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璐 王 策
(1.漯河市召陵區統計局,河南 漯河 462300;2.中國人民銀行漯河市中心支行,河南 漯河 462300)
隨著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的開啟,中國經濟結構改革轉型踏入深水區,必須高度重視新型城鎮化建設與鄉村振興對于高質量發展的重大作用[1][2][3],把握發展機遇,深入研究城鄉協同發展的新形勢,積極應對發展中出現的機遇和挑戰。
國家建設過程中,城鎮化并非是唯一的出路,鄉村振興也是實現發展的重要路徑。城市與鄉村是有機結合的整體,新型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是不可分離的整體,只有二者協同發展,才能夠真正破除城鄉二元體制,從而實現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宏偉目標[4]。
基于新型城鎮化與鄉村發展的互動關系,研究二者的協同效應,對于科學推進我國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農業現代化協同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5]。因此,科學測度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綜合發展水平,分析二者之間的耦合水平,對促進城鄉統籌發展和推動社會結構的合理變革具有重大作用,有助于顯著提高居民就業率和生產要素配置效率,最終實現國家繁榮富強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新時代背景下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戰略是黨和國家工作的重中之重,國內學者對此方面的研究較為豐富,主要包括在全國及省份層面進行新型城鎮化的測度和時空對比分析[6][7][8],單獨構建鄉村發展綜合評價體系[9][10][11],新型城鎮化與生態環境耦合模型[12][13],縣域經濟與鄉村轉型發展的空間協同性分析[14],新型城鎮化與農業現代化、農業生態協調發展研究[15][16][17],以及城鄉協同發展下的鄉村振興研究[18][19]。但對鄉村振興的綜合評價研究較為匱乏,對于二者的協同研究更是鳳毛麟角。本文構建了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在熵值法的基礎上建立耦合協調模型,研究近年來我國整體及省際尺度上兩大戰略的綜合發展指數及協調水平,提出協同發展路徑,為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協調發展提供借鑒。
研究對象為我國整體,以及除港澳臺地區外的31個省級行政單元。文中所涉及數據均來自2001—2018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狀況公報》《城鄉建設統計公報》和各省(區市)統計年鑒及歷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針對難以直接取得的統計數據,一般參考相關文獻數據方法間接取得或在已獲取數據的條件下采取分段插值等方法取得。
從選取的指標體系看,存在指標屬性和量綱量級上的差異,需要對原始數據預先處理。針對屬性問題,由于負向指標數值越大則鄉村振興程度越低,若直接把不同屬性的指標相加則難以正確反映合理的綜合結果。因此,在數據處理過程中把負向指標轉換為正向指標,使所有指標均趨于同向作用。對于不同量綱量級的指標,參考多數學者的方法,基于變異性、簡易性和穩定性的無量綱處理原則,選取極差標準化法處理原始數據。其正、負向計算公式分別為:

其中,Xij表示為第i年第j個指標的原始數據;max{Xij}和min{Xij}分別表示某一年第j個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Sij為數據標準化值。
1.構建指標體系
新型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涉及城市和鄉村各個方面。要想對其進行全面科學的研究,單靠個別指標是不夠的,因此,在參考眾多學者研究成果的同時,鑒于數據可得性、科學合理性、綜合全面性等原則,構建了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評價指標體系:(1)從人口城鎮化、經濟城鎮化、生態城鎮化、社會城鎮化四個部分選取17個具體指標測度新型城鎮化綜合發展水平。(2)根據《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從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五個層面選取14個指標反映鄉村振興發展水平(見表1)。

表1 新型城鎮化建設與鄉村振興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續表)
2.熵值法
測度多個基礎指標評價體系的綜合發展水平有很多種方法,主要分為主觀評價法和客觀評價法,其中主觀評價法是指評價者根據自身豐富經驗來確定權重給予評分。常見的客觀評價法有層次分析法、熵值法、因子分析法以及主成分分析法等。考慮到選取的指標較多,因此選用熵值法對指標進行分析。熵值法的核心思想是由基礎指標的變異性來衡量其地位,信息熵越大表明其離散程度越小,則包含的信息量就比較少,對綜合評價的影響較弱,因此在整個指標體系的權重占比就比較小。本文選用熵值法來確定指標權重,從而合成綜合指數來對新型城鎮化建設及鄉村振興發展進行量化,具體步驟如下:
計算指標的比例:

計算第j個指標的熵值:

其中,k 為調節系數,k=1/ln(n),ej≥ 0
計算第j個指標效用值為:

則第j個指標權重為:

最后,計算各年份綜合指數為:
U=Wj×Pij
3.模型構建
耦合關系是指兩個系統之間相互關聯、相互影響,系統之間的反饋,決定著系統的演化進程[20]。參考唐未兵和唐譚嶺的研究方法[21],引入耦合度模型和耦合協調發展模型。耦合度體現了新型城鎮化建設與鄉村振興發展互相作用的程度,由于僅有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兩個子系統,根據多維系統下的互動作用耦合度的原始模型,經過降維得到研究模型如下:

其中:C 為耦合度(C∈[0,1]),U1,U2分別為新型城鎮化建設水平和鄉村振興綜合發展水平。耦合度越接近于1,則說明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良性作用越強,耦合度越接近于0,則反映出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耦合狀態越差。若C=1,表明二者相互作用,良性發展,若C=0,表明二者之間互無關聯。
耦合模型僅可以體現二者互動耦合程度,不能完全反映其協同發展狀態,耦合協調發展模型可以有效分析二者的協調發展水平及各子系統具體狀態,模型表達為:

其中T為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系統的綜合協調指數,α、β分別為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的貢獻度,本文認為二者在新時代背景下對于中國夢的實現具有同等重要價值,因此取α=β=0.5,D為耦合協調度(D∈[0,1]),耦合協調度越大說明該區域二者發展水平越協調,反之則反映協同程度低(見表2)。

表2 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協調發展類型及評價標準
1.指標權重的確定及綜合指數的計算
根據熵值法計算我國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發展評價的權重,結果見表3、表4。

表3 新型城鎮化建設水平各指標評價權重

表4 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各指標評價權重
根據表3、表4的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系統各指標權重值,分別乘以相對應的無量綱處理后的數據即可得出其綜合指數,以反映兩系統的發展水平。
新型城鎮化建設綜合指數為:

鄉村振興發展綜合指數為:

2.對我國2000—2017年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評價
基于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指標體系,最終得出我國新型城鎮化建設程度和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及二者的耦合協調度,結果如圖1所示。

圖1 2000—2017年我國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發展指數及二者耦合協調度
由圖1可知,我國新型城鎮化建設程度和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在整體上都呈快速上升的趨勢。其中,我國新型城鎮化建設綜合指數從2000年的0.1244提高到2017年的0.869,年均增長4.65%。2013年到2017年年均增長4.44%,顯著快于2009年至2013年的年均增速,表明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新型城鎮化建設取得了顯著成就。2000年至2017年我國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從0.1902上升到0.6522,年均增長2.89%,明顯慢于同期新型城鎮化建設。
從耦合度看,2000—2017年我國新型城鎮化建設與鄉村振興發展的耦合度介于0.9—1.0,其極大極小值偏離僅為0.0387,說明二者存在高水平耦合關系,有著良性互動作用,得以共同發展。從耦合協調度來看,我國新型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發展耦合協調度從2000年的0.3922提高到2017年的0.8677,協同發展水平實現了顯著進步。
根據上述構建的指標體系和研究方法,基于數據可得性和結果可對比性,本文選擇2005年、2010年、2015年三個時間節點的31個省份為研究對象,利用省級面板數據進行了更深一步的研究,希望得到我國各省(區市)新型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發展的綜合指數和二者的耦合協調狀況。通過分析研究我國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存在的問題和時空演變狀況,探究當前兩大戰略推進過程中的緊要任務和突出問題,從而找出統籌發展的路徑和方法,最終實現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高質量協同發展。

圖2 2000—2017年中國各省份新型城鎮化建設與鄉村振興發展指數

圖3 2005年、2010年、2015年中國各省份耦合協調度水平
可以明顯看出這三個時間節點上,我國各省(區市)新型城鎮化建設指數低于鄉村振興發展指數,這表明不論是從整體考慮,還是參考各個區劃,我國鄉村的發展問題都應該得到極大的重視,鄉村振興發展水平的滯后嚴重限制了二者的協同發展。
近年來我國各省(區市)城鄉系統間的耦合度依然保持在高耦合度水平,表明我國各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城鄉系統都存在較好的互聯關系。但也發現甘肅、貴州、云南、西藏的耦合度相對落后于其他省(區市)。其中,2010年、2015年甘肅鄉村發展水平與新型城鎮化指數差距為0.2077、0.1703,西藏差距分別為0.2196、0.1627。云南省在2015年鄉村振興指數為0.4097,新型城鎮化建設指數為0.2492。北京市鄉村振興水平為0.5314,新型城鎮化水平為0.7041。由于這四個省份城鄉發展不平衡,導致耦合度偏低。
由表5和圖4可知我國各省(區市)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程度有著明顯的時空差異,2005年51.61%的省(區市)處于勉強失調的階段,處于初級協調階段的有25.81%,江蘇、浙江、天津、上海為中級協調,瀕臨失調的有寧夏和貴州,良好協調的只有北京。2010年勉強協調、初級協調、中級協調的占比分別為32.26%、45.16%、22.58%,瀕臨失調和良好協調的情況都轉變為其他類型,全國大部分省(區市)都處于初中級協調階段。2015年黑龍江和吉林省由勉強失調跨越到初級協調,此時近四分之三的省(區市)已經處于協調發展階段,表明我國省級區域協調發展取得了巨大的進步。

表5 中國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綜合評價指數(T)、耦合度(C)和協調度(D)

圖4 各省份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發展類型頻率統計
分析2005年、2010年、2015年數據可知,各區域的耦合協調度均值分別為 0.5937、0.6426、0.6477,表明2010年較2005年有了相當大的進步,此時全國基本步入勉強協調和一般協調的階段。2015年與2010年比,雖然大部分省(區市)的耦合協調度得到提高,但并未有質的飛躍,沒有跨入到新的發展階段。經過計算,我國各省(區市)在2005年、2010年、2015年耦合協調標準差分別為0.0805、0.0653、0.0623,變異系數為0.1433、0.1017、0.0962,表明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蓬勃發展,各區域新型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發展的耦合協調度差異越來越小,我國各區域統籌發展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
本文以中國整體及31個省(區市)為研究對象,構建了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發展的指標體系和耦合協調模型,分析了2000年至2017年我國整體及2005年、2010年和2015年各省份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綜合指數和耦合協調水平,并探究了其協調度的時空差異。結論如下:
1.2000—2017年中國新型城鎮化建設程度與鄉村振興發展水平整體有較大的提高,分別達到了598.44%、242.91%的增長速度,尤其是黨的十八大后發展水平和協調程度都得到了較快提高。
2.空間上,沿海地區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發展水平及協同水平均高于中西部,西部地區協調度最低。在2005年、2010年、2015年時間截面下各省(區市)綜合指數及耦合協調度差異明顯。時間維度上,新型城鎮化與鄉鎮振興發展水平逐步提高,協同水平也取得相當大的進展,2015年已有近四分之三的省(區市)處于協調階段。
城鄉問題是全局問題,新型城鎮化戰略與鄉村振興戰略都是當前我國工作的重中之重,兩者在發展理念、推行方式、具體步驟都存在一致協調性,城鄉協同發展可以實現頂層設計與具體實施的對接。城鎮建設和鄉村發展是相互促進、相輔相成的,一個系統的發展可以促進另一系統的進步,因此要做到兩者的聯動治理,推動農村和城市的齊頭并進。在差異化原則的基礎上采取不同的策略,對發展相對薄弱的鄉村振興系統給予更大的支持,不斷加大鄉村發展水平,從而提高整個系統的耦合協調度,進一步實現社會進步及發展機會的均等化,使全體人民共享國家改革發展的成果。
國家應加快財稅和投融資改革步伐,積極進行金融經濟創新以及放寬市場準入,致力于建成多元化、寬領域、全方位的資金保障體系。要強力打破原本支持區域差異及城鄉失衡的經濟體系,改變傳統的固化思維,促進我國經濟資源在全國范圍內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發展的優化配置。積極將金融資源引向農村建設,對農業發展和農村區域基礎設施建設進行補助和政策傾斜,逐步放寬金融市場準入,允許成立民間金融機構以解決融資難問題,解決新型城鎮化缺地、鄉村振興發展缺資金的難題,有效破解城鄉二元結構,實現城鄉統籌發展。充分發揮財政政策引導資源配置的作用,政府對投身于新型城鎮化建設和鄉村振興發展的企業予以稅收減免、財政貼補、風險補償等優惠政策,吸引更廣大的金融機構積極地參與到新型城鎮化的發展建設中。大力推進金融創新與發展,創造方式集中優質金融資源,實施差別化、專業化、精算化信貸政策,積極引導金融資源投向欠發達區域,在工作中不斷研究改革經濟支持方式方法,促進金融資源的合理優化配置,為推進更加高效的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協同發展做出更大貢獻。為改變區域不協調問題,應引導中東部的優勢資源帶動西部快速發展,縮小區域間差異,實現更為均衡的協同進步。
加強頂層設計,創新體制機制改革,政府需要在推進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發展的過程中扮演合理的角色,從國家層面制定促進協同發展的發展規劃,有力發揮相關政策的協調引導作用。政府要在經濟、社會、文化領域出臺相應的政策,協調好各方面的利益,滿足城鄉人民群眾對于美好生活的向往,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積聚力量。在此過程中必須要注重政策制定與落實、觀念引導與大力建設的協同一致問題。針對城鎮化和鄉村建設的差異,在國家戰略層面上不斷加強支持力度,促進兩者協同發展全面進步。對于農村發展嚴重滯后于新型城鎮化建設的情況,政府應制定相關政策,逐步改革與完善土地政策、產權制度、戶籍制度及要素市場化配置,立足鄉村振興戰略,精準扶助急需支持的區域,力爭做到科學有效的識別與幫扶。在發展過程中對不同水平的區域制定差異的策略,對發展極度落后的特定區域,因地制宜的推進精準扶助,以實現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在整體上的協同發展。
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關系尚在探索階段,本文從協調發展角度對我國當前兩大重要戰略進行研究,在考慮實際的基礎上提出了協調路徑,期望為兩者協同發展提供參考思路。面對城鄉融合發展和鄉村振興這樣的國家重大戰略需求,當前理論基礎和方法支撐都還比較薄弱。城鄉融合發展和鄉村振興的理論基礎還需要進一步提煉,構建鄉村振興科學理論體系已是當務之急[22]。需要指出的是當前對鄉村振興的量化指標多為經濟、環境指標,而對社會治理、文化發展量化的指標未能納入其中,今后應不斷完善兩者綜合指標評價體系,進行更為準確的測度分析,為新型城鎮化與鄉村振興的協同發展狀況的度量和評價提供基礎。新時代背景下協同發展的重點在于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按照推進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同步發展的要求,加快形成以工促農、以城帶鄉、工農互惠、城鄉共榮、分工協作、融合互補的新型工農城鄉關系[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