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閑體育產業融合發展的路徑探討
——以泰安市為例

田 懿，王海平

（1.倫敦大學國王學院 國王商學院，英國 倫敦WC2R 2LS；2.中國生產力學會，北京 100710）

休閑體育產業作為一種兼具時代性、永久性、全局性、引導性特征的休閑產業，已逐漸被社會公眾所接受與認可[1]。休閑體育運動的市場化和商業化發展，促進了體育產業和現代服務業的結構性優化，逐步成為國家經濟轉型升級的重要助推力量。泰安市的休閑體育產業尚處于上升發展期，有著較為廣闊的發展前景，但亦是困境重重。市政府結合城市發展現狀及自身特色優勢，出臺《泰安市打造“國際體育休閑名城”行動計劃（2021—2025 年）》等相關政策[2]，旨在引導休閑體育業、體育產業和旅游業完美融入到城市社會經濟的發展及品牌現象的建設之中，以躋身世界級山水文化型體育休閑名城為最終目標，促進泰安市現代體育產業和休閑旅游產業之間的深度融合發展。

一、休閑體育的內涵及價值效益

（一）休閑體育的概念

體育活動本身具有競技性、娛樂性、健身性等屬性，不僅可以愉悅身心，而且對參與者身體機能的增強有著顯著的積極影響[3]。伴隨著休閑活動的不斷演變與發展，以及體育活動在人們閑暇生活中深入程度的不斷加深，休閑體育活動逐漸成為了體育運動中相對獨立的領域。將休閑體育運動作為日常娛樂的活動方式已成為現代文明發展的一個風向標，并在人們的社會生活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休閑體育是指人們在閑暇時段自主參與，以促進身心健康、強身健體、宣泄情緒、釋放壓力、豐富自我為主要目的的一種大眾體育活動。休閑體育與體育運動的其他許多領域之間存在著相互對立又相對統一的關系。競技體育的主要目標是最大限度地提升人類的身體機能且不斷引導人類去挑戰運動極限，如果一個競技體育項目被應用于某些非正式的體育比賽或休閑生活中，即可稱其為休閑體育[3]。

（二）休閑體育的內容與分類

從運動項目上來看，休閑體育大體含括了登山、遠足、攀巖、滑雪、雪橇、高爾夫、保齡球、騎馬、蹦極、漂流、滑翔傘、民間舞蹈、棋牌、垂釣、滑水、潛水、摩托艇、帆船等體育運動[4]。休閑體育的內容和分類形式多種多樣，依照不同的分類標準可以劃分出多種休閑體育類別。根據運動項目功能的不同可將休閑體育劃分為競技比賽類、娛樂派遣類、強身健體類以及極限運動類休閑體育運動；根據身體狀態可劃分為安靜類、觀賞類及互動性休閑體育運動；根據項目的性質來劃分，可將休閑體育劃分為技巧類運動、游戲競賽類運動、冒險類運動、眩暈類運動、命中類運動、養生類運動、戶外休閑運動、健身舞類運動以及水上、冰雪類運動[3]。

（三）休閑體育的價值效益

1.休閑體育的經濟價值。休閑體育產業作為典型的第三產業之一，其發展狀況清晰顯示出一個國家整體經濟產業結構的發展態勢，在優化國民經濟的產業布局方面起著重要的作用[1]。休閑體育業同其他第三產業一樣，有助于提高貨幣的回籠速度、增加貨幣的回籠數量，從而實現穩定市場、增加就業機會、預防通貨膨脹與積累國家建設資金的最終目標。休閑體育產業回籠貨幣的方式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通過參與者直接參加休閑體育活動刺激需求與消費，同時，提供相關的休閑體育用品、培訓指導、咨詢和服務等來獲取貨幣[5]；另一方面，出售或租賃休閑體育運動所需要的相關設備，不僅增加了貨幣回收，還能從營業利潤中以稅收繳納的方式為國家基礎建設積累資金額。休閑體育產業是國民經濟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休閑體育消費作為國內生產總值的直接來源之一，其市場發展態勢將推動整體經濟產業布局的轉型與升級，增加更多相關的就業崗位，有助于提高社會整體的經濟收入水平，進而刺激人們參與休閑體育活動的欲望與動機，引發休閑體育消費新需求，以實現社會經濟的良性循環發展。

2.休閑體育的文化價值。作為特殊的社會文化現象之一，在現代市場經濟條件下，休閑體育的文化價值逐漸受到更多人的關注，其主要體現在休閑體育運動本身的技術規格、形式以及用品設備的樣式、裝飾等方面所傳遞出的參與者的精神文化理念和自我價值實現等[6]。休閑體育的活動自發性、低要求性、多選擇性、參與的自主性、強度的舒緩性、休閑娛樂性、心態的非功利性等特征彰顯著休閑體育所承載的文化價值，在推動社會文明進步、提升人們整體生活水平等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例如高爾夫、騎馬、潛水等休閑體育運動，亦被不少中高階層視為自我展演與身份彰顯的一種社交方式[7]。

3.休閑體育的社會價值。休閑體育既是參與者的個體行為展現，也是社會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構建和諧社會的作用，主要表現在休閑體育運動有助于實現社會政治和諧發展的價值、實現社會經濟穩定發展的價值以及實現社會精神文明健康發展的價值。休閑體育活動通過實現參與者的自我價值與自我發展，培養其良好的社會態度和團隊協作意識，提高人們的交際溝通能力，以促進人與人、人與社會的和諧發展。與此同時，休閑體育還是維系家庭關系、促進親子教育、提升幸福指數、傳承體育文化和精神文明的重要載體[8]。

二、泰安市休閑體育產業融合發展現狀

（一）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

泰安市位于山東省中部，北與省會濟南相接，南臨“孔子之鄉”曲阜，地處山東省“一山一水一圣人”旅游熱線的中點。泰安因泰山而聞名，城區位于泰山腳下，依山而建、山城一體，坐擁著極為豐富的自然人文旅游資源，于1982 年被國務院列為第一批對外開放旅游城市，是國家歷史文化名城。截至2022 年3 月，泰安市共有A 級旅游景區71 家，其中，5A 級景區1 家，4A 級景區13 家，3A 級景區41家，2A 級景區16 家[9]。除了最為著名的5A 級泰山風景名勝區，還擁有東平湖景區、徂徠山汶河景區、泰山森林溫泉旅游區、春秋古鎮景區、泉靈農場、洸河濕地景區等各式各樣的旅游景區點，囊括了山地、丘陵、平原、農場、湖泊、濕地等各種地貌特征[10]。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濃郁厚重的人文背景，為休閑體育項目、體育旅游業提供了堅實的資源環境基礎。市內已開展多項大型登山比賽、戶外攀巖、戶外探險旅游、戶外定向越野挑戰賽、野外生存、環泰山騎行、戶外徒步、戶外觀光郊游、垂釣、露營等休閑體育活動[11]。

由表1 可以看出，2016—2019 年期間，泰安市“旅游+”亮點紛呈，年接待境內外游客總數和旅游消費總額逐年遞增。2019 年年底，新冠疫情突發并肆虐全球，嚴重制約著國民經濟的健康穩定發展。中國體育產業也因此受到波及，一系列大型國際頂尖賽事相繼陷入停擺期，休閑體育業和體育旅游業的發展也極大程度地受到了制約，2020 年泰安旅游業逐步復蘇提振，全市接待境內外游客約5 040 萬人次，旅游消費總額達482.1 億元，分別恢復至上年水準的61.0%和53.9%。

表1 泰安市旅游業市場數據一覽表

（二）市體育局傾力打造體育旅游精品項目

2021 中國體育文化博覽會、中國體育旅游博覽會于2021 年11 月26 日在廣州開幕，泰山國際登山比賽暨全國全民健身登泰山徒步活動、泰山國際戶外挑戰賽以及環泰山T60 大徒步3 項體育賽事榮獲“2021 中國體育旅游精品項目”，獲獎數量位居全山東省第一[12]。3 項體育賽事緊密地結合了泰安市當地雄厚的體育旅游資源，串聯起泰山濃郁的歷史文化底蘊與現代城市發展戰略，每年都吸引著來自全國各地上萬名戶外運動愛好者前來參加，對當地體育產業的轉型升級和經濟發展起到了不可忽視的推動作用。

作為當今備受社會各界關注、最具融合性的體育論題，休閑體育產業也是優化體育營商環境不容忽視的關鍵領域。泰安市體育局堅持以新發展理念引領新實踐，竭力為泰安市體育產業的發展營造一個更加透明、公開、穩定、可預期的優良環境。市體育局率先在山東省內創辦了發展資金，提高政府的扶持力度，刺激市內體育企業的經營動力和社會群眾活力。自2016 年以來，泰安市體育局累計籌措省級引導資金約1 300 萬元，充分調動社會各界群眾參與、推動體育產業發展的積極性，共同打造出泰山國際馬拉松、泰山國際登山比賽等一系列精品運動賽事。與此同時，市體育局還大力推行政府購買公共體育服務的相關政策，將休閑體育、競技體育、賽事表演、全民健身等8 類、累計共62 個公共體育服務項目全都列為政府購買范疇，從而促進市場供給效應。截至2021 年年底，泰安市累計擁有超過600 家各類體育賽事公司、118 家體育俱樂部以及61 個市級體育協會組織，全市體育產業規模總量約為53.08 億元[12]。市體育局的全力支持和政策引導為泰安市休閑體育乃至體育產業的蓬勃發展夯實了基礎，無論是發展資金的注入，還是相關舉措的扶持，都為全市休閑體育市場主體的持續茁壯成長增添了新活力。

（三）借冬奧會之東風，大力發展“旅游+冰雪”

即使受新冠疫情的影響，但在全國各地布局冰雪設施、2022 年北京冬奧會的刺激以及冰雪旅游消費的轉型升級等供需雙方的作用下，據《中國冰雪旅游發展報告（2022）》顯示，全國冰雪休閑旅游總人數從2016—2017 年冰雪季的1.7 億人次增長到2020—2021 年冰雪季的2.54 億人次，預計在2021—2022 年冰雪季突破3.05 億人次[13]。北京冬奧會的成功舉辦極大程度地激發了中國民眾參與冰雪休閑旅游的熱情，我國也正從冰雪旅游的初步體驗階段逐漸轉變為剛性生活需求階段。

作為中國優秀旅游城市之一，當下無疑是泰安市大力發展“旅游+冰雪”的最好契機。近幾年，市政府為響應“三億人參與冰雪運動”的號召，承辦了多項省級冰雪賽事，積極普及、推廣冰雪運動，著力夯實冰雪運動的群眾基礎。以徂徠山滑雪場、天頤湖旅游度假區和泰山花樣年華景區為首的多家冰雪運動主辦單位積極尋找體育旅游和冰雪項目的契合點，充分延伸冰雪體育產業鏈條，在固有的景區旅游資源基礎上，加快體育、旅游、冰雪三者之間的融合升級，進而打造體育、文化、旅游多元共生的綜合體。徂徠山滑雪場先后與附近多家溫泉度假村合作，促進滑雪、溫泉、登山等多項休閑體育運動的相互串聯，還計劃引入房車、露營等其他休閑體育活動，以實現運動項目的多樣性和景區場地資源利用的最優化。2020 年12 月，泰山冰雪文體中心正式啟用，填補了泰安室內冰雪運動項目的空白[14]，其所在的泰山花樣年華景區加快推進冰雪館群建設，先后承辦了山東省短道速滑錦標賽、山東省第四屆冬季全民健身運動會冰上項目比賽以及山東省第五屆冬季全民健身運動會速滑和短道速滑比賽等一系列省級賽事。

三、疫情特殊時期休閑體育產業的發展困境

（一）疫情時期的停滯

新冠疫情的肆虐對泰安市、全中國乃至全世界的體育行業都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全國各地新冠疫情的反復頻發以及各個城市、社區的出行限制和隔離政策都嚴重制約了人們參與休閑體育運動的時長與頻次[15]。2020 年泰山風景名勝區接待進景區游客僅278.6 萬人，同比上一年游客接待數下降了51.0%。由表1 可知，2020 年泰安全市接待境內外游客僅5 040 萬人次，較上年游客數減少了近3 222.7萬人，實現旅游總收入482.1 億元，同2019 年相比下降了412.3 億元。疫情時期，市內多家體育場館、滑雪場、休閑度假村、觀光旅游區等休閑體育場所陸續限流或暫停營業，線下體育消費市場、體育制造業和零售業面臨停滯甚至負增長，嚴重影響了泰安市休閑體育和體育產業的發展。

（二）政府職能有待加強

政府的監督管理職能存在欠缺。泰安市政府對休閑體育產業的監管手段還是以行政監管為主，沒有更好地結合起經濟、法律手段。就目前而言，國家對體育產業的監督立法尚未完善，休閑體育運動和戶外游憩安全責任認定法規亟待出臺，缺少具有針對性的有關安全事故歸責的法律依據[16]，戶外運動事故賠償層面的社會保障與商業保險機制還需要健全。地方政府想要在法律框架之外拉動休閑體育業的發展有著較大難度，在無法可依的情況下，泰安市政府也略顯舉步維艱。

政府宏觀調控職能的效果并不理想，存在直接微觀管理的越位現象。泰安市政府作為主要投資者，對休閑體育業和體育產業發展的諸多環節干預過多，體育市場沒有完全確立好主體地位[10]。較高的準入門檻與限制條件讓大量民間資本望而卻步，少了社會資本的支持又進一步阻礙了休閑體育產業的發展[17]。泰安市內純社會資本投資的休閑體育場所與設施占比較低，大型體育場館和戶外休閑運動基地的基礎設施建設資金更為匱乏，全都依仗著政府出資。而政府的過多干預以及宏觀、微觀方面的行政手段管理，又使得體育企業、體育組織缺乏自主性和創造性，行業內競爭意識淡薄，從而導致泰安市的整體休閑體育市場缺乏朝氣。

（三）欠缺科學的產業政策體系

有關休閑體育的產業促進政策足夠多，而綜合改革政策相對較少，需要盡快實現政策紅利向市場紅利的轉型。如今，泰安市內許多冰雪運動場館、休閑體育基地仍是封閉管理狀態，運動設施的公共服務效能有著很大的提升空間，休閑體育的市場潛能有待進一步激發，現代休閑體育產業體系仍需健全，方方面面都離不開科學合理的產業政策體系。國家先統一制定一定期限內的總體發展規劃以指引地方體育產業的發展，地方政府再結合當地實際狀況和特色優勢制定區域內發展規劃[10]。任務指標的層層分離、體育產業發展涵蓋范圍的模糊性以及目標數據的偏差等問題，都需要更加科學實際的產業政策體系來解決。

四、新時代背景下休閑體育產業融合發展的路徑探討

（一）聚焦體醫融合，發展康體休閑產業

《“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中明確指出：要通過“加強體醫融合與非醫療健康干預，促進重點人群體育活動”等方式提高全民身體素質[18]。泰安市政府要聚焦體醫融合與康體休閑產業，把居民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19]。休閑體育運動項目的側重點要逐步向鍛煉身體、增強體魄和提高免疫力轉移，將公共衛生醫療、康復醫療和體育活動相結合，打造“醫療-康復-體育”三位一體的康體產業體系，以實現休閑體育產業市場的多元化發展。

（二）強化政府職能，積極打造“國際體育休閑名城”

2021 年初，泰安市人民政府審議通過了《泰安市打造“國際體育休閑名城”行動計劃（2021—2025年）》，為泰安市休閑體育和體育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堅實的政策基礎，明確提出政府要加強規劃引領，堅持市場主導、政府扶持的發展戰略，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加大扶持力度，激發社會活力與企業動力，緊抓休閑體育項目體系建設和產品開發[2]。

政府要強化政策支持和綜合監管，對符合相關法律法規的體育旅游項目給予充分的政策支持；完善公共財政體育旅游投入機制，引導社會公眾力量參與休閑體育產業發展，積極培育各類休閑體育市場主體；由泰安市體育局牽頭，與市場監督、文化旅游、公安、應急等部門聯合，建立健全休閑體育市場監管機制，加強對高危運動項目及戶外俱樂部日常經營的監管力度[2]；提升行業自律，充分發揮休閑體育行業聯盟和戶外運動協會等行業組織在規范市場秩序、制定行業標準與準入條件等方面的作用。

（三）堅持冰雪旅游產業的高質量發展

后冬奧會時代，繼續大力發展冰雪運動休閑項目，充分挖掘大眾冰雪旅游市場，激發冰雪旅游的市場潛能，加快冰雪旅游供給側結構性改革[20]，構建具有泰安特色的現代冰雪產業體系。依托泰山景區、文旅地產項目及商圈，積極布局冰雪中心、滑雪場、旱地冰球和冰壺場等冰雪運動場館設施建設，升級冰雪項目相關賽事活動體系，培育或籌辦特色鮮明的自主品牌賽事。加快傳統冰雪文化與現代冰雪文化產業化的融合發展，向外來游客充分展示泰安市冰雪文化的獨特魅力。

（四）聚焦休閑體育科技，加強人才體系建設

科技興體是世界各國競技體育的重要發展戰略[21]。聚焦休閑體育科技，需要把現代科學技術和數字技術應用到休閑體育之中，推動科技研發，提高科技成果轉化率，積極賦能休閑體育產業數字化轉型。結合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核心理念與價值導向，催生新供給與新需求，優化休閑體育的產業結構，刺激市場消費以實現巨大的經濟效益及社會效益[22]。而科學技術的研發往往離不開人才體系的建設，相關體育部門要加強對休閑體育從業人員的培養，鼓勵體育企業定期開展員工培訓和游學考察，不斷提高休閑體育方面的專業技能與服務水平。同時，聯合泰安市內高校、行業機構加強對本土休閑體育業后備人才的培育，鼓勵本土休閑體育企業和駐泰高等院校合作并建立相關實習實訓基地，實現“科技-人才”一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