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ckkopf-1、高爾基體蛋白73及胸苷激酶1對經導管動脈栓塞化療的原發性肝癌的評估價值*

甄珍，王瑛，趙欣，趙東娜

（開灤總醫院 肝膽外科，河北 唐山063000）

原發性肝癌是常見的消化系統惡性腫瘤，惡性程度高、容易復發或轉移、整體預后情況較差[1]。經導管動脈栓塞化療（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 TACE）是治療中晚期肝癌的首選方法，能夠有效殺傷癌細胞，但目前尚缺乏全面準確評價TACE 療效及預后的方法[2]。血清腫瘤標志物在診斷惡性腫瘤、監測病情變化中具有一定價值。常用的肝癌血清標志物甲胎蛋白能夠反映肝癌的惡性程度，但診斷的敏感性和特異性不強[3]。近年來，多種新型的肝癌血清標志物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Dickkopf-1（DKK1）、高爾基體蛋白73（Golgi protein 73, GP73）、胸苷激酶1（thymidine kinase 1, TK1）是3 種肝癌標志物，其在肝癌患者血清中水平升高[4-6]，但對TACE 后療效及預后的評估價值尚不明確。基于此，本研究以接受TACE 治療的原發性肝癌患者為研究對象，分析血清DKK1、GP73 及TK1 對TACE 的療效和預后的評估價值，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6年3月—2018年12月在開灤總醫院接受TACE 治療的120 例原發性肝癌患者為肝癌組。納入標準：①經病理學明確診斷為原發性肝癌；②符合TACE 指征；③預期生存期＞6 個月；④Child-Pugh 分級A、B；⑤臨床及隨訪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①既往接受過TACE 或放化療；②存在肝癌遠處轉移或其他惡性腫瘤；③門靜脈癌栓；④合并肝動脈畸形；⑤合并嚴重的心、腎功能異常。另選取同期在該院體檢的80 例志愿者為對照組。肝癌組與對照組的性別構成、年齡、合并癥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及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1.2 方法

1.2.1 血清指標檢測 肝癌組患者分別于TACE 術前、術后7 d、術后28 d，采集肘靜脈血5 mL；對照組受試者于體檢時采集肘靜脈血5 mL。室溫靜置30 min、自然凝血后，3 000 r/min 離心5 min，取上清液。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試劑盒（上海西唐公司）檢測血清DKK1、GP73 及TK1 水平。

1.2.2 療效評價 肝癌組患者TACE 后3 個月時復查MRI 增強掃描，參照實體瘤療效評價標準（RECIST）1.1 版[7]評價療效：目標病灶動脈期增強顯影消失為完全緩解（CR）；目標病灶動脈期增強顯影直徑縮小30%以上為部分緩解（PR）；目標病灶動脈期增強顯影直徑增加20%以上或出現新病灶為進展（PD）；目標病灶動脈期增強顯影直徑縮小未達PR 或增加未達PD 為病灶穩定（SD）。本研究CR 和PR 為有效組（n=76），SD 和PD 為無效組（n=44）。

1.3 預后隨訪

肝癌組患者TACE 后進行6 個月的隨訪，方式為門診或住院復查，內容為腫瘤復發情況。復發標準[8]為有效組患者甲胎蛋白＞400 μg/L、持續1 個月以上或甲胎蛋白＞200 μg/L、持續1 個月且影像學檢查發現典型肝癌表現。

1.4 統計學方法

數據分析采用SPSS 22.0 統計軟件。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比較采用方差分析或重復測量設計的方差分析，進一步兩兩比較采用LSD-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表示，比較采用χ2檢驗；繪制ROC 曲線。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對照組和肝癌組血清DKK1、GP73 及TK1 水平比較

對照組和肝癌組TACE 術前、術后7 d、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比較，采用方差分析，差 異 有統計學意 義（P＜0.05），肝癌組DKK1、GP73、TK1 水平較高；進一步兩兩比較，肝癌組患者術后7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術前均升高（P＜0.05），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術前均降低（P＜0.05）。見表2。

表2 對照組、肝癌組不同時間點血清DKK1、GP73及TK1水平比較 （±s）

表2 對照組、肝癌組不同時間點血清DKK1、GP73及TK1水平比較 （±s）

注：①與對照組比較，P ＜0.05；②與術前比較，P ＜0.05。

組別對照組肝癌組術前術后7 d術后28 d F 值P 值n DKK1/（ng/mL）1.38±0.32 GP73/（ng/mL）83.94±12.85 80 120 TK1/（pmol/L）2.04±0.55 5.81±0.92①7.20±1.08①②4.58±1.25①②442.186 0.000 3.49±0.88①4.17±0.79①②3.05±0.72①②233.652 0.000 174.45±24.75①206.24±30.84①②162.24±28.48①②377.586 0.000

2.2 有效組和無效組患者血清DKK1、GP73 及TK1水平比較

肝癌組中，有效組和無效組患者術前、術后7 d、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 及TK1 水平比較，采用重復測量設計的方差分析，結果：①不同時間點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有差異（F=30.767、52.609 和94.745，均P=0.000）；②兩組的血清DKK1、GP73、TK1水平有差異（F=169.699、144.778 和189.456，均P=0.000）；③兩組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變化趨勢有差異（F=141.933、128.887 和268.355，均P=0.000）。進一步兩兩比較，有效組和無效組患者術后7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術前升高（P＜0.05）；有效組患者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術前降低（P＜0.05）；無效組患者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術前升高（P＜0.05）；無效組患者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有效組升高（P＜0.05）。見表3。

表3 有效組和無效組患者血清DKK1、GP73及TK1水平比較 （±s）

表3 有效組和無效組患者血清DKK1、GP73及TK1水平比較 （±s）

注：①與術前比較，P ＜0.05；②與有效組比較，P ＜0.05。

組別有效組n 76 DKK1/（ng/mL）術前3.47±0.86術后7 d 4.12±0.77①術后28 d 1.89±0.47①無效組44 3.54±0.91 4.28±0.82①5.05±0.94①②組別有效組GP73/（ng/mL）術前173.48±25.82術后7 d 204.58±29.59①術后28 d 124.41±22.29①無效組176.12±23.24 209.12±32.92①227.58±32.85①②組別有效組TK1/（pmol/L）術前5.84±0.94術后7 d 7.22±1.02①術后28 d 2.52±0.72①無效組8.14±1.85①②5.76±0.91 7.16±1.12①

2.3 有效組術后復發和未復發患者血清DKK1、GP73及TK1水平比較

有效組術后復發和未復發患者術前、術后7 d、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比較，采用重復測量設計的方差分析，結果：①不同時間點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有差異（F=12.502、24.133 和28.250，P=0.001、0.000 和0.000）；②復發和未復發患者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有差異（F=124.999、182.131 和264.275，均P=0.000）；③復發和未復發患者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變化趨勢有差異（F=140.096、139.686 和200.988，均P=0.000）。進一步兩兩比較，復發和未復發患者術后7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術前升高（P＜0.05）；未復發患者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術前降低（P＜0.05）；復發患者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術前升高（P＜0.05）；復發患者術后28 d 的血清DKK1、GP73、TK1 水平較未復發患者升高（P＜0.05）。見表4。

表4 有效組術后復發和未復發患者血清DKK1、GP73及TK1水平比較 （±s）

表4 有效組術后復發和未復發患者血清DKK1、GP73及TK1水平比較 （±s）

注：①與術前比較，P ＜0.05；②與復發患者比較，P ＜0.05。

組別n DKK1/（ng/mL）復發未復發28 48術前3.49±0.90 3.49±0.88術后7 d 4.10±0.80①4.20±0.79①術后28 d 5.69±0.98①1.92±0.44①②組別GP73/（ng/mL）術前174.31±22.08 174.51±26.72術后7 d 208.57±31.75①205.24±30.11①復發未復發術后28 d 257.95±30.84①121.22±24.12①②組別TK1/（pmol/L）術后28 d 9.55±1.97①2.45±0.67①②術后7 d 7.20±1.09①7.20±1.08①復發未復發術前5.83±1.05 5.80±0.98

2.4 血清DKK1、GP73 及TK1 對原發性肝癌TACE后復發的預測價值

血清DKK1、GP73 及TK1 預測原發性肝癌TACE 術后復發的曲線下面積（AUC）分別為0.809（95% CI：0.708，0.910）、0.838（95% CI：0.741，0.935）、0.880（95% CI：0.782，0.977）。根據約登指數最大值選取血清DKK1、GP73 及TK1 預測原發性肝癌TACE 后復發的最佳截斷值分別為3.36 ng/mL、157.5 ng/mL、4.60 pmol/L，敏感性分別為71.4%（95% CI：0.657，0.745）、78.6%（95% CI：0.752，0.822）、82.1%（95% CI：0.781，0.866），特異性分別為87.5%（95% CI：0.793，0.889）、87.5%（95% CI：0.805，0.897）、89.6%（95% CI：0.847，0.940）。 見 表5和圖1。

圖1 血清DKK1、GP73及TK1預測原發性肝癌TACE后復發的ROC曲線

表5 血清DKK1、GP73及TK1對原發性肝癌TACE后復發的預測效能

3 討論

TACE 是治療中晚期肝癌的有效手段，能夠有效殺傷肝癌細胞、延長患者的存活時間。但是，肝癌病灶的血供豐富且癌細胞增殖、遷移、侵襲能力強，治療過程中容易出現腫瘤復發或轉移，影響治療效果及遠期預后[9-10]。在臨床實踐中，評價TACE 療效的主要手段是增強MRI，需要使用造影劑，屬于有創檢查，并且檢查的成本較高。目前，對于TACE 的療效及預后的評估尚缺乏簡便有效的輔助檢查手段。

近年血清腫瘤標志物檢測在惡性腫瘤診斷及病情監測中的作用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肝癌相關研究證實，DKK1、GP73 及TK1 是重要的肝癌標志物，肝癌患者血清DKK1、GP73 及TK1 水平均明顯升高[11-12]。DKK1 是Wnt/β-catenin 通路的抑制分子、能夠抑制該通路介導的促增殖效應，肝癌[13-14]、肺癌[15]、胃癌[16]組織中DKK1 的高表達可能與機體的自身代償有關；GP73 是定位于高爾基體的跨膜蛋白、在肝癌組織中表達升高，細胞實驗證實敲除GP73 后肝癌細胞的增殖活力減弱，提示GP73 具有促進肝癌增殖的作用[17]；TK1 是參與嘧啶補救合成途徑的關鍵酶，高表達的TK1 能夠促進細胞周期從S 期向M 期發展、加速細胞有絲分裂、促進細胞增殖[18]。本研究結果顯示，肝癌患者術前血清DKK1、GP73、TK1 水平均明顯升高，與既往研究一致。

本研究發現，TACE 術后7 d 時的血清DKK1、GP73 及TK1 水平均升高，而術后28 d 時的血清DKK1、GP73 及TK1 水平均降低。術后7 d 時DKK1、GP73 及TK1 水平升高可能與TACE 殺傷肝癌細胞的過程中細胞破裂，高表達DKK1、GP73 及TK1 細胞大量釋放進入血液循環有關；而術后28 d 時DKK1、GP73 及TK1 水平 降 低，反映TACE 有效地殺傷了肝癌細胞，能夠表達DKK1、GP73 及TK1 的肝癌細胞明顯減少，進而引起血清DKK1、GP73 及TK1 水平降低，由此提示術后血清標志物DKK1、GP73 及TK1 的檢測可以對TACE 的療效做出評估。

增強MRI 或CT 等影像學檢查是目前評價實體腫瘤治療效果的有效手段[19-20]，本研究在TACE 術后3 個月時通過增強MRI 對TACE 療效進行了評價，療效達到CR 及PR 的患者TACE 術后28 d 時的血清DKK1、GP73 及TK1 與術前比較明顯降低，而療效為PD 及SD 的患者TACE 術后28 d 時的血清DKK1、GP73 及TK1 與術前比較明顯升高，說明TACE 術后28 d 時DKK1、GP73 及TK1 的變化與療效密切相關，DKK1、GP73 及TK1 水平在術后升高反映肝癌細胞仍大量存活，TACE 未能有效殺傷肝癌細胞，在影像學上表現為病灶未縮小、甚至增大[21]。TACE 近期療效不佳會造成肝癌細胞殘留，進而成為遠期復發的生物學基礎。本研究隨訪TACE 術后6 個月時的復發情況，復發患者TACE 術后28 d 時的血清DKK1、GP73 及TK1 水平與術前比較明顯升高，而未復發患者TACE 術后28 d 時的血清DKK1、GP73 及TK1 水平與術前比較明顯降低，這一結果與不同療效患者DKK1、GP73 及TK1 的變化一致，說明TACE 術 后28 d 時DKK1、GP73 及TK1 的 變化能夠對療效及復發情況作出評價。

本研究通過繪制ROC 曲線分析DKK1、GP73 及TK1 對復發的預測價值，結果：血清DKK1、GP73及TK1 預測復發的曲線下面積分別為0.809、0.838、0.880，提示血清DKK1、GP73、TK1 對預測TACE后復發具有一定的價值。由于本研究樣本量較少，因此其預測價值尚待更多臨床研究證實。

綜上所述，原發性肝癌患者血清DKK1、GP73及TK1 水平升高，血清DKK1、GP73 及TK1 對TACE 的療效及病灶復發具有一定的評估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