤定前行。黨團結帶領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取得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為實現遠大理想創造了根本的社會條件;黨領導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推動社會變革,為實現遠大理想奠定了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黨開創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實現遠大理想提供了體制保證和物質保障;黨開創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實現遠大理想供應了更為完善的制度、物質和精神條件。需要說明的是,黨在堅守共產主義理想的同時,不斷地深化對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認識,辯證地處理最高理想與階段性目標的關系,使黨在追求遠大理想的過程中避免“左”或右的錯誤。
“踐行初心”是指黨創建以來始終堅守和踐履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的初心,這是黨對“我是誰”的身份確證與主體認同。作為黨的敘事話語,初心是黨的一種主觀精神狀態,而踐行初心是主觀見之于客觀的實踐活動。初心易得、始終難守,黨踐行初心的歷史實踐是體現黨作為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貫徹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根本宗旨的過程。黨踐行初心的過程是具體的、歷史的,須結合特定的時代主題進行解讀。一百年前,黨成立時就把消滅社會的階級劃分確立為自己的綱領[16](p1),堅決維護無產階級和人民群眾的利益,使深受苦難的中國人民從此有了可信賴可依靠的力量。一百年來,黨踐行初心的歷史實踐,不僅體現在推翻“三座大山”、為人民謀求解放的革命斗爭中,而且貫穿于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的建設和改革過程中,還呈示于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中。申言之,政治層面人民當家作主是黨踐行初心的根本前提;經濟層面和社會生活層面不斷滿足人民的物質生活需要、精神生活需要和多維度的美好生活需要,是黨踐行初心的行動邏輯。
“擔當使命”是指黨一經成立義無反顧肩負起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使命,這是黨對“我從哪里來”的歷史溯源與記憶整合。作為擁有五千多年文明歷史的國家,中國創造了歷久彌新、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為人類文明進步作出了重要的貢獻。然而,晚近以降中國日漸落后于世界發展的潮流,西方列強紛至沓來對中國進行軍事侵略、領土殖民、經濟掠奪、政治控制和文化滲透,使中國逐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畸形社會形態,腐朽、愚昧和落后成為彼時西方人眼中的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的“他者”形象,“國家蒙辱、人民蒙難、文明蒙塵,中華民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難”[1]。一百年前,中國共產黨的創建旨在為挽救深陷危亡的中華民族,為實現中華民族之獨立與復興提供一個嶄新的領導力量。一百年來,黨肩負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使命,團結帶領各族人民為之不懈奮斗,在領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過程中,實現了中華民族站起來和富起來,并迎來了強起來的偉大飛躍,正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進入了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
“不怕犧牲”是黨體現出的“為有犧牲多壯志”的革命英雄主義氣概。為了黨和人民的事業,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一代又一代的中國共產黨人敢于殺身成仁、勇于舍生取義,體現了大無畏的英雄主義氣概。一百年前,中國共產黨的先驅們在宣傳革命和領導工人運動時頻頻遭到反革命勢力的迫害。例如,中國共產主義運動的先驅李大釗被反動軍閥處以絞刑,陳獨秀的兩個兒子陳延年、陳喬年被反動派殘忍殺害,中共一大代表何叔衡、鄧恩銘、陳潭秋為革命事業英勇犧牲,以及包括夏明翰、方志敏、趙世炎等為黨的事業獻出寶貴生命的中國共產黨人。一百年來,不怕犧牲的大無畏英雄主義精神貫穿于黨的建立、鞏固和發展的始終,從大革命失敗到五次反圍剿和紅軍長征,再到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根據不完全統計,從建黨到新中國成立的28年時間里,全國有名可查的革命烈士達370多萬人[18]。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強調:“世界上沒有哪個黨像我們這樣,遭遇過如此多的艱難險阻,經歷過如此多的生死考驗,付出過如此多的慘烈犧牲。”[19](p19)黨領導的革命勝利來之不易,這是由無數英雄烈士犧牲自己的寶貴生命換來的,他們體現的不怕犧牲的精神品質是中華民族精神家園的不朽豐碑。
“英勇斗爭”是黨呈現出的“敢叫日月換新天”的昂揚拼搏斗志。黨的創建及其偉大建黨精神的生成始終伴攜著殘酷的斗爭實踐,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共產黨“一出生就銘刻著斗爭的烙印,一路走來就是在斗爭中求得生存、獲得發展、贏得勝利”[20]。一百年前,創建中國共產黨的偉大實踐源于新文化運動對舊思想、舊文化的斗爭和五四運動對帝國主義、封建主義的斗爭,它們為黨的成立奠定了理論和實踐的基石。一百年來,黨領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各個階段始終表現出鮮明的斗爭特質。革命戰爭時期,黨以武裝的革命反對武裝的反革命,創建人民軍隊和建立農村革命根據地,同強大的反革命力量展開斗爭。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黨在國內同反革命力量展開政治斗爭,同自然界進行斗爭以恢復和發展國民經濟,在國際上與西方國家的政治孤立、經濟封鎖、軍事威脅和意識形態對抗等進行斗爭,鞏固和捍衛新生的人民政權。改革開放新時期,黨團結帶領人民同蘇聯教條模式展開斗爭,解放思想、實事求是,開創和發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理論、制度和文化,使中國大踏步趕上了時代。在新時代,黨與自身存在的問題展開斗爭,勇于自我革命,團結帶領人民推進偉大社會革命,在同社會主要矛盾的斗爭中朝著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篤定前行。
“對黨忠誠”是中國共產黨人首要的政治品德。對黨忠誠不僅是一種主觀的精神狀態,即“對黨忠誠是對理想信念堅定的最好詮釋”[21],而且是黨員干部務須嚴格遵守的實踐準則,是確保黨從弱小走向強大、從勝利走向新的勝利的制勝法寶。一百年前,中共一大制定的黨綱明確規定,申請入黨的人須承認黨的綱領和政策,“在加入我們隊伍之前,必須與企圖反對本黨綱領的黨派和集團斷絕一切聯系”[16](p1-2)。忠誠于黨組織并自覺同反對中國共產黨的其他政黨和集團劃清界限是吸納新黨員的基本要求。一百年來,黨員對黨忠誠貫穿于黨的建立、鞏固和發展全過程,其具體要求隨時代和實踐的發展表征出階段性、多樣化的特征,但其本質規定未曾偏離黨員對黨須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正如黨的十二大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章程》訂立的入黨誓詞規定,申請入黨的同志須“對黨忠誠,積極工作,為共產主義奮斗終身,隨時準備為黨和人民犧牲一切,永不叛黨”[22](p71),且此后近40年間無論黨章作何修訂,這條誓詞始終未曾改變。
“不負人民”是中國共產黨人根本的價值情懷。中國共產黨為人民而生、由人民而立、因人民而興,黨員干部“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的政治追求彰顯了黨領導的各項事業的價值本位。一百年前,中國共產黨的先驅們創建黨旨在為拯救被奴役、被壓迫的中國人民,為深受苦難的中國人民獲得解放、謀求幸福提供了新的領導力量。譬如,黨的第一個綱領規定:承認無產階級專政,消滅資本家私有制,生產資料歸社會公有,以及由勞動階級重建國家[16](p1-3);再如,《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宣言》指出“中國共產黨為工人和貧農的目前利益計,引導工人們幫助民主主義的革命運動”[16](p133),建黨初期的綱領和宣言反映了黨站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立場上,黨開展的一切工作旨在為他們謀求解放和自由。一百年來,黨把為人民謀幸福的初心與不負人民的情懷緊密結合,在領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各階段緊密依靠人民群眾,始終與人民想在一起、站在一道,未曾辜負人民對黨的價值期許和高度信任,這是中國共產黨政黨德行的集中體現,也是人民對黨產生情感認同和行動支持的奧秘所在。
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告誡全黨:“永遠把偉大建黨精神繼承下去、發揚光大!”[1]新的征程上,全黨同志須堅持問題導向與目標導向相統一的方法論,針對現實中存在的問題,結合新的實踐要求自覺弘揚偉大建黨精神,為走好新的趕考之路提供強大的精神支撐。
堅持馬克思主義科學真理,堅守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始終是中國共產黨人的政治靈魂和精神支柱。黨的十八大以來,全黨理想信念更加堅定、黨性更加堅強,但是一些新情況新問題的出現和一些老問題舊癥結的回潮反彈,對廣大黨員干部產生了不同程度的負面影響。例如,習近平總書記嚴厲指出,在當前黨員干部隊伍中“有的理想信念‘總開關’常年失修,對共產主義心存懷疑,不信馬列信鬼神,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全面蛻變”[23](p515);部分黨員干部對待中國共產黨人的“真經”——馬克思主義未能做到真學真懂真信真用,反而是“‘真經’沒念好,總想著‘西天取經’”,結果貽誤了大事[24](p66);等等。
面對這些問題,“堅持真理、堅守理想”的偉大建黨精神為新征程上黨員干部夯實理想信念之基,筑牢精神家園之柱提供了重要抓手。理性地審視,“堅持真理”“堅守理想”具有遞進的邏輯關聯,馬克思主義的真理性內容為我們堅定共產主義理想提供了理論前提,而實現共產主義理想的過程是在科學真理指導下的實踐布展。新的征程上,繼承和發揚“堅持真理、堅守理想”的偉大建黨精神,須堅定理想信念,賡續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一是要深入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堅持讀原文、學原著、悟原理,夯實理論基礎,提升思想覺悟,使理論學習成果在黨員干部的思想心靈落地生根。二是要全面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做到深入思考、全面系統和聯系實際地學習與貫徹,自覺用其武裝頭腦、指導實踐、推進工作、解決問題,實現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入腦入心入行的持續深化。三是要積極推動實踐基礎上的理論創新,發展21世紀馬克思主義和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以正在發生的當代中國實踐推動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創新發展。
黨的初心和使命是黨的性質宗旨、理想信念和奮斗目標的集中體現,它奠定了黨的存在價值,是黨的魂之所系和命之所倚。黨的十八大以來,特別是在全黨開展“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以來,廣大黨員干部守初心擔使命的思想意識更加自覺,實際行動更富成效。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黨所面臨的改變性質、改變顏色,失去人民、失去未來①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忘記初心和使命,我們黨就會改變性質、改變顏色,就會失去人民、失去未來。”參見《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總結大會上的講話》,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年版,第11頁。的問題仍然嚴峻,誠如習近平總書記批評道:“當前,少數黨員、干部自我革命精神淡化,安于現狀、得過且過;有的檢視問題能力退化,患得患失、諱疾忌醫;有的批評能力弱化,明哲保身、裝聾作啞;有的驕奢腐化,目中無紀甚至頂風違紀,違反黨的紀律和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問題屢禁不止。”[20]黨內違背初心和忘卻使命的問題仍然存在。
“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說到底是要解決黨內存在的違背初心和使命的各種問題,關鍵是要有正視問題的自覺和刀刃向內的勇氣。”[23](p532)針對少數黨員干部違背初心使命的問題,“踐行初心、擔當使命”的偉大建黨精神為中國共產黨勇于自我革命提供了不竭的動力。一百年前,黨的先驅們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為拯救民族危亡和深陷苦難的人民群眾而創建了中國共產黨。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進行的一切斗爭、作出的一切犧牲,都是為了人民幸福和民族復興”[23](p538)。在新的征程上,全黨同志應始終牢記初心使命,在前進的道路上付出更為艱辛的努力。一方面,黨員干部要以初心和使命不斷地檢審自身,通過回溯黨的初心原點和使命出發點,始終保持自我革命的昂揚精神狀態,及時糾偏與黨的初心和使命相悖的言行,“確保黨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1]。另一方面,黨員干部要在踐行初心和擔當使命的過程中,深刻意識到“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絕不是輕輕松松、敲鑼打鼓就能實現的”[25](p15)。全黨同志務必戒驕戒躁,始終保持永不懈怠的精神狀態和一往無前的奮斗姿態,腳踏實地、埋頭苦干,時刻準備付出更為艱巨和艱苦的努力。
敢于斗爭、善于斗爭是中國共產黨的優良傳統和鮮明品格。一百年來,黨從小到大、從弱到強的每一步發展都經歷了艱辛的斗爭,黨依靠斗爭才走到了今天。在新時代,我們黨意識到自身面臨的斗爭形勢仍十分嚴峻,這對黨員干部的斗爭能力提出了新要求。一是在時間維度上斗爭具有長期性,斗爭只有進行時沒有完成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我們面臨的各種斗爭不是短期的而是長期的,至少要伴隨我們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全過程。”[23](p226)二是在空間維度上斗爭具有普遍性,斗爭存在于黨領導的改革發展穩定、內政外交國防、治黨治國治軍等各個領域。三是在現實維度上斗爭具有緊迫性,當前部分黨員干部存在貪圖享樂、消極懈怠、回避矛盾的思想和行為,他們在是非面前不敢亮劍,在矛盾面前知難而退,在危機面前畏首畏尾,助長了黨內輕視斗爭、消極對待斗爭的歪風邪氣。
面對嚴峻的斗爭形勢,“不怕犧牲、英勇斗爭”的偉大建黨精神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革命英雄主義的斗爭意志。一方面須敢于斗爭,大力發揚斗爭精神、彰顯磅礴精神偉力。精神的力量是無窮的,“我們黨之所以歷經百年而風華正茂、飽經磨難而生生不息,就是憑著那么一股革命加拼命的強大精神”[19](p19)。一百年來,斗爭精神熔鑄于黨的創建、鞏固和發展全過程,是黨的百年歷史實踐的鮮明意志和顯著品格。面向未來,弘揚英勇斗爭的建黨精神,要求黨員干部在是非面前敢于亮劍,面對困難和挑戰迎難而上,在關鍵時刻沖得上去,在危難關頭豁得出去,自覺同歪風邪氣作斗爭。另一方面須善于斗爭,不斷提高斗爭本領,幫助黨員干部真正鍛造成為烈火真金。“人在事上練,刀在石上磨。”[26](p32)要求廣大黨員干部掌握斗爭的方法和藝術,鍛煉斗爭的能力和本領,如堅持既斗爭又合作的方式,做到雷厲風行與久久為功的統一,問題導向與目標導向的一致,根據斗爭形勢的變化及時調整斗爭策略,牢牢掌握斗爭主動權等,這些都是幫助黨員干部提高斗爭本領的方法論遵循。
忠誠于黨是中國共產黨人首要的政治擔當,黨沒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她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故忠誠于黨內在涵容了忠誠于人民、不負人民的價值規定。在我國,黨性和人民性是始終一致、高度統一的。然而,誤讀黨性與人民性的關系,割裂黨性和人民性的內在統一,一直是敵對勢力詆毀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慣用伎倆。具言之,一是制造黨性與人民性的對立。在一些人看來,為黨說話還是為人民說話,站在黨的立場上還是站在人民的立場上始終是一個“二元論”命題,它們是非此即彼的對立范疇,一方決不允許另一方的存在。二是宣揚黨性高于人民性。一些人主張,因為黨是我國最高政治領導力量,所以黨性優于人民性,黨性在人民性之上。三是鼓吹人民性大于黨性。一些人認為,人民是國家的主人,而黨員僅占我國人口的一小部分,故人民性必然大于黨性。這些錯誤的言論誤讀了黨與人民的關系,嚴重侵損了黨的執政根基,須引起我們的高度警惕。
“對黨忠誠、不負人民”的偉大建黨精神是中國共產黨人對于黨性和人民性的關系的深刻注解。對黨忠誠是共產黨人首要的政治品質,不負人民是共產黨人根本的價值歸屬,二者在本質上是一致的。在新的征程上,繼承和發揚“對黨忠誠、不負人民”的精神,堅持黨性和人民性相統一的原則是偉大建黨精神的政治倫理呈現。一方面,要求中國共產黨人在參與政治實踐的過程中做到對黨忠誠,忠誠于黨的事業和路線方針政策,在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牢記“國之大者”等方面起到表率作用,不做陽奉陰違的兩面人、兩面派和“偽忠誠”,駁斥各類“低級紅”或“高級黑”現象。另一方面,要求中國共產黨人站穩與人民“一體同心、休戚與共、生死相依”[27]的價值立場,堅持“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的觀點,在實際工作中踐行黨的根本宗旨,貫徹黨的群眾路線,尊重人民的主體地位和首創精神,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真正地理解中國共產黨的發展邏輯和勝利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