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康復訓練聯合無創通氣對COPD-OSAHS重疊綜合征患者治療效果研究

鐘英豪 陳秀珍 梁紅衛

[摘要] 目的 探討肺康復訓練聯合BiPAP模式通氣對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伴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SAHS）重疊綜合征患者的臨床療效。 方法 選擇2019年3月至2020年3月廣東省江門市人民醫院收治的COPD-OSAHS重疊綜合征患者101例，按隨機化原則分為治療組51例和對照組50例，所有患者均予呼吸操肺康復治療及呼吸科常規治療，治療組在對照組的基礎上加用BiPAP無創通氣，療程半年。治療結束后對患者治療前后及組間進行比較，比較患者血氣分析、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AHI）、肺功能、MMRC評分、CAT評分及生活質量評分。 結果 治療組患者PaCO2、睡眠AHI指數、mMRC評分、CAT評分、圣喬治呼吸問卷評分（SGRQ）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患者PaO2、PaO2/FiO2、FEV1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結論 肺康復訓練聯合無創呼吸機BiPAP模式通氣治療可以改善患者通氣狀況，減少二氧化碳潴留，降低AHI指數，提高生存質量，減少急性加重發作次數，值得臨床推薦。

[關鍵詞] 肺康復;無創通氣;重疊綜合征;圣喬治呼吸問卷評分

[中圖分類號] R563.9? ? ? ? ? [文獻標識碼] B? ? ? ? ? [文章編號] 1673-9701（2022）02-0041-04

Study on the effect of pulmonary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combined with non-invasive ventilation on patients with COPD-OSAHS overlap syndrome

ZHONG Yinghao? ?CHEN Xiuzhen? ?LIANG Hongwei

Department of Respiratory and Critical Care Medicine， the People′s Hospital of Jiangmen City in Guangdong Province， Jiangmen? ?529000，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clinical effect of pulmonary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combined with BiPAP ventilation on patients with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COPD） and 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 （OSAHS） overlap syndrome. Methods A total of 101 patients with COPD-OSAHS overlap syndrome admitted to the People′s Hospital of Jiangmen City in Guangdong Province from March 2019 to March 2020 were selected and divided into the treatment group of 51 cases and the control group of 50 cases according to the principle of randomization. All patients were treated with pulmonary rehabilitation of respiratory exercises and routine therapy in respiratory department.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additionally given BiPAP non-invasive ventilation on the basis of the control group′s treatment， which continued for half a year. Upon the ending of the treatment， the comparis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and the comparison between groups were conducted， and the blood gas analysis， sleep apnea hypopnea index （AHI）， lung function， MMRC score， CAT score and quality of life score were compared. Results The PaCO2， sleep AHI index， mMRC score， CAT score， and Saint George's Respiratory Questionnaire （SGRQ） score in the treatment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 and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 The PaO2， PaO2/FiO2， FEV1 in the treatment group were higher than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 and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P<0.05）. Conclusion Pulmonary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combined with BiPAP ventilation therapy by non-invasive ventilator can improve patient′s ventilation，reduce CO2 retention， lower AHI index， increase quality of life， and decrease the number of acute exacerbations. It is worthy of clinical recommendation.

[Key words] Pulmonary rehabilitation; Non-invasive ventilation; Overlap syndrome; Saint George′s Respiratory Questionnaire score

王辰院士在《柳葉刀》雜志的研究報道[1]，我國國民由于吸煙率高，20歲以上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患病率達8.6%、40歲以上13.7%、60歲以上則高達27.0%。對于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nea syndrome，OSAHS）由于重視率低，國內的流行病調查少，全球發病率約為4.2%[2]。COPD與OSAHS均為臨床常見疾病，且互為加重，二者均具有發病率、致殘率和病死率高的特點。同時患有COPD與OSAHS稱為重疊綜合征（overlap syndrome，OS）。一項回顧性分析發現[3]，COPD患者中OS的發病率達7.6%～55.7%;在OSAHS患者中，OS的發病率為 2.9%～65.9%。二者的根本問題均是氣道問題，因此期望通過呼吸操肺康復鍛煉聯合雙水平氣道正壓通氣（bilevel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BiPAP）模式無創通氣治療可以在肺康復鍛煉的同時改善夜間氣道狀況，分析聯合治療的效果及副作用，為臨床提供依據，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擇2019年3月至2020年3月廣東省江門市人民醫院呼吸與危重癥醫學科收治的COPD-OSAHS重疊綜合征患者101例，COPD診斷標準參照《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診療指南（2021年修訂版）》[4]，OSAHS《成人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基層診療指南（實踐版·2018）》內容[5]。需同時符合COPD及OSAHS診斷標準方可入選。其中治療組51例，對照組50例，均按隨機化原則進行分組。

治療組輕度阻塞性通氣功能障礙15例，中度15例，重度21例;輕度OSAHS 15例，中度22例，重度14例。對照組輕度阻塞性通氣功能障礙16例，中度14例，重度20例;輕度OSAHS 15例，中度19例，重度16例。治療組男36例，女15例;年齡44～81歲，平均（67.16±6.58）歲;合并有高血壓15例，冠心病8例，糖尿病6例;家族史COPD4例，OSAHS3例。對照組男35例，女15例;年齡46～80歲，平均（66.37±6.81）歲，合并有高血壓14例，冠心病7例，糖尿病7例;家族史COPD3例，OSAHS4例。兩組患者在年齡、性別、家族史、合并癥、病情輕重等方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納入標準：①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議，患者及家屬均知情同意入組本研究，簽署知情同意書;②一般狀況可，生命體征穩定，無其他重大疾病;③無面部畸型，能應用BiPAP無創通氣，并理解、學習肺康復治療，堅持至全程結束;④能清晰回答所有問卷，完成評估。排除標準：①病情危重，極度衰竭，危及生命者;②有BiPAP治療禁忌：如有肺大泡、面部畸型、痰多、自主意識差、呼吸微弱等不適合BiPAP無創通氣治療者;③不能配合檢查、問卷、評估、康復訓練者;④中途自動退出者。

1.2 方法

1.2.1 肺康復治療? 每日早晨9：00及下午3：00各做一次。①縮唇呼吸：鼻子吸氣，嘴唇呈吹哨狀緩慢呼氣，吸呼比1∶2，全程10 min。②腹式呼吸：取舒適半臥位，平靜呼吸，在吸氣時鼓腹，呼氣時縮腹，兩手一手置于胸部，一手置于腹部配合呼吸動作，呼吸頻率6～8次/min，全程同樣10 min。③伸肘屈膝運動：平臥床邊，雙手伸直然后屈曲，屈曲時盡量靠近肩關節，每組動作做10次為1組;一側膝關節屈曲，另一側小腿沿床邊下垂，做伸屈動作，左右交替，10次為1組。共20 min。④下床運動：在舒適的狀態下沿床邊站立，穩定后做原地踏步，雙手擺動，擺動幅度大于45°，共20 min。

1.2.2 BiPAP無創通氣? 參數設置頻率為12～18次/min，模式為ST-T模式，壓力：EPAP 0.39～0.78 kPa之間，IPAP 0.98～2.94 kPa之間，從小壓力開始直至達到患者適應的最佳壓力后維持[6]。

1.3觀察指標及評價標準

所有指標觀察時間段均在6個月。入選后治療前首次評估，6個月后再次評估，比較組間及治療前后療效。治療前后行多導睡眠監測檢查，記錄AHI評分。血氣分析觀察指標為氧分壓（partial pressure of oxygen，PaO2）和二氧化碳分壓（partial pressure of carbon dioxide，PaCO2），并觀察氧合指數（oxygenation index，PaO2/FiO2）指標。肺功能觀察指標為第1秒用力呼氣容積（forced expiratory volume in the first second，FEV1）。英國改良版的呼吸困難評分（modified medical research council dyspnea scale，mMRC）[7]和CAT評分量表（COPD assessment test，CAT）[8]對治療前后進行評估。生活質量評分采用圣喬治呼吸問卷評分（St. George's Respiratory Questionnaire Score，SGRQ）[9]，SGRQSGRQ 的計算方法采用加權平均法，即每一個問題根據以往的調查研究、經驗和統計學處理得出不同的系數，稱為權重（weights），對生活質量的影響越大，權重越高，分值越高，三個部分分別得出其分值，經過處理得出最后分值，波動0～100分，對生活完全無影響是 0 分，對生活極度影響是 100 分。問卷評分包含呼吸道癥狀評估、患者活動情況、受疾病影響等方面，并進行總評。問卷包括 50道問題，可劃分為三部分并計算出四個分數：癥狀評分（咳嗽、咳痰、喘息發作等）、活動評分（穿衣、走動、走樓梯、爬坡等）、影響評分（睡眠、疲憊、 煩惱、害怕等）和總分。患者問卷完成后，由專業醫師將其回答的問題輸入軟件，直接得出三部分的分數及總分。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1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x±s）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n（%）]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AHI指數和FEV1比較

兩組患者入院時AHI指數均較高，6個月后隨訪復查發現，治療組AHI指數較入院時明顯下降，而對照組組內比較無明顯差異。治療組AHI指數6個月后較入院時明顯降低，且治療組AHI指數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治療組FEV1 6個月后較入院時明顯升高，且治療組FEV1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兩組患者血氣分析指標比較

入院時，兩組患者的血氧低，二氧化碳潴留。經6個月的治療，兩組患者的PaO2得以提升，PaCO2排出后下降，PaO2/FiO2得以提升。6個月后治療組PaO2、PaO2/FiO2均較入院時升高，PaCO2均較入院時下降，治療組組內及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2.3 兩組mMRC評分和CAT評分比較

治療組mMRC評分和CAT評分6個月后較入院時明顯降低（P<0.05），且治療組mMRC評分和CAT評分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2.4兩組患者SGRQ問卷評分比較

治療組SGRQ問卷評分6個月后較入院時明顯降低（P<0.05），且治療組SGRQ問卷評分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3 討論

COPD患者平均每年急性加重0.5～2.5次，伴隨肺功能下降，乳酸堆積，骨骼肌功能下降，活動能力喪失等，需要反復應用抗生素、支氣管擴張藥物、祛痰、激素等藥物。其本質為氣道的慢性阻塞[10]。OSAHS夜間出現的反復慢性間歇低氧，同樣本質為氣道阻塞[11]。大量研究和數據表明，中國人群的COPD和OSAHS發病具有明顯相關性[12]。肺康復聯合BiPAP無創通氣治療可以在保證患者運動支持的狀態下充分打開患者氣道，改善通氣。

OS機體除了由于長期慢性氣道阻塞而出現的低氧血癥外，夜間還表現出反復的缺氧-復氧交替出現的OSAHS癥狀。患者夜間缺氧現象比一般OSAHS患者更加明顯[13]，而右心負荷更大，也比一般COPD患者更易出現肺動脈高壓、肺心病[14]。OS患者既具有慢性氣道炎癥，也可有氧化應激反應。在低氧條件下，機體分泌出大量血管活性物質，其中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核因子-κB（nuclear factor-kappa B，NF-κB）、內皮細胞的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和白細胞介素（interleukin，IL）等都會直接或間接造成血管內皮損傷[15]。無創通氣治療可以下調炎癥因子的表達，改善血管狀況[16-17]。

肺康復是一種根椐個體化為原則，通過教育和訓練使COPD患者得到適當的運動及改變行為模式，利于控制疾病發展。其同時也涉及了心理、康復、呼吸等多學科[18-19]。而OS患者更需要這種訓練以達到康復的目的。本研究觀察到部分患者并不能堅持這種運動，原因包括天氣寒冷時不愿意運動、運動量大時容易引起氣喘、會有神經肌肉拉傷、不相信這種肺康復運動有效等原因。需要醫者為患者制訂個體化的運動量及運動策略，使患者更愿意去配合，當患者感受到運動帶來的利益時，會更有動力去進行肺康復治療。近年，有更多的肺康復運動項目研究獲得了很好的效果，包括水下運動、下坡運動、全身震動式運動、遠程教育模式及連續數據跟蹤等技術[20]。這些新技術在全國范圍得到了深入開展。而BiPAP無創通氣是經典的治療COPD所致呼吸衰竭的方案，OS患者更是適用[21]。本研究觀察到白天進行肺康復，晚上進行BiPAP無創通氣并不會相互抵觸。BiPAP無創通氣主要作用是緩解呼吸肌疲勞，改善通氣。對于COPD的阻塞性通氣功能障礙，BiPAP呼吸機可以在患者吸氣時迅速給氣，及時供氧，在患者呼氣時給予一個氣道正壓使氣道依然保持開放。而OS患者存在COPD和OSAHS雙重問題，在呼氣時會有氣道塌陷，堵塞上呼吸道。BiPAP呼吸機的呼氣正壓可以減少這種氣道塌陷，保持呼吸道通暢;同時也具有刺激上氣道壓力感受器，增加氣道括約肌張力的作用，使氣道更加開放[22]。本研究結果顯示，6個月治療后AHI指數明顯下降，證明長期夜間BiPAP無創通氣可保持OS的氣道結構完整，有利于通氣。

綜上所述，6個月的肺康復聯合BiPAP無創通氣治療對患者的肺功能指標及生活質量有較大影響。患者的呼吸道癥狀緩解，而活動能力在康復運動及呼吸機通氣下有所增加。最重要的是觀察到某些重癥患者在治療的幫助下由端坐呼吸，氣喘不能緩解到可以自行穿衣，適度活動。因此，可以認為肺康復聯合BiPAP無創通氣治療是一種臨床有效的OS治療方法而推廣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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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