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欣
英雄總是需要一個宿敵,俠士總是需要一個世仇,正如名校之間總是少不了相愛相殺。北大和清華都說自己是全國第一,哈佛和耶魯總是互相嗤之以鼻,同樣的,我的學校南加大也有一個知名的死敵——UCLA。
作為同在洛杉磯的兩所高校,雙方在爭奪南加州第一的征途上從未止步。大家花式比拼,無所不用其極,把相愛相殺的戲碼演到極致。美國人最狂熱的運動是橄欖球,校園里號召力、普及度最強的活動也是橄欖球,所以球賽賽季也是兩校劍拔弩張的時候。我們的相愛相殺史可以追溯到1941年,甚至被編成了一本厚厚的書,可謂是“載入史冊”。UCLA有一座勝利鐘,每次橄欖球達陣得分時都會敲響。不過南加大學生就愛搞點幺蛾子,潛入UCLA,假扮成運輸勝利鐘的熱心學生,直接把鐘偷回南加大。UCLA大為光火,勞師動眾找了一年多,然而南加大學生反偵察力極強,把鐘先后藏在地下室、好萊塢山、干草堆等地方,甚至高調地在學生雜志上大秀照片……
從此兩校的梁子就結下了,并且戰況愈演愈烈:南加大和UCLA互相把對方的吉祥物雕像噴上油漆,甚至直接偷走雕像。我們的騷操作不斷再創新高,比如把對方校刊頭條印刷成惡搞新聞、把運動會游行方陣舉的牌子調包,甚至知名的好萊塢標志都要遭殃,被南加大、UCLA的學生輪番改換標志上的字母。我們聽說這些幾十年來學長學姐們的“光輝事跡”,佩服之余,也不免覺得好笑——名校學子對抗,也和小學生打架并無差別。
兩家“世仇”至今延續,我也親身經歷了橄欖球賽季的RivalryWeek(對抗周)。對抗周其實是狂歡與斗爭的結合,或者說是打著斗爭名義的狂歡。一方面,我們對死敵UCLA嚴陣以待,校內所有標志性雕塑都用膠帶嚴嚴實實纏好,特洛伊人、白馬、女神等等雕塑都被包裹嚴實。一個小狗雕塑因為重量較輕,一度是“偷竊重災區”,所以大家專門搭了個狗舍保護它。雕像由專門的社團守衛,學生們24小時監守雕塑,以防“敵軍”趁虛而入。與此同時,另一邊的UCLA也把棕熊雕塑嚴防死守,用擋板圍起,上面寫著“熊熊在冬眠”。另一方面,我們的狂歡熱情極其高漲,校園里堪比嘉年華,在中心廣場搭起摩天輪、請來DJ打碟、舉行各類游戲。我和同學體驗了一把“瘋狂摩天輪”,我們本以為該是和國內一樣的浪漫摩天輪,結果美國的摩天輪轉得飛快,愣是坐出了過山車+大擺錘+海盜船的感覺。
死敵歸死敵,南加大和UCLA的同學們事實上友誼地久天長。我們的賽前Party會邀請對方同學來聯誼,大家一起說笑打鬧,不少人找對象也是在對方學校找到的。兩校在官方層面上更是有著許多學術合作,我們傳媒學院的教授講課時也說,南加大需要UCLA來鞭策自己,UCLA也需要南加大與之較勁,就像可口可樂與百事,麥當勞與肯德基,可愛又迷人的死敵角色,為校園生活添梗添樂趣。
編輯/廣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