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促進黑龍江省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發展的思考△

練亞杰，傅文第，劉靜茹，都穎

黑龍江中醫藥大學 中醫藥文化研究與傳播中心，黑龍江 哈爾濱 150040

隨著我國經濟社會快速發展與“健康中國”行動持續推進，人們對身體健康、生命質量愈加重視，大健康產業市場需求不斷擴大。中醫藥是華夏先祖自己創造的科技和文化資源，是具備獨特優勢的健康資源，更是擁有龐大潛力的經濟資源[1]。中醫藥大健康圍繞人民群眾的衣食住行和生老病死，秉持“呵護生命全過程、全周期、全方位”的理念，著眼醫學目標調整與醫學模式轉變，在“整體觀”“辨證論治”思想指導下，由單純治療疾病向醫療、預防、養生、康復、保健等多方向縱深發展，用關愛健康、預防疾病的新模式代替透支健康、反抗疾病的舊方法，以提供中醫藥相關健康產品和服務為主體，在維護、改善、促進健康與健康管理等產品生產、服務、信息傳播及其他生產服務等13 個領域產業化發展，滿足公眾多樣化、差異化的健康需求[2-4]。《“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中提到，2030 年健康服務業總規模要達到16 萬億元目標[5]。基于此，黑龍江省出臺多項指導扶持政策，為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發展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環境；充分利用區位開放優勢與產業發展基礎，重點發展北藥產業、醫療健康產業和康養旅游產業。本文對黑龍江省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發展的歷史機遇、發展現狀進行分析，并在此基礎上提出建議，以期為黑龍江省中醫藥大健康產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參考。

1 黑龍江省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發展的歷史機遇

1.1 政策環境利好，動力支持強勁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越來越重視中醫藥健康產業的發展，中醫藥守正創新工作被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中醫藥發展戰略規劃綱要（2016—2030年）》《健康中國行動（2019—2030 年）》等文件確定了新時期、新形勢下中醫藥產業在“健康中國”體系與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中發揮獨特優勢的重大戰略地位，將中醫藥大健康定位為“人民健康是民族昌盛和國家富強的重要標志”，目標是“為人民群眾提供全方位全周期健康服務”[6]。此外，多項政策顯示國家持續推動中醫藥在健康產業領域多元縱深發展。為了積極響應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振興東北與中醫藥的講話、促進經濟轉型，黑龍江省出臺了一系列促進中醫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其中，《黑龍江省中醫藥產業發展規劃》明確要求加快工業生產要素的整合和重組，從種植、養殖、加工到銷售，建立一條完整的中藥生產鏈條，形成具有鮮明特征的中藥產業集群[7]。《黑龍江省“十四五”中醫藥發展規劃》確立了建設中醫藥強省目標，宣布中醫藥產業由追求數量向提升質量階段轉型，并對醫療、現代中藥、健康養老等相關融合業態的多個中醫藥健康產業集群發展方向進行了部署[8]。2019—2022年黑龍江省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相關文件見表1。近年來，黑龍江省發布的文件中對中藥材、中藥標準與管理方面作出規定，并頻繁在養老服務、康養旅游、科技振興、生物經濟、數字經濟等指導文件中支持中醫藥高質量發展。中國共產黨黑龍江省委員會、黑龍江省人民政府對中醫藥的高度重視為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發展提供了強大動力和有力支持。

表1 2019—2022年黑龍江省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相關文件

1.2 區位優勢明顯，發展基礎良好

黑龍江省區位開放優勢明顯、自然資源豐富、科學技術實力雄厚，為中醫藥大發展提供了堅實的基礎。該省位于中國東北部，鄰近俄羅斯、韓國、朝鮮、日本、蒙古，交通發達，是東北亞樞紐城市，與周邊國家均有貿易合作。受歷史文化輻射影響，東北亞國家普遍對中醫藥接受程度較高。黑龍江省地域廣闊，南北縱貫寒溫帶、溫帶兩大熱帶線，東西橫跨濕潤區、半濕潤區和半干旱區，兼跨3 個植被區，具有豐富的森林、濕地、溫泉、民族醫藥等資源，擁有特色突出的中藥材約1098 種[21]。該省擁有先進的智慧農業種植技術，醫藥衛生、基因繁育等領域技術居全國領先地位[21]，北藥產業園、大健康產業城、利民生物醫藥產業園等產業資源聚集，中醫藥科研機構科技成果豐富，并積極開展科研院校、醫藥企業中醫藥科技攻關合作。以黑龍江中醫藥大學和黑龍江中醫藥科學院為龍頭的高校科研機構為例，前者中藥方證代謝組學榮獲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和國家技術發明獎，擁有國內外專利18項[26]；后者自主研發中藥產品47 種、醫院制劑62 種，就發展中醫藥全產業鏈與省內外校企開展多個合作項目[27]。

1.3 健康需求高漲，市場潛力巨大

隨著經濟社會快速發展，疾病譜伴隨人們生活環境及方式的變化發生改變，民眾對健康的需求由身體健康轉變為生理、心理、社會適應和道德方面均呈良好狀態，健康服務追求由治療疾病擴展到預防、醫療、養護融合，健康需求群體從重大疾病患者擴展到嬰兒、孕婦、老年人等，健康領域由醫療拓展到醫療衛生、健康管理、健康教育、健康旅游等十三大類[4]。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黑龍江省有60 歲及以上老人近740 萬，占該省總人口數的23.22%，高出全國平均值4.52%，已步入中度老齡化社會[28]。由此可見，黑龍江省健康需求強烈，健康市場龐大、任務迫切。2020 年，黑龍江居民中醫藥健康文化素養水平達27.46%，高于全國平均水準6.7%[27]。該省中醫藥普及率較高，中醫藥傳承發展基礎良好。中醫養生，治未病，防治傳染病、慢性病、疑難雜癥“簡、便、驗、廉”的優勢及個體化人文關懷，以及中醫文化傳遞的“身心和諧”價值觀，在滿足現代人高質量、多元化健康需求方面大有可為。

2 黑龍江省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的發展現狀

中醫藥發展受到黨和政府的高度重視，形成良好的創新發展環境。為牢牢抓住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發展天時、地利、人和的契機，充分發揮中醫藥的健康、經濟價值，黑龍江省以人民健康為中心，全面、全方位振興東北為出發點，立足中醫藥獨特優勢與全省中醫藥產業發展基礎，以補短板、強弱點、揚優勢、激發力為原則，以科技和人才為支撐，重點發展北藥產業、醫療健康產業和康養旅游產業，近年來取得顯著成效。

2.1 北藥產業現狀

北藥指主產于東北地區的道地藥材，黑龍江省是重要的北藥生產大省[29]。道地藥材是通過長期臨床實踐篩選出的，在一定區域內出產的，與其他地方同類藥材比較功效更佳、品質更穩定、知名度更高的中藥材[30]。黑龍江省處于我國最北端，日夜溫差大、陽光充沛、土壤肥沃，經黑龍江省中醫藥管理部門與中藥學專家論證，將刺五加、五味子、西洋參、人參、關防風、板藍根、赤芍、火麻仁、鹿茸9 種黑龍江省產量高、品質好的中藥稱為“龍九味”。近年來，該省雖然逐步擴大北藥種植面積，通過中藥材交易中心、中醫藥博覽會、中醫藥產業公共服務平臺、網絡直播銷售平臺等多種方式推介以“龍九味”為代表的道地藥材，但尚未出臺有競爭力的中藥質量控制標準，大數據分析供銷需求平臺建設還不健全，“龍九味”文化宣傳還未發揮先導作用，距離在全國打響“龍九味”品牌還有一定距離。在第四次全國中藥資源普查中發現，板藍根、人參、赤芍等藥材雖然栽培面積較大、年產量較高，但經濟效益不高，“初級加工、粗制成品、進出口規劃不足”問題較為突出[30]。這提示發展“龍九味”需大力加強藥材進出口規劃和中藥材三產業間的融合發展，研制開發一批療效好、有明確藥效物質基礎、作用機制清晰、安全價值高、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道地中藥、生物制藥、保健食品等中醫藥健康產品，多方面打響“龍藥”品牌，延伸產業鏈，提高產品附加值。

2.2 康養旅游產業現狀

康養旅游是將健康和養生相融合的一種新的旅游方式，分為醫療旅游、養老旅游和養生旅游3 個層次[31]。《“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明確提出，要建設健康環境、發展健康產業等要求[5]。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代表大會報告《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中提出，要實施“健康中國”戰略，構建養老、孝老、敬老的政策體系[32]。在“健康中國”戰略背景下，人民群眾對生活質量、生命質量提出了更高要求。為積極發展康養旅游，黑龍江省出臺了《黑龍江省康養旅游高質量發展行動方案（2022—2026年）》，明確提出“堅持全域全季發展定位，推動旅游康養高質量發展”[24]。該省擁有大界江、大森林、大濕地、大湖泊、大冰雪、大農業等得天獨厚的優勢，既有利于構建宜游宜養的康養旅游品牌，又能創新康養旅游發展模式。黑龍江地域曾是少數民族聚集地，近代經歷幾次人口大遷徙，民族融合促進了中醫藥文化交流、匯通與融合，具有豐富的中醫藥文化資源。黑龍江省老齡化問題日趨嚴重。基于此，黑龍江要發揮自身優勢，突出多民族中醫藥文化和寒地中醫特色，重點建設針對老年人醫療、養老、養生的三合一完整旅游鏈條，滿足老年人身心需求，激發銀發經濟，推動黑龍江文化旅游和康養產業發展壯大。

2.3 中醫藥健康產業人才現狀

2008—2018 年，黑龍江省高層次人才流動趨勢明顯。2018 年，該省本科及以上學歷人才流動占比為53.1%，碩博層次人才流入長三角、珠三角等區域的占40%左右，其中包括中醫藥高素質人才[33]。黑龍江省高水平人力資源主要集中在20～40 歲青年勞動力群體，而該省人口結構呈現迅速老化態勢，區域內經濟發展動力減弱，社會發展后勁也隨之減弱[34]。醫學院校的大學生是具備知識和技術的創新人才，是高校科研工作中的積極分子。黑龍江省醫療衛生行業發展受到人員流動的制約，該省中醫藥衛生事業發展速度減緩。第四次全國經濟普查數據顯示，黑龍江省衛生行業法人單位共4205 個，而同處東北地區的遼寧省有8594 個，可見黑龍江省衛生行業吸納就業能力顯著低于遼寧省[35]。2020年，黑龍江省每千人中醫類執業（助理）醫師數為0.42 人，低于全國平均水平[8]。黑龍江省中醫藥人才缺乏，阻礙了其大健康產業的可持續發展。

3 對黑龍江省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發展的建議

3.1 引育、留用中醫藥高素質人才

中醫藥大健康產業的高速發展需要大量科研創新型人才和健康服務實踐型人才支撐，必須在引育、留用中醫藥高素質人才上狠下功夫。首先，應深化黑龍江中醫藥教育改革，加緊培養特色中醫藥人才；緊盯大健康產業體系分工，圍繞市場需求，設立中西醫結合的健康管理專業，以健康養老和健康養生需求為重點，完善中醫藥大健康特色專業設置，培養急需的實踐型人才；探索中醫藥人才健康細分領域理論學習和實踐相結合的交叉創新培養機制，鼓勵和支持中醫藥院校聯合其他高校、企業、科研機構，攜手共建中醫藥人才定向培養平臺，制定以社會科技創新需求為導向的培養方案，提高專業人才知識結構、實踐能力等核心素養，加快專業對口的高層次、復合式、創新型中醫藥人才培養[36]。其次，加大崗位擴充與經濟補給，加大高層次人力資本的引入力度；建設完善人才引進制度，建立人才基層服務制度，健全激勵機制，解決人才關心的住房、教育、待遇、晉升問題，優先將黑龍江高校畢業生作為人才培養與引進重點，積極為其提供優質的發展平臺和上升空間；加強黑龍江省擁有自主創新能力企業的政策扶持，為高層次人才提供配套崗位，擴大科技產出，提升區域創新水平；加大人才引進宣傳力度，挖掘、跟進有意愿在中醫藥大健康領域有作為的有志之士，廣泛引進定位合適、產業適配的人才，為黑龍江健康產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動力。

3.2 充分提高中醫藥文化資源利用率

隨著中醫康養旅游的蓬勃發展，我國很多省份相繼加入中醫康養旅游建設行列，但相關產品和服務同質化嚴重，市場競爭激烈。當前，黑龍江省推廣中醫文化與健康產品力度還不夠、中醫康養旅游模式特色不足，缺乏足夠的影響力和吸引力，導致許多旅游者對黑龍江省的中醫養生旅游缺乏了解。基于此，一方面要加強對黑龍江中醫藥康養旅游的推廣，利用廣播、電視、廣告牌等傳統傳播媒介與微信等新媒體，以優質的內容、簡潔響亮的廣告語、豐富的表現形式吸引消費者注意力，提高黑龍江省康養旅游知名度；另一方面開展有特色的觀光活動，發揮黑龍江省天然優勢，以中醫藥文化和健康服務為主導，以購物為輔助，融觀光、體驗為一體，發展多元化游樂項目，將靜態觀景和動態互動有機結合，使游客身體和精神得到更大享受[37]。除此之外，還應加大對黑龍江地域民族醫藥和龍江醫派文化資源的挖掘力度，探尋將中醫藥文化資源以多種形式融入中醫藥康養旅游的路徑，充分利用黑龍江文化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