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停課不停學”期間學生居家學習效能的調查與分析

胡衛俊

[摘? ?要]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開啟了一段“停課不停學”的新歷程。學校利用這一契機，開展了與信息化相融合的教學，并以問卷調查和學業水平評估的方式對學生特殊時期的自主學習素養、學習力等進行了考查，探究了影響學生居家學習效果的因素，實踐了多種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深度融合的方式方法，并對它們的效能進行了分析。

[關鍵詞]線上課堂;學習效能;自主學習素養;學習力

在2020年春季開學前的新冠肺炎疫情防護期，“停課不停學”成為一種新型學習方式。江蘇省教育廳和各地市的教育部門緊急行動起來，江蘇省“名師空中課堂”、省教育頻道的“抗疫送教”、南京的“金陵微?！?、無錫的“錫慧在線”、連云港的“云海在線”、泰州的“泰微課”、徐州的“彭城課堂”、揚州和淮安的“名師課程”紛紛上線，為學生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學習新體驗，也為研究信息化教學手段對學業水平的效能影響提供了契機。為了研究翻轉學習、在線課堂、直播課堂等信息化教學手段對學生自主學習素養和綜合學習力的影響，筆者對各種線上課堂的效能進行了比較和分析。

一、調查方法

本研究采用局部研訓、整體對比的方式，以一年級27個班，二年級24個班，三年級19個班，共計3283名學生，117名語文和數學教師為調查對象進行探究。從一、二、三年級中各選2個學業水平居中的班級（參考上一學期語數兩門學科的期末成績）為局部研訓的對象，每班45人左右;除一個班級只有數學教師參與外，其它五個班級的語、數教師全部參與了研訓，即共有6個班級的全體學生和11位教師參與了局部研訓。而一至三年級的其他學生和語數教師則作為整體對比的對象。研訓對象與非研訓對象的區別是：研究者向參研教師說明了研究目的和研究方法;引導參研教師在研究過程中重習慣、重方法，將線上教學的重心轉移到自主學習素養和學習力培養方面來;要求教師督促班級全體學生每日完成線上學習任務，學習成果每日一報;及時收集數據，總結過程，教學過程要智能化、簡單化、數據化等。在線上教學方式的應用上，有3位教師采用“釘釘”直播，1位采用“抖音”直播，其他7位均利用資源學習包按計劃實施教學，資源包中有微課、導學案、自我挑戰等內容。所有參研教師的第一、第二節課均是有關學習力指導的內容。

在數據的統計與分析方面，針對自主學習素養和學生學習力的現狀和發展情況，研究者設計了一份教師問卷、兩份學生問卷，以及一份學生的學業水平測評學案，利用前、后測的方式對一至三年級的全體教師和學生的線上學習效能進行觀察和評估。其中，學生的“假期學習情況調查問卷”用于了解全體學生假期的學習計劃和自主學習素養方面的情況;“學生學習力調查問卷”則通過學生在預習、學習、復習、錯題的處理等方面的表現了解全體學生學習的態度、毅力和能力方面的情況?！敖處熂倨谠诰€指導工作情況調查問卷”則用來了解全體教師利用線上課堂進行教學的整體情況，在此基礎上區分數據分析對象，以便從橫向、縱向兩個層面了解6個研訓班級與同年級其它班級之間線上學習效能的差異。學生的學業水平測評采用線上學案的方式對全體學生語數兩門學科在27天內（2020年2月9日—3月6日）的線上學習情況進行后測摸底。對測評的答題時間不做統一要求，由家長負責打印、監考和批改（只批改對錯，不計得分），最后再將學案上每一題的對錯情況填入線上統計系統。

二、調查分析

1.對調查結果的頻數分析

從線上學習的途徑來看，三個年級中，共有67個班采用了視頻點播;3個班級的4位教師采用了線上直播的教學方式，分別是一（12）班的數學學科，二（24）班語文和數學學科，三（13）班的語文學科;二年級有2個班級未安排學習內容，由學生居家自主學習，這兩個班在上個學期末的學業水平測試中排在中等以上。在對學生的學習計劃指導方面，“統一進度，每天有作業、有反饋”的約占82%。在預習指導方面，“有預習要求，無反饋要求”的約占60%，剩下的40%為學生自主選擇，且無具體預習要求。在作業方面，“有作業要求，自主批改，不要求反饋”的占37%，而“不做統一要求，自主選擇，自主作業，自主批改”的占44%，剩下的19%是“有作業要求，并向老師反饋作業情況”。教師選擇“針對錯題，集中或個別指導”的約占86%，反映出教師對學生的指導跟進較多。在“要求學生做錯題分析和歸納（錯在哪里、為什么會錯、相關的錯題有哪些）”的選項上，98.5%的教師“未選中”，只有2名教師要求學生進行具體錯題分析，這反映出全校三個年級的絕大部分語數教師在學生學習方法的培養上缺乏具體舉措，大部分線上學習仍然指向學習內容，沒有對學習力方面的指導和要求。

采用“教師假期在線指導工作情況調查問卷”對教師學科拓展和對學生的期待兩方面進行調查，結果發現，68%的教師選擇了“沒有計劃外的拓展要求”，32%提供了學科拓展內容。從具體拓展內容的詞頻可以看出：語文教師的拓展內容以古詩詞積累和閱讀內容居多（見圖1），數學教師則更關注計算和思維的拓展。關于“居家學習過程中，教師期待學生在哪些方面能夠有所提升”的問題，調查顯示，詞頻出現較高的依次是“能力”“習慣”“質量與效果”“自我管理”等（見圖2）。

2.對線上學習結果的方差分析

以二年級語文學科為例，對不同學習方式的評估成績進行方差分析的結果見表1。

從表1可以看出，采取了三種不同學習方式的學生在語文學科上的學業水平評估成績存在顯著差異（F=12.80，p<0.001）。進一步兩兩比較發現，采用線上直播方式學習的學生在學業水平評估中的成績顯著高于采用視頻點播的學生（p<0.001），采用視頻點播方式學習的學生在學業水平評估中的成績顯著高于未安排學習內容的學生（p<0.001）。

實際觀察也發現，不僅是二（24）班的語文學科學因為采用線上直播的上課方式使得本班在同年級24個班級中的學業水平評估成績排名第一，另外3位開展線上直播教學的教師所任教班級的學科學業水平評估成績也均排名本年級第一。其它7位采取以學生點播自主學習方式的教師，其所教班級的成績，除一個班級進步不太明顯外，其它班級的學業測評在年級里的排名均較期末時有提升，最大的提升幅度上升了7位，進入了年級前5名，最小的只上升了1位，仍居年級中等水平。

3.學習力對學業水平的相關性分析

依據北京師范大學裴娣娜教授提出的“學習力結構要素”[1]，結合小學生的學習情況，本調查的學習力指向學生學習的態度、毅力和學習能力。通過學生每天的預習反饋數量、課堂筆記數量、作業提交數量、有錯題集的學生人數、錯題歸納與總結的反饋數量、復習反饋數量等數據進行對比分析。

利用皮爾森（Pearson）相關分析法對調查所得的以上各項數據與學生線上學習的排名進行分析，相關系數絕對值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可表現相關關系的強弱。可以看出：每天收集的課堂筆記數（即作筆記的學生人數）與線上學習排名之間呈顯著的負相性，這意味著學生記筆記人數越多的班級，線上學業成績評估的平均分排名越高（名次序號更小）。其它幾項則與線上學習排名之間沒有表現出統計意義上的顯著相關。

以上數據表明，課堂效率與課后復習對線上學業水平有顯著影響，課前預習、課后作業、錯題集等其他學習力要素對線上學業水平沒有顯著影響。與以往實際情況比較可以發現，研訓班級中有課堂筆記要求和復習要求的學科教師，所教班級在本學科上的學業水平也普遍較好，多能達到年級前2名，而沒有提出明確要求的幾位教師所教班級本學科的成績排名也在年級前列，這提示其他學習力要素的影響雖然在統計意義上不顯著，但也在發揮作用。

4.自主學習素養的對比分析

關于學生的自主學習素養，本次調查通過“假期學習情況調查問卷”進行前、后測的方式從學習的計劃性、計劃的執行程度、學習的內容、他人的參與程度（如家長的督促）以及自主學習的效果和態度等方面進行了比較。

從“是否有學習計劃”來看，初期調查選“有”的約占96%，后期調查達到98.63%。這一比例的改變，可能是從寒假期間的自主學習過渡到“停課不停學”后，對全校所有任課教師有了明確要求造成的。關于“這個學習計劃是怎么制定的”，初期調查中約有78%的學生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制定的”，后期因任課教師明確了線上學習計劃，該比例下降至63%。關于“除了老師布置的作業外，計劃里有沒有自己的學習內容”，初期有超過90%的樣本選擇了“有”，后測中，該比例下降至74%，表明一些學生學習的側重點發生了轉移。關于“這個學習計劃，你執行得如何”，初期“基本能執行”的占62%。還有36%能夠“完全執行”，而后測中“完全執行”的比例高達96%。關于“在學習和作業過程中家長是否幫助輔導”，選擇“偶爾，主要幫助解決難題”的約占82%，兩次調查差別不大，關于“你對假期自主學習的效果如何評價”，初期調查中約有38%感到“非常好，學得充實”，后期調查中的這一比例上升至86%。

從實際情況來看，低年級小學生更需要教師的督促和管理。按照教師要求的計劃學習的效率比自主計劃更高。從11個研訓對象的橫向比較來看，教師的督促對學生學業水平的影響較大，學生在自主學習的計劃、習慣、方法等方面需要教師給予關注和針對性指導。

三、結論與啟示

學生居家學習的效能還有待進一步檢驗，但是從這次研訓實踐中也可以總結一些經驗。

一是“停課不停學”的目標要指向自主學習。當前，線上學習還不能完全代替線下學習。一方面是難以做到全員參與，家庭留守情況、網絡和電子設備的使用等方面都存在制約。另一方面是學習目的不同。學生最終要走向自主發展，“停課不停學”要抓的應是有利于學生終身學習的良好習慣和關鍵能力的培養。本次研究的目的是要探索如何引導學生經歷不同的學習路徑，使他們能夠利用各種資源自主學習、終身學習。未來，還應進一步探究如何制定可靠的計劃并提高實施效率，如何解決在預習中產生的問題，如何在課上激發思維碰撞，如何在課后歸納與反思等，以促進學生自主學習素養和學習力的提升。

二是探索新型教與學的方式并提高實效。在特殊時期，為實現教學目標，師生嘗試了翻轉學習、項目化學習、跨學科學習、混合學習等多種方式。例如，有的教師要求學生通過預習畫出知識導圖，課后再反思并優化導圖，引導學生體會知識的建構過程;有的教師特別關注錯題本的規劃和使用;有的則更加強調課后的復習和提升。這些做法是否真正提高了學生的學業水平，還需要線下評估的進一步驗證，但就目前學生的學習狀態來看，充分體現了教師的主導與學生的主體相結合的新型教學結構。學生的學習態度、學習熱情普遍較高，自主學習的計劃性、主動性也較以前有所提升。

三是師生的信息素養得到提高。為了能上好網課并促進學生學習力的提升，教師們想盡辦法，千方百計地利用各種信息化手段提升教學效率，對包括QQ、微信、釘釘、抖音、CCtalk、各類網校的功能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研究。有的教師為了拍一節微課，現買設備、現學軟件，甚至全家總動員……學生也將信息技術真正用到了學習上，體驗著先進科技對社會、對人類發展的重要影響。

信息技術與學科融合是未來教育的必然趨勢。何克抗教授曾指出，信息化環境、新型教與學方式和變革傳統的課堂教學結構是信息化與學科深度融合的三個基本屬性[2]?！巴Ｕn不停學”雖是特殊時期不得已的選擇，但也是對教學改革的檢驗與推動。學校應抓住機會，繼續推動研究的深入，促進信息技術環境下泛在學習的普及，助力學生全面發展。

參考文獻

[1]裴娣娜.學習力：詮釋學生學習與發展的新視野[J].課程·教材·教法，2016（7）：3-9.

[2]何克抗.信息技術與課堂深層次整合理論：有效實現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深度融合[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9.

（責任編輯? 郭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