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精神的寶貴品質

何克祥

（湖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2）

1 問題提出與文獻述評

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以下簡稱《決議》)全面總結了黨百年奮斗所取得的重大成就和所積累的寶貴經驗，將“堅持自我革命”作為十條寶貴歷史經驗之一。《決議》明確指出：“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自我革命精神是黨永葆青春活力的強大支撐。”[1]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并反復強調黨的自我革命和自我革命精神，并將自我革命視為黨跳出“歷史周期率”的“第二個答案”[2]。從根本上說，黨的自我革命是指中國共產黨不斷自我糾錯、克服自身缺點、化解黨內問題，不斷實現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永葆生機活力。在當今黨的話語體系中，“精神”一詞有廣義和狹義之分。狹義上的精神是指黨的精神譜系中所列出的各種精神，廣義上的精神除狹義所列精神外還包括黨歷來所肯定并倡導的各種優秀品質和精神元素。比如《決議》所倡導的“自我革命精神”“斗爭精神”“偉大的歷史主動精神”“歷史創造精神”等就屬于廣義上的精神。

近年來，關于黨的自我革命及自我革命精神的相關研究成果甚為豐富。對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的內涵、生成或來源、為什么要發揚及如何發揚自我革命精神等幾個方面。其中關于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的生成或來源的研究，其代表性學者及觀點有以下內容。張士海、郭小銘認為，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生成有三重邏輯：其歷史邏輯是黨自我革命的歷史演進與國外政黨自身變革的歷史鏡鑒交互融合；其理論邏輯是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品格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賡續傳承交織耦合；其實踐邏輯是中國共產黨在實踐發展中堅持問題意識與把握目標導向的良性互動。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的生成是歷史、理論、實踐三重邏輯的統一[3]。靳小勇、燕連福認為，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的生成和發展，經歷了理論意識、政黨傳統和黨建創新理論三種形態；自我革命意識根植于馬克思主義所蘊含的革命性和批判性，自我革命精神生成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進程的艱苦探索中并在新時代助力于全面從嚴治黨的重大戰略部署[4]。王飛認為，馬克思主義理論是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的理論淵源，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無產階級政黨、堅持人民立場和共產主義信仰、秉持自身的初心與使命、不斷加強自身建設、優良傳統和獨有精神譜系這些因素共同構成了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的內在動因和生成機制[5]。楚穎惠則認為，馬克思主義的批判精神是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精神的理論來源，實事求是是黨的自我革命精神遵循的思想路線，批評與自我批評是黨的自我革命精神堅持的優良作風[6]。

這些研究對進一步深化黨的自我革命及自我革命精神的認識和研究奠定了一定的基礎，有一定啟迪。總的說來，目前學界對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生成或來源的研究基本上是從理論和邏輯上進行的分析和解讀，而對自我革命精神在黨的歷史上究竟是如何形成的、自我革命精神的歷史淵源有哪些，迄今鮮有探究。黨史專家陳晉指出，中國共產黨的精神譜系“是在不同歷史時期波瀾壯闊的行程中積累和發展起來的”。他還指出：“延安精神便擁有抗大精神、整風精神、張思德精神、南泥灣精神、白求恩精神這樣一些初始的原生形態。”[7]很顯然，黨的自我革命精神是伴隨著黨的百年自我革命實踐由一個個相關精神品質逐步積累而成的。探討和總結黨的自我革命精神不斷積累的歷史過程有助于我們更準確地把握黨的自我革命的真諦，對于深入學習貫徹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精神、自覺弘揚自我革命精神以及進一步深化黨的自我革命研究，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百年來，我們黨在推進中國社會革命同時不斷推進自我革命的實踐中積累形成了諸多寶貴品質和精神元素，但最主要的體現在以下七個方面。七個方面代表七種寶貴精神品質，是黨的自我革命精神在黨的歷史上最集中的展現，在黨的自我革命歷程中留下了比較深的印痕，對黨的自我革命實踐發揮了重大作用。七種精神品質從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的靈魂、血脈、本質、形態、升華等基本維度勾勒出自我革命精神的基本面貌及其積累形成的基本脈絡，映照出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的基本實踐和成功秘訣。

2 堅持獨立自主,鑄就黨的自我革命精神之魂

中國共產黨是在共產國際和蘇共的指導與幫助下成立和發展起來的。黨的一大通過第一個黨的綱領，宣布聯合第三國際。黨的二大正式決定黨加入第三國際，成為第三國際的一個支部。支部當然要服從共產國際執委會及其主席團的領導。“中共中央召開的重要會議都有共產國際代表出席指導，重要文件都要按照共產國際的指令起草、制定。”[8]268共產國際對中國共產黨和中國革命既有正確指導和幫助的一面，也有錯誤指導和干涉導致損失的一面。后者最突出的就是共產國際支持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冒險主義和教條主義在黨內取得統治地位達4年之久，使中國共產黨、中國革命幾乎陷入絕境。實際上，在此之前的大革命失敗和中國共產黨遭受重大損失，除了當時黨的幼稚等原因之外，共產國際的某些錯誤領導也應負有一定責任。比如“中山艦”事件發生時，毛澤東、周恩來等主張對蔣介石進行反擊，在廣州的聯共(布)中央使團不贊成反擊，認為左派力量不足以同蔣介石對抗，蘇聯顧問鮑羅廷也主張對蔣采取和解政策。不久又發生“整理黨務案”事件，“蘇聯顧問鮑羅廷根據聯共(布)中央政治局要中共黨員繼續留在國民黨內的方針，在未同中共中央協商情況下，同意了蔣介石的要求”[9]71。

面對大革命失敗、國民黨反動派大肆屠殺共產黨人和革命群眾，中國共產黨及時召開了“八七”會議，“開啟了問責改組中央政治局從而實現組織上的自我革命的先例”[10]。會議改組中央領導層，選出以瞿秋白為首的中共中央臨時政治局，確定土地革命和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總方針。黨在極端危急的情況下，及時糾正錯誤，依靠自身力量挽救了自己和中國革命的命運。

如果說“八七”會議還是在共產國際執委會有關指示下中國共產黨進行的一次自我糾錯、自我挽救的行動的話，那么在長征途中召開的遵義會議則是在同共產國際聯系中斷的情況下完全獨立自主挽救自己命運的行動。遵義會議是在黨和紅軍極其危急的情況下召開的會議，在我們黨的歷史上具有偉大的轉折意義。遵義會議召開之前，黨中央和中央紅軍遭受敵軍圍追堵截，戰斗接連失利，人數銳減，險象環生，隨時都有全軍覆滅的危險[11]。會議決定改組軍事領導層和增選毛澤東為政治局常委，取消了博古、李德軍事指揮權。會議結束不久，張聞天代替博古負總責，毛澤東為前敵司令部政治委員，成立了以毛澤東、周恩來、王稼祥組成的“新三人團”負責紅軍軍事指揮工作。由此，遵義會議實際上確立了毛澤東在黨和軍隊中的領導地位，開始確立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馬克思主義正確路線在黨中央的領導地位。這次會議是中國共產黨獨立自主運用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解決自己的路線、方針、政策的會議[8]265。總之，遵義會議“結束了‘左’傾路線在黨中央的統治，在最危急的關頭挽救了黨”[12]969，是我們黨完全依靠自身的力量獨立自主糾正錯誤、確立正確領導從而決定和逆轉自己命運的一次生死攸關的行動。毛澤東曾指出，我們黨“真正懂得獨立自主是從遵義會議開始的”[13]339。毫無疑問，“獨立自主是遵義會議精神的核心”[14]。遵義會議精神集中展現了中國共產黨人獨立自主決定自己命運的精神品質。

遵義會議由此成為中國共產黨和中國革命的一個重大轉折點。從此之后，中國共產黨走向了獨立自主自我糾錯、自我革新、自我完善的道路。獨立自主成為毛澤東思想的一個活的靈魂，成為我們黨和國家工作的根本立足點。無論革命、建設、改革，我們黨始終堅持獨立自主、自力更生方針，解決了一系列關系黨和國家命運的重大問題，推動黨和國家事業不斷前進。正如鄧小平所指出的：“我們黨經歷過多次錯誤，但是我們每一次都依靠黨而不是離開黨糾正了自己的錯誤。”[15]170黨的建設邏輯和實踐都昭示著，獨立自主是中國共產黨進行自我革命的前提，也是堅持走自己的路的前提。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決議》將“堅持獨立自主”列入我們黨百年奮斗十大寶貴經驗之一。《決議》指出：“獨立自主是中華民族精神之魂，是我們立黨立國的重要原則。走自己的路，是黨百年奮斗得出的歷史結論。”[1]堅持走自己的路就必須堅持獨立自主。獨立自主既是中華民族精神之魂，同樣也是致力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之魂，是黨的自我革命精神之魂。中國共產黨成立初期堅持獨立自主，由此鑄就了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精神之魂。

3 開展全黨整風,形成黨的自我革命精神原生形態

延安整風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第一次自覺開展的全黨自我革命，整風精神是我們黨最初最主要的自我革命精神[16]，可以將其稱為黨的自我革命精神的“原生形態”。延安整風是“提高全黨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的一次自我革命”[17]，產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在我們黨推進自我革命的歷史上具有里程碑的地位。通過延安整風，中國共產黨較為徹底地解決了馬克思主義與非馬克思主義(主要是教條主義)之間的矛盾，沖破了教條主義的思想束縛，形成了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確立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實現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性飛躍，實現了全黨在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基礎上高度的團結和統一，為最終戰勝日本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奪取新民主主義革命最終勝利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正因為如此，延安整風不愧為“我們建黨的百年大計”[18]87。

整風，就是整頓黨的作風，即在一定時間內集中對黨的領導機關、領導干部或全體黨員的思想和工作作風加以全面整頓，克服不良傾向，糾正錯誤思想和作風。整黨，就是整頓黨的組織，即對黨的基層組織或全黨各級組織加以整頓，以純潔黨的組織和隊伍。整風和整黨既有一定區別，又緊密聯系；整風中有整黨，整黨中有整風，整風整黨不能截然分開。整風整黨運動以及改革開放以后開展的黨內集中教育活動，“是保持和發展黨的先進性的偉大創舉”[19]15。整風整黨也是中國共產黨將馬克思列寧主義建黨學說與黨的實際相結合加強黨的建設的一個偉大創舉。黨的十三大之后，黨繼續開展了多次集中教育活動，雖然不再冠以“整風”“整黨”或“運動”，但始終強調要貫徹整風精神，“以整風精神嚴格黨內生活”[20]27，“以整風精神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20]151。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中明確指出：“在全黨開展集中性學習教育，是我們黨推進自我革命的重要途徑，也是一條重要經驗。”[21]黨內集中性教育之所以成為我們黨推進自我革命的重要途徑，根本原因就在于這種集中性教育必須始終貫徹整風精神。在延安整風中鑄就而成的整風精神，成為其后我們黨歷次開展整風整黨以及集中教育活動必須始終貫徹的一種自我革命精神[22]，成為我們黨的優良傳統和傳家寶。

整風與批評和自我批評密不可分，整風精神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正確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的精神。1945年毛澤東在黨的七大所作《論聯合政府》的報告中指出：“以‘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為宗旨的整風運動之所以發生了很大的效力，就是因為我們在這個運動中展開了正確的而不是歪曲的、認真的而不是敷衍的批評和自我批評。”[12]1096正是因為開展了正確的、認真的批評和自我批評，才能不斷清除侵蝕我們黨的各種“政治灰塵”和“政治微生物”，實現黨的自我凈化、自我革新，保持黨的肌體健康。同時，貫徹整風精神離不開對馬克思主義的學習運用。馬克思主義是共產黨人立黨立國的根本指導思想，要正確認真地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必須堅持和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1957年毛澤東在即將開展新的整風運動之時指出：“整風就是全黨通過批評和自我批評來學習馬克思主義。在整風中間，我們一定可以更多地學到一些馬克思主義。”[23]275由此可見，黨的整風精神的實質就是全黨學習和運用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以批評和自我批評為武器不斷克服自身存在的各種缺點錯誤，解決黨內矛盾問題。貫徹整風精神的基礎是掌握運用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貫徹整風精神的武器是開展嚴肅認真的批評和自我批評。這一要求不僅要體現在歷次集中教育活動之中，而且要貫徹到共產黨人全部工作、黨的建設全過程之中，堅持真理、隨時修正錯誤，以永葆黨的先進性、純潔性，永葆黨的生機活力。

4 推動不斷學習深深融入黨的自我革命精神血脈

中國共產黨是一個注重學習并善于學習的馬克思主義政黨，不斷學習貫穿于黨百年奮斗的全部歷史。百年來，中國共產黨每當處于重大歷史轉折時期，面對新形勢、新問題、新任務時，總是及時號召和組織全黨加強學習，形成了不斷學習的優秀品質。每一次全黨性學習，都取得了積極成效，推動了黨和人民的事業。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中國共產黨人依靠學習走到今天，也必然要依靠學習走向未來。”[24]540

面對日本帝國主義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妄圖一舉滅亡中國的形勢，中國共產黨及時調整戰略方針，組織形成和領導全民族抗日統一戰線。1938年黨的六屆六中全會號召全黨同志在抗戰中要成為在英勇作戰、執行命令、遵守紀律、團結統一、正確處理統一戰線中各黨相互關系等方面的模范，同時要成為學習的模范，向民眾學習、向環境學習、向友黨友軍學習，并號召開展一個全黨的學習競賽。全會通過的《政治決議案》對全黨學習進一步作了明確部署。隨后，以延安為中心的全黨學習運動和學習競賽在各抗日根據地蓬勃開展。之后，毛澤東在延安在職干部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中又專門論述了全黨干部學習問題，系統論述了全黨開展學習運動的必要性、可能性以及如何取得成效等問題。他將在職干部教育制度稱為“無期大學”[25]183，號召“把全黨變成一個大學校”，要求全黨同志“都要學到底，都要進這個無期大學”[25]185。尤其值得指出的是，在開展全黨學習競賽之初，作為黨的第一代領導集體核心的毛澤東同志就特別提出要科學對待馬克思主義理論這一重大問題。他指出，對待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理論，“不應當把他們的理論當作教條看待，而應當看作行動的指南。不應當只是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詞句，而應當把它當成革命的科學來學習。不但應當了解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他們研究廣泛的真實生活和革命經驗所得出的關于一般規律的結論，而且應當學習他們觀察問題和解決問題的立場和方法”[26]533。在此，毛澤東還向全黨明確提出了“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①“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這句話在后來編入《毛澤東選集》時改成了“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這一具有深遠歷史意義的重大命題和重大任務。“離開中國特點來談馬克思主義，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馬克思主義。因此，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現中帶著中國的特性，即是說，按照中國的特點去應用它，成為全黨亟待了解并亟須解決的問題。”[27]658-659

全面抗戰時期全黨學習運動后來與整風運動相結合，成為整風運動的重要基礎和內容。經過整風學習，大大提高了全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破除了教條主義的思想束縛，確立了黨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正確方向，概括形成了毛澤東思想的科學體系并將其確立為全黨的指導思想。從此，不斷學習的精神品質深深融入黨的自我革命精神血脈。

1949年春，面臨即將迎來全國勝利、取得在全國執政地位的新形勢新任務，中共中央在西柏坡及時召開七屆二中全會，明確黨的工作重心必須實現由鄉村到城市的轉移，號召全黨必須用極大的努力去學會管理城市和建設城市，學會在城市中和帝國主義、國民黨、資產階級作政治斗爭、經濟斗爭、文化斗爭以及外交戰線的斗爭；學會進行公開的斗爭、還要學會進行蔭蔽的斗爭，學會同拿槍的敵人作斗爭、還要學會同不拿槍的敵人作斗爭。同時要用極大的努力去學習生產的技術和管理生產的方法，學習與生產密切聯系的商業、銀行和其他各項工作。全會明確告誡全黨同志，如果我們不注意以上這些工作，“那我們就不能維持政權，我們就會站不住腳，我們就會要失敗”[28]1428。之后，毛澤東在《論人民民主專政》一文中再次強調學習問題，號召全黨要恭恭敬敬、老老實實地學習：“我們熟習的東西有些快要閑起來了，我們不熟習的東西正在強迫我們去做。這就是困難……我們必須克服困難，我們必須學會自己不懂的東西。我們必須向一切內行的人們(不管什么人)學經濟工作。拜他們做老師，恭恭敬敬地學，老老實實地學。”[28]1480-1481不難看出，西柏坡精神就包含了不斷學習的精神元素[29]。

在全黨即將實現工作重心由階級斗爭向現代化建設轉變、開啟改革開放歷史新時期的重大關頭，作為黨的第二代領導集體核心的鄧小平同志及時向全黨發出了重新學習的號召。隨后他指明了學什么及怎么學的問題。首先，根本的是用科學的方法學習掌握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科學的方法就是“努力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原則同我國實現四個現代化的具體實踐結合起來”[15]153。其次，對于大多數干部而言，還要抓緊學習經濟學、科學技術、管理學等方面的內容。至于怎么學，鄧小平認為主要從實踐中學、從書本中學、從自己和人家的經驗教訓中學，注意克服保守主義和本本主義。

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黨適時組織了多次黨內集中教育活動，并逐步建立健全了各項黨員干部學習教育制度，主要有干部教育培訓制度、黨的基層組織政治理論學習制度、黨委(黨組)理論學習中心組集體學習制度、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制度、黨員教育管理制度，并先后制定了若干干部教育培訓規劃及全國黨員教育培訓規劃。黨員干部學習教育走向常態化、經常化、制度化。

不斷學習，實際上就是不斷挑戰自我、超越自我，不斷克服自身的缺陷和不足，克服“本領恐慌”、學習掌握新的本領，有效應對新形勢、新情況、新問題、新挑戰，就是不斷實現自我提高、自我完善和自我革新。百年來，我們黨正是通過不斷學習創造了已有的輝煌，也必將繼續通過不斷學習贏得更加輝煌的未來。不斷學習作為一種優秀品質和精神元素早已深深融入黨的自我革命精神血脈，融入黨的日常，成為一種習慣，成為黨永葆青春活力的秘訣之一。

5 深刻反省自身歷史問題,升華黨的自我革命精神

一個政黨，特別是一個革命政黨的成功和偉大，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如何對待和糾正錯誤。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中國共產黨的偉大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從不諱疾忌醫，敢于直面問題，勇于自我革命，具有極強的自我修復能力。”[30]589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決議》也強調指出：“黨歷經百年滄桑更加充滿活力，其奧秘就在于始終堅持真理、修正錯誤。黨的偉大不在于不犯錯誤，而在于從不諱疾忌醫，積極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敢于直面問題，勇于自我革命。”[1]我們黨這種勇于直面問題、自我糾錯、自我修復的精神，集中體現在對自身歷史問題的深刻反省方面。

中國共產黨百年歷史上作了三個歷史決議，前兩個都是關于黨自身歷史問題的決議，非常鮮明地體現了黨深刻反省自身歷史問題、勇于自我糾錯自我革命的可貴精神。所謂“黨的歷史問題”主要是指某個歷史時期黨中央或黨的主要領導人所犯的全局性錯誤問題，這種錯誤給黨及其領導的事業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后果，必須科學總結、切實糾正[31]117。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為全面認識和徹底糾正“左”傾錯誤，我們黨作了第一個歷史決議，樹立了深刻反省自身歷史問題、自我糾錯的光輝典范。1945年黨的六屆七中全會通過的《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在直面自身歷史問題、承認自身錯誤的同時，指出了對歷史問題作出正式結論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為了學習中國革命的歷史教訓，以便‘懲前毖后，治病救人’，使‘前車之覆’成為‘后車之鑒’，在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一致的基礎上，團結全黨同志如同一個和睦的家庭一樣，如同一塊堅固的鋼鐵一樣，為著獲得抗日戰爭的徹底勝利和中國人民的完全解放而奮斗，中國共產黨第六屆中央委員會擴大的第七次全體會議(擴大的六屆七中全會)認為：對于這十年內若干黨內歷史問題，尤其是六屆四中全會至遵義會議期間中央的領導路線問題，作出正式的結論，是有益的和必要的。”[12]955

改革開放之初，為全面認識和徹底糾正黨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所犯的“左”傾錯誤，我們黨又作了第二個歷史決議。1981年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以十分堅定的語氣明確指出：“我們黨敢于正視和糾正自己的錯誤，有決心有能力防止重犯過去那樣嚴重的錯誤。從歷史發展的長遠觀點看問題，我們黨的錯誤和挫折終究只是一時的現象，而我們黨和人民由此得到的鍛煉，我們黨經過長期斗爭形成的骨干隊伍的更加成熟，我國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更加顯著，要求祖國興盛起來的黨心、軍心、民心的更加奮發，則是長遠起作用的決定性的因素。”[32]629該決議最后一段指明了本決議所要達到的目的，即統一全黨認識、加強全黨團結、促進黨的事業和勝利。

作為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執政黨的領導人，列寧對馬克思主義政黨如何對待自己的錯誤有過十分精辟的論述并付諸實踐。他曾經指出：“一個政黨對自己的錯誤所抱的態度，是衡量這個黨是否鄭重，是否真正履行它對本階級和勞動群眾所負義務的一個最重要最可靠的尺度。公開承認錯誤，揭露犯錯誤的原因，分析產生錯誤的環境，仔細討論改正錯誤的方法——這才是一個鄭重的黨的標志。”[33]352遺憾的是，列寧之后的蘇聯共產黨并沒有按照列寧的要求做一個“鄭重的黨”。蘇共領導人對斯大林時期曾經犯下的錯誤諱莫如深，希望以“秘密報告”形式了結黨的歷史問題。結果，黨的歷史問題成為蘇共始終卸不掉的一個沉重包袱。與蘇共形成鮮明對照的是中國共產黨。在對待自身歷史問題上，我們黨正是按照列寧的要求先后鄭重作出兩個“關于歷史問題的決議”，公開承認自身歷史上所犯的錯誤，仔細分析產生這類錯誤的原因，認真指出防止重犯錯誤的辦法。歷史已經判明，前兩個歷史決議經受住了實踐和時間的檢驗，起到了預期的重大歷史作用，凸顯了我們黨勇于直面錯誤、堅持實事求是有錯必糾、自我糾錯、自我修復的自我革命精神。恰如第三個歷史決議所指出的，前兩個歷史決議“在重大歷史關頭統一了全黨思想和行動，對推進黨和人民事業發揮了重要引領作用，其基本論述和結論至今仍然適用”[1]。由上可知，深刻反省自身歷史問題是一種極為寶貴的品質，對黨的前途命運發揮了決定性作用，升華了黨的自我革命精神。

6 堅持改革創新,推動黨的自我革命精神時代化

改革創新精神是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形成的一種自我革命精神。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啟了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的征程，實現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黨的歷史上具有深遠意義的偉大轉折。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人帶領中國人民團結進取、銳意改革、開拓創新，不斷沖破各種條條框框的束縛和利益的羈絆，戰勝各種艱難險阻，不斷推動社會主義中國經濟實力、綜合國力、人民生活水平實現歷史性跨越。改革開放改變了社會主義中國的面貌、中華民族的面貌、中國人民的面貌、中國共產黨的面貌，不斷展現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光明前景。改革開放最主要的成果是開創和發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改革開放中，我們黨舉起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創造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制度和文化。改革開放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一場主動而且成效卓著的社會革命，同時也是一場深刻的自我革命。

改革創新精神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改革開放實踐中鑄就的偉大時代精神，是改革開放以來時代精神的核心。精神的形成源于思想的覺醒。“改革開放是我們黨的一次偉大覺醒。”[34]80思想覺醒的前提是清醒認識自己的問題、勇于承認自己的錯誤。20世紀70年代末，人民溫飽問題尚未解決，危機四伏，百業待興。“中國向何處去”的問題擺在了中國共產黨人的面前。面對極其危難的嚴峻局面，鄧小平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前的中央工作會議上明確承認當時存在的一些弊端和問題，指出我國經濟管理工作方面的問題。鄧小平這里講的雖然是經濟管理工作存在的弊端和問題，但實際上反映的是當時整個黨和國家領導體制管理體制普遍存在的弊端和問題。隨后，鄧小平向全黨發出了振聾發聵的聲音：“如果現在再不實行改革，我們的現代化事業和社會主義事業就會被葬送。”[15]150后來他又多次指出高度集中的領導體制和管理體制存在的弊端及造成的嚴重后果，由此闡明改革的目的。比如他在黨的十三大前夕曾指出：“我們要趕上時代，這是改革要達到的目的。”[35]242

認識問題、承認差距是為了自我革新、奮起直追以盡快改變我國落后的現狀。思想的覺醒，激發出精神上的旺盛斗志。改革開放成為我們黨帶領人民進行新的偉大革命、大踏步趕上時代的重要法寶，成為黨和國家保持生機活力的關鍵，成為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必由之路，成為決定當代中國前途命運、實現兩個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一招。在改革開放實踐中鑄就而成的改革創新精神成為我們時代精神的顯著標志，成為當代中國共產黨人開創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強大精神動力。2004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見》首次將改革創新作為時代精神的核心。2006年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首次把“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與“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一道確立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四項基本內容之一[36]1651。2007年黨的十七大進一步提出“以改革創新精神全面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并首次將其寫入黨章。黨的十八大剛剛結束，習近平總書記即號召全黨“必須始終把改革創新精神貫徹到治國理政各個環節”[37]1。2013年12月31日，習近平總書記再次號召大家大力弘揚改革創新精神，爭當改革的堅定擁護者和積極實踐者，并第一次將改革創新精神內涵概括為“與時俱進、銳意進取、勤于探索、勇于實踐”[38]。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又提出了“改革開放精神”一詞。他指出：“改革開放鑄就的偉大改革開放精神，極大豐富了民族精神內涵，成為當代中國人民最鮮明的精神標識！”[39]726“改革開放精神”的提出進一步豐富了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的內涵。從邏輯上看，改革開放精神包含改革創新精神，但改革創新精神是改革開放精神中最主要的內容，是時代精神的核心。改革創新精神和改革開放精神都集中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順應時代潮流、不斷開拓創新、勇于自我革命的精神品格。總之，改革創新是我們黨趕上時代、引領時代、集中體現時代精神的一種寶貴精神品質，推動了黨的自我革命精神時代化。

7 堅持不懈嚴懲腐敗,造就黨的自我革命精神本質元素

腐敗是世界性問題。反腐敗是世界性難題，尤其是對于各國政府和執政黨而言更是如此。中國共產黨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起來的無產階級政黨，從本質上說與各種腐朽思想和腐敗現象水火不容。嚴厲懲治腐敗，不斷清除毒瘤、保持肌體健康，是中國共產黨堅定的、一貫的立場和做法。嚴懲腐敗既彰顯了中國共產黨的本質，也彰顯了中國共產黨自我革命精神的本質，關系到黨的生死存亡。從本質上說，我們黨永葆自我革命精神就是要確保黨永不變質、永不變色、永不變味。

我們黨從成立伊始就十分注意防范和懲治腐敗現象，特別是黨開始局部執政以后，對待腐敗問題也從不手軟。1926年8月中共中央在發出的一份會議通告中要求“堅決清洗貪污腐化分子”[40]282。1932年5月，江西瑞金縣葉坪村蘇維埃政府主席謝步升因腐敗問題被剛成立不久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的最高法庭判處死刑。謝步升成為中共歷史上第一個因腐敗問題而被槍斃的黨員。對于此案，時任臨時中央政府主席的毛澤東曾指示：“腐敗不清除，蘇維埃旗幟就打不下去，共產黨就會失去威望和民心！與貪污腐化作斗爭，是我們共產黨人的天職，誰也阻擋不了！”[41]中央蘇區還頒布了黨的歷史上第一部反貪污量刑標準法令——《關于懲治貪污浪費行為》，制定了《工農檢察部的組織條例》《工農檢察部控告局的組織綱要》等關于懲治貪腐及監督檢查工作的規章制度。全面抗戰時期，我們黨領導的陜甘寧邊區政府在頒布的《陜甘寧邊區懲治貪污暫行條例(草案)》以及《統一財政問題》《會計工作細則》等法令和制度中，都有對貪腐和各種不法行為嚴厲懲治的規定。在懲治貪腐和不法行為案件中最為典型的就是對時任抗日軍政大學第六隊隊長黃克功一案的審判。法院院長雷經天除宣布判決外還當庭宣讀了毛澤東給他的信。毛澤東的信表明了中國共產黨人堅決反對腐敗和特權的決心，對黨員執行更嚴格的紀律、黨員犯法加重治罪的理念[25]39-40。后來，邊區又出了肖玉璧貪污案，邊區高等法院依法判處他死刑并立即執行。其后不久，《解放日報》就此發表評論：“在‘廉潔政治’的地面上，不容許有一個‘肖玉璧式’的莠草生長！有了，就拔掉它！”[42]

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標志著中國共產黨從局部執政走向全國執政。在西柏坡，毛澤東提前告誡全黨同志，要牢記“兩個務必”、以“進京趕考”的精神狀態準備全國執政，要特別注意防止敵人“糖衣炮彈”的襲擊。然而不久便發生了劉青山、張子善貪污腐敗大案。案子查清后，案件處理意見上報至毛澤東那里，請毛澤東最后定奪。毛澤東十分堅定地指出：“正因為他們兩人的地位高、功勞大、影響大，所以才要下決心處決他們。只有處決他們，才可能挽救20個、200個、2 000個、20 000個犯有各種不同程度錯誤的干部。”[43]152改革開放以來，由于外部環境和市場經濟等各種復雜因素的影響，執政黨腐敗問題呈現易發多發態勢，反腐敗斗爭形勢十分嚴峻。以鄧小平同志、江澤民同志、胡錦濤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對此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和清醒的頭腦，把反腐敗視為關系黨和國家生死存亡的嚴肅重大的政治斗爭，強調黨內絕不允許有腐敗分子藏身之地，堅決查處和懲治腐敗分子。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將腐敗視為我們黨面臨的最大威脅，著眼于破解“歷史周期率”、確保黨和國家長治久安，以猛藥去疴、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決心和意志，堅定不移“打虎”“拍蠅”“獵狐”，以雷霆萬鈞之勢嚴厲查處和懲治了一大批腐敗分子，同時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體制機制建設。反腐敗斗爭取得了壓倒性勝利并得以全面鞏固。

“反腐敗工作的力度一直是我們黨推進自我革命的勇氣和決心的風向標和顯示器。”[44]黨的十八大以來的強力反腐，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勇于自我革命、推進自我凈化的決心和自覺，彰顯了黨的本質、自我革命精神的本質。堅持不懈嚴懲腐敗的決心、意志和勇氣鍛造了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精神的本質元素。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不反腐敗確實要亡黨，真反腐敗不僅不會亡黨，而且能增強黨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使我們黨更加堅強、更有力量。”[20]183

8 堅持全面從嚴治黨,塑造黨的自我革命精神新形態

從嚴治黨，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特別是馬克思主義執政黨的本質要求。馬克思主義政黨是以科學理論武裝起來的政黨，是沒有任何私利、完全為人類解放、實現人類最美好的共產主義理想而奮斗的先進政黨。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明確指出：“共產黨人不是同其他工人政黨相對立的特殊政黨。他們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共產黨人是各國工人政黨中最堅決的、始終起推動作用的部分。”[45]413列寧則直接將馬克思主義政黨稱為無產階級的先進部隊、先鋒隊。顯然，要始終保持黨的先鋒隊性質，對黨員的要求和處理就必然要嚴于非黨員。作為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執政黨的領導人，列寧十分重視從嚴治黨，不僅要求管好黨員“進口”，嚴格控制入黨條件和標準，而且要求暢通黨員“出口”，經常清除不合格黨員，保證黨員質量。列寧有句名言：“徒有其名的黨員，就是白給，我們也不要。”[33]222對于黨員犯罪，列寧更是堅決主張從嚴懲處。他曾明確指出：“凡試圖對法庭‘施加影響’以‘減輕’共產黨員罪責的人，中央都將把他們開除出黨……法庭對共產黨員的懲處必須嚴于非黨員。”[46]53

中國共產黨歷來重視從嚴要求和管理約束黨員。黨的二大制定了第一部黨章，黨章一開始就體現了從嚴治黨的要求。該黨章第二十五條規定了開除黨員的情形，包括黨員言行違背黨的宣言、章程和決議、無故連續兩次不參會、欠繳黨費三個月、無故連續四個月不為黨服務、泄露黨的秘密等六個方面的情形。開始局部執政再到全國執政，黨面臨的腐敗風險明顯加大，我們黨進一步注重對黨員干部從嚴要求，尤其是堅持從嚴懲治黨員干部貪污腐敗及各種犯罪行為，進一步彰顯從嚴治黨的決心和意志。曾任陜甘寧邊區高等法院院長和新中國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的董必武也曾明確提出“黨員犯法應加重治罪”的要求，并指出其原因就在于“我們黨員是群眾中的覺悟分子，覺悟分子犯罪是決不能寬恕的，是應當加重處罰的。不然的話，就不能服人”[47]58。從嚴治黨的精神還體現在當時邊區頒行的各種政府法令制度和政策之中。比如，1942年1月頒行的《陜甘寧邊區施政綱領》第八條就曾規定：“共產黨員有犯法者從重治罪。”[25]335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反復強調黨員干部要反對官僚主義、反腐蝕、反貪污、反浪費，嚴厲懲處貪污腐敗分子，經常開展整風整黨運動以保持黨的隊伍的純潔性。改革開放以后，以鄧小平同志、江澤民同志、胡錦濤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堅持不懈狠抓黨風廉政建設、著力構建教育與監督并重的反腐敗體系的同時，明確提出“從嚴治黨”的要求，堅持“治國必先治黨、治黨務必從嚴”的方針，注重制度建設，著力保持執政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

從嚴治黨不能僅僅體現在從嚴處理違法犯罪的黨員方面，必須體現在管黨治黨全方位全過程。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首次提出“全面從嚴治黨”，并將其納入“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從嚴治黨升級為全面從嚴治黨，推動黨的自我革命精神全面升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勇敢面對國內外重大風險考驗和黨內存在的突出問題，以頑強的意志品質堅持不懈正風肅紀、反腐懲惡，推動管黨治黨由寬、松、軟走向嚴、緊、硬，凈化了黨內政治生態，鞏固了黨的團結統一，增強了黨的創造力凝聚力戰斗力，改善了黨群關系，黨在自我革命的鍛造中更加堅強有力并煥發出新的強大生機和活力。黨的十八大以來全面從嚴治黨成效卓著，為黨和國家事業發展提供了堅強的政治保證，促使我們黨解決了許多長期想解決而未能解決的難題，辦成了許多過去想辦而未能辦成的大事，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

全面從嚴治黨既是一場自我革命，又永遠在路上，因而是一場永遠在路上的自我革命。新時代不斷把全面從嚴治黨推向縱深就是要求我們黨堅持和發揚自我革命精神和斗爭精神，堅持以嚴的主基調長期管黨治黨，堅持把全面從嚴治黨作為加強黨的建設的鮮明主題。其實質就是始終以自我革命精神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把黨建設得更加堅強有力，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新時代偉大社會革命，不斷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局面。黨的十八大以來全面從嚴治黨成效卓著并推動黨和國家事業發生歷史性變革、取得歷史性成就的成功實踐表明：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開辟了黨的自我革命的新境界，黨的自我革命精神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強大支撐和引領作用；全面從嚴治黨的勇氣、意志、決心和恒心推動黨的自我革命精神實現全面升華，塑造了自我革命精神的新形態。

9 結語

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堅持獨立自主、開展整風和集中教育、不斷學習、深刻反省自身歷史問題、改革創新、嚴懲腐敗、全面從嚴治黨，這七個方面自我革命實踐錘煉而成的七種寶貴精神品質對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精神的塑造具有決定性意義。同時，這七種寶貴精神品質又反過來對黨的自我革命實踐發揮了引領、保障、支撐作用，對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的成功具有決定性意義。百年來我們黨在推進自我革命的歷史進程中積累升華黨的自我革命精神，自我革命精神內涵不斷豐富和拓展、境界不斷提升和升華；黨弘揚自我革命精神愈益主動和自覺，自我革命精神對黨所發揮的“永葆青春活力的強大支撐”作用以及對黨領導的事業的保證和引領作用愈益顯著。需要指出的是，以上七種精神品質之間并非截然分開的，而是相互影響、相互滲透的關系，同時自我革命精神與革命精神也是相互影響、相互滲透的關系。在黨的精神譜系中很多已經命名的精神既包含革命精神元素也包含著自我革命精神元素①習近平總書記在黨史學習教育動員大會上的講話中關于黨的精神譜系所列舉的12種精神中至少“遵義會議精神”“西柏坡精神”就包含了自我革命精神元素。，很難將某一精神簡單地歸為革命精神或自我革命精神。這種關系反映了中國共產黨始終堅守馬克思主義政黨性質宗旨、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積極改造主觀世界的鮮明品格，也體現了黨的自我革命精神與革命精神的同根同源性。從本原上說，無論哪種精神都源自我們黨的偉大建黨精神，都是偉大建黨精神在不同時空條件下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