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 玲 夏 雅 黃麗娜 張 宇
注意缺陷多動障礙(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ADHD)是一種神經發育障礙,發病率為8%~10%[1],常見于學齡期兒童,但有70%的患兒癥狀持續到青春期,30%~50%持續到成年期[2]。ADHD 常共病學習障礙、對立違抗障礙以及適應障礙等,對患兒學業、職業和社會生活等方面產生廣泛而消極的影響[3]。雖然大量研究提示,藥物能有效改善ADHD 癥狀,但有部分患兒因為無法耐受藥物不良反應,以及認為藥物對癥狀的改善程度不夠,導致ADHD 藥物治療依從性欠佳[4]。因此,探討ADHD 多模式非藥物治療方法,對促進ADHD 患兒康復具有重要的意義。本研究對ADHD 患兒分別采用父母培訓、腦電生物反饋訓練以及聯合以上兩種干預方法,探討對ADHD 兒童病情改善情況,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擇2019 年9 月—2020 年10 月在浙江省溫州市人民醫院兒童保健科就診,參考美國《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第5 版)》[5]并由2 名兒童發育行為??聘敝魅吾t師診斷為ADHD 患兒90 例,按照隨機自愿原則分為父母培訓組、注意力訓練組和聯合治療組。本研究經院倫理委員會批準(審批號:LS2019-56),符合《赫爾辛基宣言》倫理規范。患兒及其家屬均知情同意。
1.2 納入及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年齡7~12 歲,病程半年以上,智商(IQ)>85 分;本次治療為首次就診,未接受任何藥物治療。排除標準:精神發育遲滯,廣泛性發育障礙,神經系統器質性疾病,繼發性注意缺陷多動癥以及其他軀體疾病。
1.3 方 法 父母培訓組采用網絡線上課程的形式,幫助父母認識ADHD 的病因、臨床表現和功能損害、治療原則;教導父母如何強化兒童的恰當行為,減少甚至消除不良行為的技巧,以Barkley 教授的《親子成長八步法》[6]為核心內容,通過循序漸進的步驟教給父母如何管理孩子的行為。每次培訓1h,每周1 次,為期8 次。
注意力訓練組采用南京偉思科技生產的VBFB3OO0 腦電生物反饋治療儀,通過抑制4~8Hz的慢波θ 波,強化16~20Hz 的快波β 波,同時強化12~15Hz 的感覺運動節律波(SMR)為治療方案。腦電生物反饋訓練每次訓練30min,每周訓練2~3 次,共訓練30 次。
聯合治療組同時采用上述兩種干預方式。
1.4 觀察指標
1.4.1 注意力測試 使用上海浩順科技有限公司生產的NJ22 注意力測試分析儀對ADHD 兒童進行注意力四個維度(穩定性、轉移性、廣度性、分配性)的測試。系統自動將兒童的測試結果與系統內數據庫結果相比較,生成診斷性報告,顯示被測兒童注意力四個維度的具體情況。
1.4.2 斯諾佩評定量表(SNAP-IV 評定量表)采用SNAP-IV 量表父母版評定患兒病情,該量表由26 個條目組成,包含18 個ADHD 問題和8 個對立違抗性障礙(ODD)問題。每個問題從0(無)~3(總是)四級計分,評價癥狀發生的頻率以表示不同的嚴重程度[7]。在治療前后各評定1 次。量表由對患兒情況熟悉的家長填寫,在經過心理學專業培訓的醫師指導下完成。
1.4.3 Conners 兒童行為量表 采用Conners 量表父母問卷評定患兒行為表現,該表48 個項目歸納為6個因子:品行問題、學習問題、心身障礙、沖動-多動、多動指數、焦慮,每條項目分0(沒有)~3 級(非常多)四級評分[8]。在治療前后各評定1 次,由對患兒情況熟悉的家長填寫,并在經過心理學專業培訓的醫師指導下完成。
1.5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25.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用例數表示,組間差異比較采用卡方檢驗,計量資料用均數和標準差()表示,組間差異比較采用方差分析,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時,進一步用LSD 法做兩兩比較,治療前后比較采用配對t 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一般資料比較 最后完成研究84 例,脫落6 例。84 例患兒中父母培訓組29 例,注意力訓練組28 例,聯合治療組27 例。三組患兒的年齡、性別、病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一般資料比較
2.2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治療前后注意力測試比較 治療前,三組患兒注意力測試各項指標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三組穩定、廣度、分配、注意力總分比較,聯合治療組高于注意力訓練組,注意力訓練組高于父母培訓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三組轉移性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治療前后注意力測試指標比較(分,)

表2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治療前后注意力測試指標比較(分,)
注:父母培訓組采用網絡線上課程的形式開展父母培訓課程;注意力訓練組采用腦電生物反饋治療儀進行注意力訓練;聯合治療組采用父母培訓及注意力訓練聯合干預;與父母培訓組干預后比較,aP<0.05;與注意力訓練組干預后比較,bP<0.05;與本組治療前比較,cP<0.05
2.3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治療前后SNAP-Ⅳ量表評分比較 治療前,三組患兒SNAP-Ⅳ量表各項目評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三組注意缺陷、對立違抗、SNAP-Ⅳ總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注意缺陷、SNAP-Ⅳ總分比較,聯合治療組低于注意力訓練組,注意力訓練組低于父母培訓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 均<0.05),對立違抗評分比較,聯合治療組低于父母培訓組,父母培訓組低于注意力訓練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三組多動/沖動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治療前后SNAP-Ⅳ量表各項目評分比較(分,)

表3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治療前后SNAP-Ⅳ量表各項目評分比較(分,)
注:父母培訓組采用網絡線上課程的形式開展父母培訓課程;注意力訓練組采用腦電生物反饋治療儀進行注意力訓練;聯合治療組采用父母培訓及注意力訓練聯合干預;SNAP-Ⅳ量表為斯諾佩評定量表;與父母培訓組干預后比較,aP<0.05;與注意力訓練組干預后比較,bP<0.05;與本組干預前比較,cP<0.05
2.4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治療前后Conners行為量表評分比較 治療前,三組患兒Conners 行為量表各項目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三組品行問題、學習問題、多動指數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品行問題比較,聯合治療組低于父母培訓組,父母培訓組低于注意力訓練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均<0.05),學習問題、多動指數評分比較,聯合治療組低于注意力訓練組注意力訓練組,低于父母培訓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均<0.05)。干預后,三組心身障礙、沖動-多動、焦慮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治療前后Conners 行為評定量表各項目評分比較(分,)

表4 三組注意缺陷多動障礙患兒治療前后Conners 行為評定量表各項目評分比較(分,)
注:父母培訓組采用網絡線上課程的形式開展父母培訓課程;注意力訓練組采用腦電生物反饋治療儀進行注意力訓練;聯合組采用父母培訓及注意力訓練聯合干預;與父母培訓組干預后比較,aP<0.05;與注意力訓練組干預后比較,bP<0.05;與本組干預前比較,cP<0.05
兒童ADHD 是學齡期兒童常見的發育行為疾病,嚴重影響兒童青少年的身心健康,給家庭、學校和社會造成巨大負擔。探討有效且不良反應小、易于長期推廣的治療方法對于本病有著重要意義。近年來精神病理學理論普遍認為,父母及環境因素對兒童行為問題發生中的作用至關重要,Corcoran 等[9]研究發現,如果有父母的參與,將對ADHD 患兒的行為癥狀起到較好的療效。父母培訓的核心是行為管理,是ADHD 的一種主要的非藥物治療方法。多項研究顯示,父母培訓與其他備選治療組相比,能夠明顯提高父母對患兒癥狀和功能的評分,參加父母培訓項目的母親報告患兒的對立違抗性障礙減輕,親子關系改善、家庭功能增強[10-11]。本研究中父母培訓組治療后,SNAP-Ⅳ及Conners 兒童行為量表評估中對立違抗、品行問題改善明顯,與相關研究結論一致。
研究認為,ADHD 患兒大多數存在腦電波異常,陣發性或彌漫性的θ 波增多而β 活動減少,導致大腦皮質抑制功能不足,從而出現注意缺陷以及行為沖動[12]。腦電生物反饋訓練通過選擇性訓練強化16~20Hz 的β波,抑制4~8Hz 的θ 波,同時強化12~15Hz 的感覺運動節律波(SMR),提高大腦覺醒狀態,從而改善兒童注意力、提高自我管理能力來達到治療的目的[13]。有研究認為,ADHD 兒童腦電生物反饋訓練后,注意力、多動沖動及行為問題皆能得到逐漸改善[14-15]。本研究也顯示注意力訓練組在治療后,注意力測試中穩定、廣度、分配三個維度以及注意力總分均有明顯提高。另外SNAP-IV 及Conners 兒童行為量表評估中注意缺陷、學習問題、多動指數改善明顯,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提示腦電生物反饋訓練一個療程后,孩子的注意力好轉、自控力增強、行為問題以及學習問題亦有改善。
聯合治療模式聯合了父母培訓以及注意力訓練,無論在注意力測試以及行為量表評估均有明顯改善,且各項指標改善較父母培訓組及注意力訓練組更明顯。提示聯合非藥物治療在ADHD 的治療中明顯有效且具有廣闊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