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剛
與政治經濟想象力相比,當代媒體治理的思想與理論尚存空白。隨著國家治理藍圖和基本主張的提出,媒體治理研究需要作出更多比較、區分和限定,包括歷史背景、政治制度、意識形態及其他因素,特別是使用媒體和媒介兩種表述進行治理闡釋時所關聯的不同邏輯與可能性。從媒體治理基本概念的探索出發,不僅有助于系統化理論創新與模式建構,也為揭示數字社會元治理的深層機理提供方法與路徑。
關于媒體治理(media governance)的任何探討都可能引發爭論,但作為研究政治和政策的關鍵概念工具,學者們對于其分析功能并無根本分歧。西方社會的媒體治理多從政治學、社會學視角對媒體、政府和社會的關系進行研究,強調專業倫理和規制改革,力圖強化媒體自我監管和行業協同監管。國內研究側重媒體本位及影響,關注宣傳與政策熱點,涵蓋社會治理、輿論引導、思想宣傳和全媒體創新,研究中對西方相關理論和模式有所借鑒,但對其政治制度和文化背景關涉的因素缺少批判性分析,典型表現為概念不清,理論化滯后,研究缺少綜合性方法①,可能導致的影響是:對融合背景下主流媒體創新探索參考性不足,對新興技術治理效能過于樂觀。
媒體治理的概念主體(subject of concept)是治理而非媒體。媒體治理可以化為一種社會建構,直接受到國家機器和意識形態影響。資本主義國家的這種建構參與包括家庭、媒體、教育、政黨、工會、傳播和文化等,涵蓋公共傳播與個體權利,客觀上包含governance of the media 和 governance by the media。本質上是意識形態以社會建構的方式發揮平衡作用,強化資本主義價值觀,推動自身的形而上學。媒體治理服務于國家治理。西方國家治理的狹義定義指國家內部政體、政治和政策變化,廣義定義強調超越政府監管②,在不同目標行動者之間實現集體協調。在信息社會環境下,西方發達國家為了適應社會變革,希望以“新治理”(new governance)實現“善治”(good governance)③。此外,治理也被定義為行動者之間形成新依存關系的過程,包含規則重塑與模式發展。
今天的媒體治理已經遠遠超出20世紀大眾媒體的范疇,德斯·弗里德曼(Des Freedman)指出媒體治理應比法定的監管更加寬泛,包括“正式和非正式、國家和超國家、集中和分散機制的總和”④。雖然美英政策制定者聲稱其媒體組織的多元性與新聞生產的開放性,但總體上普遍無法脫離對市場原則的承諾。在泛濫的新自由主義的裹挾下,西方媒體政策的發展陷入停滯,這阻礙其治理理論與模式面對網絡社會的創新。從全球來看,現今廣義的媒體治理應著力解決因新技術、新威脅和不確定性引發的治理危機及系列社會問題。然而倡導新自由主義政策者習慣以個體行為的微觀分析和判斷解釋社會結果,這易將社會事實簡化為個體行為。在社會主義建設背景下,這種思想和行為不能真正解決社會問題,反而有可能帶來媒體治理思想領域的混亂。因此有必要提出社會主義媒體治理在框架與實踐方面有別于西方的三個特征:第一,共同性,不以單一媒體組織治理為形式和標準,在公共和專業框架內包括各行各業;第二,結構性,以塑造結構性信息系統為導向,廣義性優先于狹義性;第三,綜合性,將不同層面的理解在實踐中有機結合,狹義層面落在媒體政策、法定監管和媒體自律,廣義層面面向社會整體采取治理行動,旨在通過社會網絡有效實現群體治理和組織傳播。
集體約束性規則和決策參與是西方媒體治理的兩大命題,治理體系包括媒體、政府和社會三要素。媒體包括各種新舊媒體機構,以專業化、組織化方式進行內容生產和傳播。政府負責制定規則和要求,通過政策法規實現正式管理。社會包括廣泛的媒體受眾、商業組織、行業協會及亞文化群體,他們具有影響媒體行動及輿論趨勢的能力。媒體、政府和社會三者關系的變化成為西方社會媒體治理的基本動力,并由此形成自由媒體模式、社會責任模式以及相應的兩個重要階段。
在中世紀和近代西方,統治者、商人、公司、宗教領袖掌握媒體,大眾傳播扮演說服者角色。埃德蒙·伯克(Edmund Burke)1750年移居倫敦后有近30年時間隨輝格黨在英國下議院擔任議員。一次出席下議院辯論會時,他將在場采訪的報界稱為“第四權”(Fourth Estate)。托馬斯·卡萊爾(Thomas Carlyle)在《論英雄、英雄崇拜和歷史上的英雄》中對此有所記錄。卡萊爾在他的《法國大革命》中寫道,“第四等級,有能力的編輯,突然出現,不斷增長;無法抑制,無法計算。”⑤伯克的表述反映了當時一批有影響力的思想家的看法。
當時的新聞媒體常面臨來自政府、大公司和精英權貴的壓力甚至恐嚇,新聞業希望獲得更多自主與獨立。由于法國統治者長期忽視公民需求而引發巨大社會變革,這促使西方各國將新的政治理想納入法律體系和立法過程,新聞媒體的權力和自由隨之獲得更多保障。伴隨新聞業進入新發展期,政客們開始加強對媒體的滲透,政治運動與新聞媒體逐漸形成伴生關系。19世紀中期開始,西方新聞媒體的社會功能出現轉向,政府借媒體加強與社會及民眾的聯系,權勢精英則受到制衡。在輿論作為政治影響力的轉換器的過程中,媒體“把關人”的角色愈加突出。“把關人”有能力決定社會關鍵議題,自身則受到政治、社會、文化和道德的具體影響⑥。
20世紀中期,美國許多媒體都存在內部濫用權力的情況,跨國媒體集團更是以自由民主之名運用傳播力獲取國際利益。一方面記者們揭露腐敗丑聞,通過輿論制約政治家和經濟精英的不良行為,這使得新聞媒體成為一種低成本的反腐資源;另一方面是傳媒業在資本推動下進入新擴張階段,通過掌控媒體和壟斷媒體獲得超越政府的更大的輿論影響力。媒體的強大引起西方民眾的警惕與反思。
為回應公眾和政府對媒體不當行為與機會主義的批判,美國“新聞自由委員會”(the Commission on Freedom of the Press)在1943年應運而生⑦。在經過四年的審議后,委員會認為西方的新聞自由處于危險之中,原因是:第一,隨著新聞業作為大眾傳播的發展,新聞重要性顯著增加,但個體向媒體表達意見和想法的機會減少;第二,少數人掌握大眾傳播,媒體未充分滿足人們需求;第三,媒體監管機構盡責不力。委員會認為,“第四權”是一種理想前提而非結果保證,如果希望新聞在資本主義社會繼續發揮重要作用,大眾媒體必須提供社會責任承諾,這推動了社會責任理論(responsibility to society)及相應治理模式的出臺。該模式作為自由媒體模式的升級,允許政府干預,傾向于通過專業體系和同行委員會判斷有爭議的問題,要求新聞媒體決策時從道德角度考慮社會整體需求。
社會責任模式倡導媒體自我監管和行業協同監管結合,防范壟斷,避免過度商業化帶來的政治和文化風險,關注大眾利益。20世紀50年代至今,社會責任模式已經不單是資本主義國家在內部進行媒體治理的基本原則,在全球化背景下,還成為西方進行國際傳播的重要戰略思想構成。
在社會責任模式的背后,隱藏著西方新聞媒體所追求的獨立發展與維護其自由民主價值體系之間不可調和的沖突與矛盾。媒體政策是國家制度和文化信念的反映,不論是自由媒體模式還是社會責任模式,“第四權”的概念和思想在西方新聞媒體和傳播研究領域始終存在且難以改變,其偏好是媒體不應受政府影響,因此社會責任模式才可能成為調和政府監管和媒體自由的折衷選擇。這種模式重平衡、輕治理,在理論上服務于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為制度診斷提供參考,在具體實踐當中則有難以破除的局限性,也無法適應當今數字社會的信息環境。資本主義的社會本質決定其政府無法超越資本進行媒體監管,資本依然是媒體運營與擴張的決定性因素,資本才是資本主義社會媒體治理的真正掌門人。即便一些記者或媒體對社會重要事件進行監督報道,也有可能產生廣泛關注,但是同西方新聞業整體發展相比,“逆之道微,無足道焉爾。”
媒體治理體系往往是社會進程中媒體發展目標與期望的綜合體現。進入21世紀以來,“新技術為更具參與性、包容性和響應性政治進程開辟空間”⑧,并使治理者與網絡個體間關系發生根本性變化,技術創新率超越社會發展速度,媒體互換性與互聯性大幅增強,社會體系處于持續劇烈的轉換之中,舊媒體治理模式逐漸失效,國家監管能力被削弱,媒體治理需要借助新力量和新渠道來彰顯主體性和主導性。
媒體治理的最大變化和挑戰來自新興技術所塑造的更為廣泛的信息環境,這使得今天的治理工具和治理對象已經遠超傳媒業自身。信息網絡作為一種復雜的治理介質,在協調社會行動、分配社會資源和推進媒體治理變革方面發揮重要作用。治理體系從早期的新聞業向基于整個社會系統建構的媒介化信息網絡方向發展。21世紀新興技術引發的傳播變革是一種“指數革命”(index revolution),按照麥克盧漢“技術邏輯的發展具有明顯的社會意義”⑨的論調,媒體融合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融合的過程并非全面展開,而是受諸多要素影響。
新興技術的社會影響主要有:第一,技術融合的不確定性與模糊性,這反映在信息傳播路徑和效應方面。新興技術包含信息技術、認知科學、人工智能和教育技術等,也可能由具有相似目標的不同系統的技術融合產生。第二,技術發展的建設性與破壞性。在新興技術的推動下,從獨立個體到大規模群體之間均可自由傳播信息,流動性提升促進交流創新,同時加劇社會和經濟不穩定,風險擴散速度大幅加快。第三,技術架構的開放性和顛覆性。數字社會網絡和智能終端將信息流通權力關系重新分配,原子化個體更容易通過社會網絡形成群體運動,表現為大規模、高速度彼此協調。
技術大幅增強個體與個體、個體與社會之間的連接性,傳播內容不再依賴于單一媒介,傳播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隨之驟增,這些重要變化從結構上影響媒體治理的邏輯和形式。
新興技術與媒體、政府和社會形成新的結構關系,這對媒體治理理論與模式產生重要影響。歷史上印刷機、廣播、電視和計算機對當時的治理體系都曾有過不同程度的推動,但是都無法與今日的數字化、網絡化和移動化相比擬。以前的媒體以中心化、歷時性的線性傳播模式為主,不會形成分布式、共時性的網絡效應,很難對治理系統與傳播格局產生顛覆性影響。網絡強化個體行動者角色,以不同于市場化的方式促進合作和協同。信息的自由交換與分發又促進了新型知識產業的興起,繁榮和效率越來越不依賴于競爭,而是依賴于促進思想開放和信息交流的各種合作和機制。主流媒體的內容服務只有通過多重數字渠道進行突破,才能重新獲得網絡傳播的再中心化能力,才可能將媒體治理體系推進擴展到社會各個層面和不同維度。媒體融合也會產生新的數字鴻溝——“融合鴻溝”(convergence divide)⑩,治理模式的結構化重塑有助于減少和緩和這類新問題。
數字資本主義(digital capitalism)全球化擴張更為明顯。超級網絡科技公司將基礎設施建立于數據采集和開發平臺之上,通過形成數字生態的資本化、權力化和同質化,為新自由主義和擴張型市場邏輯鋪路架橋。喬納森·佩斯認為,“今天理解資本主義的部分困難在于理解它與同時代結構的關系:信息和網絡社會、知識和后工業社會,以及超現代性和后現代性。”數字資本主義通過西方話語體系與新興技術融合,創造出新的傳播形態和傳播格局,并試圖超越意識形態和其他社會系統。數字平臺和算法機制所形成的傳播力在推動輿論和轉移輿論方面具有巨大能量,同時具有傳播主體的隱匿性。數字平臺支持個體以無組織方式分發信息流,推動政治傳播從公共的、集體的和有序的線下組織模式向私密的、個體的和離散的在線社區發展,這對于傳統社會以新聞媒體為信息樞紐的中心化模式是一種徹底的破壞。在網絡信息飛速蔓延的背后,新自由主義者所鼓吹的“壞政府“和“好治理”暗潮時隱時現,并不斷以各種社會、經濟和技術變革引發的治理危機來證明其合理性,其本質是以技術中性為名遮蔽技術系統的社會性,淡化自身意識形態和文化屬性,從而將擴張邏輯轉變為新全球化效應。
資本主義社會治理理念植根于西方政治哲學傳統,媒體治理模式缺少自我更新的深層動力與機制,社會沖突可能進一步加劇。馬克思關于“國家—社會—個人”結構關系的批判性觀點提供了超越西方政治哲學傳統的思想依托,使得新興技術在社會主義背景下作為創新要素能夠被納入現代化進程,從而轉變為媒體治理理論及模式革新的新動力和新工具。
過去十年,互聯網在中國的影響力迅速擴大,在影響當代中國社會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塑造著普通人的政治生活。盡管中國取得全球最快的經濟增長率,社會創新成果不斷增長,但“社會治理依然與西方主流社會科學領域的期望有很大不同”。“現代社會主義運動的興起和社會主義國家的建立,使社會主義在制度和價值層面均與資本主義構成競爭”。西方部分研究者以他們所理解的“宣傳”和“控制”污名化中國媒體治理的成就和雄心,否定和拒絕中國新型媒體治理體系蘊含的現代性與先進性。西方媒體治理理論和模式已成阻礙,需要從思想和觀念上與之切割,從內核上進行擯棄,為媒體治理理論和概念注入新內涵與新意義,以此實現理論重建和模式超越。
中國共產黨領導進行的人民民主實踐打破了西方自由民主對媒體治理框架與概念的歷史局限,導向一種社會主義新型民主的發展,以實踐證明社會主義可以作為人類社會現代化的另一選擇。在構建社會主義媒體治理體系進程中,應注意西方傳播理論和模式對于世界傳播格局的普遍性影響,警惕新型數字資本主義在社會發展不同層面的擴張路徑,防范新自由主義霸權的不良影響,建立適應社會主義制度和道路發展的新型媒體治理體系和模式,重塑媒介生態和傳播格局,在社會創新方面牢牢掌握話語權。
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必須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民主協商、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科技支撐的社會治理體系,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在黨和國家對于社會治理重要規劃的基礎上,媒體治理的“社會網絡中心化模式”(Social Network Concentric Model)漸顯(如圖1所示),該模式改變以數字媒介和新聞媒體為傳播原點構建治理體系的傳統邏輯,將流動性、現代性和系統性整合進入新治理思想,面向現代社會整體信息網絡進行治理模式設計,強調個體基礎、組織分工和科學方法。 “社會網絡中心化模式”價值可以從以下三方面展開詮釋:

圖1 我國媒體治理體系“社會網絡中心化模式”
全球政治傳播當前處于從立體化“第三階段”向網絡化“第四階段”演進過程中,人們接受政治的方式正在變化,社會和媒體變革也在塑造著政治傳播本身, “作為反映調節社會關系的制度也會呈現出階段性變化。”社會主義框架下的政治傳播作為一種雙向交流活動,使國家真正服務于公共利益,推動群眾直接、連續參與政治生活,媒介化溝通成為公共政治生活的必然選擇。社會主義的媒體治理要求新型主流媒體與政治、經濟、文化、藝術等形成新關聯,強化意識形態,促進思想統一,推進社會協作,樹立美學標準,實現協同行動。在社會主義共同政治目標下,面對流動性更強的個體,強大的媒體治理體系的建設服從于穩定的政治制度和信仰,催生一種與西方在本質上不同的新型政治傳播制度,在更深層次上建立社會主義民主關系。
平臺治理無疑是媒體治理體系的重要構成。超級數字平臺掌握先進技術和海量數據,具有信息采集、信息聚合、信息展示和信息分發的媒體屬性。由于技術創新的諸多投資與研究主體來自市場,新技術平臺和網絡背后匯集不同理念、價值觀乃至政治動機。當技術應用以盈利為主要目標時,平臺對于市場和資本的依賴是顯著的,利益驅動會推動平臺以算法黑箱為由突破法律和監管,對國家和公共安全產生威脅。
社會網絡中心化模式強化政府的主導地位,促進新型主流媒體創新發展,推動網絡信息空間公共性建設。中國領先的通訊網絡為國家治理追尋的現代性變革提供支撐,新聞媒體、社交媒體、科技公司及其他社會組織在政府主導下共同發揮作用,通過全媒體傳播體系將宣傳、新聞、教育及社會服務整合為更為宏大的社會信息網絡。
堅持系統觀念是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的“十四五”時期經濟社會發展必須遵循的原則之一,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必須堅持系統觀念,加強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謀劃、戰略性布局、整體性推進。媒體治理理論和模式同樣應以系統思維為指導進行創新發展。系統化治理有利于跨越競爭和工具理性的技術邏輯,建立一個基于合作、共享和參與的社會,這是數字社會各國政治和社會組織的共同目標。在新時代背景下,中國已經率先進入媒體治理新階段,并在國家觀念、社會體系和具體實踐上展開全面構建,“游擊治理”模式已無法適應現代化發展需要。面對立體化、系統化的信息傳播格局,媒體治理需以系統思維為指導,以價值觀建設、共同性建設、規范性建設和安全性建設為基礎,跨越不同政策領域和問題層面,對社會網絡進行系統化調制,確保政府有能力即時調動和監管人工智能、大數據、物聯網等技術應用和數據資源,推動社會持續開放和進步,增強民眾自信心和幸福感。
媒體治理首先是一個政治過程,政府通過法律、規范、權力或語言的組織化的社會行動在決策者與參與者之間實現連接與創造。在社會主義建設背景下,媒體治理作為一種具有信息傳遞、關系連接與行動協同的功能的社會網絡系統的建立與發展,其核心并非媒體行使治理權,而是以政府為主導的社會治理共同體通過媒介化進行輿論宣傳、信息傳播和社會服務的公共管理。在此過程中,新型主流媒體的建設和全媒體傳播體系的創建將持續推動治理共同體的壯大和系統關系的穩固,從更廣泛意義上實現國家現代化連接與轉化。由此看來,全媒體傳播格局決定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發展程度與現代化水平,而全媒體傳播實踐將通過構建“社會網絡中心化模式”實現從當下媒體融合到未來媒介聚合的革命性轉換。
(本文系中國傳媒大學中國共產黨黨史和文獻研究專項項目“在習近平總書記系統觀念重要論述指引下推進全媒體傳播體系創新研究”〔項目編號:CUC21DS001〕的研究成果,并獲國家留學基金項目〔funded by China Scholarship Council〕資助。)
注釋:
① Manuel Puppis.MediaGovernance:ANewConceptfortheAnalysisofMediaPolicyandRegulation,Communication,Culture and Critique,vol 3,no.2,2010.p.134.
② Pierre J.DebatingGovernance.Authority,Steering,andDemocrac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pp.3-4.
③ Pierre J.,Peters B.G.Governance,PoliticsandtheState.Houndmills,UK:Macmillan.2000.p.68.
④ Freedman D.ThePoliticsofMediaPolicy.Cambridge:Polity Press.2008.p.14.
⑤JournalismintheDigitalAge,https://cs.stanford.edu/people/eroberts/cs181/projects/2010-11/Journalism/index7f0d.html?page_id=16,2021-11-10.
⑥ White,David Manning.The“GateKeeper”:ACaseStudyintheSelectionofNews.Journalism Quarterly,vol 27,no.4,1950.p.388.
⑦ Pickard,Victor.America′sBattleforMediaDemocracy.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5.p.144.
⑧ Canei M.J.,Voltmer K.ComparingPoliticalCommunicationacrossTimeandSpace:ConceptualandMethodologicalChallengesinaGlobalizedWorld.London:Palgrave Macmillan.2014.p.1.
⑨ McLuhan M.UnderstandingMedia:TheExtensionsofMan.Cambridge,MA:MIT Press.1994.p.196.
⑩ Lugmayr A.,Dal Zotto C.MediaConvergenceisNOTKing:TheTriadicPhenomenonofMedia“Convergence-Divergence-Coexistence”ISKing.Media Convergence Handbook,vol.1,2016.p.3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