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人力資本、知識資本和金融資本投入在整個知識經濟體系中相互作用,形成了區域的知識經濟產出。我們用勞動生產率、平均月收入、區域就業水平和區域產出強度等四個指標描述這些產出。區域經濟產出總體上都處于增長趨勢。
知識經濟的發展應以較直接的方式回饋經濟增長和產出效率,因而勞動生產率是地區知識經濟發展水平的重要測量標準。勞動生產率受一系列因素的影響,比如部門結構、勞動力技術水平、在創新上的投資以及市場競爭。生產率由全部從業人員的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反映出來,它一定程度上是地區經濟活動水平和失業率的函數。所有經濟體的繁榮高度依賴于其勞動生產率。
從表 11 來看,與2020 年相比,亞太53 個地區在該項指標上的排名發生了一定的變化。發達國家優勢明顯,新加坡依然保持第1 名的位置,并且勞動生產率遠高于其他地區。澳大利亞的三個地區都有進步,均進入前十之內,西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維多利亞分別位列第2、第6、第7。日本三個地區排名有所下滑,東京從第3 下降至第5,大阪從第9 下降至13 位,愛知縣從第8 下降至第9,可見其2021 年勞動生產率的優勢有所下降。
由于中國經濟總體發展水平與發達國家和地區存在差距,雖然疫情期間中國經濟表現明顯好于別的國家,但排名依然相對不高。中國只有香港和臺灣位列前十,分別為第3 名、第10 名;而大陸的31 個地區,大都位于榜單的中后段。大陸地區中勞動生產率最高的北京、上海分別位列第19 和第21。印度三個地區排名最低,卡納塔克、特倫甘納、馬哈拉施特拉排名位列最后。雖然知識經濟評價不僅僅關注經濟產出結果,但無疑這種產出是知識經濟的一部分,也就是說經濟本身的發達程度仍然具有重要影響。從總體上看,發達國家和地區的勞動生產率普遍高于中國大陸和印度相關地區,這也說明中國大陸部分地區在經濟發展方面與發達地區還有很大的差距。此外,如何在后疫情時期恢復區域經濟產出、運用新知識和新技術來推動區域經濟增長,是各國政府需要面對的問題。
為了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實現經濟的可持續發展,不僅要評估產出,還要看產出是如何轉化為個體的財富。收入數據說明了已轉化為所在地區的個人的財富和生活標準,特別是經濟活動產生的增加值,它同時說明了一個經濟體中相應的工作質量。
表 12 顯示,該項指標排名結構與2020 年相比變化不大。發達國家依然位列前列,西澳大利亞、新加坡、東京、新南威爾士、維多利亞是亞太53 個地區中收入最高的5 個地區,平均月收入均在4000 國際元以上。日本、韓國、新西蘭、以色列的各個地區都位于前20 位。此外,中國各地區平均月收入較疫情前仍有增長。一方面,疫情沖擊了實體經濟、造成了部分勞動者失業,但由于政府補貼、財政支持,居民收入仍然有所保障。另一方面,疫情帶來了新的需求和經濟增長點,醫療設施、衛生用品的需求大大增加,為居民創造了新的收入來源。但其他國家或地區收入則有所下降,如新加坡2020 年平均月收入5171國際元,2021 年下降至4534 國際元,降低幅度約為12%。
由于平均月收入與勞動生產率有著較緊密的聯系,與勞動生產率的排名類似,發達國家和地區仍然處在較高水平,中國大陸和印度地區仍與他們存在較大差距。中國臺灣、中國香港、北京、上海是中國平均月收入最高的地區,東部沿海的天津、廣東、浙江、江蘇、山東位于第20 至第30位之間,而其他地區尤其是中西部省份,則主要位于榜單的中后位置。這個指標充分揭示了中國經濟結構中存在一定問題,一是國民經濟產出中的居民實際收入占比較低,這是長期以來遺留下來的后遺癥,國家經濟發展依賴的是投資而不是消費,這一狀況需要改變;二是產業的附加值低,因而勞動作為生產要素的價值分配比例被大大壓縮。在雙循環背景下,內需還是要靠實際收入的增長才能獲得支撐。

表11 亞太區勞動生產率排名

表12 亞太區平均月收入排名

我們用失業率來反映就業的實際水平,因此該指標是反向的,即一個高的得分表明低的失業率。為了標準化所有的指標,失業率用一個簡單的等式:100-失業率,這樣能保持變化的線性。
表13 顯示,該項指標的排名結構與2020年相比發生了一些變動,但各地區失業率的原始數據并無太大變化。亞太地區中,中國部分省份和日本多數地區就業水平較高,前十名日本占據6 席,中國占據4 席。這也說明盡管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著大學生就業壓力,我國的城鎮就業水平在全世界還是比較靠前的。這在一個側面上反映了中國由于人口結構和出生率的變化,劉易斯拐點的到來。

表13 亞太區區域就業水平排名

日本地區的失業率普遍降低,就業形勢改善,這也是因為日本存在人口老齡化和勞動力緊缺的問題,加上平權思潮的興起,日本社會開始鼓勵為女性創造更多工作機會,全職家庭主婦的比例也在不斷降低。近年來韓國就業形勢有所惡化,韓國兩地區的就業水平仍然不高,其中蔚山位列第47 名,首爾位列第41 名,其主要原因是汽車等制造業表現不佳和服務業結構調整等。澳大利亞、新西蘭、以色列、印度的該項指標排名仍然靠后,較高的失業率代表經濟對人力資源沒有充分利用,盡管對一個地區保持經濟競爭力影響不那么直接,但它是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并且影響居民的整體福利水平。
知識經濟在很大程度上與產業集聚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產業內的投入要素合理配置、不同產業之間的城市基礎設施配套以及人才和技術的知識外溢這三個效應既是產業集聚帶來的效率增進,也反映了產業增長的質量。

表14 亞太區區域經濟產出強度排名
如表 14 所示,2021 年該項指標排名結構沒有太大變化。首爾、中國香港、新加坡、東京是亞太產出強度最高的四個地區,單位面積產出指數達到了每平方千米基本都超過800 百萬國際元,其中最好的首爾達到1295百萬國際元/平方千米。當然,指數封頂后,前四個地區顯示出相等的指數。
上海是中國大陸產出強度最高的地區,作為人口密度極大的國際大都市,上海在有限的土地上聚集了大量的高素質人才和優質企業,并有著較大容量的外部市場。此外,北京、天津、江蘇、浙江、廣東等地區也具有較好的表現。從總體看,由于不同的地域特點和人口分布特征,城市型的地區(直轄市)在該指標上的表現要好于包括廣大農村的地區。相反,幅員遼闊且人煙稀少的地區這一指標表現普遍欠佳。例如,澳大利亞的三個地區雖然在勞動生產率方面排名靠前,但它們較低的人口密度卻導致了較低的區域產出強度。另外,有些地區不適宜發展經濟的地形地貌對該指標也有影響。山地比重較大的地區比較不利,例如西藏、青海、新疆和內蒙古,這是該指標的一個缺陷。但盡管如此,知識經濟本身反映的是對自然資源較低的依賴程度和較高水平的經濟集聚。比如廣東和浙江這兩個地區都有較大的平原地區,也都有較多的山區,但它們都是經濟比較發達的地區。計算結果表明,這兩個省的區域產出強度幾乎相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