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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改革研究*

2022-02-03 16:55:25
廣東社會科學 2022年3期
關鍵詞:程序制度

趙 恒

近年來,在2018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以下簡稱為2018年《刑事訴訟法》)確立認罪認罰從寬原則的基礎上,隨著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深化適用,以速裁程序、簡易程序與普通程序為主體并以特別程序和審前分流機制為輔助的刑事案件多層次訴訟體系初步成型,旨在綜合提升刑事案件繁簡分流現代化水平。這是我國刑事訴訟構造受到合作性司法理念影響而轉型的重要體現。一方面,就既有學說辨析和實務檢視而言,圍繞審判中心主義、訴訟程序簡化、控辯協商具結、司法權力配置、從寬處罰激勵等主題展開的討論如火如荼;但另一方面,與刑事案件多層次訴訟體系改革緊密相關的審理期限制度卻長期受到法學界的“冷落”。盡管“審判是決定被告人是否構成犯罪和判處刑罰的關鍵環節,不宜因審理期限而影響案件質量”(1)參見羅國良:《優先保障法官內心確信 兼顧被告人權利保護——論刑事訴訟法的再修改》,《法律適用》2012年第3期,第11頁。,然而,由于審理期限制度的立法規范與實務操作存在諸多爭議,即使是在2018年《刑事訴訟法》對一審、二審的審理期限作出調整的情況下,審理期限制度設置不當所產生的諸多問題仍未得到有效解決,直接且深刻地影響了刑事案件審判的公正性與裁判的公信力。其中,持續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一審程序在刑事訴訟過程中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以審判為中心重在第一審的法庭審理,對此,應當強調一審程序在全部審級體系中的地位。(2)參見陳衛東:《以審判為中心:當代中國刑事司法改革的基點》,《法學家》2016年第4期,第4頁。可見,立足刑事案件多層次訴訟體系現代化發展的改革背景,有必要著重從健全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層面出發,為充分發揮刑事審判活動特別是一審庭審活動在查明事實、認定證據、公正裁判過程中的關鍵性作用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為此,考慮到刑事審判程序多元化對審理期限制度層次化的現實需求,本文圍繞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這一主題并側重在一審公訴案件審判程序訴訟環節簡化領域展開闡釋,分析審理期限制度的規范內涵及其爭議,剖析該制度實施的現實難題并提出應對策略,以期推動刑事案件一審庭審實質化改造,提升刑事訴訟正當程序科學化水平。

一、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解析

在刑事訴訟領域,審理期限制度是我國具有鮮明特色的制度方案。作為一種法定期間,審理期限是指我國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的法院審理刑事案件的時間限制。以提高訴訟效率、節約司法資源為導向的刑事程序多元化建構與法院審理期限制度科學化設計緊密相關。(3)參見熊秋紅:《認罪認罰從寬的理論審視與制度完善》,《法學》2016年第10期,第109頁。尤其是,審判中心主義強調以審判活動為中心,而“以審判為中心”又以實質化的一審庭審活動為中心。(4)參見顧永忠:《一場未完成的討論:關于“以審判為中心”的幾個問題》,《法治研究》2020年第1期,第110頁。隨著一審公訴案件審判程序類型從單一化到雙元化再到多元化發展,審理期限制度亦會同頻共振,形成與一審審判程序類型相適應的層次化審理期限規則。對此,確有必要重新解讀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法治內涵。

(一)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基本含義

一審公訴案件的審理期限制度,即一審法院自受理某一公訴案件至完成宣判活動的法定期間。在公訴案件審判領域,只有一審審判程序會區分為普通程序、簡易程序和速裁程序,由此,審理期限制度體系化集中體現在一審階段。而且,隨著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拓寬適用,我國速裁程序、簡易程序的適用范圍進一步擴大。未來一段時期,可以預見的是,一審公訴案件審判領域會維持三類審判程序之間銜接適用的“三足鼎立”局面。在此前提下,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也會搭建起與之相匹配的層次化方案,即10日(或者延長至15日)—20日(或者延長至一個半月)—2個月(或者延長至3個月或者出現法定情形后另行延長)。

概言之,在公訴案件一審階段,疑難復雜案件的審理期限較長,而簡單輕微案件的審理期限偏短,這種審理期限制度所具有的層級化特點直接反映了我國刑事訴訟體系繁簡分流演進的整體路徑。對此,現行刑事訴訟法及其司法解釋遵循了相對一致的立法思路。這是保證不同類型的審判程序之間順暢銜接、有序轉換的前提條件,也是引導法院根據案件審判實際情況確定相應的審判程序的重要影響因素。以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為核心的審理期限制度變得愈加重要,因為它會直接影響到刑事審判活動“繁繁簡簡”改革的實踐成效。(5)參見陳瑞華:《“認罪認罰從寬”改革的理論反思——基于刑事速裁程序運行經驗的考察》,《當代法學》2016年第4期,第9頁。其中,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有利于優化審前訴訟活動與審判訴訟活動的司法資源投入,引導法院規范實施一審階段事實認定與裁判工作方案,并平衡一審活動效率與司法裁判公正之間的關系。實證研究表明,關于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設計與運行的諸多問題并非小事,容易引發刑事審判程序乃至刑事司法體系運轉“卡殼”的后果。對此,法學界須給予足夠重視。

(二)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發展

我國于1979年制定并于1980年實施的《刑事訴訟法》歷經三次修訂,其中,相關法律規則的變遷直接反映了刑事案件審理期限制度尤其是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立法路徑,即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隨著一審審判程序類型多樣化演變而表現為三個發展階段的改革樣態。

第一階段,與普通程序相適應的單一化樣態。1979年《刑事訴訟法》僅規定了一類審判程序即普通程序,而且沒有區分一審、二審程序的審理期限,這意味著無論是一審案件還是二審案件,法院均應當在受理后一個月內宣判,至遲不得超過一個半月。

第二階段,與簡易程序和普通程序相適應的二元化樣態。1996年,第八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在新增一種審判程序類型即簡易程序的同時,新設了與簡易程序相對應的審理期限制度,即法院應當在受理后二十日以內審結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案件。由此,我國改變了單一化審理期限制度的狀況,初步確立了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二元框架。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我國在推進刑事訴訟繁簡分流機制改革過程中,已關注到審理期限制度運行不當的弊端,尤其是,超審限案件數量居高不下成為備受詬病的司法頑疾,而法院審判負擔面臨案多人少的訴訟矛盾也愈加凸顯。(6)參見羅國良:《優先保障法官內心確信 兼顧被告人權利保護——論刑事訴訟法的再修改》,第10頁。經過多年探索,2012年,第十一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以是否可能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為標準,對簡易程序進行內部區分,既調整了法院適用簡易程序的不同審判方式,又細化了簡易程序的兩種審理期限,即二十日或者一個半月。總體來看,1996年、2012年的兩次修法是對我國多年來審判任務增加、審判壓力增大而做出的必要回應,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長期以來因審理期限規定過于嚴格且相對單一而造成訴訟資源配置不合理和不均衡的狀況,有利于解決審理期限設置過于壓縮的問題。(7)參見陳瑞華:《評〈刑事訴訟法修正案(草案)〉對審判程序的改革方案》,《法學》2011年第11期,第58頁。

第三階段,與速裁程序、簡易程序和普通程序相適應的三元化樣態。這是我國刑事案件多層次訴訟體系受到合作性司法理念深刻影響后的典型表現,也直接反映了我國刑事訴訟程序適應犯罪結構重大變化的整體趨向。有權威數據顯示,近20年來,刑事案件總量不斷增加,檢察機關受理審查起訴刑事犯罪案件人數從1999年82.4萬人增加到2019年220萬人,其中,起訴嚴重暴力犯罪案件人數從16.2萬人降至6萬人,判處三年有期徒刑及以下刑罰案件,從2000年占53.9%升至2020年的77.4%。(8)參見張軍:《最高人民檢察院工作報告——2021年3月8日在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四次會議上》,《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報》2021年第2期,第3頁;張軍:《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人民檢察院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情況的報告——2020年10月15日在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二次會議上》,《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報》2020年第6期,第1頁。在此背景下,為了進一步提升我國刑事訴訟繁簡分流水平,全國人大常委會于2014年、2016年分別作出授權最高司法機關開展速裁程序、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試點工作的決定。其中,2014 年《關于在部分地區開展刑事案件速裁程序試點工作的辦法》(以下簡稱為2014 年《速裁程序辦法》)第一次創設了速裁程序審理期限,即“人民法院適用速裁程序審理案件,一般應當在受理后七個工作日內審結。”隨后,2016年《關于在部分地區開展刑事案件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試點工作的辦法》(以下簡稱為2016年《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辦法》)在將速裁程序適用范圍拓寬至“基層人民法院管轄的可能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案件”的同時,也細分了速裁案件審理期限制度,即以可能判處的有期徒刑是否超過一年為標準,將審理期限分為十日、十五日。在總結近五年實踐經驗的基礎上,2018年10月,十三屆全國人大六次會議正式將認罪認罰從寬原則、速裁程序寫入《刑事訴訟法》,推動速裁程序、簡易程序、普通程序有序銜接、繁簡分流的多層次訴訟制度體系趨于成型。由此,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內容因審判程序類型增加而得到豐富,并由二元框架轉變為三元框架。

綜上可見,我國在貫徹以審判為中心改革要求的進程中,積極建構與刑事審判程序多元化相契合的審理期限制度層次化體系,以引導法院在適用不同審判程序審理刑事案件過程中獲得較充分的時間保障。目前,我國已形成了與三類審判程序相適應的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層級化制度,在優化司法資源配置的同時注重維持訴訟效率。科學的審理期限制度在評價司法質效、分配司法資源等方面發揮重要的調節與激勵作用。而且,規范的審理期限制度還可以根據庭審工作與庭前或者庭后工作的重要性,區別設計相應的審理時間分配方案,引導法官將審判工作重心置于庭審活動,摒棄以案卷為中心尤其是以庭外閱卷方式完成對案件事實的認定的做法,將庭前準備與庭后活動在本質上圍繞庭審展開且共同服務于庭審活動的需要。(9)參見張澤濤:《“以審判為中心”的內涵及其制度完善》,《法學》2016年第11期,第63頁。如若審理期限制度無法適應不同審判程序的運行規則,很可能會產生法院難以根據案件繁復程度有效分配審判時間等審判資源的弊病。實際上,現實狀況亦是如此。縱然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歷經四十余年的發展,且以實現刑事審判實質化為目標,但實踐中,該制度的立法規則與實務操作存在諸多有待解決的難題。為此,需要綜合分析既有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之不足,并針對性地采取應對之策。

二、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現實難題

(一)未能充分適應審判繁簡分流的需要

審理期限制度層次化發展的內在推動力是刑事訴訟程序尤其是審判程序繁簡分流改革。目前,從既有立法規則來看,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確實以三類審判程序為前提確立了三元式層次化方案。但就具體規則及其實踐而言,相關審理期限制度存在無法充分滿足審判活動繁簡分流需要的現實境況。

1.以簡省審判環節為顯著特征的速裁程序的適用率偏低,其深層致因是該程序的審理期限制度設計不合理。根據文本分析和實務反饋,關于速裁程序的審理期限,爭議比較大的是,相較于2014年《速裁程序辦法》要求的“七個工作日內審結”,2018年《刑事訴訟法》統一將速裁程序審理期限的計算單位表述為“日”(10)參見2018年《刑事訴訟法》第225條。,而非先前試點文件所規定的“工作日”這一計算單位。結合2018年《刑事訴訟法》關于“期間”的規定可知,先前試點文件中審理期限僅限于“工作日”,但2018年《刑事訴訟法》卻將法定節假日包含在內。據調研得知,實踐中,一些法官在審理速裁案件期間,往往會擔心“受理后十日以內審結”要求帶來的審判壓力。與其如此,法院倒不如在受理案件之后適用簡易程序或者普通程序進行審理,即使對于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刑事案件,不少法院亦做如此處理。由此,多地法院的受訪法官表示,2018年《刑事訴訟法》設置的速裁程序審理期限計算單位變化確實影響了其適用速裁程序的積極性。

2.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促使審判程序轉換頻繁,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審判活動繁簡分流的訴訟效率。以速裁程序為代表的審判環節簡化類審判程序注重從偵查到審查起訴再到審判階段的全流程簡化。其中,“集中辦理”“當庭宣判”和“刑拘直訴”等方案頗具代表性。司法實務中,法院適用速裁程序審理個案的庭審時間一般以分鐘作為計算單位,即速裁案件的庭審時間多則十幾分鐘少則幾分鐘,與之相應的,審理期限也隨之大幅縮短。更有甚者,一些辦案單位推出了“48小時全流程速裁”的做法。個案審理期限相對緊張意味著審判負擔相對較重,對此,法官不得不采取各種方式來“規避”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由此產生的后果突出表現為審判程序轉換頻繁發生。有實證研究表明,在速裁程序中,“超過50%以上的檢察官和法官反映起訴和審理期限太短,不得不將部分案件轉入簡易程序和普通程序。”(11)參見李本森:《刑事速裁程序試點研究報告——基于18個試點城市的調查問卷分析》,《法學家》2018年第1期,第176頁。這意味著,即使法院同意檢察機關提出的速裁程序適用建議,但面對案多人少的審判壓力,為了避免出現超期審理后果,也會采取多種方式盡量轉換審判程序。其實,這種情況也常見于簡易程序審判活動領域——“從司法實踐看,一個法官手中往往同時有好幾個案件,很難在規定的審限內審結。不少法院的法官,為有更長的案件審理時間,對本可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也適用普通程序,使簡易程序沒有發揮應有的效果”。(12)參見黃太云:《刑事訴訟法修改釋義》,《人民檢察》2012年第8期,第47頁。正是如此,盡管2018年《刑事訴訟法》規定了三類審判程序延長審理期限的法定情形,但實務中,即使對于簡單輕微的犯罪案件,法官面對審理期限帶來的審判負擔,也會不得不適用繁復的普通程序。這種現象直接影響了刑事案件繁簡分流改革目標的實現。

(二)影響公安司法機關的職權配置關系

在刑事案件繁簡分流改革目標的指引下,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與其他相關改革舉措緊密結合,在提高審判效率的同時,也產生了影響公安司法機關之間職權配置關系的后果。

1.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影響法院與公安機關之間的職權配置關系。這種情形主要發生于適用刑拘直訴制度的輕罪案件中。不少地區公安司法機關推行刑拘直訴制度,以提高認罪認罰案件訴訟效率。一般而言,刑拘直訴制度是指對于被追訴人認罪認罰的簡單輕微犯罪案件,公安機關對被追訴人拘留后不再提請審查批準逮捕或者變更強制措施,在偵查終結后直接移送審查起訴,公安司法機關在拘留期限(通常是7日)內完成偵查、起訴和審判工作。(13)參見匡雪、楊蘋、郭曉云:《山東青島市南:刑拘直訴機制辦理輕刑案件提質增效》,http://www.spp.gov.cn/dfjcdt/201707/t20170720_196281.shtml,2021年11月7日。仔細分析可知,對于檢察機關提起公訴的適用刑拘直訴制度的案件,法院需要在拘留期限屆滿前,適用速裁程序依法作出裁判。此處所指審理期限,實際上是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完成辦案工作后剩余的拘留期限。既然法院應當在拘留期限屆滿前依法作出裁判,那么,此處所指的審理期限在實質上仍是偵查期限。可見,刑拘直訴制度運行產生的后果是,將審理期限與偵查期限、審查起訴期限“合三為一”進行計算,并將庭審活動時間壓縮為幾分鐘或者十幾分鐘。(14)參見張建偉:《以審判為中心的認識誤區與實踐難點》,《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6年第1期,第51頁。考慮到2018年《刑事訴訟法》對刑事拘留權力的規定,對于法院審理的適用刑拘直訴制度的案件,被追訴人的強制措施仍處于公安機關采取拘留措施的法律效力之涵射范圍內。正是如此,刑拘直訴制度將審理期限“嵌入”偵查拘留期限的做法,不僅存在有悖法律的嫌疑,而且容易模糊公安機關依法行使拘留權與法院依法行使審判權之間的法律界限。

2.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也會影響法院與檢察院之間的職權配置關系。這種情形主要發生于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刑事案件中。對于上述案件,檢察機關與被追訴人簽署認罪認罰具結協議,提出量刑建議并通常建議適用速裁程序或者簡易程序。從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布的數據來看,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率和確定刑量刑建議采納率都維持在較高水平。實踐中,出現前述高采納率現象的一個重要推動因素是,在庭審環節被簡省但庭前和庭后審判負擔沒有得到充分減輕的情況下,法院適用速裁程序或者簡易程序審判案件,仍面臨審判期限不足、案多人少的審判難題。對此,為了在有限時間內盡量提高數量眾多的輕微犯罪案件的審判效率,相當多的地方法院與檢察機關進行溝通,積極探索審判人員提前介入審查起訴程序并影響檢察機關量刑建議形成過程的辦案機制,既為檢察官確定罪名和提出量刑建議提供咨詢,又為被追訴人及其辯護人參與量刑協商提供法律保障,從而在審判程序之前加強控辯審三方的溝通互動。(15)參見胡云騰:《完善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改革的幾個問題》,《中國法律評論》2020年第3期,第84—85頁。實證研究表明,法院參與認罪認罰案件具結活動的辦案方式使得具結書和量刑建議均體現裁判者的意志,成為當前司法職權配置關系的新樣態。(16)參見趙恒:《法官參與認罪認罰案件具結活動的模式和法律制度前瞻》,《政治與法律》2021年第1期,第37頁。

(三)損害被追訴人與被害人的合法權利

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實踐成效與審判程序的適用實務緊密相連。以速裁程序、簡易程序為代表的簡化審判程序類型突出訴訟效率導向,與之相應的,兩類審判程序的審理期限通常較短。這種以簡案快辦速辦為改革目標的審理期限制度設計方案,在提高審判效率的同時也會產生擠壓訴訟當事人參與空間的后果。需作說明的是,當事人的合法權利受到損害,并非僅歸咎于審理期限制度,而是審理期限制度與其他改革舉措或者辦案方式結合所導致的結果。在案多人少訴訟矛盾尚未得到充分緩解的背景下,個案的審理期限關乎法官的審判壓力,而在有限的審理期限內緩和審判負擔的現實考慮,會直接影響法官對審判程序和審理方式的選擇,這些審判行為在實踐中會阻礙當事人有效行使訴訟權利。

1.被追訴人訴訟權利受到損害。有鑒于一審審判活動在整個刑事訴訟中的重要地位,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應當保障辯方有效行使辯護權利,否則,該制度的合法性便會受到質疑。然而,在審判階段,由于認罪認罰案件庭審簡化力度較大,加之速裁程序和簡易程序的審理期限較短,法院選擇適用大幅精簡審判環節的審判方式處理案件,容易損害被追訴人行使訴訟權利的實際質效:第一,關于程序選擇權利。按照2018年《刑事訴訟法》、2019年《關于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2019年《指導意見》)的規定,被追訴人不同意適用速裁程序、簡易程序的,不影響“認罰”的認定,意味著被追訴人享有程序選擇權,且該權利有別于認罪認罰權利。然而,在簽署認罪認罰具結書時,被追訴人雖然同意適用速裁程序,但通常情況下并不了解速裁程序審判活動的集中審理機制,待案件進入庭審階段,被追訴人才發現己案由法院集中審理且存在集中權利義務告知、集中宣判等情形。這種因應速裁程序審理期限制度而產生的集中審理方式,會縮短個案審判時間,降低被追訴人在個案中行使程序選擇權利的實質性。第二,關于獲得辯護律師有效幫助的訴訟權利。由于不了解速裁程序、簡易程序,一些案件的被追訴人及其家屬在收到起訴書副本之后甚至是收到文書數日之后才委托辯護人,而一些地方法院為了在審理期限內較早完成審判工作以保證審判效率,通常在收案的兩三天內甚至是當天便會開庭并當庭宣判。實踐中,甚至出現了個別辯護人在將委托手續送到法院時得知案件已經宣判的極端案例。

2.被害人訴訟權利受到損害。縱覽近年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狀況,被害人參與認罪認罰案件的訴訟地位趨于邊緣化,這是不同刑事司法理念之間存在緊張關系的結果。(17)參見趙恒:《認罪認罰與刑事和解的銜接適用研究》,《環球法律評論》2019年第3期,第135頁。被害人難以有效參與認罪認罰案件尤其是速裁案件審判活動的現象愈加明顯,其直接致因之一同樣是審理期限制度影響法院保障被害人參與庭審活動的主動意愿。認罪認罰案件強調庭審簡化對于提高訴訟效率的重要作用,而訴訟效率的直接體現便是個案審理期限的長短——單位時間內審結案件數量越多,審判效率就越高。然而,被害人參與審判活動,通常意味著法院審判工作及其審判環節變得復雜。加之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不以被害人同意為前提的立法規則,為了避免出現因被害人參與而使得待審案件超出審理期限的后果,法院在審判期限頗為緊張的情況下,通常將工作重心置于對認罪認罰自愿性以及具結書真實性、合法性進行審查并決定是否采納量刑建議等方面,而對被害人參與庭審活動持相對保守乃至排斥的立場。

(四)法定審限內結案率等考核指標待優化

以刑事訴訟法律規范中的審理期限制度為基礎,我國法院審判管理體系確立了以法定審限內結案率為代表的考核指標體系。隨著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趨于三元化樣態,與審理期限有關的考核指標體系亦發生適應性改變。就調動審判人員工作積極性、有效應對“訴訟爆炸”產生的司法審判壓力等方面而言,法定審限內結案率等考核指標確實發揮了值得肯定的積極作用,不過,考核指標體系運行不規范、不合理的情形仍時有出現,其中,與審理期限緊密相關的法定審限內結案率備受爭議。在中央明確提出取消結案率等不合理或者不必要考核指標的背景下,一些地方法院還是會將法定審限內結案率與結案率指標不當地結合起來,對法院正常審判活動與審判管理工作造成損害。(18)參見印波:《績效考核指標對刑事程序法治的沖擊與反制》,《法學論壇》2021年第2期,第148頁。可見,雖然上述考核指標問題不是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本身存在的問題,但實踐中,此類審判管理方式與審理期限制度密不可分,而且考核指標會直接影響到審理期限制度的適用成效。因此,有必要從優化考核指標層面審視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完善方案。特別是,在第三輪全面深化司法改革進程中,旨在實現法官隊伍正規化、專業化、職業化的法官員額制改革在按照司法規律配置審判人力資源的同時,也會帶來直接參與刑事審判活動的法官數量減少的結果,甚至加劇刑事訴訟領域案多人少的矛盾關系。(19)參見張軍:《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人民檢察院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情況的報告——2020年10月15日在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二次會議上》,第1頁。受法定審限內結案率這一考核指標的影響,案件一旦超過審限,會對法官乃至整個法院的績效考核產生不利影響,相應地,為規避此種不利影響,法院往往會選擇“捷徑”,例如,有的法院為提升法定審限內結案率指標,一般不會申請延長審限,而是將扣除審限的情形的范圍變寬,如此一來即便案件耗時幾年才審結也會統計為法定審限內審結。(20)參見張曦:《審判績效考核的困境、緣由與脫困路徑》,《上海交通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年第6期,第55頁。顯然,這些做法都會損害刑事案件一審活動的審判功能及其審理質效。

三、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改革框架

(一)以審判中心主義理念統籌推進審理期限制度和相關制度改革

審判中心主義強調刑事訴訟活動應當以審判活動為中心,且應以第一審庭審活動為中心。(21)參見閔春雷:《以審判為中心:內涵解讀及實現路徑》,《法律科學》2015年第3期,第37頁。健全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應當凸顯一審活動尤其是庭審活動的重要地位。考慮到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與其他相關制度之間在適用方面存在張力關系,那么,需要以貫徹審判中心主義理念為基礎,協調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與其他制度的改革思路。一方面,關于統籌推進審理期限制度與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改革方案。雖然認罪認罰案件的證明標準沒有降低,司法機關也沒有放棄對事實“求真”的追求,(22)參見齊昌聰:《論認罪認罰的事實認定進路》,《法律科學》2021年第3期,第133頁。但是其效率導向不言而喻。(23)參見周新:《法院審理認罪認罰案件疑難問題研究》,《法學論壇》2022年第1期,第145頁。有鑒于此,完善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并不應以一概延長或者縮短審理期限為主要方式,而應當綜合考慮偵查、審查起訴和審判的運行規律,明確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對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的多元影響:在尊重三類審判程序審理期限層次化方案的同時,既要針對愈加精簡的審判活動(尤其是未來可能推行的書面審理程序)設置較短的審理期限,又要考慮普通程序審理疑難復雜案件的實際需要,適當延長相應的審理期限。另一方面,關于統籌推進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與法官員額制度的改革方案。在法官員額制度改革促使法官隊伍職業化精英化的背景下,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改革方案必須考量法官刑事審判工作實際狀況,既不能過度延長審理期限,造成司法資源的浪費,又要能夠保證法官在有限的審理期限內查明案件事實、及時審結案件,真正實現案件審判活動庭審實質化。

(二)貫徹“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原則以優化職權配置關系

根據我國《憲法》第140條、2018年《刑事訴訟法》第7條的規定,“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是調整刑事訴訟中法院、檢察院和公安機關之間關系的基本原則。完善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同樣應當遵循這一原則,進一步調整公安司法機關之間的職權配置關系。就法院與公安機關的職權配置關系而言,誠然,以刑拘直訴制度為代表的輕罪案件快速處理機制在提升訴訟效率方面發揮一定作用,但須注意的是,此類制度也存在違反刑事訴訟法之虞。對此,應當明確,公安機關和法院在法定范圍內履職用權,絕不能為了追求訴訟效率而混淆包括強制措施適用期限在內的偵查期限與審理期限。尤其是,對于法院而言,原則上不得直接利用公安機關的拘留期限對被追訴人進行定罪量刑。就法院與檢察機關的職權配置關系而言,隨著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拓寬適用,檢察機關公訴權擴張、法院審判權調整,由此,刑事案件訴訟重心向審前轉移,是我國刑事案件多層次訴訟體系發展的最新趨勢。(24)參見趙恒:《論檢察機關的刑事訴訟主導地位》,《政治與法律》2020年第1期,第27—38頁。由此可見,健全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還應當針對性地調整審查起訴期限制度,以充分保證檢察機關獲得相對合理且充足的審查起訴辦案時間,完成權利義務告知、案情審查、控辯具結、量刑建議等工作,尤其是確保提出量刑建議的精準性,提高認罪認罰案件審查起訴質量,避免因檢法兩家多次溝通甚至是變更審判程序等因素而導致的訴訟拖延現象,由此可以保障法院在適當的審理期限內依法履行審判職權。

(三)調整現行審理期限規定以提升刑事案件繁簡分流水平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進一步推動審判程序類型多樣化進程,其中,速裁程序偏重訴訟效率,普通程序保證最大限度的庭審實質化,而簡易程序處于“承上啟下”的位置。正是如此,在現有立法規則框架下,簡易程序不宜過多追求訴訟效率,應當發揮居間的分流與轉換作用,對此,需要適當增大速裁程序、簡易程序和普通程序之間審理期限的差異度,由此保證三類審判程序獲得分別適用的規則空間。因此,以簡易程序的審理期限為參照,確定其它兩類審判程序的審理期限的相對區間,從整體上協調三類審判程序之審理期限的關系。對于簡易程序,一律大幅延長審理期限的做法不具有現實性,考慮到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對簡易程序的影響,可以允許法院在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某些刑事案件時,獲得一個半月至遲不超過兩個月的審理期限,此類案件主要集中于可能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以上刑罰的案件。在此之外,人民法院適用簡易程序審理其他案件則以二十日為限,至遲不超過一個半月。

同時,展望未來修法,還有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即如若將來我國引入輕罪案件書面審理程序,那么,審理期限制度如何再做調整?書面審理程序是速裁程序進一步簡化的結果,側重省略被追訴人出庭并做最后陳述、檢察機關出庭支持公訴等審判環節,意味著法院可以根據公訴機關提供的案卷材料徑行作出裁判。在速裁程序試點期間,法學界已對此有過較充分的討論。(25)參見賈志強:《“書面審”抑或“開庭審”:我國刑事速裁程序審理方式探究》,《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18年第4期,第133頁。筆者亦呼吁,以進一步提高刑事案件繁簡分流訴訟體系現代化水平為導向,將來可以考慮在速裁程序范疇內建立速裁案件書面審模式。(26)參見趙恒:《刑事缺席審判程序的理論檢視》,《北方法學》2020年第2期,第103頁。由此,應當結合可能適用書面審理程序的速裁案件刑罰情況,針對速裁程序確立審理期限制度二元化方案。其中,借鑒域外的書面審理程序通常會為被追訴人提供特定的救濟方式,即賦予被追訴人在一定期限內針對書面裁判提出異議的權利,筆者認為,速裁案件書面審理程序的審理期限制度需要兼顧法院審理活動的期限以及被追訴人提出異議的期限。目前,一些研究成果偏重討論被追訴人異議期,例如,有觀點提出,對于法院經閱卷后按照檢察機關處罰意見而簽署判決的書面審案件,被追訴人不享有上訴權,但可在收到判決的10日內向法院提出異議。(27)參見魏曉娜:《完善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中國語境下的關鍵詞展開》,《法學研究》2016 年第4 期,第95頁。不難發現,既有研究忽視了對法院適用書面審理程序的審理期限的討論。是故,筆者建議,既然在速裁案件書面審理程序中,法院僅需閱卷便可作出裁判,那么,一審速裁案件的審理期限應被適當縮短——考慮到個案開庭審理時間在審理期限中的比重,可將速裁案件書面審理程序的審理期限設置為5日,如若法院發現不宜適用書面審理程序的,可以轉換為開庭審理的速裁程序或者其他審判程序。同時,還需留意平衡法院審理期限與被追訴人異議期限之間的時間配置關系,在審判環節大幅精簡的前提下貫徹正當程序理念。

(四)為被追訴人與被害人依法有效行使訴訟權利提供時間保障

在刑事案件審判活動中,審限與當事人的權益密切相關,當事人參與審理期限制度是司法公開化、民主化的現實要求。(28)參見柴靖靜:《現行審限制度存在的問題及對策》,《人民論壇》2013年第23期,第60—61頁。可見,審理期限制度既要服務于法院審判工作,保證刑事案件在合理時間內得到解決,又要保證當事人尤其是被追訴人和被害人適當參與庭審活動,如此方能實現刑事訴訟體系高效化運行。(29)參見謝佑平、萬毅:《法理視野中的刑事訴訟效率和期間:及時性原則研究》,《法律科學》2003 年第2期,第48頁。以往,我國司法實踐中長期存在刑事案件“隱性”超期限問題,賦予當事人對審限變更的知情權與異議權以及對超期審理的申請賠償權,(30)參見柴靖靜:《現行審限制度存在的問題及對策》,第60—61頁。實行審限延長告知制度等,(31)參見于增尊:《效率追求如何契合公正:刑事訴訟期限立法的基本原則》,《法學雜志》2019年第5期,第121頁。或許是解決此類問題的良策。然而,與之不同的是,認罪認罰案件開庭排期過快,由此導致辯護人來不及會見和準備辯護,而且,被害人也難以有效參與認罪認罰案件尤其是速裁案件審判活動。因而前述方法不能充分適應現實需要。為此,筆者認為,當務之急并非實行審限延長告知制度,而是在保障被追訴人與被告人對審理期限的知情權的前提下,確保其參與認罪認罰案件尤其是速裁案件的空間。

就被追訴人的訴訟權利保障而言,第一,關于被追訴人程序選擇的訴訟權利。公安司法機關應當告知被追訴人速裁程序的審理期限,以及被追訴人同意適用速裁程序后的集中審理、集中宣判等機制,降低被追訴人因對審判程序適用產生誤解而反悔甚至是上訴等情形發生的可能性。而且,在正式開庭審理前,法院需確認被追訴人同意適用集中審理式速裁程序,其中,如若被追訴人同意適用速裁程序但不同意參與集中審理的,法院應當在貫徹2019年《指導意見》的前提下,充分尊重被追訴人的程序選擇權,而不宜過分遷就個案審理期限便直接轉換為簡易程序或者普通程序,以防損害被追訴人對案件審理時間的合理期待。第二,關于獲得法律幫助的訴訟權利。公安司法機關為被追訴人獲得辯護人或者值班律師的有效幫助,以及辯護人在庭審階段發表辯護意見、被追訴人作出最后陳述等提供適宜的便利條件。

就被害人的訴訟權利保障而言,公安司法機關應當充分認識到,深受合作性司法理念的影響,在認罪認罰案件訴訟過程中,被害人的訴訟角色也發生了從消極參與到積極合作的適應性轉變。(32)參見趙恒:《訴權保障視域下認罪認罰案件的被害人合作理據》,《人權》2021年第3期,第141頁。對此,公安司法機關均需要轉變辦案理念,尊重被害人在認罪認罰案件中的訴訟地位。第一,及時履行權利義務告知職責,其中,對案件適用訴訟程序以及有關審理期限的規定專做說明,為被害人合理判斷參與時間節點和確定參與方式提供幫助。第二,為被害人有效表達意見提供必要的時間保障,特別是在審判階段,防止因追求審判效率、遷就審理期限而不當侵害被害人庭審參與權。當然,在認罪認罰案件訴訟過程中,被害人一方也有提出不同意程序適用事項的可能性。對此,可以設計被害人一方需對其不同意審判程序適用事項的訴求說明理由的規則,由此,法院可依職權審查并判斷被害人的正當訴求或者不實訴求,從而保證在合理的審理期限內完成審判工作。

(五)完善法定審限內結案率等績效考核制度以提高刑事審判質量

在承認績效考評制度必要性的前提下,應當保證績效考評指標的設置遵循司法規律、助推司法公正。(33)參見龍宗智:《影響司法公正及司法公信力的現實因素及其對策》,《當代法學》2015年第3期,第13頁。對此,筆者初步建議,第一,肯定法定審限內結案率作為績效考核指標的積極作用。當前,我國在考核指標設置上逐步以法定審限內結案率取代結案率,這一轉變對于法院提升刑事案件審判質量起到正向引導功能。需要指出的是,結案率可以作為法院發現司法運行問題的依據,但要杜絕將其納入績效排名、作為評判法官辦案質效的指標這一現象的發生。第二,適當優化設置法定審限內結案率這一指標。應當綜合考慮法院審級、案件類型、法官工作量等因素設置富有層次化的考核指標。其中,對于中級、高級人民法院審理的疑難復雜案件,基于辦案難度、案件質量的考量,不設置法定審限內結案率指標;對于基層人民法院審理的案件,考慮到辦案壓力、辦案效率、司法公正等諸多因素,適當降低對法定審限內結案率這一指標所設的考核權重。另外,應注意統籌考量各種績效考核指標,在對法定審限結案率指標作出調整的同時,優化上訴率、發改率等其他考核指標。

結 論

2018年《刑事訴訟法》雖然增加了關于速裁程序審理期限的規定,但沒有針對審判程序簡化改革而專門修改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這是法律修訂的缺漏之處。實踐中,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的科學性、規范性不足,影響了一審法院查明案件事實、貫徹證據裁判原則的審判質效,也損害了公安司法機關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積極性。未來一段時期,有必要探尋提高一審公訴案件審理期限制度與一審審判程序類型之間契合度的改革方案,健全旨在推進審判中心主義特別是強化一審庭審實質化改造的審理期限制度層級化體系,并在此基礎上總結探索經驗,為將來《刑事訴訟法》的第四次修訂提供必要的智識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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