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進入北京大學中文系后的第一節古代漢語課上,老師對我們說:“語言能力決定一個人發展的潛力。”中學階段的語文學習固然不能與真正的語言學等同,但也同樣包含對于語言能力的培養。中學老師往往說語文學習功在平時,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而這種長久的付出也會收到對等的回報,學好語文的好處不僅體現在考試成績上,更體現在今后一生里閱讀社會、閱讀人生的能力中。
在我看來,中學階段的語文學習是語言學和文學共同的啟蒙教育。語言是人類社會發展產生的自然現象,也是一種審美對象,文學更是一種精彩絕倫的藝術。我們系一位當代文學教授說:“讓人的心靈暫時擺脫功利世界,進入審美的境界去休憩,這才是文藝的價值?!币虼思词故巧硖幹袑W階段應試教育的枷鎖之下,也依然應當將語言文學當作一門藝術來欣賞,將語文學習當作一種審美活動來進行。
另一方面,語文也并非全是風花雪月。就像我與許多同學一樣抱著對觀花賞月吟詩作對的幻想來到中文系,如今卻不得不對著語音學中的聲波波譜和人體構造抓耳撓腮;語文學習也并不能止步于空有一腔對文學和美的熱愛。如上所述,語言是人類社會發展產生的自然現象,研究這種自然現象需要感性認識與理性認識的結合。學習文言文需要建構古今漢語之間龐雜的關聯體系,掌握語言文字應用需要塑造對于現代漢語語法的認知,寫作文也需要體悟遣詞造句的章法。
對于如何學好語文,我能夠給出的最重要的建議依然是多閱讀。我即使在高三依然堅持每天十分鐘到半小時的閱讀。在以前的同學朋友眼中,我已經算是看過不少書,但身處北大中文系的每一天我都仍會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匱乏。回首中學的時光,也仍會感嘆如果當時花更多時間讀書該多好。閱讀有利于培養對于文學的興趣、對于語言的感知,更為我們打磨出敏銳的目光。
我自幼從未缺乏對于語文的興趣,為此我始終感到幸運。但我同樣理解會有人認為它索然無味,甚至避之如蛇蝎。只是依然希望更多人嘗試體會它作為藝術(而非僅僅是一門考試科目)的美感,學會欣賞也學會審視語言,由此建構起屬于自己的“死亡無法摧毀”的精神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