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瑞峰 葛 雷
(黃河水資源保護科學研究院,河南 鄭州 450004)
黃河三角洲是世界上暖溫帶保存面積最大、最完善的新生濕地生態系統,它結構復雜、生物多樣性豐富,被譽為“金三角”地帶[1]。由于氣候因素、人口的急劇增加以及人類不合理的開發利用,黃河三角洲濕地出現了一系列生態環境問題,導致整個生態系統的穩定性減弱,影響了區域的生態安全[2]。
近幾年,陸續實施了黃河下游生態調水,并啟用刁口河(黃河故道)流路與現流路交替使用。開展黃河三角洲植物監測與評估,可為實現區域內濕地生態系統的良性發展,開展黃河三角洲濕地生態監測及評估體系建設,提供基礎依據。可進一步揭示黃河三角洲濕地生態系統健康機理,闡明濕地有效保護和恢復機制,為濕地生態系統的有效管理和制定保護對策提供科學依據[3-6]。
黃河三角洲是過去長期以來由于黃河在山東省東營市黃河入海口處沖擊作用而形成的沖積扇,其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位于渤海灣南岸和萊州灣西岸,總面積15.3萬hm2,屬于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12.3℃;年平均降水量為555.9mm,多集中在7—8月;年蒸發量為1962.1mm,是降水量的3.6倍。
刁口河尾閭保護區和現行流路濕地是保護區的重要組成部分,為自然保護區的試驗區。刁口河(黃河故道)全長約55km。刁口河流路因河口冰凌壅塞河道,水位猛漲,于1964年1月在羅家屋子破堤分洪,水由刁口河入海形成,是黃河三角洲上第9條入海流路,行水歷時12年5個月。1976年5月根據當年防洪任務西河口水位接近10m的改道標準,山東省委政府組織在羅家屋子進行人工截流,黃河由刁口河流路改走清水溝流路,刁口河流路停止行河35年。2010年,黃河“調水調沙”期間,刁口河流路恢復過水試驗。目前,清水溝為黃河入海流路,全長60km[7-9]。
近幾年對黃河下游實施了生態流量調度,對黃河三角洲濕地陸生植物進行了監測與評估,檢查了黃河生態流量調度效果,為區域內濕地生態系統的良性發展、濕地生態系統的科學管理提供了依據。
站網布設范圍由清水溝流路右岸管理界限和刁口流路左岸管理界限確定。沿垂直于海岸線擬設6條樣帶,80個生態觀測點位。主要考慮的因素有:?盡可能地選擇未受或少受人為干擾的地段;?沿著水鹽浸梯度變化的方向設置;?典型性和代表性:使有限的調查面積能夠較好地反映出植物群落的基本特征;?自然性:選擇人為干擾和動物活動影響相對較少,且較長時間不被破壞的地段,避開如流水沖刷、風蝕沙埋、過度放牧和開墾等地段;?可操作性:選擇易于調查和取樣的地段,避開危險地段。具體樣點設置分布情況見圖1。

圖1 河口三角洲監測點位
調查方法按照《全國濕地資源調查技術規程(試行)》和《河南省濕地資源調查實施細則》進行,在每個樣點隨機選取1m×1m樣方(灌木為4m×4m),采用計數法確定群落總密度,灌木用游標卡尺和標桿逐棵記錄其地徑和樹高,草本植物分別數出每種植物的數量并用直尺測量每種植物的平均高度。
按照站網布設原則,確定6條樣帶,80個觀測點位,對該區域的野外植物生態進行調查和采樣,結果如下。
黃河三角洲植物群落大致可分為5種:?鹽地翅堿蓬占主導地位的翅堿蓬群落,主要分布在地勢低洼、土壤鹽分含量較高、靠近海岸線的地段;?檉柳為優勢種的檉柳群落,鹽地翅堿蓬發展到一定階段,隨著土壤鹽度的降低以檉柳為優勢種的群落開始出現;?以蘆葦、獐茅占優勢地位的草本種群,這一群落是由蘆葦群落演替而來[10-11];?以刺槐人工林為優勢種的喬木群落,主要為20世紀五六十年代人工種植的刺槐林為主;?農田群落。農田群落是典型的黃河三角洲人工生態系統之一,受人為控制,因此本文僅分析前4種群落的變化情況。這5種群落類型分別反映物種和環境梯度的關系。植被群落空間分布見圖2。

圖2 黃河三角洲植被群落空間分布概況
根據監測調查結果,黃河三角洲植被豐富度分布規律為:距離黃河由近到遠,植被豐富度呈遞減趨勢;距離海岸線由近及遠,植被豐富度呈遞增趨勢。現行流路調查共得到62種植物,分屬28科,其中禾本科和菊科最多,各有12種,見表1。

表1 現行流路植物種類組調查

續表
刁口河流路植被調查共得到42種植物,分屬23科。其中禾本科最多,有10種,見表2。

表2 刁口河流路植物種類組調查

續表
植物群落平均高度與群落地上現存量呈明顯正相關關系,植被群落平均高度能夠客觀地反映植被的生產力狀況[4]。
植物群落高度能夠反映群落中植被的生長狀況以及生產力情況[12]。黃河三角洲不同植被樣地群落平均高度年度變化見圖3。由圖3可知,翅堿蓬群落和草本群落自2010年生態調水后群落平均高度持續增加,在2016年趨于穩定,而檉柳群落在2014—2015年略有下降,2016年后又趨于穩定。這是由于每年的淡水補充使得一年生的草本群落和翅堿蓬群落的生長環境持續改善,群落高度持續增加。而檉柳群落為多年生耐鹽植物,高度生長比較緩慢,因此群落高度變化沒有一年生植物高度變化明顯,而2014—2015年的小幅下降可能是由于2015年調查范圍有所擴大翅堿蓬群落調查樣地增加所致,而2016年以后的調查樣地與2015年相同,群落平均高度小幅上升并逐漸趨于穩定的趨勢也說明淡水的補充對于檉柳植被群落平均高度有正面影響。另一方面植被群落平均高度距現行流路由近到遠呈減少趨勢,而距離海岸線由近到遠呈增加趨勢。以監測樣帶翅堿蓬群落為例,距海岸線由近到遠,其群落平均高度由13cm增至72cm。其他植被群落均有相似規律。另外,相同植被群落距離現行流路遠近規律相反,即植被群落高度與距離現行流路遠近成正相關關系,以監測樣帶檉柳灌叢為例,距離現行流路由近到遠,其群落平均高度由330cm降至89cm。這說明淡水的補充對于植被群落高度影響顯著,距離淡水水域越近,植被群落生長條件越好。

圖3 黃河三角洲不同植被樣地群落平均高度年度變化
根據圖4中黃河三角洲現行流路與刁口河流路不同樣地群落平均高度對比情況調查結果顯示,不同樣地群落平均高度現行流路群落平均高度均高于刁口河流路,而在喬木林群落中這種趨勢更加明顯。這是由于現行流路常年有淡水的補充,使植被群落生長得更加充分。而在刁口河流路1年僅有在幾次生態補水時才有一定量的淡水補充,因此其植被群落平均高度均不如現行流路高。

圖4 現行流路與刁口河流路不同樣地群落平均高度對比
3.4.1 生物量空間分布
現場調查結果顯示,黃河三角洲不同植被群落地上生物量與樣地離黃河距離成正相關關系,與樣地距離海岸線遠近成負相關關系,即距離現行流路越近其平均地上生物量越大,距離海岸線越近其平均地上生物量越小。
3.4.2 黃河三角洲生物量變化
a.植物群落生物量變化。由黃河三角洲植物群落生物量變化情況可知(見圖5),黃河三角洲不同植被類型群落生物量變化不同,翅堿蓬群落平均地上生物量最大為500.0g/m2,最小為34.5g/m2。草本群落平均地上生物量最大為2261.0g/m2,最小為725.0g/m2。檉柳灌叢群落平均地上生物量最大為7160.0g/m2,最小為461.5g/m2。喬木群落平均地上生物量最大為19940.0g/m2,最小為16028.0g/m2。相同植被群落條件下,樣帶平均地上生物量和樣帶距離海岸線的距離成負相關關系,距離海岸線越遠其平均地上生物量越大。

圖5 黃河三角洲植物群落生物量變化
b.現行流路不同植被群落生物量變化。由現行流路不同植被群落生物量調查結果可知(見表3),黃河三角洲現行流路不同植被群落生物量,喬木林群落的地上生物量最高,高達19543.0g/m2,最小18532.0g/m2,其平均生物量為18321.0g/m2。其次是檉柳灌叢群落,最高為6540.0g/m2,最小為461.5g/m2,其平均生物量為3476.0g/m2。草本群落最高為1970.0g/m2,最小為321.5g/m2,其平均生物量為1340.0g/m2。翅堿蓬群落平均生物量最小,僅為34.5g/m2,其平均生物量為278.0g/m2。

表3 現行流路不同植被群落生物量調查結果

續表
c.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群落生物量變化。由黃河三角洲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群落生物量監測調查結果可知(見表4):喬木林群落的地上生物量最高,高達17750.0g/m2,最小為14306.0g/m2,其平均生物量為15702.0g/m2。其次是檉柳灌叢群落,最高為7785.0g/m2,最小為488.0g/m2,其平均生物量為3872.0g/m2。草本群落最高為2261.0g/m2,最小為1232.5g/m2,其平均生物量為1871.0g/m2。翅堿蓬群落平均生物量最小,最小僅為44.0g/m2,其平均生物量為164.0g/m2。

表4 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群落生物量調查結果
d.現行流路和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生物量對比。由黃河三角洲現行流路和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生物量調查結果對比情況可知(見圖6),目前黃河三角洲現行流路喬木林群落和翅堿蓬群落高度明顯高于刁口河流路,而草本群落和檉柳灌叢群落則差異不明顯。這說明現行流路常年的淡水補充使得喬木和翅堿蓬生長明顯高于刁口河流路。

圖6 現行流路和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生物量調查結果對比
現行流路不同植被類型群落總蓋度概況見表5。由表5可知,目前黃河三角洲現行流路不同植被類型群落總蓋度最大為100%,樣方有檉柳灌叢、草本群落和喬木林群落;最小為翅堿蓬群落,僅有8%。黃河三角洲目前不同植被群落平均蓋度規律明顯,越靠近黃河其植被平均總蓋度越大,而距離海岸線越近其植被平均總蓋度越小。這是因為越靠近黃河越能得到淡水的滋養,其生長狀況越好,而越靠近海岸線其受到海水鹽分的抑制就越大,生長狀況越差。

表5 現行流路不同植被類型群落總蓋度概況
不同群落類型群落平均總蓋度對比見圖7。由圖7可知,目前黃河三角洲現行流路喬木林群落平均總蓋度最大,達95.0%;其次為草本群落和檉柳群落,分別為80.3%和68.0%;翅堿蓬群落最小,為25.7%。

圖7 不同群落類型群落平均總蓋度對比
黃河三角洲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類型群落總蓋度概況見表6,由表6可知,總蓋度最大為100%,樣方有檉柳灌叢群落和喬木群落;最小為翅堿蓬群落,僅為15%。

表6 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類型群落總蓋度概況
黃河三角洲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類型群落平均總蓋度對比見圖8。由圖8可知,黃河三角洲刁口河流路與現行流路類似,喬木林群落平均總蓋度最大,為86.60%;其次為檉柳群落和草本群落,分別為57.50%和53.75%;翅堿蓬群落最小,為40.00%。

圖8 刁口河流路不同植被類型群落平均總蓋度對比
綜上所述,生態調水使黃河三角洲的植物種類呈增加趨勢,生態環境明顯改善,淡水的補充對植被群落高度影響顯著,不同植被群落地上生物量與樣地距黃河距離成正相關關系,不同植被群落平均蓋度規律明顯。多年來對黃河下游實施生態調度,有效地遏制了河口三角洲植被生態退化的趨勢,植被種群數量得以增加,生態類型和景觀結果得到優化,生態系統功能趨于改善。從而實現了區域內濕地生態系統的良性發展,進一步揭示了黃河三角洲濕地生態系統健康機理,闡明了濕地有效保護和恢復機制,為濕地生態系統的有效管理和制定保護對策提供了科學依據,對進一步完善黃河三角洲濕地生態監測及評估體系建設具有重要意義。今后應持續開展黃河下游的生態水量調度工作,完善調度機制,鞏固和加強黃河河口生態水量調度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