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
《林中水滴》,這是俄羅斯散文家米·普里什文的一本散文集。32開的小開本,十分便于閱讀;封面設計淡雅,凸顯自然的元素。這是一本讓人安靜的書,也是心靜時才能讀進去的一本書。只有心靜,才能走進自然,傾聽內心。
在這本書里,作者按照自然的日歷——春夏秋冬,從春天的“第一滴水”開始,細致而生動地描寫了自然的四季,中間穿插講述了打獵、農作、節慶等日常活動。作者的偉大之處,在于將自己所見、所聽與所思轉換成了詩意的文字,引人思考。婉轉啁啾的黃鸝、機靈而調皮的松鼠、可愛而憨厚的雪兔,在青翠欲滴、草盛花開的原野中,自然是如此的闃然。獵狗“安道爾”被誤殺,但當事人卻佯裝不知,“在生的起點,常常有許多奇跡,而在死的終點,卻不會有奇跡,安道爾不會回來了。”大地靜靜地注視并承受著心中的眼淚。自然的生機,其所蘊含的詩意與哲理,讓人遐想與沉思。
我們家在周末爬山的習慣已持續了近十年。在露珠映輝、風清氣爽的早晨,走進山里,心境便豁然開朗,塵煩頓然消失。從細嫩的小草鉆出地面,到林木蓊郁全然遮住太陽的強光;從紛飛飄零的黃葉,到被白雪覆蓋的山林。我的足跡幾乎走過了附近那片山林的所有小徑,熟悉那里的每塊巨石、每棵樹木、每個岔道,這里的一草一木和我們的生命已悄然融為一體。
山中花木只為有心人開放,世間萬物不都是如此嗎?有時,雛菊已謝了許久,在山里一塊巨石腳下,卻發現有幾朵兀自開放,散發著馨香,享受著自己的春天。在世間一個寂寥的角落,有一些不為所知的人,靜靜地過著自己的生活,自享芳菲。
水是山的靈魂。山中的小溪歡快地從頂流下,撞擊、穿繞無數擋道的亂石,這是一條需要持續搏斗的路。正是在這條路上,小溪流出了時間和生活。對小溪來說,前面只有一條路,無論路途多么遙遠,一定會下山,到達心中的彼岸。
想起漠河,日落西山,林海已昏黑,但天空仍碧青如洗,直入蒼穹、傲然屹立的松樹像一群群挺拔向上的少年。想起林中路上,在陽光的映襯下,最普通的一群麻雀散發著銀色的光芒,不時的啁啾竟如陣陣風鈴般悅耳。想起在去哈爾濱的火車上,夕陽西下,霞光普照,遠處群山盡染。小溪、松樹、麻雀和霞光,溫暖、啟迪、震撼了內心,給予內心以力量。
我喜歡大自然,喜歡《林中水滴》。我被譯者的語言所深深折服,簡潔、清新和詩意,全然呈現了作者內心的聲音。百度了一下,發現:潘安榮是商務印書館的編審,著名俄蘇文學翻譯家,2006年曾榮獲俄羅斯作家協會頒發的“馬克西姆·高爾基獎章”。我不是獎項的粉絲,但我欽佩譯者精湛而深厚的翻譯功底,他的譯作《列夫·托爾斯泰文集》,便成了接下來要讀的書目。
如果你熱愛自然,就像作者一樣,那就走進這本書,走進自然,去欣賞、聆聽自然的聲音,去思考、品味人生的幸福。即便是面對一片風中飄舞的落葉,你也可以寫出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