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文學的醒目體裁,現代詩如何穿透現代性的迷障,重新審視、反思和表達人與自然的關系,將成為當下與未來值得探討的一個詩學命題。
張翔武的這組詩,恰好提供了一個可能的詩學意義的樣本。詩歌具有主題意識的鮮明指向和思想原型的顯著關涉——諸如竹林、花椒、果樹、山雀、喜鵲、黑頭鵯以及敲石頭的山民等在詩人那里接受了“山地生靈”的總體命名。他們互相觀望、依存和演化,自總體的生態視野中構建出“命運共同體”。
“以云南為大的地理與環境背景,涉及山區、沼澤、森林等多種生態樣貌”,詩人走出自詡的“外省人的書房”,“在時間的河流中乘船旅行”,持續以“齊物”的生態意識和平民化視角進行觀照,并與城市生活作比對,對經驗性事物賦予大量現代主義的詩性表達。對詩歌語言處理機制的聯想,不再像是要弄清那些人工之手如何編織精美的掛毯,而是要察明“泉水流過的植被,怎樣生成眼前的風景”。同時并不放棄對經驗的必要反思——“那些治愈人心的事物從不索取什么,更是沒有恩主的姿態”。在近乎散文化的“零度敘事”中,又飽含著對“自然/人文”之結構關系的深切關注,詞與物共同演奏出音調質樸的生態和生存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