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甘肅省委黨校(甘肅行政學院) 朱韻潔
當前,中國正處于社會轉型發展的關鍵時期,經濟社會快速發展,經濟發展與社會轉型不可避免地引發了各種社會問題。雖然,我國城鄉社區治理取得了顯著成效,但在我國偏遠欠發達地區,受地理區位及自然環境等因素的限制,農村協商治理的效能得不到很好的發揮。在治理實踐中,多元主體參與協商治理機制不完善,村民自治主動性欠缺,協商治理的共同體意識薄弱,對于基層政府的“不信任”感依然存在。這些問題在甘肅部分農村表現得更為突出。基層民主協商機制在運行過程中內卷化嚴重。如何在甘肅農村社區有效發揮協商治理的效能,助推西部欠發達地區農村建設與發展,這是目前亟待需要解決的問題。
社會組織是農村社區協商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與正式組織共同擔負著農村社區協商的重要任務。甘肅作為欠發達省份,地處偏遠,經濟條件落后,部分農村社區缺少正規的社會組織。部分社會組織的設立只是為了應對上級要求,完成指標任務而設立,流于形式,其應有的社會治理效能并未能體現。部分農村雖然設立了社會組織,但性質多為文體藝術類,旨在豐富農村群眾業余生活,存在組織形式單一、運行機制不夠規范等問題。且由于內容及組織形式的單一化,不能很好地滿足農村建設發展的需要,也不能滿足農村居民對于美好生活向往的需要。其次,基層政府對農村社會組織的關注度不高,對其在基層社區協商治理中所能發揮的效力尚認識不足。此外,經濟因素對于社會組織治理效能的發揮有很大影響,基層政府的財政情況往往會限制地區社會組織的發展。
(1)甘肅農村“空心化”現象嚴重,導致參與主體困境。近年來,隨著經濟社會的迅速發展,甘肅對于勞務派遣的支持力度加大,越來越多的農村人口流向城市,留守在農村的居民多為老、弱、病、幼、婦,導致農村社區在不同程度上表現出協商主體結構的差異化甚至缺失的情況。同時,受教育程度也限制了協商主體參與程度,使得不能有序開展,影響了農村社區協商的有序、有效開展。
(2)農村社區居民的參與能力欠缺。民主協商的前提是協商主體要具備相應的協商能力以及相應的治理水平。甘肅部分農村實行村民代表制度,選出村民代表作為協商主體,代表廣大農村居民參與對話、協商、表決等活動。在實際協商活動中,極少數有經濟實力的代表能夠積極表達意見,提出建議。但多數村代表還是掣肘于傳統思想和地方宗族勢力,在參與協商時缺乏活力,協商會出現盲從表決的現象。
(3)協商主體對社區協商治理存在理解偏差。部分農村社區把協商作為解決糾紛、化解矛盾的方式與手段。一旦需要解決問題時,農村居民樂于運用協商的方式,通過溝通協商來化解問題。但當困境解除后,就會把協商放在一邊,再不提起。可以看出,在農村社區協商治理的實踐中,協商治理發揮的效能不是可持續的,而是受制于具體事項的限制,效能發揮是時斷時續的,并未形成一種長效治理機制。
新時代,國家要求創新治理能力,提升治理水平。現代社區工作人員必須具備良好的專業能力及專業素質,不但要有相關學科的專業知識作為理論支撐,還要熟練掌握新技術、新技能,將理論轉化為社區治理的實踐。同時還要善于學習、吸收新知識,具備創新工作的能力。農村作為基層治理的主陣地,對治理的專業性需求程度越來越高。
(1)社區專業工作者匱乏。甘肅農村社區工作人員普遍年齡偏大且學歷不高,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較弱,思想固化。在平時工作中,還是將工作中心放在能否按時完成鄉鎮政府分派的基礎性工作上,對于能否專業化、創新化完成工作,并不是很重視,也沒有統一的標準,工作中缺乏創新發展的眼光。
(2)農村社區職業化工作隊伍建設困難。甘肅農村地區受地域和自然條件的限制,經濟社會發展程度不高。在工資待遇方面缺乏優勢,很難吸引人才,更難留住人才。其次,農村社區專職工作人員配備不足。社區工作人員大多為本村居民兼任,難以保證充分的工作時間及工作的專業性。
村民自治受基層政府的限制,不能很好地自主行使自治權利,在實際工作中,農村協商治理效能難以得到很好發揮。其次,基層政府對于村民自治方面的干預較多。在過多權利干預甚至干涉的影響下,農村居民對于社區協商治理工作難以形成認同感,協商治理的共同體意識欠缺。村民不愿主動、及時參與,也不愿很好地表達自己的意愿。村民的意見和訴求不能很好地表達,限制了協商治理效能的發揮。此外,協商結果沒有嚴格的監督反饋機制,對于結果的認定不能做到完全的透明與公開。甚至,在有的事項上,最終決定權并不在農村居民手中,而取決于政府領導的意愿。協商結果反饋不及時,協商意愿表達不暢,及大地影響了農村社區居民參與協商的積極性,制約了協商的治理效果。
基于上述分析,筆者認為甘肅農村社區應當在鄉鎮黨委的指導和村黨支部的領導下,成立專門的社區協商機構,對涉及鄉村建設發展,農民自身利益等問題,通過專門的協商形式,進行平等的溝通、協商,整合農村各項資源,發揮各主體優勢,[1]“三治融合”,以實現共治的目的。
農村社區協商是一個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民主共治機制。通過與社會組織聯合成立各種形式的協商會,搭建協商平臺,吸納村內各主體參與協商治理,并制定系列制度性規范,保證農村社區協商共治的治理效能。具體而言,首先,要明確協商多元主體參與機制,包括參與人員的篩選、確定等內容。其次,要界定協商內容,包括協商提議的選擇、信息的征集、確定等內容。第三,要完善協商的運行機制,包括參與協商的形式、運用的技術等內容。最后,要落實協商的民主監督機制,包括協商結果的公開反饋等內容。界定協商事務,確定協商內容,是協商民主制度設計的重要工作任務。總之,要在實際工作中,將農村協商治理全過程納入到基層治理的制度體系,在不斷完善優化農村協商治理的過程中,助推農村基層治理。
農村社會的主體是農民,因此,農村社區的民主能否實現,取決于作為主體的村民對于自我身份的認知、公共精神的養成以及對于協商治理效果的期待與認同等方面。要將農村社區協商的理念與機制套嵌在我國基層治理的制度框架中,才能使農村社區協商發揮出最優的治理效能。要充分尊重農村本土的村規民約,并將其套嵌在農村社區協商的制度規則之中,這樣的協商治理更能激發村民的認同感。此外,積極號召村民參與到村規民約及各項發展政策的制定中來,讓村民真正感受到作為農村主人翁的主體地位,構建制度與鄉規民約的善治體系,強化廣大干部群眾對農村社區協商規則和程序的認同。
民主協商的事務一般涉及社區、民生發展和矛盾化解等公共事務。在協商初期,應重視協商事項的“商前調研”。對于協商一體的提出,要依據村民提議的問題、村委收集的問題以及村干部建議的問題,通過廣泛征集意見、信息的形式,綜合各方面的因素,有針對性地,有的放矢地進行協商。確保了解的實際情況更能貼近農村群眾,想村民所想、急村民所急,及時有效地處理各種問題。其次,要充分發揮互聯網優勢,開展各種更為便捷、公正的網絡協商治理模式。農村地區網絡設施的不斷發展,為農村居民開展網上協商創造了良好的基礎。農村社區可以通過網上發放調查問卷、網絡征集意見建議等形式,讓農村居民能夠以更公平、便捷的方式開展協商,自覺主動地參與到治理中來。
多元主體參與社會治理可以有效整合社會資源。農村作為基層治理的主陣地,加強多元主體之間的協作共治,有利于整合各自資源,[2]優勢互補,最大化地實現農村社區協商治理效能。首先,要搭建多元協同共治的平臺,使各主體可以通過正式的途徑及形式,參與到協商中來。[3]其次,要培養多元治理的理念,強化農村社區協商法制化、制度機制建設,積極培育適合當地發展的社會組織和社會力量,同時也要積極吸收、引進外來人才、社會組織的力量,創建多元協同共治的環境。[3]第三,要完善多元主體參與的制度保障機制,確保農村社區協商的環境“親清”,使得各主體能夠依法依規參與治理,切實維護農村居民的利益。嚴格規范政府行為,做到依法行政,不得隨意干涉協商過程,插手協商結果,保障多元主體公正、依法有序地參與協商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