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浩
(山東工商學院經濟學院,山東 煙臺 264600)
農民收入的提高與鄉村振興戰略關系密切。鄉村振興戰略會受到諸多因素的影響,而鄉村地區日益嚴重的老齡化問題會對鄉村振興戰略的影響越來越明顯,從而影響農民收入。提高農民收入受很多因素的影響,并不是單一的問題,老齡化所帶來的要素變化相當顯著且重要,所以從老齡化的角度來分析如何提高農民收入是一個很好的思路,有助于開辟出新的解決途徑。
普查數據顯示,我國60 歲及以上人口的比重達到18.70%,其中65 歲及以上人口比重達到13.50%,我國人口老齡化的主要特點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老年人口規模龐大。我國60 歲及以上人口共有2.6 億人,其中,65 歲及以上人口共1.9 億人。在全國31 個省份中,有16 個省份的65 歲及以上人口超過了500 萬人,其中有6 個省份的老年人口超過了1 000 萬人。
二是老齡化進程明顯加快。2010—2020 年,60 歲及以上人口比重上升了5.44 個百分點,65 歲及以上人口上升了4.63 個百分點。與上個10 年相比,上升幅度分別提高了2.51 個百分點和2.72 個百分點。
三是老齡化水平城鄉差異明顯。從全國看,鄉村60 歲、65 歲及以上老人的比重分別為23.81%、17.72%,比城鎮分別高出7.99 個百分點和6.61 個百分點。
一是鄉村振興戰略缺少必要勞動力。因為城市發展程度遠超農村,很多年輕勞動力放棄鄉村而轉向城市,導致鄉村人口老齡化。老年勞動力的生產率以及工作能力相比年輕勞動力相差甚遠,很多鄉村產業缺少必要勞動力[1]。
二是城鄉差距不斷擴大。我國的人口老齡化還存在一個重要問題——“未富先老”,對我國傳統的養老方式也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在鄉村只有很少的子女有較好的能力贍養老人[2]。子女不僅要贍養老人,還有撫養下一代的壓力,僅依靠務農無法解決這些問題,且務農付出的成本和得到的收入比率遠不及城市打工,迫使鄉村的年輕勞動力不斷向城市涌入,加快了城市發展,因此城鄉差距又再一次擴大,形成惡性循環[3]。
三是政府財政負擔不斷加重。各地方政府對于養老金的增加逐年上漲,再加上人口老齡化不斷加重,老齡人口不斷增多,增大了地方政府的負擔,見表1。老齡人口生病的概率極大,需要更多醫療方面的服務,政府對于醫療方面的補助投入也要加大。因此,政府的財政負擔會不斷增加。

表1 2019—2020 年部分省份養老金數據摘選
一是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程度加深,我國老年人口越來越多,老年人群體會形成巨大的消費市場,可以為老年產業的發展提供廣袤的市場空間。而我國養老產業方面的發展還有所欠缺,這遠遠無法滿足老年人的需求。老年人市場不斷擴大,急需要對該方面市場進行開發利用。部分老年人追求高質量的養老模式,僅僅是簡單的提供住宿、食物方面的養老院并不能滿足所有老年人的追求,有不少老年人追求高質量的老年生活。養老產業市場潛力十分巨大,并且利潤豐厚[4]。
二是我國老年人擁有儲蓄習慣,老年人的日常花銷較少,其大部分收入都儲蓄起來。并且由于老年人缺乏較先進的金融知識,所以老年人不會將儲蓄用于投資或其他金融項目。因此,老年人的儲蓄是極其龐大的資金[5]。
隨著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雖然農民的收入總體有所提高,但是無法趕上物價的上漲速度。可以從以下4 個方面對人口老齡化導致農民收入增長緩慢進行分析。
務農被很多鄉村家庭視為主要經濟來源,小家庭的獨戶生產仍占主要部分。而人口老齡化致使年輕勞動力占比減少,對于這種情況更加嚴重的鄉村,加大了農業轉型的難度。
用繆爾達爾的循環累積因果論解釋,就是鄉村經濟發展程度低,基礎設施建設不完善,在收入以及生活條件方面都無法與城市相比,城市比鄉村擁有更大的優勢,所以很多年輕勞動力向城市涌入,流出效應十分顯著,而在市場機制的影響下,流出效應遠大于回流效應,鄉村的年輕勞動力不斷流失。年輕勞動力外流,年老的勞動力生產率又無法得到保障,農業方面的收入降低。在鄉村中也不注重鄉土情懷的培養,老年人鼓勵子女在城市落戶,很多勞動力進入大城市后,并不考慮回到鄉村建設鄉村,而是想方設法在城市定居,導致年輕勞動力不回流到鄉村。年輕勞動力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將父母接到城市中生活,因此加劇了土地流轉的難度[6]。
不只是年輕勞動力,從鄉村中走出去的很多人才選擇留在城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農村收入低,無法滿足收入預期。缺少人才和勞動力,導致農業發展緩慢,仍是小農式農業,生產率提高緩慢,導致收入增長緩慢。
購買農業集約化生產的大型生產機械需要的資金相當龐大,一般家庭難以支撐,在農村很少有家庭可以支撐起如此龐大的資金投入和運轉,雖然現在貸款門檻不高,但是貸款條件嚴格,外加擔保條件嚴格,農民對地方政府的政策了解不充分,農村的金融服務水平低,導致農業的集約化生產無法貫徹落實,土地利用率下降,收成降低,導致農民收入不變甚至降低。由于小家小戶的生產需要有專門的中介組織去各家庭中收購糧食,增加了運輸成本和人工成本。企業購入的生產原料價格上升,產品價格也會相應上漲,變相地導致了農民收入降低[7]。
大齡勞動力隨著年紀增長,學習能力下降,知識學習耗費的時間成本、人力成本和資金成本也會上升,很多大齡勞動力無法滿足農業現代化發展的要求,導致產生結構性失業。
在農村很多家庭擁有很大的宅基地建設居住房。由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19 年數據可知,2019 年城鎮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積是39.8 m2,鄉村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積是48.9 m2。大面積的居住房占用了很大部分的農業耕地,并且居住房分割大片的農業耕地,導致無法進行集約化生產,且老年人留在村中,這些居住地利用率不高卻又無法拆除。年輕勞動力去往城市,老年人留守村落,文化活動匱乏,老年人并沒有動力轉租家中的土地,這又加大了土地流轉的難度,農業生產率得不到提高,農民收入提高緩慢[8]。
在人口老齡化背景下對于提高農民收入,從多方面提出解決措施。
解決人口老齡化問題和在鄉村經濟發展并不沖突,可以在鄉村發展養老產業。養老產業和旅游業都屬于第三產業,根據配第-克拉克定律,隨著經濟發展及人均國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勞動力肯定會由第一產業逐漸向第二產業、第三產業轉移。由于我國老齡人口基數大,相應的市場規模巨大。現在,鄉村地區的養老產業并不完善,養老產業的發展主要集中于城市地區[9]。
養老產業可以和鄉村特色農業聯合起來,在鄉村建設養老院,讓城內的老人去鄉村游玩居住,這樣不僅可以帶動鄉村特色農業發展,也可以促使養老產業優化升級。隨著鄉村養老產業的不斷擴大,可以更好地吸引年輕勞動力回鄉就業,相關人才也會逐漸回歸鄉村投入建設,發展為完備的產業鏈,進一步提高農民收入。
根據赫克歇爾—俄林理論,一個區域的發展要利用自己相對豐富的生產要素進行生產,而耕地在鄉村中是豐裕的生產要素。積極實行土地流轉,引進先進的生產技術,可以提高第一產業的生產率,充分利用由于沒有年輕勞動力勞作而閑置的土地資源,進行集約化生產,使在城市中打拼的年輕勞動力可以獲得一份額外收入,可以更加安心地在城市從事勞動生產。中小城市可以相應降低落戶要求,讓年輕勞動力更好地在城市落戶,年輕勞動力可以帶著家里的老人去城市居住,相應的減少老年人在鄉村的比重。當更多的家庭向城市轉移,會加快鄉村城鎮化進程,鄉村中可以閑置出更多的土地資源,這有利于土地流轉。當地政府可在鄉村建設用地建設集約化居住用地,連接更多被分割的農業耕地,有利于大規模機械化生產,提高生產勞動率。當然,這需要政府對“三塊地”改革試點,完善農民閑置宅基地和閑置農房政策,探索宅基地所有權、資格權、使用權三權分置,落實宅基地集體所有權,保障宅基地農戶資格權和農民房屋財產權,適度放活宅基地和農民房屋使用權,制定相關政策,保障鄉村人民的合法權益[10]。
在諾斯與戴維斯合著的《制度變遷和美國經濟增長》中,強調了制度變遷對美國經濟增長具有重要意義。政府無法避免在養老方面的財政投入,但可以創新更加便利的政策和制度,讓社會資本的預期收益大于需要其承擔的預期成本,從而吸引更多的社會資本進入鄉村。
政府加大對鄉村產業的扶持力度,社會資本的加入可以引進并留住相關人才。人才可以創新鄉村產業的聯合發展模式,使特色旅游業、特色養殖業、特色種植業相互聯合、創新發展,建設較為完備的產業鏈,并延長產業鏈條,提高區域內資源的利用效率,使更多的鄉村資源得到利用,保障鄉村產業后續發展沉穩有力,提高農民的預期收入。鄉村產業得到發展后,基礎建設也會隨之得到發展,可以吸引年輕勞動力回流,減輕鄉村地區的人口老齡化問題,形成良性循環。
可以加大人力資本投入力度,引導老齡人口再就業。土地流轉以及以特色農業為基礎的旅游業發展中,可以雇傭老年人作為勞動力。
普查數據顯示,在我國60 歲及以上人口中,60~69 歲的低齡老年人口占55.83%,這些低齡老年人大多具有知識、經驗、技能的優勢,身體狀況可以支撐其進行適量的生產活動,在一定程度上減輕鄉村產業發展過程中勞動力不足的情況。
當老年人擁有了相應的收入之后,我國的儲蓄也會相應增加,只要加強老年人對相關金融知識的了解,讓老年人的儲蓄變為投資,例如讓鄉村老年人將儲蓄投入到當地鄉村產業中,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鄉村產業發展中的資金短缺問題,投資得到的紅利又提高了老年人收入水平,并且增強了老年人的消費能力,促進養老產業進一步發展,推動更多的人才向養老產業進軍,開發老年人市場,也有利于推動我國經濟發展。
提高農民收入受到諸多要素的影響,面臨極大的困境,為了有效地提高農民收入,需要從新的方面、新的角度重新進行考量和研究。在人口老齡化嚴重的鄉村地區,提出發展鄉村養老產業,發展以特色農業為基礎的旅游業,加快土地流轉,政府政策支持,降低中小城市落戶要求等措施,希望可以為提高農民收入提供新的思路和解決辦法,為促進我國經濟發展起到積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