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文旅產業耦合協調發展研究
——基于湖南省民營企業數據

楊 琴，唐佑林

(邵陽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南 邵陽 422000)

文旅產業作為國民經濟結構重要組成部分，其高質量發展直接關系到新時代中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水平。文旅融合具有天然優勢，吸收文化元素，可以豐富旅游產品。從旅游空間到旅游具體設施、服務都可以將文化融入。文旅產業融合發展成為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轉型和高質量發展的途徑。國外關于文旅產業的研究，更多是從文旅產業融合原因[1]、文旅產業政策制定[2]、文旅產業范圍[3]等定性角度分析，而關于文旅產業融合程度的定量研究相對較少。國內對文旅產業融合的研究相對較晚，主要從文旅融合的推動力[4]、概念界定[5]、融合模式[6]、量化分析[7-8]等角度進行研究。雖然國內外對文旅產業融合的關注涵蓋定性與定量研究，其具體內容包括文旅融合機制與文旅產業耦合度分析，但研究更多的是從宏觀角度研究省域之間文旅產業耦合狀況，缺乏剖析省域的組成單位——市域之間的文旅產業耦合現狀，即從更微觀視域對文旅產業耦合協調評價。鑒于此，本文在借鑒上述研究成果基礎上，構建了2008—2018年湖南省民營經濟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發展水平指標體系，運用層次分析法確定指標權重，從而計算出民營經濟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度，并進一步對影響兩者耦合協調度的因素進行實證分析。

一、研究設計

(一)指標體系設計

關于產業發展水平的研究可從生命周期、效率、競爭力、產出投入等多個角度進行研究。鑒于本文研究的是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兩大產業的發展水平狀況，考慮指標數據的可獲得性、可操作性、代表性等一系列原因，在借鑒他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本文從要素投入—產出兩個維度去構建湖南省民營經濟中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發展水平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湖南省民營經濟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發展水平指標體系

(二)指標權重確定

根據湖南省民營經濟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發展水平的指標體系，本文設計了兩大產業發展水平評價指標權重專家調查表，邀請了文化和旅游局管理人員、高校旅游管理專業實踐教師、文旅規劃專家、知名學者、文旅投資人等30人組成專家小組，經過一個月的調研與訪談，共發放30份權重問卷，得到專家組30份反饋意見。其中指標權重的確定是通過層次分析法(AHP)確定，即通過目標層、準則層以及要素層三級指標層，每層指標之間兩兩相對重要程度打分，建立判斷矩陣。其中專家打分法按照1-9的標度法評判，如目標層次判斷矩陣中，則表示兩兩相對重要程度，同等重要為1，稍微重要為3，明顯重要為5，強烈重要為7，極端重要為9，而2、4、6、8則是相鄰分值的中值。根據表1，本文構建了4個判斷矩陣，采用Matlab計算矩陣的特征值、特征向量，并進行歸一與一致性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湖南省民營經濟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發展評價指標權重計算與一致性檢驗

(三)耦合協調度模型

關于產業耦合協調的研究方法較多，如模糊綜合評價法、投入產出法、PEST分析法、灰色關聯分析法、赫芬達爾指數法等。本文借鑒蘇永偉[9]、吳麗[10]關于產業融合水平測度的研究方法，用赫芬達爾指數法驗證湖南省14個市(自治州)文旅產業融合狀況。即

(1)

(2)

(四)驅動因素與模型設計

通過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的評估，試圖分析影響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融合的因素。綜合國內外關于文旅產業融合影響因素分析[11-12]，構建以下四個影響文旅產業融合的解釋變量：①經濟發展水平(lngdp)：以區域生產總值的對數值衡量。②人力資源水平(lnwage)：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屬于勞動密集型產業，對于人力資源數據狀況估算存在較大難度，本文的解決方法是采取以人均基本工資對數值作為代理變量。③技術創新水平(patent)：參照已有研究的慣常做法，本文采用區域專利受理數量。④對外開放程度(open)：以進出口額標準化后度量。上述變量的數據均可從湖南省各市(自治州)統計年鑒中獲取。

yit=αi+β1lngdp1t+β2lnwage2t+β3patent3t+β4open4t+εit

(3)

其中，yit為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度。

二、實證分析

(一)湖南省民營經濟的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度

首先，數據主要來源于2009—2019年的湖南省14個市(州)統計年鑒、文化與旅游局網站數據以及湖南省統計年鑒，部分數據通過地方新聞報道數據進行補充。其次，對各個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根據表2權重來計算湖南省民營經濟中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發展水平，最后根據耦合協調度計算方法得到湖南省14個市(州)民營經濟的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度，如表3所示。

表3 2008年、2012年、2015年、2018年文化產業系統與旅游產業系統耦合協調度

通過表3可知，從文旅系統耦合度來看，2008—2018年湖南省14個市(州)民營經濟文旅耦合均值在0.3至0.5之間，說明湖南省14個市(州)民營經濟文旅耦合程度較低，文化產業系統發展水平與旅游產業系統發展水平有較高的上升空間；從具體市(州)民營經濟文旅耦合度來看，絕大多數的市(州)民營經濟文旅耦合度都高于0.4，僅湘西自治州2012年低于0.4以及張家界市的文旅耦合度一直低于0.4。

根據耦合協調等級劃分我們知道，0≤D0.3為嚴重失調型，0.3≤D0.4為中度失調型，0.4≤D0.5為輕度失調型，0.5≤D0.6為勉強協調型，0.6≤D0.7為中度協調型，0.7≤D0.8為良好協調型，0.8≤D1為優質協調型。從湖南省14個市(州)民營經濟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度發展方面來看，如表3所示，總體來看，湖南省14個市(州)民營經濟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度逐年上升。特別是2018年國家文化部與旅游部的整合，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協調發展。如長沙市2018年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協調度已達到中度協調狀態。盡管湖南省14個市(州)民營經濟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協調度越來越強，但整體來看，絕大部分市(州)民營經濟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協調發展水平較為緩慢，處于嚴重失調狀態。因此，為了促進湖南省文旅產業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不斷實現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耦合發展和協調發展，尋求影響湖南省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融合因素甚為緊迫與重要。

(二)影響湖南省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融合的因素

表3提供了2008—2018年湖南省14個市(州)民營經濟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狀態，為進一步明晰湖南省14個市(州)民營經濟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協調發展水平較低的緣由，本文將采用面板數據模型研究當期影響文旅產業融合協調發展的主要因素。該部分嘗試按照《湖南省新型城鎮規劃》中描繪的四大區域，即長株潭、洞庭湖、湘南、大湘西區域進行研究，結合區域聚類分析進行固定效應分析，構建最小二乘虛擬變量等選擇合適的面板數據，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文旅產業耦合協調度影響因素面板模型估計結果

從表4可知，湖南省層面除了人均基本工資指標、專利申請數量系數通過顯著性水平為10%的檢驗，國民生產總值與進出口額等兩個因素甚至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從變量系數來看，國民生產總值、專利申請數量與進出口額三個指標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的變量都為正值，說明經濟狀況、創新和對外開放對湖南省民營經濟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存在顯著的正向作用，人均基本工資對其作用存在顯著的負向效應。這是因為：區域經濟狀況越好，地方政府將會愈加注重人的精神生活，愈加會促進文化與旅游產業發展；創新水平越高，會對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越加有利；對外開放水平越高，為文化與旅游融合增添更多活力；而人均基本工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企業的經營成本。

從長株潭、洞庭湖、湘南、大湘西區域層面看，區域經濟生產總值、人均基本工資、專利申請數量是當前影響長株潭地區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耦合協調發展的關鍵，進出口額指標系數不顯著。這是因為長株潭地區基礎設施相對于完善，入境商貿發展到了一個較高且穩定的水平，政府對文旅產業經濟政策的扶持、居民收入水平決定的消費需求以及對創新支持的現狀成為重要因素。對于洞庭湖地區而言，區域生產總值、人均基本工資、專利申請數量、進出口額均通過1%、1%、10%、5%的顯著性檢驗，且這四個指標除了人均基本工資系數為負外，其他指標均對該區域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耦合協調發展水平產生正向影響。其中，隨著湖南省城陵磯新港區在岳陽的建立，洞庭湖區域的進出口額增長加快，讓更多的人對洞庭湖區域的文旅產業有了新的認識，這種認識對文旅產業推動效應較強，進出口額呈現顯著的正向影響；而人均基本工資的提升對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融合產生顯著的負向效應，這是因為人均基本工資的增加將會加大民營企業經營壓力。對湘南地區而言，生產總值、人均基本工資、專利申請數量均通過10%、5%、10%的顯著性水平檢驗，但進出口額沒有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其中，人均基本工資指標跟洞庭湖區域類似，人均基本工資增加會增加民營企業經營成本，為該區域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耦合協調帶來顯著的負向效應；而該區域進出口額指標系數影響不顯著，更多是該區域進出口額比重相對較小。對大湘西地區而言，區域生產總值、人均基本工資、專利申請數量、進出口額四個指標都通過指標顯著性檢驗，除了專利申請數量僅通過10%的顯著性水平檢驗，其他三個指標都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的檢驗。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四個指標對該區域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耦合協調影響較大，合理發揮這四個指標的調控作用有利于該區域民營經濟發展。

綜合上述分析與實際情況，可以發現：長沙作為省會城市以及岳陽作為湖南對外開放港口重地，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耦合協調發展水平較高，是因為他們對外貿易程度較高且經濟發展強勁，有更多的人才聚集于此，民營經濟營商環境較好，對文旅產業發展較為注重，導致較多的文旅資源、資金涌入長沙與岳陽，進一步促進了兩地文旅產業耦合協調發展。以長沙為例：長沙市地理位置優越，處于長株潭區域發展核心地位，與洞庭湖區域緊密相連。長沙市作為入選全國首批國家文化出口基地的城市，獲評世界“媒體藝術之都”，擁有豐富的旅游資源(岳麓山橘子洲旅游區、靖港古鎮等49家A級景區)與文化資源(湘繡、湘瓷、湘產煙花、梅溪湖國際文化藝術中心、美麗中國·長沙文化產業示范園等)，擁有國家級文化產業園區(基地)12家、上市文化企業8家。同時，長沙還出臺了《長沙市文化產業發展專項資金管理辦法》《關于支持文旅企業降低疫情影響穩定市場經營促進產業發展實施辦法》等多項指導文旅產業發展的政策文件。大湘西地區擁有豐厚的旅游資源，但文旅產業耦合協調較為落后，除了經濟滯后導致文化旅游基礎設施不健全，更主要的是缺乏大型文旅企業投資，導致文旅發展的人才不足，文旅產業沒有耦合成為富有本土特色的精品，文旅產業鏈條亦沒有得到延伸。

三、結論與啟示

本文利用2008—2018年湖南省14個市(州)相關數據運用層次分析法、耦合協調理論以及面板數據等對湖南省14個市(州)民營經濟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協調水平及其影響因素進行分析，得到如下結論與啟示：第一，應繼續扶持有條件和有實力的民營文化企業融入當地旅游產業，實現區域文旅產業向高質量耦合協調發展轉型，形成獨具本土特色的文化旅游精品經典和景區，使湖南省各市(州)都成為世界知名旅游勝地，吸引海外游客，創新海外市場。第二，要形成領先水平的產業競爭力。長沙文旅產業耦合協調度趨于中度協調并有走向優質協調的可能，更多的是培育了一批在國際國內市場具有重要影響力的文旅企業、核心品牌和特色園區。作為長沙市的相鄰市(州)短期可以通過學習、引進長沙關于文旅產業發展的寶貴經驗，塑造自己的區域品牌。第三，由于人均基本工資對民營經濟文旅產業發展具有較為顯著的負向作用，湖南省各市(州)可以對基本工資制度進行改革，鼓勵采取富有激勵性的工資制度，減輕文旅企業壓力。第四，創新是湖南省民營經濟文旅產業耦合協調發展的正向影響因素，因此，政府要保護創新成果，制定相應的知識產權法，對于侵權行為政府應采取明確的打擊態度。第五，對大湘西地區而言，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無論是耦合度還是協調度都處于較低值，該區域的政府部門應盡快推出文旅融合政策，強化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吸引更多的文旅人才。

總之，隨著中國經濟邁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尋求產業融合發展已成為產業轉型的一個重要舉措。促進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應鼓勵和支持成長性好、創新能力較強的民營企業加入，增添文旅產業市場活力，要多關注民營經濟在不同產業領域發展狀況，從而讓中國經濟穩步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