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介電與熱學性能

李鵬新 崔浩喆 邢照亮 郭 寧 閔道敏

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介電與熱學性能

李鵬新1崔浩喆1邢照亮2郭 寧3閔道敏1

（1. 電力設備電氣絕緣國家重點實驗室（西安交通大學） 西安 710049 2. 先進輸電技術國家重點實驗室（全球能源互聯網研究院有限公司） 北京 102209 3. 強脈沖輻射環境模擬與效應國家重點實驗室（西北核技術研究院） 西安 710024）

研究縮水甘油基-籠型聚倍半硅氧烷（G-POSS）對環氧樹脂（EP）介電性能與熱學性能的影響和作用機理。實驗制備G-POSS質量分數在0%、0.5%、1%、2%、3%和5%的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測試和研究G-POSS質量分數對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相對介電常數、交流擊穿場強、玻璃化轉變溫度等的影響。當G-POSS質量分數較低時，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性能隨G-POSS質量分數增加而不斷提高；在G-POSS質量分數達到2%時，復合電介質各項性能均得到較大程度的提升；當繼續增加G-POSS質量分數時，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性能開始下降，甚至劣于純環氧試樣。分析認為，G-POSS與環氧基體間形成的大量交聯網狀結構對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性能的影響巨大。

環氧樹脂 POSS 復合材料 介電性能

0 引言

環氧樹脂是一種重要的電介質材料，具有優良的力學性能、電氣性能和耐熱性等特點，被廣泛應用于高壓電氣設備的制造，如大型發電機、高壓套管、電纜接頭等[1-8]。但環氧樹脂耐熱性、耐候性和韌性較差，通過一定的改性方法可以提高環氧樹脂的性能。

在聚合物中添加納米粒子以制備納米復合電介質是過去數十年的研究熱點[9-13]。在環氧樹脂中添加少量的納米粒子可以提高環氧樹脂的擊穿場強，增強其力學性能，并改善其導熱性。王旗等[12]通過向環氧樹脂中分別添加納米和微米氧化鋁顆粒，發現納米氧化鋁顆粒可以有效提高環氧樹脂的擊穿強度，而納米和微米氧化鋁顆粒都可以提高環氧樹脂的導熱率。楊國清等[3]通過在環氧樹脂中添加納米ZnO粒子，發現納米ZnO粒子可以顯著提高環氧樹脂復合材料的絕緣性能。劉衍等[4]向環氧樹脂中添加了納米MgO粒子，同樣提高了環氧樹脂的各項性能。此外，李盛濤課題組[14]在納米交互區結構模型的基礎上，研究了環氧納米復合電介質中淺陷阱和深陷阱對復合電介質空間電荷分布等的影響，得到了許多有價值的結論。

由于納米粒子多為無機粒子，在與有機基體發生反應時，容易產生團聚，從而導致聚合物性能的劣化。而為了避免團聚現象的產生，往往需要對納米粒子進行一定的預處理，這無疑使得試樣制備過程更加復雜化，同時也增加了成本。因此，近年來有學者嘗試采用其他改性方法來改善環氧樹脂的性能，如T. Heid等[15-18]采用多種籠型聚倍半硅氧烷（Polyhedral Oligomeric Silsequioxane, POSS）對環氧樹脂進行改性，獲得了較為滿意的結果。

本文主要目的是研究不同質量分數縮水甘油基- 籠型聚倍半硅氧烷（Glycidyl Polyhedral Oligomeric Silsequioxane, G-POSS）對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材料介電與理化性能的影響。研究中制備了G-POSS質量分數為0%、0.5%、1%、2%、3%和5%的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測量和分析了試樣的寬帶介電譜、交流擊穿場強和差式掃描量熱法（Differential Scanning Calorimetry, DSC）曲線等，進一步認識了G-POSS分子對環氧樹脂性能的改善機理和影響 規律。

1 試樣制備與實驗方法

1.1 實驗原料

環氧樹脂選用鳳凰牌雙酚A型E-51環氧樹脂（南通星辰合成材料有限公司），固化劑選用甲基四氫苯酐（MTHPA，嘉興市東方化工廠），促進劑選用DMP-30（Aladdin Industrial Corporation）；采用G-POSS材料優化環氧樹脂性能。G-POSS與環氧樹脂和固化劑反應示意圖如圖1所示。G-POSS分子結構在以硅原子和氧原子構成的籠型分子基礎上，可以連接8～12個有機基團。G-POSS上有機基團中的環氧結構可以參與環氧樹脂的固化反應，在環氧樹脂中形成更為緊密的結構，從而改變環氧材料的各種理化與介電性能。

圖1 G-POSS與環氧樹脂和固化劑反應示意圖

1.2 試樣制備

環氧樹脂試樣制備過程如下：

（1）將環氧樹脂、固化劑、促進劑和G-POSS按比例混合。G-POSS質量分數梯度為0%、0.5%、1%、2%、3%和5%。

（2）將混合液置于攪拌機中，調節配重，以2 000r/min轉速攪拌15min，再以2 200r/min轉速除氣15min。

（3）將攪拌均勻的混合液緩慢倒入預熱好的模具，在120℃下固化8h，最后降至室溫，得到純環氧樹脂試樣和不同G-POSS質量分數的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

1.3 實驗方法

采用VE9800型掃描電子顯微鏡（Scanning Electronic Microscopy, SEM）觀察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中G-POSS的分散情況。

利用Novocontrol Concept80寬帶介電譜測試系統測量環氧試樣的介電響應情況。利用Novocontrol Concept90熱刺激電流測試儀測量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的熱刺激去極化電流。

采用兩參數Weilbull分布模型處理交流擊穿數據，得到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交流擊穿場強。

利用DSC822e差式掃描量熱分析儀得到環氧試樣玻璃化轉變溫度。利用熱重分析（Thermogravi- metric Analysis, TGA）儀SDTA851研究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的熱穩定性。

2 實驗結果

2.1 掃描電子顯微鏡

環氧試樣及部分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的SEM圖像如圖2所示。從圖中可知，G-POSS分子

在環氧基體中分散良好，未出現團聚現象。說明G-POSS分子與環氧樹脂間進行了充分反應，試樣制備較為成功。

圖2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SEM

2.2 寬帶介電譜圖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介電常數頻率譜如圖3所示。圖3a為純環氧試樣與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相對介電常數實部頻譜。從圖中可以看到，所有試樣的相對介電常數均隨頻率的升高呈下降趨勢，而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的相對介電常數均低于純環氧試樣。隨著G-POSS質量分數增加，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的相對介電常數呈先降低后升高的趨勢，并在G-POSS質量分數為2%時出現了最小值（相比純環氧試樣下降了約0.4）。圖3b為純環氧試樣與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相對介電常數虛部頻譜。試樣介電常數虛部可以反映試樣介電損耗的大小。從圖中可以看到，相較于純環氧試樣，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在低頻區出現了較為明顯的損耗峰，且隨著G-POSS分子質量分數的增加，損耗峰在不斷地向低頻方向移動。同時，低頻區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的損耗普遍高于純環氧試樣，而高頻區的情況則剛好相反。

2.3 熱刺激去極化電流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熱刺激去極化電流（Thermally Stimulated Depolarization Current, TSDC）曲線如圖4所示。從圖中可以看到，不同的試樣具有不同的峰值溫度，但都處于120℃附近。隨著G-POSS分子質量分數的提高，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電流峰值溫度和峰值電流密度先上升后下降，并且在G-POSS分子質量分數為2%時對應著最高溫度和最大電流密度。對數據進行擬合發現，所有環氧試樣在去極化過程中出現了兩個松弛過程。其中，松弛峰處復合電介質的陷阱參數列于表1中。由松弛峰擬合得到的活化能反映了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內部存在的深陷阱能級會隨著POSS摻雜質量分數的提高先升高后降低，在POSS摻雜質量分數為2%時達到最大，為2.25eV。深陷阱的存在會捕獲試樣內部的空間電荷，陷阱越深，被捕獲的電荷越難發生脫陷。因此，POSS的添加可以有效抑制環氧復合電介質空間電荷的積聚和遷移。

圖4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TSDC曲線

表1 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陷阱參數

2.4 交流擊穿場強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交流擊穿場強的Weibull分布如圖5所示。各試樣Weibull分布的參數見表2。從圖中和表中可知，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交流擊穿場強普遍高于純環氧試樣，都達到了80kV/mm以上。其中，G-POSS質量分數為2%的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交流擊穿場強最高，達到了90.72kV/mm，相比純環氧試樣提高了約16%。此外，隨著G-POSS質量分數的不斷增加，環氧/ POSS復合電介質的交流擊穿場強呈現先升高后降低的趨勢，G-POSS質量分數為0.5%和5%的試樣的交流擊穿場強很接近。可以預見，當G-POSS質量分數超過5%后，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交流擊穿場強很可能會低于純環氧試樣。

圖5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交流擊穿場強

表2 交流擊穿場強Weibull分布參數

2.5 差式掃描量熱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的DSC曲線如圖6所示，由各試樣曲線所得到的試樣玻璃化轉變溫度見表3。從圖中及表中數據可知，純環氧試樣與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的玻璃化轉變溫度都位于120℃附近，隨著G-POSS質量分數的增加，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玻璃化轉變溫度先升高后降低，并在G-POSS質量分數為2%時達到了最高，為128.40℃，相比純環氧試樣提高了約3.5℃。同時，可以注意到，在TSDC曲線中松弛峰的峰值溫度與試樣玻璃化轉變溫度相近，再次表明玻璃化轉變溫度對環氧試樣性能存在著顯著的影響。

圖6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DSC曲線

表3 試樣玻璃化轉變溫度

2.6 熱重分析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熱分解曲線如圖7所示。從圖中可以看到，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熱分解特性與純環氧試樣相比略有改善，但差別不大。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熱分解后剩余物質應考慮是來自G-POSS分子中所含的無機硅籠結構。對TGA曲線進行一階求導可得到微商熱重（Derivative Thermogravimetry, DTG）曲線，如圖8所示，可知，在熱分解過程中，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值存在一個熱失重過程。DTG曲線最低點處溫度代表該溫度下試樣失重速率最快，除POSS摻雜質量分數0.5%的其他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的最低點溫度差別不大，均在402℃附近。

圖7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TGA曲線

圖8 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DTG曲線

3 分析與討論

由于G-POSS分子中既含有硅氧鍵形成的籠型結構，同時又具有含環氧鍵的有機基團，因此其同時具有無機和有機兩種性質。同時，G-POSS分子尺寸可達nm級（約2nm），因此可以被視為一種新型納米填料。當G-POSS分子添加到環氧基體中后，便會與環氧樹脂和固化劑發生固化反應，并以G-POSS分子為中心，形成更緊密的網狀交聯結構，從而影響復合電介質的各種性能。相比其他類型的POSS材料，如三縮水甘油基異丁基籠型-聚倍半硅氧烷（Triglycidylisobutyl-POSS, TG-POSS）等，G-POSS的這種影響更加顯著。當G-POSS質量分數較低時，會與環氧基體發生充分的反應，這會使得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性能得到提升。而當G-POSS質量分數較高時，G-POSS分子之間也會發生反應，這些反應會使得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中的交聯結構相對地大幅減少；同時，積聚的G-POSS分子整體尺寸增大，可能表現出微米級填料的性質。而G-POSS分子中所含有的無機硅籠結構，其摻雜質量分數提高時，在環氧復合電介質的各項性能上也會體現出越來越明顯的影響。

G-POSS分子與環氧基體反應生成的交聯網狀結構會阻礙環氧樹脂中主鏈段的運動，這使得環氧/ POSS復合電介質相對介電常數相比純環氧介質有所降低。而當G-POSS分子質量分數較高時，一方面，交聯網狀結構會相對地有所減少；另一方面，G-POSS分子中的硅氧結構由于具有較大的相對介電常數，因此對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相對介電常數的影響也會越來越顯著。G-POSS對環氧樹脂相對介電常數的影響規律與文獻[2, 19]中納米二氧化硅顆粒對環氧樹脂的影響相似。在圖3b中，低頻處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損耗峰是由界面極化引起的[17]，這可能與未根據G-POSS質量分數調整基礎配方有一定關系。而在高頻處，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損耗低于純環氧試樣，這也與G-POSS和環氧基體間形成的交聯網狀結構對環氧中基團運動的阻礙作用有關[16]。G-POSS質量分數對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熱刺激去極化電流和交流擊穿場強的影響，也與G-POSS和環氧樹脂間發生的反應的規律密切相關。更多的網狀交聯結構的形成，在環氧樹脂中引入了深陷阱，深陷阱對電子具有捕獲能力，阻礙了電子在介質中的遷移，從而有利于提高環氧/ POSS復合電介質的交流擊穿場強，也有助于抑制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中空間電荷的積聚與遷移。

環氧介質的玻璃化轉變溫度與環氧中分子鏈的運動有關，而這又與介質的交聯程度、介質中的自由體積以及介質中各類基團的性質有關。G-POSS與環氧樹脂反應形成的交聯網狀結構，既可以降低環氧中鏈段的平均長度，也可以減少環氧中的自由體積，因此在G-POSS質量分數處于一定范圍內時提高了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玻璃化轉變溫度。當G-POSS質量分數進一步升高時，又會因為G-POSS分子間的反應而導致玻璃化轉變溫度下降。介質熱分解溫度的特性也受到了類似因素的影響。

4 結論

本文制備了環氧及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試樣，通過介電譜、熱重分析等測試，研究了G-POSS質量分數對環氧樹脂介電與理化性能的影響機理。

實驗結果表明，G-POSS分子質量分數為2%的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相較純環氧試樣和其他復合電介質，具有更低的相對介電常數、更高的交流擊穿場強和更高的玻璃化轉變溫度。通過進一步的分析，G-POSS主要通過參與環氧樹脂的固化反應，形成交聯網狀結構來影響環氧/POSS復合電介質的性能。當G-POSS質量分數較低時，復合電介質的性能會隨G-POSS質量分數的增加而得到提高，當G-POSS質量分數較高時，由于G-POSS分子間會發生反應，使得復合電介質的各項性能隨G-POSS質量分數的增加出現一定的下降。同時，G-POSS還會在環氧復合電介質中引入深陷阱，這會對環氧電介質中空間電荷的積聚的抑制起到一定作用，因此在直流輸電工程中具有潛在的應用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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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electric and Thermal Properties of Epoxy/POSS Composites

11231

（1.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Electrical Insualtion and Power Equipment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49 China 2.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Advanced Power Transmission Technology Global Energy Interconnection Research Institute Co. Ltd Beijing 102209 China 3.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Intense Pulsed Radiation Simulation and Effect Northwest Institute of Nuclear Technology Xi’an 710024 China）

In this paper, the effect and mechanism of a new material, G-POSS, on the dielectric and thermal properties of epoxy resin (EP) were studied. The EP/POSS composites with 0wt%, 0.5wt%, 1wt%, 2wt%, 3wt% and 5wt% of G-POSS were fabricated in the experiments. The permittivity, AC breakdown strength and glass transition temperature were measured and analyzed for composites. The performance of the EP/POSS composite is improved with the increase of the G-POSS content when the G-POSS content is low. When the content of G-POSS reaches 2wt%, the performance of the composite has been greatly improved. When the G-POSS continues to increase, the performance of the composite begins to decrease, even inferior to the pristine epoxy resin. It is believed that the formed cross-linking networks in the epoxy matrix due to the G-POSS have a great influence on the performance of EP/POSS composites.

Epoxy resin, polyhedral oligomeric silsequioxane, composites, dielectric performance

TM852

10.19595/j.cnki.1000-6753.tces.L90308

先進輸電技術國家重點實驗室開放基金（GEIRI-SKL-2018-010）和強脈沖輻射環境模擬與效應國家重點實驗室（西北核技術研究院）專項經費（SKLIPR1709）資助項目。

2020-07-09

2020-10-08

李鵬新 男，1997年生，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聚合物納米電介質制備與介電性能。

E-mail: lpx0517@stu.xjtu.edu.cn

閔道敏 男，1985年生，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聚合物納米電介質制備與介電性能。

E-mail: forrestmin@mail.xjtu.edu.cn（通信作者）

（編輯 崔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