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月,程淑華
(1.黑河學院 教育科學學院,黑龍江 黑河 164300;2.齊齊哈爾大學 教師教育學院,黑龍江 齊齊哈爾 161006)
隨著我國經濟結構的不斷調整和國際地位的不斷提升,城鄉二元結構的矛盾日益凸顯,經濟矛盾以及現代化發展差異也逐步顯現。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人口的流動頻率逐漸增加,同時人口流動的形式也從傳統的單人流動轉變為家庭集體流動,流動兒童由此出現。流動兒童是指年齡介于6—14歲(或7—15歲),隨著父母或合法監護人在流入地居住六個月及以上的兒童。經濟發展差距和教育模式差異的存在,導致教育公平難以實現,又因為居住地以及學習環境的不斷轉換,流動兒童常常要忍受嚴重的心理壓力。曾有研究表明,流動兒童在適應城市生活過程中可能會面臨很多挑戰,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對流動兒童的心理健康狀況產生了影響[1]。同樣有研究結果表明自尊可以作為中介變量在流動兒童的歧視知覺和抑郁情緒之間產生作用[2]。在面對這些問題時,如果流動兒童沒有得到正確引導,則極易產生消極的行為反應,由此增加流動兒童校園霸凌事件發生的概率。2017年發布的《加強中小學生欺凌綜合治理方案》明確將校園霸凌事件界定為發生在校園(包括中小學校和中等職業學校)內外、學生之間,一方(個體或群體)單次或多次蓄意或惡意通過肢體、語言及網絡等手段實施欺負、侮辱,造成另一方(個體或群體)身體傷害、財產損失或精神損害的事件。這一事件的結果不僅會受到流動兒童對于自身認知的干擾,同時也會受到當地兒童對流動兒童態度的影響,其中歧視知覺的作用最為顯著。歧視知覺的實質就是指個體自我感知到其所屬群體成員資格受到不平等或欺辱性待遇的過程。在符號互動理論看來,該說法是符合個體發展特點的,因為該理論認為,個體會通過運用語言符號與社會進行互動,并對社會化產生主動影響[3]。基于此,本文從符號互動理論出發,探究在不同符號和互動方法的幫助下,如何實現對流動兒童校園霸凌事件進行有效防范和控制,從而幫助流動兒童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降低流動兒童發生校園霸凌事件的頻率,為構建和諧的校園環境、提升流動兒童的心理建設能力提供可借鑒的理論基礎。
1.流動兒童被欺負現象頻繁發生
流動兒童作為社會的“弱勢群體”,他們的心理狀態及生活環境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其校園生活以及人際關系。學者李武權(2018)的研究結果表明,在東莞市流動兒童報告實施欺負行為的人數比例為9.63%,而受欺負的報告人數比例達到了22.24%[4];學者譚千保(2010)的實證研究結果顯示,產生欺負行為的學生個體占研究被試樣本總數的4.2%,而遭受欺負的個體比例占到了總人數的15.8%[5];于音等(2019)的研究結果則表明,城市兒童與流動兒童的受欺辱比例分別達到了24.49%和32.15%,該數值與之前的調查數據相比明顯升高[6]。由此可見,流動兒童在校園生活中遭受校園霸凌的可能性較高,而且常常扮演著受害者的角色。
2.社會對于流動兒童校園霸凌事件的偏差認知嚴重
從宏觀角度看,流動人口的大幅增加加快了城市的現代化發展進程,但同時城市犯罪率以及社會治安等問題也隨之而來,在這種社會背景下民眾更愿意將問題的發生歸因于流動人口的涌入,進而產生了不合理的流動人口角色理念。在這樣的環境中,學生對于流動兒童的態度和認知難免會受到影響,嚴重時還可能產生攻擊行為即校園霸凌。值得注意的是,社會公眾并沒有從客觀角度對這一事件的不良結果進行探究,而且在現代化信息技術背景下,很多社會個體得知流動兒童霸凌事件的途徑都是網絡,這就意味著事件信息在傳遞的過程中會受到傳播者主觀態度的影響而缺乏客觀性。
1.相關法律法規不完善
從嚴格意義上說,情節嚴重的校園霸凌行為屬于違法行為,應該受到相應的法律懲處或規范。但與其他國家的法律規范體系相比,我國至今還沒有針對校園霸凌行為的專屬法律體系。例如20世紀90年代末美國便開始為霸凌立法,以期對當地的校園霸凌現象進行規范;同時德國和日本也制定了相關法律對校園霸凌現象進行規范[7]。而在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等雖然在一定層面上對校園霸凌行為進行了規范,但這種規范的力度還不夠,在實施過程中也存在不足之處,難以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行為規范。
2.“污名化”現象仍然存在
現代社會我國居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大幅度提升,但不可否認的是,社會經濟差距仍然存在,一些“污名化”現象也沒有消失。所謂“污名化”的實質就是指社會個體對他人進行身份貶低的過程。隨著近年犯罪事件的不斷增多及人口流動規模的不斷擴大,很多人認為流動人口是犯罪事件的主體,進而對他們產生了歧視和偏見,這種“標簽化”和“污名化”的社會環境在一定程度上也對學生產生了影響,導致很多孩子會對流動兒童持絕對的抵抗態度,并賦予了他們新的身份——“入侵者”或“問題兒童”,這就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流動兒童校園霸凌事件發生的推動力[8]。
3.歧視知覺對于流動兒童遭受校園霸凌事件的消極作用越來越明顯
流動兒童因為多種外在因素的干擾,常常會產生高于同齡人的心理壓力,在這種情況下流動兒童的社交能力以及自我表達能力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干擾,其中影響效果最為明顯的因素便是歧視知覺。通常情況下當流動兒童進入城市后,往往會因為農村戶籍這一因素而遭受不平等的對待,這種歧視性行為會導致流動兒童產生無助感以及自卑感,從而阻礙他們展開良好的人際交往并推動了校園霸凌事件的發生。例如學者袁曉嬌、方曉義等(2010)的研究結果顯示,流動兒童會因為戶籍這一因素而產生內群體認同的不確定感,進而阻礙幸福感的獲得[9];學者劉麗紅(2018)的研究結果顯示,流動兒童的歧視知覺與心理適應之間呈反向相關關系[10]。由此可見,歧視知覺正在導致流動兒童的主觀幸福感、學校適應力以及心理適應力的不斷降低,而這并不利于他們建構良好的人際交往關系,進而增加了校園霸凌事件發生的風險。
1.立法機構應建立健全有關未成年校園霸凌的法律法規
在符號互動理論看來,有些社會符號本身并沒有任何世俗化的作用和內涵,而符號的意義在于它對于人的象征意義。在流動兒童校園霸凌事件中,法律就扮演了這一角色,雖然它并不會被放到課堂中逐條講明,但它卻能在無形中對學生的行為產生規范和限制。因此,必須增加法律的針對性,同時在相關法律內容中增設獎懲機制,適當調整承擔刑事責任的年齡,進而形成良好的法律規范氛圍。
2.政府引導民眾正確認知流動群體
符號互動理論提出,人類社會是由具有自我意識的個體組成,個體只有通過角色承擔才能在社會環境中找到自己的社會角色,對自己的社會地位進行定義,開展社會交往活動。而根據前文的分析可知,“污名化”至今仍然存在,這就要求相關政府部門要端正常住居民對流動人口及流動兒童的認識。從事情發展的實質上來看,“污名化”產生最主要的因素在于常住居民往往會自行地將社會犯罪案件歸因到流動人口中,但從科學的角度來說,這種看法和歸因方式是錯誤的。因此,各級政府必須通過積極的宣傳來引導群眾對這一群體產生正確的認知,從而消除社會偏見,帶動學生樹立正確的人際交往價值觀,實現對霸凌事件的防范。
3.學生個體要積極展開交往行為,建構合理的交往價值觀念
符號互動理論強調個體開展人際交往的過程就是將外在姿態對話進行內化的過程,當某一群體形成統一性的理解時,便形成良好的人際網絡,而這一進程中的符號互動行為將會驅動個體產生自我對話。由此可見,人際交往行為是對外在環境或個體形象進行內化的過程,以推動群體之間的交往。對于流動兒童來說,導致他們遭遇校園霸凌事件的主要原因就在于自身認知的偏差和交往意識的缺失。所以,流動兒童自身要端正自我認知態度,不能產生自卑心理,要用更為積極的方式思考自身的價值;還要積極進行人際交往活動,與他人建立良好的交往關系,增加與他人的溝通;同時常住兒童也要樹立正確的人際交往意識,不能帶著偏見去看待流動兒童,而是要給予流動兒童更多的關心,并主動和他們進行交流,建立親密關系。
流動兒童作為社會中的“弱勢群體”,他們的生活狀態、學習環境以及心理健康的變化都會導致不同問題的發生,面對這些問題時我們一定要保證自身具有積極的態度,并及時給予幫助。尤其是面對流動兒童遭遇霸凌事件這一問題時,社會各界都要從客觀角度對問題實質進行分析。而從符號互動理論這一角度出發,不僅能夠探究流動兒童校園暴力事件發生的原因,同時也能夠從人際交往層面提出操作性較強的建議,進而實現對這一問題的防治,推動流動兒童心理的健康發展,從而為其建構良好的生活和學習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