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慧
(齊魯工業大學金融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0)
黃河是連接青藏、黃土高原以及華北平原的生態廊道。《中國統計年鑒》自2013 年以來對居民收入的統計顯示,相比全國人均水平和長江經濟帶而言,黃河沿岸9 省區的人均收入水平不斷下降。黃河流域縣域經濟在整個黃河流域的經濟發展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規劃綱要》明確將具體政策指引落實到“相關縣級行政區”,縣域經濟發展速度和質量極大程度上決定了黃河流域經濟的發展速度和質量。
近年來,各級政府高度重視黃河流域縣域經濟的發展。金融資源匱乏是限制縣域產業升級的重要因素。數字普惠金融借助現代信息技術和互聯網金融有效提高了小微企業、貧困農戶的金融可得性,對增加農民收入和升級產業結構發揮了重要作用。
國外相關文獻主要集中于金融發展、普惠金融發展以及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農民收入增長的影響。從金融發展角度來看,金融發展對國家經濟增長和減貧存在地區異質性。Dhrifi(2015)[1]認為,在中高收入國家,金融發展對經濟增長和減貧的影響較大;在中低收入國家,金融發展未影響到經濟增長。從普惠金融發展角度來看,Demirguc-Kunt A&Klapper L F(2012)[2]認為,普惠金融不斷發展過程中,遠離金融服務群體可以享受到可負擔的金融服務,有利于增強其信心,緩解家庭貧困。從數字普惠金融發展角度來看,Bakhtiari(2016)[3]認為,數字普惠金融借助數字技術,利用金融科技將普惠金融資源運用到不同地方的產業鏈中,能夠解決傳統金融參與者過于分散的現實困難,使整個金融的扶貧風險整體可控。Munyegera G K&Matsumoto T(2016)[4]認為,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提高原有金融服務的廣度和深度,以此達到減貧效果。
國內相關文獻大多基于各省市面板數據研究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增長及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陳丹和姚明明(2019)[5]以及宋曉玲(2017)[6]認為,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增長及城鄉收入差距的減小具有促進作用。陳嘯和陳鑫(2018)[7]認為,數字普惠金融對城鄉收入差距具有空間溢出效應,能縮小所在地區的城鄉收入差距,對縮小鄰近地區城鄉收入差距有積極影響。徐敏和姜勇(2015)[8]認為,產業結構的升級對縮小城鄉收入差距具有促進作用,但在不同時期、不同區域作用效果存在差異。杜金岷等(2020)[9]認為,數字普惠金融對產業結構升級的研究較少,但有研究顯示,數字普惠金融對產業結構升級存在促進作用。唐文進等(2019)[10]認為,不同區域的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升級的非線性效應具有異質性,對產業結構升級的正效應從東部到中西部逐級增強。
梳理國內外文獻發現,學者大多將研究集中于兩變量之間的關系,很少有學者針對特定區域將數字普惠金融、縣域產業升級及農民收入聯系在一起。文章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從理論上分析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增長的直接與間接影響渠道。
截至2021 年12 月,我國網民規模達10.32 億人,較2020 年12 月增長了4 296 萬人,互聯網普及率達73.0%。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網上授課及出示電子健康碼促使互聯網普及程度迅速提升,網絡支付用戶規模達9.04 億人,較2020 年底增加了4 929 萬人,占網民整體的87.6%。移動支付客戶數量已達到37.81 億人,較2020 年增長了7.91%,互聯網理財用戶達6.3 億人。
如圖1 所示,2014—2020 年我國數字普惠金融指數逐年上升,且上升速度逐漸加快,黃河流域9 省區的DIFI(數字普惠金融)發展迅速。黃河流域下游地區各省區的DIFI 高于上游,且差距逐年減小。可見,我國在數字技術的基礎設施建設方面成效顯著,在社會經濟及居民的生活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數字普惠金融的影響范圍逐漸擴大。

圖1 2014—2020 年黃河流域9 省區數字普惠金融指數
為了分析黃河流域數字普惠金融與農民收入情況,對比黃河流域9 省區數字普惠金融指數與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如圖2 所示。對比發現,各省區之間數字普惠金融與農民人均收入的變化較為相似,DIFI 發展水平高的省區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較高。

圖2 黃河流域9 省區數字普惠金融指數與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對比
為進一步分析,將2020 年黃河流域9 省區數字普惠金融、產業結構升級與農民增收橫向對比,如圖3 所示。研究發現,產業結構高的省區農民收入高,產業結構升級能夠促進農民增收。

圖3 數字普惠金融、產業結構與農民收入對比
3.1.1 數字普惠金融促進農民收入增長的借貸融資渠道
數字普惠金融是傳統金融與互聯網技術的結合,能夠減弱由于農村地區信用缺失、農民抵押財產不足、貸款風險程度高等帶來的金融風險。金融機構為規避風險、降低成本、增加收益,關閉縣域以下分支機構,導致農民遭受金融排斥[11]。
將數字技術應用到普惠金融的領域,能夠發揮其覆蓋范圍廣、使用成本低以及響應速度快等特點,可緩解小微企業、農村居民的融資難、融資成本高等問題,讓農民自主選擇適合自己的銀行產品或其他資金支持。農民借助借貸融資可擴大生產規模,因地制宜創業增收。
3.1.2 數字普惠金融促進農民增收的儲蓄投資渠道
數字普惠金融在金融市場的供給體系和產品體系具有多元化特點,能夠通過創新金融產品及金融服務滿足市場需求。數字普惠金融的相關金融產品不僅包括傳統金融領域的儲蓄、存款、貸款等,還涉及風險投資、創業板市場、數字金融等新興金融市場產品。農民可以通過理財的利息、產品份額的買賣差額養成儲蓄投資的習慣,降低財務風險[12]。
3.1.3 數字普惠金融促進農民增收的就業渠道
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渠道如圖4 所示。數字普惠金融將數字化與傳統模式結合,通過數字技術大幅降低金融服務的門檻和運營成本,提高金融服務效率,優化融資方式,解決傳統普惠金融面臨的“最后一公里”難題,更好地為實體經濟服務,緩解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問題。獲得資金的中小企業能夠擴大生產規模,促進農民就業,使更多的農村勞動力進入中小企業工作,促進農民增收[13]。

圖4 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渠道
3.2.1 數字普惠金融促進縣域產業升級的資源配置渠道
金融在各個產業中具有先導作用,能夠運用金融資源的流動配置帶動其他生產要素的配置,例如勞動、土地等,促進縣域產業升級。隨著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小微企業能夠獲得金融機構的信貸支持,進而快速累積資本。金融機構借助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進一步優化要素配置,實現匱乏性金融資源在各個產業部門之間的精準高效配置,以此促進產業結構升級。
3.2.2 數字普惠金融促進縣域產業升級的創新創業渠道
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可優化企業創新創業環境,緩解目前小微企業存在的融資難問題,提升金融服務的可得性與融資效率,改善融資成本高、門檻高等問題,激活中小微企業創新創業活力,進而調動創新創業積極性[14]。
3.2.3 數字普惠金融促進縣域產業升級的居民消費渠道
金融服務具有高獲得、多樣性及低成本特點,可以促進居民消費升級,通過居民消費需求層次的提升推動縣域產業升級,推動第三產業升級。
縣域是連接城鎮及廣大農村地區的重要節點,農業和農村經濟的發展能夠促進縣域經濟發展,縣域產業的升級能夠推動農村經濟增長,進而帶動農民增收。縣域產業的不斷升級,促進了城鎮第二、第三產業轉向農村創新融合發展,越來越多的農村新興產業開始出現,各種新型農村創業行為不斷發展。
此外,縣域產業的升級,特別是第三產業的發展創造了更多就業崗位,使農村勞動力可以就近工作,增加非農收入。
通過分析黃河流域數字普惠金融、縣域產業結構升級及農民收入的現狀,探究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增收及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渠道,得到以下結論。
近年來,黃河流域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持續上升,表明黃河流域數字普惠金融處于發展狀態,但黃河流域上游地區與下游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程度仍有差異。從數字普惠金融與農民收入發展現狀來看,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程度高的省區農民收入也高,從而可以簡單判定數字普惠金融發展與農民收入有一定的相關性,數字普惠金融、縣域產業升級及農民收入三者之間也具有一定的相關性。數字普惠金融通過直接、中介影響渠道促進農民增收。在直接影響渠道方面,數字普惠金融利用借貸融資渠道、儲蓄投資、就業增收渠道促進農民增收;在中介影響渠道方面,數字普惠金融利用資源配置渠道、創新創業渠道、居民消費渠道促進產業結構升級,促進農村經濟增長、農村產業融合、農民非農就業,提高農民群體的實際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