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寫作,并不是什么新鮮話題。在我們的文學史中,很多作家都曾在世俗政權系統中任職。基層寫作,同樣也不是什么新鮮話題。中國是一個大國,在中心性質、有著核心重要性的行政、經濟、文化城市之外,多數人就生活在基層,其中愛寫作的,當然也就是基層寫作者。其實即便是在大都市,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沈從文先生也曾貧寒交加,過著十分典型的基層寫作生活。
那么,人們今天還在談論官員與基層寫作,說明引發這樣階層對立意識的問題還沒有消失。當寫作與利益關系愈加密切時,機會的平等、公平與公正,就會被一再關注。這自然與我們文學生產的體制、機制相關,但在我看來,寫作者的真正覺悟,乃在于取消社會身份的自我設定。
我想,這首先需要官員寫作者的覺悟,深省自身由權力而滋生的傲慢與機會優勢。
其次,是基層寫作者的覺悟。僅僅依靠悲苦博取同情的寫作,并不比傲慢更高尚——這也是權力的變相綁架。基層,在政治文化上對中國有著特別的意義。比方說,縣。一個縣所具備的完備治理體系,與整一性的國家幾乎同構,再加上極具特色的民間及個體生活資源,基層,就是我們的文學寶庫。
覺悟,比什么都重要。