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的小細節

春奇

黃大年有次去上海出差，被當地專家邀請吃晚飯。隨行的學生以為要吃大餐。結果去了一家路邊桂林米粉店。三人點了3碗15元的米粉，這是黃大年最喜歡的家鄉味道。

助手于平回憶說，黃大年在北京最常去一家桂林米粉店，一碗意猶未盡，后來他每次都點兩碗，還要吃綠豆沙和龜苓膏?！俺詵|西可以湯湯水水，但做事千萬不能湯湯水水，唯有認真對待每一個細節，才能成就最好的結果?！秉S大年常對于平說。

黃大年是個愛吃，也特別會生活的人。朋友回憶，在英國的時候，他做烤肉，辦派對。他烤的豬排皮脆肉嫩，整整齊齊地放在一個盤子里，冒著香噴噴的熱氣，可稱得上“天下一絕”?！包S老師特別會生活，我女兒吃了他做的咖喱飯，從此愛上咖喱。他有個朋友曾發表過一篇文章《老黃家的菜刀》，寫的就是他的廚藝?！庇谄秸f?！爸苣┬菹?，他親自下廚給我們做油燜大蝦，事后才知道他的鼻子油煙過敏?！币晃粚W生說?？墒且坏焦ぷ鲿r，他就顧不上吃飯，總是讓學生替他買兩個烤苞米。

黃大年做事也容不得半點馬虎。國土資源部、科技部、教育部、中科院……很多部門里，都有和黃大年熟識的專家，很多人評價他是“純粹、完美的知識分子”，因為他對待科研只有一句“我沒有敵人，也沒有朋友，只有國家利益”，用朋友高平的話說：“大年對待科學不唯上不唯權不唯關系，不允許‘你好我好大家好’。”

有人說他太“較真兒”。設備采購，他要求各個參與組提前調查市場情況，貨比三家，并上交調查報告;PPT演示和演講材料，他追求“無懈可擊”，就算凌晨一點發現匯報材料上的一個錯別字，他也必須帶著團隊重新修改打印校對，一直忙到天亮也不歇氣。

作為首席科學家，他管理著一個全國團隊，他的辦法讓許多人意想不到。他引入了一套外國大公司用的在線管理系統，把任務層層分解到每個人，每個星期。大家都要在上面更新自己的進度。每晚11點，黃大年都要登錄檢查。這讓許多人不習慣了，抱怨說：“我們是科學家，不是機器人！”但黃大年堅持。

許多人都回憶起黃大年砸手機的事。2010年一次開會前，材料沒交齊，人也沒到齊。黃大年氣得把手機砸到地上，屏幕摔碎了。秘書王郁涵說從來沒見他生那么大氣?！拔覀兡昧思{稅人這么多錢，就這么糊弄事兒？材料不寫，開會不按時。有沒有契約精神！”黃大年發怒了。事后他說：“我無法忍受有人對科研進度隨意拖拉。”

王郁涵回憶說，黃大年在驗收會之前，要一遍遍修改厚厚的驗收材料，保證每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出差錯。他演示的PPT，都是自己找圖片和推敲文字，要確保給聽眾留下深刻印象，絕不湊合。

責任編輯/王若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