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哀劇作無國界

沈健

2022年1月15日，法國隆重紀念了著名劇作家莫里哀誕辰400周年。法國總統馬克龍通過社交媒體表示，莫里哀的杰作如《無病呻吟》《憤世者》《吝嗇鬼》早已成為經典，通過戲劇、電影、書籍永載人類集體記憶。

莫里哀原名冉·巴蒂斯特·波克蘭，1622年1月15日出生于一個富商家庭。莫里哀是長子，從小受到良好教育，十歲喪母，外祖父常帶他觀看戲劇。莫里哀遵照父意進入大學修習法律，卻對戲劇產生了濃厚興趣，最終將父親的產業繼承權讓給弟弟，徹底投身戲劇事業。

1645年莫里哀在巴黎組織劇團到各省巡演，因經營不善負債入獄，被父親贖出，隨后全身心從事戲劇創作，在多年外省游歷中飽嘗人間冷暖的他把無盡的悲憫注入作品。

1655、1656年，莫里哀將《冒失鬼》《情怨》搬上舞臺引發轟動效應。1658年，國王路易十四下令將莫里哀的私人劇團留在巴黎羅浮宮劇場演出。莫里哀通過自己的作品向上流社會的偽善開刀，1659年上演的《可笑的女才子》因嘲弄舊貴族遭禁演，1661年上演的《丈夫學堂》、1662年上演的《太太學堂》、1664年上演的《逼婚》《偽君子》均使莫里哀處于輿論風暴中心。在與反對者的激烈抗爭中，莫里哀幸運地得到國王支持，他也因此總是在作品結尾處贊頌路易十四，以投桃報李。

莫里哀常親自上臺飾演自己作品里的各類“丑角”。1673年2月17日，身染結核病的莫里哀在巴黎皇家大劇院主演絕世之作《沒病找病》，演出結束后還沒來得及卸下戲裝便離開人世，年僅51歲。

莫里哀生前未能成為法蘭西學院院士。如今學院大廳里擺放著他的雕像，題詞寫道：“他的光榮什么也不少，而我們的光榮卻少了他”。

莫里哀一生共創作出30余部作品，以普通大眾的立場對世間偽善進行無情嘲諷，被公認為西方戲劇史上唯一可比肩莎士比亞的劇作家，也是全世界閱讀量最大、作品被演繹次數最多的法語作家，歌德稱他為“無法模仿的莫里哀”。

法國對俄羅斯的文化影響始于彼得大帝時代，莫里哀劇作是重要促進因素。彼得大帝在莫斯科紅場赦建俄羅斯首家免費公共劇院，揭幕劇便是莫里哀的作品。

1850年莫里哀劇作被黎巴嫩人翻譯和演出，隨后經摩洛哥、埃及傳入突尼斯、阿爾及利亞，通過中東傳入非洲，至今在非長演不衰。莫里哀的作品在拉美被譯成多種當地語言，18世紀50年代起在巴西上演。

莫里哀的劇作從19世紀起傳入波斯帝國，今天在伊朗各地的劇院里仍常有本土化的莫里哀作品公演。在東南亞，柬埔寨、越南等曾深受法語文化影響的國家也為莫里哀劇作提供持久舞臺。

莫里哀的劇作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傳入中國。李健吾翻譯了《莫里哀喜劇全集》。著名戲劇家、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創始人焦菊隱曾說，“莫里哀在我們的歷史中幾乎成為喜劇的代表符號”。

莫里哀作品是中國各地長演不衰的嚴肅劇目。2016年法國當代重量級導演米歇爾·蒂迪姆執導的《無病呻吟》在上海公演。2019年林兆華戲劇邀請展的重頭劇目便是《偽君子》，同年國家大劇院國際戲劇季的主打作品是《唐璜》，由曾獲俄羅斯戲劇最高桂冠“金面具”獎的亞歷山大·穆爾佛夫執導。2020年3月，應北京人民藝術劇院邀請，以色列蓋謝爾劇院再次將《唐璜》帶進首都劇場。

2022年1月15日，莫里哀誕辰400周年高清影像放映季在北京啟動。北京、西安、成都、廣州等地的影院將以高清影像的形式直播在法國上演的《無病呻吟》《吝嗇鬼》《偽君子》《憤世者》等莫里哀劇作。銀幕與舞臺同步，在中國電影史上堪稱首次。

由莫里哀喜劇發展而來的喜劇電影對法國文化界來說非常重要。法國電影以喜劇著名，其影史票房前十名當中有九部是喜劇。莫里哀的多部作品在不同時期被不斷翻拍成電影，中國觀眾熟悉的《虎口脫險》主演路易·德·菲耐斯就曾自導自演《吝嗇鬼》。法國影星、《大鼻子情圣》的主演杰拉爾·德帕迪約也親自執導并主演了《偽君子》。其他根據莫里哀作品改編的電影如《地獄中的唐璜》《太太學堂》《德·浦爾叟雅克先生》《貴人迷》《可笑的女才子》《凡爾賽宮艷史》等，均是膾炙人口的佳作。

在放映季啟動儀式上，法國駐華使館官員發表講話說，過去兩年全世界遭遇新冠疫情，戲劇舞臺上的新作屈指可數，我們借莫里哀誕辰紀念活動重返經典，共同探尋其寄寓的人類共同價值觀，也為促進中法文化交流創造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