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濤 ：用影像傳播紅色文化遺產(chǎn)的記錄者

文/王建臣

400個拍攝點位，在七一前夕這么短的時間內拍攝完成，工作量超大。他的決心和完整的拍攝計劃最后打動了領導，2021年3月11日，項目拍攝拉開了序幕。他就是我們主人公北京視覺文化遺產(chǎn)協(xié)會秘書長，被譽為第一個北京紅色文化遺產(chǎn)影像記錄師秦京濤。

拍攝是從延慶區(qū)開始的，秦京濤計劃先拍攝郊區(qū)的內容，因為旅途較遠拍攝難度大，所以很多紅色文化遺跡都不為人所知，不像市區(qū)的紅色地標，知名度高。秦京濤一心想讓作品更全面、更詳細、更便捷，讓廣大市民了解北京紅色文化遺產(chǎn)，因此決定從延慶開始拍攝。雖然也做出了攝影計劃，剛開始，因拍攝過程經(jīng)驗不足，路線設計不合理，浪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通過認真總結后效率有所提高，但還是有意想不到的問題出現(xiàn)，山高、路險、風大、停水停電等自然條件的困難，相對來說還好解決，人為因素就不好說了。一句名言說得好，“你真要想去做一件事，全世界的人都會幫你”。當然有的單位確實存在特殊情況，秦京濤也表示非常理解。一路下來，除了極個別單位沒讓拍攝，郊區(qū)基本拍攝完畢。并且，在拍攝過程中，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彼此有相同的愛好和認知，最后成為了好朋友。有些單位知道秦京濤的事跡后，邀請他去做紅色旅游演講，分享拍攝過程和系列作品，搞好黨建活動。也從另一個角度宣傳了革命精神，傳承了紅色文化。

那天，去密云區(qū)的一個景區(qū)，拍攝紀念碑。這個景區(qū)，因泥石流而荒廢，找到當?shù)卮鍟浾f明來意，書記很熱情，因為時間有點晚，先給秦京濤安排了住處，讓他明早去景區(qū)拍攝。第二天一早秦京濤來到景區(qū)門口，書記就派人來開門，秦京濤進去后，工作人員又把景區(qū)大門給鎖上了，他心里很納悶，工作人員解釋說你自己進去吧，最快也得2小時，到返回時給您開門，聽罷，秦京濤只得一個人沿著山路往里走，就像電影里一樣，一個失落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孤獨地走著。大概走了半小時，突然身后傳來一陣瘋狂的狗叫聲，大概五六條狗沖秦京濤飛奔而來，他迅速抓起隨身攜帶的三角架，又撿起一塊石頭，握在手中，這時腦子里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冷靜。他看這群狗是從一個院子里跑過來的，心想只要不接近那個方向，可能就沒有太大問題，所以秦京濤沿著路的邊緣慢慢移動前行，忽聽又是一陣狂吠，但它們沒往前沖，由于這個紀念碑很重要，秦京濤還是決定拍下來，所以慢慢前行，終于跨越了狗狗們的領地，此時已緊張得渾身都濕透了，最終完成拍攝任務，返回時狗狗們感覺到陌生人沒冒犯自己領地的意思，不再追趕了。每每回想起，挺有意思的，狗狗們也“愛家愛國”。

秦京濤喜歡攝影，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想起父親遞給他相機的那個場景，心里久久不能平靜。它包含了父子之間的信任、男人肩上的責任，體現(xiàn)了人們對文化的渴望與追求。后來秦京濤聽哥哥說，因為這件事情，母親整整三個月沒有和父親說過一句話，因為相機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母親的柴米油鹽工程差點爛尾。每逢想到這里，秦京濤感到非常愧疚。但后來母親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轉變，說爸有遠見，父親聽了還是那么沉默不語。可能是上天的安排，秦京濤從小就對影像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最早是看一個父親的同事畫電影宣傳海報，讓他覺得英雄真正地站在自己面前，晚上做夢都是海報里的故事情節(jié)。后來哥哥學習繪畫，對秦京濤也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他哥拿起筆來刷刷幾下，紙上就出現(xiàn)了幾匹飛奔的駿馬，太神奇了！秦京濤告誡自己，學好攝影，也算藝術青年，能和哥比劃一下。就在這時秦京濤的第一個老師出現(xiàn)了，八十年代無人不曉的“李連杰”，巧的是他與電影明星同名，這讓秦京濤對他多了幾分偶像崇拜！李連杰很不簡單，喜歡攝影還懂得無線電。2016年，他們師徒在朱憲民影展偶遇，還聊起了他當年對秦京濤的學藝情景，看到秦京濤現(xiàn)在所從事的工作大加贊賞，鼓勵秦京濤一定要堅持下去。

有了相機，秦京濤感到壓力倍增，努力學習攝影基礎知識，并且有時間就跟老師出去實習，總是怕辜負家人對自己的期望。秦京濤不但遇到了一個好父親，還慶幸遇到了一個好學校，好老師。秦京濤也非常感謝他的母校，順義區(qū)城關第一中學，當時的校長和團支部書記對他的愛好給予了肯定和幫助，專門給了一個教室做工作室，學校的重大活動基本都是秦京濤來拍攝。功夫不負有心人，秦京濤的作品榮獲1989年順義區(qū)中學生攝影一等獎，并在全校大會上通報表揚。這是秦京濤得到的第一個獎項，也是唯一的一個獎項。很有意思！因為當時他拍攝學校活動比較多，作品風格更注重紀實，以至于秦京濤現(xiàn)在對視覺文化遺產(chǎn)這種形式情有獨鐘。多年后，秦京濤從現(xiàn)在的老師那里學到了一句話，“就攝影的本體意義而言，它的價值在于準確的影像信息來源和科學的復制與還原”。這是很多人不太能接受秦京濤的主要原因。

秦京濤的學生時代很快幸福地畫上了句號，回憶里充滿了感恩，并因攝影而精彩。這讓秦京濤養(yǎng)成了觀察和思考的習慣。很久以后，秦京濤開始接觸科普樂理論。大約在600年前的歐洲，出現(xiàn)了對于世界或者說把世界變成頭腦中的影像而產(chǎn)生了兩種不同的觀察世界的觀念。第一種叫艾爾伯帝式，第二種是科普樂式理論。科普樂的主張是“視覺不是幻象，而是一種經(jīng)驗”，我們過去所看到的任何一種影像或者說任何可以形成影像的每一種東西，都會形成我們的視覺經(jīng)驗。眼睛不是窗戶，也不是畫框，眼睛是觀察。基于這種說法所產(chǎn)生的結論是：“我”就身處于世界當中去觀察，創(chuàng)造的影像和我們觀察的影像以及我們的視覺經(jīng)驗，這兩者是截然不同的東西。當我們觀察這個世界的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忽略了我們自己的存在。這種理論出現(xiàn)后，重點就變成了觀察，如果把眼睛當成了鏡頭，把這個世界投影到我們的腦子里，最后變成一種記憶，或者說時間長了變成一種經(jīng)驗。我們的攝影一直強調要給讀者一個老照片的位置，“場景”的概念就這樣產(chǎn)生了，也產(chǎn)生了解釋攝影理論概念中的一句話，“世界是一個充滿意義的地方，通過我們的觀察得到的經(jīng)驗，通過我們的觀察得到的規(guī)律，通過我們的觀察得到的結果，都是我們接受和傳達那種意義的手段和方式。”

抱著這種觀察和思考的方式，秦京濤正式邁入社會，開啟了人生新篇章，相同的是思維方式，不同的是生活內容。從事的職業(yè)是中醫(yī)針灸，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了解的相對多些，本身又喜歡攝影，于是總想走出去看看，用自己的方式去觀察世界。在2004年2月14日，一個計劃很久的日子，秦京濤登上了飛往莫斯科的航班，開啟了新的工作和生活方式，這一去就是6年。這讓秦京濤開闊了眼界，改變了以前固有的思維模式，了解了其他民族的語言、文字、服飾、美食、建筑，讓秦京濤感受到了自己從前的膚淺，真正體會到“行萬里路”的意義。在莫斯科工作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愛好，盡量抽時間出去拍照。莫斯科的自然風景美不勝收，但是秦京濤慢慢發(fā)現(xiàn)它們的建筑與眾不同，有一種獨特的美，使秦京濤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紅場的景觀自不必說，俄羅斯外交部大樓給人的震撼，超出一般人的想象。郊區(qū)的金環(huán)小鎮(zhèn)無不充滿了俄羅斯的歷史和人文。在那里秦京濤學會了一句話，“當詩歌與音樂都緘默時，只有建筑在說話”。秦京濤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很久沒有反應過來，后來從俄羅斯建筑當中體會到了這個民族獨有的熱情、開放、厚重，又善于思考，這是一個值得尊重的民族，從而也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義所在。觀察后開始拍攝建筑，并覺得靜物拍攝最好的主體就是建筑。拍攝花卉、山水風光相對來說不太適合，如果去拍那些本來就作為“美”而出現(xiàn)的對象，那么相對來說意義不大，這也為后來的拍攝風格奠定了基礎，指明了方向。

由于北京奧運會的緣故，首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秦京濤決定回國發(fā)展。有一句話說的太對了，“該來的，總會來”。出國，秦京濤是為了開闊眼界，那么回國是秦京濤最正確的選擇。秦京濤認識了現(xiàn)在的恩師，1983年畢業(yè)于英國皇家藝術學院攝影系倪學麟老師。很幸運，也是命中注定，他是秦京濤人生道路的指明燈和引路人。博學、謙遜、低調，理性的觀察，這些都是秦京濤學習的內容，也是他今天所取得成績的基礎。

可能是因為秦京濤很早就熱愛攝影，所以得到了籌備中的北京市民俗協(xié)會的邀請。報批手續(xù)很嚴格，經(jīng)過大家共同努力，協(xié)會終于在2014年正式成立，秦京濤少年時代的愛好成為了秦京濤中年時代的專業(yè)工作，個中滋味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的。協(xié)會的名字是老師親自定的，秦京濤還是想解釋一下，視覺是透過視覺感官的刺激而印象于人們頭腦里的某種記憶形象的主觀感覺思維過程。文化是人類在創(chuàng)造文明并發(fā)展的過程中所產(chǎn)生或積累的與自身生活相關的經(jīng)驗或現(xiàn)象，通過思想與行為的精華萃取從而達到對完美追求的過程。“世界文化遺產(chǎn)公約”關于人類建筑文化遺產(chǎn)所提出的標準，指明了人類傳統(tǒng)的居住地和使用地的構造物的設計與規(guī)劃，代表了一種文化的曾經(jīng)存在、傳承價值和杰出范例。它為人類的文明或文化傳統(tǒng)提供了一種獨特的見證。通常情況下，人們只關注與其本身相關或感興趣的內容，因為人們周邊的可視現(xiàn)象往往是復雜無序的。古羅馬曾經(jīng)有位哲學家說，“記憶就是影像”，但這種影像是片段的，是雜亂無章的，所以對人類文明而言，影像是需要創(chuàng)造的，影像的創(chuàng)造則是運用視覺的思維方式，把雜亂無章編排成形象化的精華提取和某種秩序建立，它符合人們的視覺感受和思維過程。創(chuàng)造影像的首要來源是攝影的采集，在這個前提下，攝影是一種行為過程而不是結果。它既是此地此刻的客觀記錄，又是符合生命與自然運動規(guī)律的秩序化呈現(xiàn)，引導人們用一種同等價值的視覺習慣和心理去看待自己身邊司空見慣的事物，從而賦予它們某種思考和意義。就攝影的本體意義而言，它存在的價值在于純粹而可靠的影像信息來源和準確的技術復制與還原，并應用于現(xiàn)代觀念下的比較學、類型學、建筑學、考古學等資料的研究領域。在文化理念上，攝影從某一方面為實現(xiàn)人類對于完美追求自我改造和再造的訴求，提供了參考與規(guī)劃性的依據(jù)和見解。我們所說的文化遺產(chǎn)大多是物理化的存在，作為一種文明與傳統(tǒng)的見證，它需要保護、修繕和傳承。然而大自然周而復始的運動規(guī)律告誡我們，在地球上沒有一種可以永存的物理化遺產(chǎn)，唯一可以永久傳承下去的是精神、思想和頭腦中記憶的影像。如果我們賦予足夠的尊重，它將保持永久而真實的存在。那么當這種存在的物理化見證，在社會發(fā)展的今天變得越來越脆弱的時候，影像就會在人們的思維體系中變得越來越清晰。視覺文化遺產(chǎn)是一種高度概念化的設計與整合，是傳承和弘揚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具有全球共通性的形象語言和載體，是一部包含了民族精神和生存理念的、信息完善的、系列化的視覺檔案體系。《視覺北京》是在這種理念指導下創(chuàng)作的一部系列作品，它包含了《視覺北京 二零一四》《視覺北京 北京城家國夢》《視覺北京 回望古城》《視覺北京 一城三帶》。就某一地域性主題而言，它在觀看者的頭腦里構成一個整體，將現(xiàn)存狀態(tài)和歷史回溯的空間勾連起來，使那些片段的記憶和抽象的經(jīng)驗，在面對影像的結構場景里，變得更加形象起來，更具有自信的價值和傳承的意義。《視覺北京》是整體的呈現(xiàn)，也是分類的切片，是現(xiàn)實的記憶也，是創(chuàng)意的闡述，并由此串聯(lián)起一條多信息層的影像鏈。見證了北京的歷史傳統(tǒng)與文化淵源，也見證了北京城市久遠的印記和豐厚的積淀，它是北京人身邊的歷史，也是視覺文化遺產(chǎn)運用影像語言陳述和表達方式。

2020年新冠疫情報道占據(jù)了各大媒體，從7月份開始陸續(xù)聽到了準備建黨百年活動的相關報道，對秦京濤這個黨外人士觸動很大。一個黨走過百年歷程是很不容易的，它發(fā)生了什么？改變了什么？可能需要用影像回憶、用影像記錄、用影像展示、用影像傳承。有了這個想法，就激發(fā)了秦京濤的創(chuàng)作沖動。沒過多久主管領導讓他提2021年工作計劃，如此一來，《視覺北京 紅色印跡》便順理成章地啟動了。

項目的主題設計很明確，“重走紅色印跡，挖掘紅色基因，弘揚紅色精神，傳承紅色文化”。運用視覺文化遺產(chǎn)這種設計理念通過影像的形式采集、整理北京現(xiàn)存的紅色文化遺產(chǎn)。主要有紅色地標、遺存、舊址、紀念碑、故居等建筑。從建筑學和美學的角度介紹和分析了建筑設計上的特點，突出紅色基因，這是紅色文化研究的一個創(chuàng)新，也是北京紅色文化的一個重要特色，用影像的形式傳承和發(fā)揚黨的精神與貢獻。重走紅色印跡，記錄和見證黨的發(fā)展歷程，以及所取得的輝煌成就。同時在建黨百年之際了解紅色文化遺產(chǎn)的現(xiàn)狀，讓有形的紅色文化遺產(chǎn)成為科學的、秩序的、直觀的歷史見證。作品將豐富社會主義新時代的紅色內容，在面對獨有的紅色影像場景里會更加形象、生動、深刻，從而提升文化自信，使紅色文化更加具有傳承的意義。

主題設計、課題分解項目有條不紊的進行，到了拍攝階段問題出現(xiàn)了。由于疫情原因，協(xié)會資金方面壓力非常大，保證不了每個攝影師的基本支出，又考慮到很多遺跡、舊址都在山區(qū)，拍攝有一定的危險性，并且雖然不出北京但路途也不近。經(jīng)過再三考慮秦京濤決定自己來完成這次拍攝任務。主管領導開始并不同意，因為黨史辦和市文物局提供了近400個拍攝點位，在這么短時間內拍攝完成工作量相當大。秦京濤的決心和完整的拍攝計劃最后打動了領導，于2021年3月11日項目拍攝開始，現(xiàn)在已經(jīng)圓滿完成。

秦京濤去主管單位匯報工作，領導給予了他高度的贊揚。說他是第一個北京紅色文化遺產(chǎn)影像記錄師，秦京濤的心里激動不已，雖然困難重重，但是領導和家人給予了莫大的支持和幫助！秦京濤在感謝所有支持他的朋友和機構同時，自己也暗下決心，他會在這條道路上繼續(xù)前行。《視覺北京 紅色印跡》只是一個開始，秦京濤會一直拍下去，對紅色文化遺產(chǎn)繼續(xù)挖掘、整理，踏尋紅色歷史腳步，用視覺文化遺產(chǎn)記錄紅色文化，傳承紅色文化，播種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