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
——賞析《笠翁對韻》

文 祁智

同學們好，前不久，我到了一個地方——浙江金華蘭溪。金華我們都知道，但是蘭溪不一定都知道。我說出一個人的名字，大家也許會想起蘭溪是什么地方。這個人的名字叫李漁。如果說到李漁大家還不知道，我再說一個條件，大家馬上就知道李漁是誰，這個條件就是《笠翁對韻》，我們在座的小朋友知道《笠翁對韻》嗎，會背前面幾句嗎？咱們一起背：“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

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浙江金華蘭溪，它與一個人有關，這個人叫李漁，李漁有一部非常重要的作品叫《笠翁對韻》。《笠翁對韻》是什么——它是一個識字的啟蒙讀物，也是寫對聯的啟蒙讀物。

我記得我到李漁老家是傍晚時分，我站在李漁老家的戲臺上，向遠處眺望，我看到了遠處的山，看到了河水流向遠方，看到了道路由遠處向我走來。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書中說“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如果它是一個識字的啟蒙讀物，是寫對聯的啟蒙讀物，那么為什么它沒有寫青蛙對黃鱔，蟋蟀對蚯蚓呢？青對黃、蛙對鱔，蟋蟀對蚯蚓，都是可以對仗的。為什么沒有青蛙對黃鱔、蟋蟀對蚯蚓，為什么沒有雞對鴨，狗對豬？

我當時突然就想起了這個問題。

孩子們可以將《笠翁對韻》背下來，并因為它認識到很多字，甚至學會寫對聯，但是也許從來沒有想過為什么沒有青蛙對黃鱔、蟋蟀對蚯蚓。我從前也沒有想過，只是那天晚上，我站在李漁老家的戲臺上，想起了這個問題。

李漁生于1611 年，去世于1680 年，他是一個偉大的戲劇家。他離開家鄉去外面周游，和他同齡的人從來沒有走出過蘭溪，但是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和他家鄉是不一樣的，他看到了高山，看到了雄渾的河流，看到了大海。李漁感慨萬千，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但是因為條件所限，很多人從來沒有走出過家鄉。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李漁走著、看著、記著、想著。但是他年齡大了，身體不好了，要落葉歸根，要回到老家，回到出發的地方。

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但是他沒有力量周游世界，他的內心深處非常非常的悲哀、痛苦。不過，他看到了自己的孩子，父老兄弟的孩子，他們在奔跑，他們在嬉戲，他們在歡歌，李漁蒼老的臉上由衷地浮現出了笑容，他馬上就想到，我的生命是有限的，我的孩子正在成長，我的孩子還有孩子，我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還有孩子，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所以老先生從內心深處，從悲涼的心里綻放出了年輕的花。他特別高興，因為他知道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一代代人的生命是無限的，無限的生命不斷延續，他們的腿可以周游世界，他們的眼睛可以把世界看遍，他們的眼睛就是李漁的眼睛，所以他要給孩子們留下一部著作——《笠翁對韻》。它既是識字課本，也是對聯的啟蒙讀物，同時也是偉大理想的啟蒙讀物，呈現的都是好的、都是美的，都是大的、遠的。這是一個偉大的誘惑，他希望所有的人能夠離開自己的家鄉，走出去哪怕一步、兩步、三步，每走一步，就能看到不同的風景，即使老了回到自己的家，但是走出去又回來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性質是不一樣的。所以他的《笠翁對韻》里沒有青蛙、黃鱔，沒有蟋蟀、蚯蚓，沒有錢，沒有財，沒有富，沒有貴，有的都是好的、大的，遠的，有的都是偉大的誘惑、理想的啟蒙。

祁叔叔講的這段話，同學們能聽明白嗎？有可能沒聽明白，但是沒有關系。你們不是為今天而學習，而是為明天、為后天學習。今天你們聽我講這些內容可能懵懵懂懂，但是沒關系，有可能明天、后天、大后天，你忽然就會想起2021 年11 月27 日在江蘇省婦女兒童活動中心奧體分部，曾經聽祁智叔叔講過《笠翁對韻》。

當我看到大海時，當我聽到天雷震動、閃電飛舞時，我馬上就會想起曾經有一個叫李漁的老人，給我們留下了《笠翁對韻》這本書，《笠翁對韻》不僅僅是孩子們的讀物，也是我們每個人的讀物。

現在咱們一起帶著愉快的心情，背一下《笠翁對韻》，每個人的臉上都要帶著光，眼睛也帶著光，想象著在說自己的理想，準備沒有疫情后就要出遠門看美好的風景——

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雷隱隱，霧蒙蒙。日下對天中。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

江蘇省婦女兒童活動中心永遠敞開，歡迎其他同學一起過來，我們一起把經典的詩文發揚光大，成為我們一生的精神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