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慧 諸麗娜 周玲玉 李心妙 郭 浩
(廣東海洋大學法政學院 廣東 湛江 524088)
家庭背景對高等教育成就的影響,主要分為三方面的因素:文化資本、經濟資本、人力資本。布迪厄認為文化資本是一種能力,它包括語言能力、社會交往能力、專業技能、個人的風度舉止以及對成功機會的把握能力,被身體化和制度化的文化資本,一代代地由父母向子女傳遞。已有研究表明,家庭的經濟資本、文化資本以及社會資本對子女的高等教育入學機會在數量和質量上仍然存在著較大的影響,具有較高經濟資本、文化資本、社會資本的家庭的學生入讀高學歷層次的機會顯著大于來自具有較低的學生[1]。
家庭背景主要通過資源轉化模式和文化再生產模式對大學生教育成就產生影響。資源轉換模式是指家庭的社會經濟資本向子女教育機會的轉化,而轉化過程中的直接排斥與間接排斥機制進一步導致了階層不平等向教育領域的代際傳遞。文化再生產理論認為出身于精英階層家庭的學生將更受益于文化資本,因為他們的父母接受過高等教育,掌握了大量關于大學內部運行與實踐的知識和信息,他們從小耳濡目染,能夠更好地解碼學校中的“游戲規則”,讓文化資本發揮更大作用[2]。
但大多學者專注于研究影響高等教育獲得的因素,著眼于其結果是否公平,強調家庭背景是子女學業能否發展的內在動因。然而,除此之外,家庭與高校的關系研究有待深入,高等教育的獲得既然受到家庭的影響,那么家長是否應該參與到子女的大學生活,他們又能如何參與,既有研究對兩者之間的合作缺乏關照,因此,本文聚焦在家庭與高校的互動關系。
家校合作是家庭和學校圍繞孩子的學業而展開的,以孩子全面發展為節點的聯系模式,家長與教師之間相互配合、相互支持組成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的重要部分。科爾曼將社會資本延展至教育領域,指出:在家庭和學校內創造的社會資本,對學生學業具有十分強的影響力,基于此,艾普斯坦等人提出交疊影響域理論,認為家庭和學校各自完成不同的職責時教育的效果為最大。[3]現代家校合作主要通過社會資本的角度來理解家庭及學校如何影響家長參與子女教育的。
國內教育界對家校合作的研究始于上世紀90年代。家校合作的模式分為兩類:“以校為本”和“以家為本”。家校合作的研究主要聚集在中小學階段。如早期中小學的家校合作呈現出“功利化”和“物質主義”的短視特征,家庭教育與學校教育嚴重脫軌,包括對教育功能上的固著化認識、對教育目標上的差異化理解、以及家校雙方在合作能力上異頻的步伐。隨后,許多家庭和中小學校不斷改進合作方案,如新沂市教育局在實踐中引入社會方面的力量,借助團委、婦聯、民政等組織力量采取多面措施推動家校社共育,創新了家校合作。新冠疫情之下,家庭和學校利用“互聯網+”實現新的合作方式。
目前我國家校合作呈現出目標及權責定位不清晰、協同機制較為弱化、資源挖掘與調用不充分三方面困境。
(一)目標及權責定位不清晰
學校及家庭雙方對家校合作的理解不充分,致使各自對合作的目標設定及權責承擔存在定位偏誤。一方面,家長認為步入大學階段的孩子已具有成熟的思想和行動能力,且由于自身學歷較低又跟不上時代的步伐而沒有能力去干涉孩子的大學教育了,正如家長A所說:“(我們)主要還是關心她的生活方面。”家長常置身事外,認為高校對孩子的教育負有全權責任。但事實上,家庭作為學生的首要學習場所,承擔著學生價值觀形成和道德培育及基礎知識教導的任務。另一方面,學校方面認為傳授知識給學生是其應當做的,尤其在應試教育背景下更是強調學業成績的重要性卻忽視了學生其他方面的培養,而學生的育人任務尤其是道德品行方面還需由家長來承擔。
學校一直以來是學生受教育的關鍵場所,亦是家校合作的主導者,學校本該積極促使家庭參與學生全方位教育,發揮出家校共育的積極作用,但因其“單向輸出”式的合作要求及遲遲無法落實的行動,家長只能被動接受且極少主動提要求,這使得家校合作流于形式、缺乏實效[10]。
(二)協同機制較為弱化
高校階段的家校合作協同機制設計極其不完善,一是家校雙方缺乏溝通與協作,一直以來學校起著主導雙方合作的作用,通常從其立場出發以形式化、集體性的活動號召家長的配合,不考慮家長及學生的需求致使其處于被動局面,雙方的溝通多為學校單向的通知,交流路徑單一且缺乏互動,更缺乏針對學生不同方面及不同學習階段的專門性合作,難以激發家長的參與熱情[4]。二是家校合作內容及形式的單一且缺乏成效,雙方理念的偏差導致雙方都缺失家校合作的意識,再加上缺乏社會協同機制的引導,沒有相關機構的監督及政策制度的約束,家校合作就更難達到內容全面性及形式創新化。
高校教育要求學生更大的創造性,由此學生對自己的各種選擇和發展有很大話語權,而家長們卻對此缺乏了解。家長C說道:“除了當老師,就你們來講,女人就是在金融方面比較好找工作。”在高校階段,家校合作的內容和形式單一無效甚至處于空白局面,線上家長會考慮到時空因素成為最便捷的方式,但其落實情況幾乎為零,由于雙方都認為成年后不再需要受到過多約束而沒有給予家校合作過多的關注,故家校雙方既無合作觀念也不在乎家校合作形式的創新和發展。
(三)資源挖掘與調用不充分
學校與家庭對合作的表面解讀導致了其片面化執行,卻沒能在其他方面進行發掘和創新。在學校看來,線上活動不需要使用太多物資也不需要耗費過多人力精力即可展開,無需過多考慮物資的籌備和形式的創新即使成效不好也會成為首選,長此以往,物資一直得不到重視及解決、家校合作的形式及成效就是如此單一。
家庭作為學生的第一學習基地,可清晰知道學生的德育狀況,但由于家長的不重視導致其沒能把握自身對學生教育的主動性而無法為家校合作增加助力;而學校層面一沒能利用學生這一大資源,只是由教師團體主持活動無視了學生的參與,二是看低家庭的作用,只是將其放在被動位置視為活動附庸,且缺乏有效的政策條規去規范家校合作,故合作內容和形式上長期處于一個行進不前的負向發展的狀態[5]。
為了推動高校與家庭協同育人,本研究認為可以從政府、高校、學生、家長等不同主體入手。
(一)建立健全家校合作的政策法規
教育部門可根據高校家校合作的現狀制定出相應的政策,完善相關的法規建設,加強“家校協作”的指導。
一是,在總體上要對各所高校加強管理,進行宏觀指導。讓各所高校之間共同合作,分享“家校合作”成功的經驗,協同家庭這一力量,朝著更好的“育人”方向發展。二是,可以增加“家校合作”相關方面的學校測評,以增加學校與家庭交流溝通的機會,增強教師與家長協作培養學生的意識,以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引起學校、教師對該方面問題的重視。
(二)高校應豐富家校合作內容與形式
長期以來,高校重視的都是單一的學校教育功能,從學生入學到學生畢業的整個過程都會給予一定指導,也因此較容易忽視家庭的教育功能。雙方短暫的合作、沒有聯系的呼應,起不到家長和學校共同合作的效力來幫助學生在學校的各方面教育的作用。由此,可采取如下三類舉措。
一是,積極開展如“學校開放日”等活動,公開本校的若干信息,以便讓家長能夠更加了解大學的運作模式、辦學理念;二是,拓寬溝通的范圍及內容。學校應該和家長保持一定的溝通聯系,校內重大事件或活動、學生的學業階段動態等都可以與家長共享,這不僅能夠增進子女與父母的親密關系,也讓家長和學校一起協作共同促進子女成長;三是,擴大溝通的渠道。學校可以利用實時通訊以及線上網絡工具與家長進行交流,如微信群、騰訊會議等平臺來實現學校和家長的溝通。學校建設并完善好校媒,鼓勵家長通過關注學校官網以了解學校相關訊息。
(三)充分發揮學生的家校連接紐帶作用
至入學以來,隨著生理、心理的成熟,學生的獨立意識日漸清晰。許多學生認為自己已成人,無需與父母匯報自己的事情,不太希望父母了解自己的學習生活。因此學生自身應該發揮好學校與家庭之間的銜接作用,幫助學校與家長的密切聯系,助于學生身心成長。
(四)提升家長的協同育人意識
有很多家長存在錯誤的認知,認為對孩子的教育問題是學校單方面的事情,自己的職責僅是提供孩子生活上的保障;或是覺得自己的文化水平比較低,不能幫助到孩子學習上的事情,久而久之忽視了對孩子的關心,最終導致與孩子的溝通障礙愈來愈大。
家長應該主動了解子女學校的相關情況。通過學校的校媒來了解學校的概況。家長把孩子送入高校前,應主動了解學校的地理環境、辦學、管理、師資力量等方面,以此為基礎才能更好的配合學校一起合作教育孩子。此外,家長應主動與學校保持溝通聯系,了解自己孩子在學校生活、學習等各方面的情況,積極關注子女學業動態,與學校進行良好有效的溝通。
對于高校院校的家校合作與中小學的家校合作有所區別,筆者認為需要在傳統家校合作的基礎上,拓展一些依托線上平臺的家校合作溝通方式來克服空間距離的問題。對于其路徑的推進還需要政府、社會、學校、家長、學生等各方面共同合力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