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輝
(貴州民族大學 貴州·貴陽 550000)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確立的初衷是優化司法資源的配置,提高司法辦案效率。在深入推進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中檢察機關在其中起主導作用,當前司法實踐中適用認罪認罰在檢察階段占比最多,而最為重要的是“量刑建議”的提出,這對檢察機關提出高質量的量刑建議有了更高要求,還盡可能的提出確定量刑建議,還規定法院“一般應當”采納其量刑建議。當前,檢察機關在辦理案件時為了追求認罪認罰適用率,對犯罪嫌疑人只是作紙質通知,值班律師淪為簽字人的角色。從近幾年數據反映來看,量刑建議提出比例較高,同時也出現了很困難,控辯協商形式化、不規范等。所以,需要對提高量刑建議的質量。
認罪認罰案件中檢察機關提出量刑建議也是轉變一直以來“重定罪,輕量刑”的司法現狀,也是行使求刑權的表現。《刑事訴訟法》在總則篇規定認罪認罰從寬,量刑及相關程序也開始完善,檢察機關也作為一項必須辦案程序進行運用。量刑建議是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必備程序,這也影響著檢察機關的權利運行,認罪認罰案件檢察機關與被追訴方共同協商下提出量刑建議,也是讓被追訴方對結果有個心理預期,更容易接受最終結果和要負擔的責任,減少因訴訟帶來的不確定性,造成司法資源浪費。檢察機關的主導作用突出表現在量刑方面,引導檢察機關積極主動提出量刑建議。檢察官要與犯罪嫌疑或者值班律師充分溝通的情況下提出量刑建議并簽署認罪認罰具結書。檢察官在其中起推動和主導作用,最為核心的是控辯雙方在協商的基礎達成合意,被追訴方提出的要求檢察官不是一味妥協滿足。但是在司法實踐過程中常常是過于形式化,量刑建議的形成過程完全是檢察機關單方行為,犯罪嫌疑人和辯護人或者值班律師并未參與其中,被追訴方只能做簡單的同意與否,而大多案件量刑幅度過于寬泛,并未產生實質有效意義,這也是檢察機關為了避免法院不采納該量刑建議的常規方式。所以,對量刑建議提出的程序進行規范,保證量刑建議的質量。
檢察機關不是一味滿足辯方的要求而進行討價還價,要通過認罪認罰以及退賠退贓來爭取從寬處理。該制度雖然與美國辯訴交易和法國認罪協商都不同,但設立的目的都是解決司法資源匱乏的狀況,快速解決矛盾,因此,可以借鑒域外優異的做法,結合我國認罪認罰的本土情況相運用。從實地調研情況來看,檢察官很少與被追訴方進行有效的溝通,大多只做簡單的通知徑行作出了量刑建議雙方溝通和協商形式模糊,被追訴方在地位上處于弱勢地位,檢察機關做出的量刑建議大多只能做同意與否的回復,并未完全在協商的基礎上達成合意。檢察官在缺乏標準和依據時根據自身把握作出量刑建議,這使得檢察官之間對量刑的把握有所失準。例如,有的檢察官作出適用緩刑,而有的沒有適用,這在類似案件中常常出現,這會影響檢察機關的權威性。被追訴人在自愿認罪認罰的情況下,控辯雙方通過平等協商達成合意。在量刑建議過程中要保證被追訴人參與協商的自愿性和平等性。當前值班律師基本上是對被追訴人進行勸說,早點認罪認罰,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獲得量刑上的從寬。轉律師并未發揮其法律幫助上的功能,淪落為檢察機關辦理案件合法性的見證人附屬于檢察機關,幫助檢察機關辦理案件。從以上看出,量刑協商在地位上不具有平等性,導致協商過程淪為走過場,值班律師也沒有發揮真正幫助被追人的效果。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從試點到現在,經過了不斷的重新把握和定位,只有提高量刑建議質量,才能最大效果釋放該制度的優勢。減少因量刑質量引發新一輪的訴訟,浪費更多的司法資源,這要提高量刑的精準性和法院采納率。所以,當前迫切需要量刑建議指導規范的出臺。傳統改革之前檢察機關的量刑建議不是辦案的必須流程,檢察機關都不愿提出量刑建議,即使提出,質量也不高,只是法條的簡單堆砌,法院采納的情況也不高。法院不采納并不會有什么影響,這讓當事人在心底一直存在不確定性。當前適用的《量刑指導意見》僅對23個罪名進行了量刑細化指引,認罪認罰量刑建議指導標準缺乏對檢察機關辦理案件產生了重大影響,這也常常出現類似案件中不同檢察官做出了不同的量刑建議,量刑建議結果失準,這會嚴重影響該制度的推進和認罪認罰的積極性,只有量刑建議有精準化,才能最大程度保障公平正義。
罪責刑相適應是我國刑事司法所追求的目標之一,這也是推進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必須符合的最低要求。如何保障檢察機關對案件提出精準的量刑建議,必須要有量刑從寬幅度標注的統一。而這也是當前量刑問題上表現突出的地方,類似案件的從寬幅度不一,不同檢察官作出的量刑幅度也有所差異,這就難免會影響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推進和檢察機關的權威性,以及法院采納量刑建議的數量,甚至會影響到案件的公平正義。在當前尚未統一的量刑從寬幅度存兩方面的問題。第一方面是量刑從寬幅度較小。之所以設立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是為了引導犯罪人積極主動真誠悔罪、退賠退贓,從而獲得量刑上的從寬,這也是恢復性司法所追求的。從法官作出的判決結果看,認罪認罰案件的裁判從寬幅度只有10%-20%,對比于外國的量刑從寬幅度要大得多,最多的能獲得50%的從寬幅度。當前我國該制度還未釋放出實質效果。第二方面是量刑從寬幅度不明。不同地區對危險駕駛罪在改革前后出現了不同的差異,有的地區反而在量刑上有所增加,各地量刑幅度不統一,并未真正體現認罪認罰后體現的從寬之處,這有違制度設置的初衷。《關于認罪認罰案件量刑建議的指導意見》也未對從寬幅度作具體規定進行了原則性規定,這讓不同檢察官辦理案件時對量刑幅度把握不一,長此以往,很難激發犯罪嫌疑人主動認罪認罰。
量刑協商過程過于形式,量刑建議并不是控辯雙方達成的合意,致使審判結果不服,不執行裁判結果,也不利于恢復性司法的真正實現。量刑協商過程中值班律師沒有發揮應承擔的責任,犯罪嫌疑人并未獲得實質意義上的法律幫助,反而淪為檢察機關辦理案件合法性的保障。保障值班律師單獨會見犯罪嫌疑人的權利,相關機關應提供便利,這樣值班律師才能真正了解案件及相關證據和犯罪人的態度,才能從案件本身提出有效的法律幫助。司法實踐中值班律師大多不會查閱案件材料,并不正真了解案件本身,僅僅知道犯罪人所犯罪名,當前很多案件在協商和簽署具結書時值班律師都不在現在現場,更多的是后續補簽名字,讓檢察機關辦案具有合法正當性。如果賦予值班律師提前單獨會見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可以更好保證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實踐中值班律師更多是勸說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并未對檢察官提出的量刑建議提出意見,導致犯罪嫌疑人在認罪認罰和量刑協商上不具有平等性和自愿性。糾正值班律師的定位,這要從值班律師的報酬獲取方式上開始,當前大多值班律師是檢察機關聘請的,這使值班律師不會對提出不同意見,所以需要從設置上解決這一弊端。還有要保障值班律師了解案情及證據材料,才能保證能提出有效的法律幫助建議。允許建立值班律師做被告人的辯護律師,這樣有利于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幫助,化解當前很多犯罪嫌疑人不信任值班律師能正真為自己提供法律幫助。當前影響因素還有值班律師的積極性較低,一是不了解案情,二是補貼收入較低,可以轉變值班律師的設立方式,適當提高經濟收入,還可以規定律師一年必須辦理多少件法律幫助案件。
檢察機關辦理認罪認罰案件時提出規范精準的量刑建議需要有量刑指導規范的參照。保障罪責行相適應,最終達到公平正義想統一,建立統一的量刑建議規范,避免檢察官把握上的量刑失準的問題。可以聯合多部門制定適用認罪認罰案件的辦案程序和量刑指南,根據案件常見情節制定所有罪名在內的量刑標準辦案指南。適當運用大數據匹配檢索功能,以免出現類似案件不同的量刑建議,從而更好實現檢察官提出量刑建議的質量和能力。從而更好推進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適用,更好解決司法案件壓力的矛盾,正真實現公正與效率的協調。
從我國量刑建議提出情況看,不多是幅度刑,而且幅度范圍較大,對法院采納量刑建議不具有有效作用。僅僅只是法條的簡單堆砌,沒有結合案情進行闡釋作出具體量刑是多少,主刑、附加刑各是多少,這樣才能對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具有激勵作用,更好服從裁判結果,積極履行裁判結果。可以對所有罪名細化具體量刑幅度,從犯罪情節,認罪認罰的階段,退賠退贓等情況細化每個罪名的具體量刑,減小量刑幅度的范圍,更好指導檢察官作出確定刑的量刑建議。精準科學的量刑建議是審查起訴和審判階段的前提,檢察機關不能正確把握自首、坦白、認罪認罰之間的關系,會對量刑結果失準,有可能致使被告人當庭翻供,或者上訴,甚至浪費更多的司法資源。精準的量刑建議是對量刑情節的精確把握。認罪認罰鼓勵犯罪嫌疑提早認罪,認罪階段不同而獲得的從寬幅度也是不同的,當前有學者提出“321”的從寬幅度標準,這既是激勵犯罪人盡早認罪認罰,也是要求檢察官提出具體的量刑建議,提出幅度刑也盡量減少量刑幅度。制定統一的量刑指導規范,最為核心的是對具體罪名的量刑情節劃分具體的量刑幅度,最終形成統一的量刑標準規范,針對不同的量刑情節劃定不同幅度和計算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